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公主自己都還是個需要人好好嗬護的孩子呢,結果居然已經要為其他男人生孩子了!顧淮景真是個禽.獸!


    他的手握成拳,幾乎不能控製自己。


    荷魚等人和張樹玉很熟了,見此連忙道:“少將軍,公主也很開心,每天都期盼著小安魚快些出生。”


    張樹玉張了張嘴巴,頓了一下:“小安魚?是公主起的名字嗎?”


    這麽可愛的名字,自然隻能是可愛的公主起的。


    荷魚點點頭:“公主在侯府中吃喝不愁,沒有什麽缺的,少將軍不用擔心。再不濟,還有我們陪在公主身邊呢,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公主吃苦的。”


    聽到這樣的結果,張樹玉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他其實心中隱隱期待趙安玥過得沒那麽好,但他就可以有理由把人帶走。可現在,趙安玥有孩子了,聽荷魚說,顧淮景似乎對趙安玥不錯。


    那他,似乎就沒有什麽理由了。


    張樹玉猛地灌了自己一杯茶,然後抬頭道:“我想見公主一麵。”


    他要親自看看趙安玥的情況,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馬上就離開大祁這個傷心之地。


    荷魚點頭,倒是沒有多想:“我這就回去和公主說一聲,公主肯定會見你的。”


    張樹玉卻連忙阻止:“這不行,荷魚,我身為大宴將軍,在大祁京都是很危險的,我不能讓人知道我在這,特別是顧淮景!”


    荷魚愣了一下:“那,那怎麽辦?我悄悄告訴公主嗎?”


    張樹玉想了想:“我剛剛聽聞顧淮景登帝的消息,你們這幾日定然會忙著搬進宮中。最後一天在侯府是大家最鬆懈的時候,這個時候你把公主帶出來一趟罷。公主心地善良,不會隱瞞人,我怕你提前告訴公主,會被顧淮景察覺出異樣。你當天再和公主說起此事。”


    荷魚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兩人沒有待太久,便各自分開了。荷魚到各處走動了一下,探聽不少消息,便回了侯府。


    **


    趙安玥睡到巳時才起,起來後用了個飯,被她派出去的荷魚便回來了。


    趙安玥連忙問道:“如何?”


    荷魚心情愉悅,忙道:“祝賀夫人,侯爺已經成為新帝了,百姓都在討論著這件事情。”


    趙安玥點點頭,她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也沒有多大的感覺:“還有其他消息嗎?”


    荷魚看了趙安玥一眼,想起張樹玉的囑咐,沒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她回來的路上仔細想過,確實不能讓侯爺,不,皇上知道少將軍來大祁的事情。


    否則少將軍可能會被押在大祁。


    她想了想,道:“楊府眾人好像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趙安玥手托著下巴,五根手指在自己白皙的臉頰上一動一動:“楊府嗎?”


    楊府她之前常常去的,但每回去都是直接找薑佩綺,楊府其他人她沒怎麽見過。薑佩綺好像也不怎麽和她們往來。


    薑佩綺不往來,說明薑佩綺不喜歡,不喜歡自然有原因。


    她有些擔憂地問:“楊府人為難佩綺姐姐了嗎?”


    荷魚搖搖頭:“我隻是看見有不少楊家人得知事情後,怒氣衝衝地回了楊府,不過我回來的時候,看到楊衛禮大人的馬車朝楊府而去,想來應該是趕過去了。”


    趙安玥稍微鬆了口氣,連忙道:“荷魚,你去楊府外看看,如果一有情況就告訴我!”


    她倒要看看誰敢欺負佩綺,如今顧淮景登帝,她就是皇後。皇後手裏可以有權利了,有人敢欺負薑佩綺,她就能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這種感覺,好像挺好的呀。


    到時候她還可以讓還在北夷的冉琴姐姐也回來呢!


    看來當皇後也是有點好處的,她若有所思的摸摸自己下巴,覺得還是要向母後學習,要得到顧淮景的心。


    要想得到一個人的心,那就對他好一些,應該就可以了吧~


    **


    楊府。


    楊衛禮父親兄長一改晨間的慈愛,陰沉著臉怒氣衝衝的看著趕回來的楊衛禮:“衛禮,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聽說是你自己主動讓了帝位!”


