他站了起來,打算穿上鞋離開的時候,被窩拱了起來,還閉著眼睛的趙安玥頂著被窩坐了起來,頭發亂成一團,有幾縷翹了起來:“顧淮景,你不要忘了冉琴姐姐的事哦。”


    顧淮景微微一愣,內心一處仿佛被羽毛填滿。


    他溫聲道:“知道了,我不會忘的,你繼續睡罷。”


    閉著眼睛的趙安玥聞言重新倒了回去。


    顧淮景輕笑著搖搖頭,離開了。


    佟冉琴的夫君是丞相府大少爺,沈行圖。


    沈行圖的能力才幹還可以,如今在皇帝身邊當差,是大內侍衛總管。


    沈行圖今年二十六,比顧淮景年長一歲,如今身為大內侍衛總管,自然是風光無限,而且背後還靠著丞相府,皇後還是他姑姑,皇帝是他姑父。


    但是這種局麵,過不了幾天就能天翻地覆。


    趙安玥要救佟冉琴,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從沈行圖身上著手。


    六皇子的身份一旦被揭穿,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丞相府一個人都跑不了。所以為了避開這殺身之禍,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被揭穿之前,將這沈行圖貶到最寒苦之地,然後佟冉琴前往。


    這樣,才能躲開一劫,保住性命。這沈行圖,倒是娶了個好妻子,還能留一條狗命。


    顧淮景冷冷的笑了笑,對顧青低聲交代了幾句。


    沈行圖好色,家中妻妾成群,而侍衛和宮女私通是大罪。


    這最為簡單不過了。


    **


    夜深人靜,皇宮中靜的隻能聽見侍衛巡邏時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身為大內侍衛總管的沈行圖今日留在宮中,宿在自己的房間中。


    一個身形嬌小的太監端著一壺茶,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沈行圖的聲音:“進來。”


    小太監推門而入,然後轉身把門關上,把茶放在桌子上,抬高帽子,朝床上的沈行圖露齒一笑,笑得嫵媚,低聲柔道:“沈總管,奴婢來了。”


    沈行圖伸出雙手:“快過來,我這幾日可想死你了。”


    小太監坐進沈行圖的懷裏:“您府上有那麽多妻妾,哪有時間想著奴婢呀。”


    沈行圖把人壓在身下:“那可不一樣,她們都沒有你美,沒有你體貼。”


    小太監嬌笑著:“真的嗎?總管,您可別忘了,等我出宮後,您可要納我為妾~”


    “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納你為妾,這樣就犯不著一月才能與你見一回。”沈行圖咬著身.下之人的唇,兩人笑聲交纏在一起,壓著聲音好不快活。


    這邊正覆巫山雲雨,禦書房中,皇帝卻還未睡。


    他最近覺得越發的力不從心,六皇子勢力蒸蒸日上,他內心憂懼,生怕自己還未退位,六皇子就為了上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所以他有意打壓六皇子一脈的勢力,可是丞相府在朝中盤踞多年,非一朝一夕,他不好輕舉妄動。


    正在想著這些事情之時,李公公推門而入:“皇上,大內侍衛陳玉有事要奏。”


    “這個時間?”皇帝稍微訝異了一下,想起往日陳玉不滿沈行圖的事情,想著這事也許和沈行圖有關。他最近看不慣沈家人,正想找個人開開刀。


    他沉聲道:“讓他進來罷。”


    陳玉昂首挺胸走進,一拍衣擺,端端正正朝皇帝行了個禮:“臣給皇上請安!”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陳玉:“你有何事要奏?”


    陳玉咬牙,字正腔圓道:“稟皇上,臣今日看見一宮女扮作太監,進入大內總官沈行圖的房中!房中有異響傳來,臣懷疑總管與宮女私通!”


    “什麽!”皇帝怒氣大發,猛地起身,一個杯盞砸了下去,“真是反了,李福全,隨朕看看去!”


    皇上去的很快,在路上他就想好了一切對策。


    他現下正看丞相府不爽,結果身為丞相府大少爺,沈行圖居然敢在他皇宮中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就怪不得他了!


    **


    冰糖葫蘆那一晚,趙安玥元氣大傷。那顆冰糖葫蘆最後不知到底去了哪裏,是被她吃下了,還是被顧淮景吃下了,都不得而知。


    當然事情不僅僅隻是冰糖葫蘆被誰吃的事情,她覺得她就是那顆冰糖葫蘆,顧淮景口裏的冰糖葫蘆。


    顧淮景雖然沒做到最後一步,但也差不多了,甚至趙安玥覺得,比幹脆做到最後一步還慘。何必這麽折磨人呢?不過他可能是毛病還沒好全,所以沒法做最後一步吧。


    總之結束的時候,趙安玥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花了一天養著後,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她還是覺得渾身酸痛。


    還破了皮,連帶著她走路的時候,步姿都很怪異,所以昨天一天她都很少出房門。


    今天起來倒是好了一些,破皮的地方也不腫了。


    顧淮景怎麽就能這般花樣百出呢?這些東西,當初她嫁入大祁時,禮教嬤嬤給看的小畫冊裏都沒有這樣的,那些雜書裏也都沒有。


    手就罷了,居然還有——!!!