    楊衛禮歎了一口氣:“父親,我早說過帝位絕不可能是我的。皇上無論從哪一方麵都比我合適。”


    “怎麽不可能!”楊父氣得胡子亂顫,“明明那些朝臣都和你相處的最好,連齊國侯這樣的三代元老都支持你,你卻把這麽好的局麵給弄成如今這個樣子!你個孽子可知道你錯過了什麽?我們祖上本就是皇子,如今新帝無子,帝位就該是我楊家的!結果你說你不合適!”


    楊衛禮聽到這裏,立刻出聲製止:“父親,此話不可再提。如今新帝已定,這般話太過大逆不道了!”


    “到底是我大逆不道,還是你大逆不道!”煮熟的鴨子卻這般飛走了,楊父氣得心都滴血,楊衛禮為帝,他身為楊衛禮的父親,接下來的日子該有多好過?可現在呢!


    和楊父一樣想法的人非常多,席間站著坐著的叔父伯父堂兄堂弟姨娘嬸嬸等等,都氣得不行。


    楊母這些年來靠著楊衛禮風光無限,因此很是溺愛楊衛禮,見大家都是如此憤慨的模樣,連忙站了出來,拉著自己的夫君:“行了,你少說一些。無論如何,衛禮也還是刑部尚書,而且他今天讓出這帝位,皇上定然對衛禮心中感激,賞賜定然少不了我們楊府的!”


    楊府眾人聽到這裏,都是勉勉強強的癟癟嘴,話雖這麽說,但他們依舊心裏不舒服。楊衛禮當皇帝,和當刑部尚書,那能一樣嗎?


    之前楊衛禮成了刑部尚書,他們確實借此得意了好一陣。可是在知道有很大的機會楊衛禮能當皇帝之後,他們心裏便不滿足了。


    這樣的結果等同於重新回到原點,那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激動興奮豈不是個笑話?已經吹出去的牛,給別人許好的承諾,該如何收場?


    越想,便對楊衛禮更加氣憤!


    楊衛禮聽到楊母這般說後,長長的歎了口氣:“我如今已經不是刑部尚書大人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什麽?”


    楊衛禮道:“新帝繼位後,便革去了不少人的官職,我如今什麽都不是。也不知皇上是否還會對我重用。先前我曾對皇上出口不遜,皇上想必心中記恨罷。”


    楊府眾人聞言都驚到了,一個個大駭:“那、那這可如何是好?皇上可會因為你遷怒我楊家?”


    楊衛禮搖搖頭:“我也不知……”


    話還沒說完,便有楊府下人衝進來,神色慌張的朝眾人稟報:“不不不不不不好了!堂少爺被刑部的人抓走審訊了!而且楊府的幾座別院和錢莊都被官府的人抄了!”


    楊父往後退了一步,身形不穩:“別院和錢莊被抄了?”


    “什麽!”有一男一女連忙衝了出來,臉色蒼白,“這怎麽回事!我兒被抓走了?”


    之前這楊家堂少爺仗著自己堂弟楊衛禮是刑部尚書,幹了不少破事,整日欺負民女,與他人鬥毆,但都因為楊衛禮的機會,沒有收到應有的懲罰。而且那些別院和錢莊背後的肮髒事更多,但官府向來閉一隻眼,睜一隻眼。


    可這新帝繼位沒多久,這堂少爺便被抓進了刑部大牢!別院和錢莊也被抄!


    結合剛剛楊衛禮說的,新帝的意思不言而喻,殿間眾人都齊刷刷白了臉。


    楊府其他人本都是無能之輩,沒有真憑實學,往日都是仰仗著楊衛禮才能混個低等官職度日。錢莊更是楊府的命根子。


    可現在,新帝追究起來,他們也許連太平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大家都對楊衛禮怒目而視,如今楊衛禮連刑部尚書都不是,那堂少爺的老母,潑婦一般的伸手就想去扯楊衛禮:“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兒怎麽可能會被抓!你快想想辦法啊!你若不想辦法,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楊母連忙推開那瘋婆子:“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如果不是我兒,你那廢物兒子早就爛在刑部大牢了,現在你還有臉怪我兒!”


    殿間頓時吵鬧了起來,撕開了臉的女子,話一句比一句難聽,表情讓人作惡。


    楊衛禮站在中間,一向溫潤有禮的眼眸中有幾分疲憊。


    楊父突然間大喝一聲:“夠了!都給我安靜!”


    楊府如今家主到底是楊父,大家慢慢也就靜了下來。


    楊父看向楊衛禮:“你說你得罪了新帝?”


    楊衛禮恭敬道:“是。”


    楊父抿著唇角:“你現如今無官職?”


    楊衛禮歎口氣:“是。”


    楊父看著楊衛禮,仿佛不是在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因為你的原因,新帝甚至可能會報複楊家?”


    楊衛禮擔憂地道:“很有可能。”


    “衛禮。”楊父表情很嚴肅,“如今離新帝繼位不過數個時辰,便讓刑部抓了你堂兄,而且抄了錢莊。我們楊府必須立馬向新帝立出我們的態度,否則新帝遷怒,你兄長、弟弟,甚至是我的官職都有可能被革。雖然我們官職低微,但必須保住,否則楊府怎麽生存下去?”


    楊衛禮神情肅穆:“父親,衛禮明白。”


    “既然明白,你帶著佩綺和鯉兒離開楊府自立門戶罷,如此也是為了保全楊家其他人。我身為家主,雖然你會覺得我冷血,但我必須這麽做。”楊父說的冠冕堂皇,一副為楊家獻身的模樣,“我會讓你母親給你準備五十兩銀子。”


    此話一出,眾人沸沸揚揚。甚至有好幾個人說五十兩銀子未免給的太多的。


    楊母著急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又看著楊府,急紅了眼,但又不敢再多說什麽。


    楊衛禮躬身,溫言道了聲:“好。不過父親,我和佩綺手裏也還有些銀錢,勉強夠用。五十兩還是留給大家罷,日後日子定然困苦,衛禮希望各位——”他頓了一下,聲音輕得聽不見,“好自為之。”


    楊衛禮回了院子中,薑佩綺已經讓杜鵑她們收拾好行李,就等著他回來了。


    兩人的孩子在搖籃裏睡得香甜,薑佩綺神情冷靜,看到他道:“都好了?”


    “好了。”楊衛禮對著薑佩綺一笑,走到孩子旁邊,伸手抱起了軟軟的孩童,然後一手牽著薑佩綺,“我們走吧,我們先去長叔那住幾天。”


    **


    趙安玥一聽說楊衛禮和薑佩綺居然被趕出了楊府,急得帶人就匆匆要趕去。結果遇上了回來的顧淮景。


    府中眾人見到顧淮景,神色間顯得更加尊敬,多了幾分拘束。


    明明顧淮景還穿著平日穿的朝服,表情神色也和平日一般無二,但如今在眾人眼中,他已經不一樣了。


    這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改變,當你登上那至高之位,身邊的人都會無意識把你供起來,下意識離你越來越遠。


    然後漸漸的,就成為了孤家寡人。


    顧淮景看在眼裏,倒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他看向提著裙擺的趙安玥,出言道:“你去哪裏?不是讓你這幾天不要出府嗎?”


    趙安玥看到他,連忙走過去,聽在顧淮景兩步外,質問道:“你把楊衛禮革職了?”


    這個‘你’字,聽得櫻魚眼睛一抖。如今侯爺是皇上,可不能再這樣啊!


    顧淮景嗯了一聲:“先革職一段時間,怎麽了?”


    趙安玥氣得咬唇:“都怪你,現在楊衛禮和佩綺都被趕出楊府了!我得去給佩綺撐場子!”


    說完後就轉身朝備好的馬車跑去。


    顧淮景一把扯住趙安玥的手臂,把人扣在懷裏,聲音聽著帶著點冷,但手裏動作是輕柔的:“行了,楊府已經夠亂了,你就別去添亂了。”


    趙安玥氣呼呼的:“誰添亂了?我是去幫佩綺!”一邊說,一邊奮力掙紮。


    顧淮景幹脆攔腰把人一把抱起,走進了侯府,一邊走一邊低聲道:“被趕出楊府可是好事,你好友心裏應該挺開心的。你就不用為她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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