    她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如果顧淮景沒有救下佟冉琴姐姐,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顧淮景不好受的。


    哼!


    不過昨晚睡前,她問過顧淮景,顧淮景說今天事情就能辦好。


    真的假的?趙安玥不是很相信。


    她慢慢悠悠的走出房門,正打算去找找多日未見不知到哪裏玩耍的小黃貓,結果櫻魚走了過來:“夫人,翰林院編修夫人來了。”


    趙安玥愣了愣,麵色一喜:“是嗎,我這就去迎劉姐姐。”


    說完就朝門口跑了過去,兩撥人在花園小道上相遇。


    劉梓一臉慌張,她拉著趙安玥,白著臉道:“玥兒,不好了,冉琴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麽問題來了,那顆冰糖葫蘆到底被誰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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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王溪晚長相清秀可人,如水中白蓮。


    從小到大,她真誠善良,和周圍人團結友愛,常常不顧自己的安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甚至連踩到螞蟻都會自責內疚很久。


    結果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是一本書裏的白蓮花女主。


    王溪晚瞬間覺得不好了。


    她更加努力和周圍人團結友愛,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做到極致,看到螞蟻有多遠能躲多遠,盡量不要踩到。


    *


    某日,待遇等同於螞蟻的江邢遠把王溪晚堵在了小樹林,嗓音低沉如水:“你變了。”


    王溪晚抖成一朵風中白蓮,哆嗦道:“人…人總是會變的……”


    那一字一句,軟軟的帶著怯懦和害怕,讓江邢遠心都酥了大半,不自覺走近了一些。


    王溪晚顫顫巍巍的低下頭,悄悄的勾起了唇角,水光瀲灩的眼眶裏閃過一絲嘲弄的笑。


    嗬,男人。】


    第78章 078(一更)


    丞相府一片凝重, 昨晚深夜在宮中當值的大少爺沈行圖半夜被幾個侍衛抬了回來,滿身的血, 昏迷不醒。


    早已經睡下的丞相和丞相夫人, 以及佟冉琴被驚醒, 嚇得臉色蒼白, 不知所措。


    同侍衛前來的李福全冷淡地瞥了眼丞相府眾人, 尖著嗓子一字一句道:“罪臣沈行圖在當值晚上與宮女私會,膽大包天,皇上念丞相為國辛勞,故從寬處理, 貶沈行圖至北夷, 任百長,明日午時出發。”


    丞相夫人紅腫著眼睛,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 跪在地上求道:“公公,這一定不是真的。我兒鞠躬盡瘁, 在皇上身邊任職已久,大家有目共睹。這一定是有人陷害,還請皇上明查啊!”


    李福全微微冷笑:“丞相夫人, 此乃皇上親眼所見,不信等沈百長醒後,您自可問問。時間不早了,還請丞相請大夫為沈白長醫治一二,明日午時便要上路了。”


    丞相跪得筆直, 他看著李福全,沉聲道:“公公,還請稟告皇上,我有事覲見。”


    李福全嗤笑一聲:“皇上說了,這兩天不見丞相。如若沈白長不是丞相之子,今夜便與那宮女一同斃命了,皇上已經從寬處理,還請丞相——”李福全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好自為之。”


    說完後,帶著眾人離開。


    丞相夫人大哭,手摸著沈行圖蒼白的臉,忙道:“快請大夫!快請大夫!”


    佟冉琴跪在昏迷的沈行圖旁邊,因為半夜匆匆起身,頭發亂著,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夫君,默默流淚。


    丞相陰沉著臉,看著李公公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從地上站了起來。


    皇帝差人送來重傷的兒子,就是對他的警告。


    他捏緊了拳頭,一口牙齒都快要咬碎。


    **


    沈行圖被一劍傷了右肩,傷勢挺嚴重,但也不至於危急性命。


    丞相府中大夫為沈行圖止血上藥後,沈行圖便悠悠轉醒了。


    這會天色已經快要亮了,丞相夫人和佟冉琴守在一邊,丞相負手站於一旁。


    丞相夫人看著沈行圖睜開眼睛,哭著道:“行圖,你怎麽樣了?可感覺好些了?”


    沈行圖唇色微顫,眼中有懼意,掙紮著起身,一把抓住丞相夫人的手,祈求道:“父親,母親,快救救我,救救孩兒。”


    丞相沉聲嗬斥:“到底發生了何事?!李福全說你在宮中和宮女私會,被皇帝當場抓住,可當真?”


    沈行圖臉色一白,窒了一下,還欲狡辯:“此事,定然是有人向皇上告發,為了害孩兒!”否則他已經如此小心了,之前從未被發現過,可偏偏今晚怎麽就發現了呢!


    “孽子!”丞相一聽就知道事情確實如此,氣得胡子亂顫,怒目而視,“孽子!你可真是咎由自取,我救不了你了!冉琴。”他轉向站在床旁,默默掉淚,嘴角帶著些許悲涼的佟冉琴道,“你去給這孽子整理好行李,然後午時便讓他一人上路!”


    丞相夫人連忙道:“老爺,這萬萬不可,那北夷天寒地凍,與蠻族常發生戰事,行圖重傷在身,怎可就這般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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