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瑤一張臉憋得通紅,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畢竟自己的把柄在人手裏,她現在是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最終,李冬瑤黯然離開,答應江凜在自己回司家的時候,給她打電話通知。


    外邊總歸不舒坦,一家三口演了這麽久的戲也都累了,現在終於不必再花心思做那些表麵功夫,賀伊睿對此無比欣喜。


    因為江凜答應好了賀伊睿,所以賀從澤便替她實踐承諾,帶著她們一大一小預訂了餐廳,今夜在外麵暢快夠了再回家。


    吃喝玩樂期間,江凜與賀從澤閉口不談司家的事情,都將精力放在了陪賀伊睿這件事上,直到帶著賀伊睿從遊樂園回來,小丫頭終於玩累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她揉揉眼睛,已經有些睡意被醞釀了出來,她斜著身子靠在江凜懷中,懶洋洋地打著盹兒。


    賀從澤的視線掃過後視鏡,在確定這小家夥睡著以後,他才對江凜低聲:“凜凜,我覺得司家的事不能再拖了。”


    “是該整一頓了。”江凜深以為然,“難得我想過安穩日子,還不給個機會。”


    “其實在之前司菀夏入獄後,我就一直讓人在暗中觀察著司家的情況,期間有不少意外收獲,但司振華在這方麵很謹慎,我沒能找到任何相關證據。”


    江凜聞言頓了頓,“偷稅漏稅?”


    “遠遠不止。”賀從澤諱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還有很多料,足夠讓他也去監獄裏陪他女兒。”


    那按照賀從澤的這個說法,現在司振華有違法犯罪的行為已經基本坐實,唯一缺少的就是他做這些事的鐵證。


    “我在司家公司裏安排了眼線,但是就算已經深入財政部,也沒能挖出來什麽有力的證據。”賀從澤說到這裏,不禁有些煩躁:“嘖……真難搞。”


    江凜也蹙著眉,她張口,本來想多問些相關的事情,然而卻有個記憶碎片驀地從腦海中閃過,模模糊糊的。


    她迅速伸手將其握住,放大去看,這時突然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江凜的童年雖然無趣乏味,但再如何她也無法避免與司振華的接觸。因為怯意作祟,所以她常常特意等到司振華進書房後,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


    司振華的書房從來都是禁地,他不在家的時候,書房緊鎖,甚至還有攝像頭實時監控,仿佛生怕裏麵有什麽會被人發現。


    彼時的江凜畢竟是孩子,好奇心正重,因此也想知道著司振華究竟在書房中放了什麽東西,但奈何始終找不到機會進入,漸漸的也就放棄了。


    可是有一天晚上,司振華突然回來了。那時她起床喝水,不經意望見書房微敞的門。記憶雖然已經模糊,但她還是記得清楚看見,司振華將個賬本模樣的東西放進了他桌角的一個極為隱蔽的小抽屜中。


    江凜察覺到不對勁,日後便開始有意去觀察司振華在書房的動向,屢次偷偷看見他將一些神秘文件收進那抽屜。


    若說當時的她太過懵懂,不明白這代表這什麽,那現在江凜再回憶起這件事情,她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書房。”江凜驀地開口,篤定道:“是他的書房!”


    第79章


    “書房?”


    賀從澤眉峰微挑, 隱約明白了江凜的意思:“你是說,司振華把那些證據都放在書房裏了?”


    “至少在我小時候, 他有這個習慣。”江凜勉強回憶著,時間太過久遠,她也隻能摸索出個大概:“他的書房從來不讓任何人進,除了他自己,和家裏的老管家以外,我沒有見別人能進去過。”


    “我記不太清楚……隻記得他似乎一直都有在藏什麽東西, 應該挺重要的,我小時候偷偷撞見過幾次,沒被他發現。”


    “但是我也不確定, 畢竟那會兒我還小。”江凜說道,搖搖頭, 神色幾分凝重:“李冬瑤不是司家的傭人麽,如果她資曆不深, 那司振華和齊雅這兩個老狐狸也不會放心用她。我隻要跟她確認現在司家的書房是否還是塊禁地,就能知道司振華是否還有當年的那個習慣。”


    “好。”賀從澤頷首, 語調微冷,鄭重其事道:“傷害你和睿睿的人, 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當然,雖然他早在得知江凜幼時的事情後,便想著不論用什麽手段,也得讓司家人加倍奉還。


    但那時江凜明確向他表明,她已經打算徹底放下這段過去, 賀從澤不想在任何事上強求她,於是隻好暫且放下。


    可暫且隻是暫且,並不代表他以後都不會再拾起這件事。賀從澤向來清楚並坦然接受自己那睚眥必報的頑劣本性,畢竟從來沒幹過什麽老實事兒,他也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那些新仇舊恨,遲早有一天要被他數倍討回,不過是早晚而已。


    ——回到家後,賀伊睿已經開始困得點頭了。


    將困得迷迷糊糊的賀伊睿拎到衛生間,江凜先給這小丫頭洗了洗臉,又給她換上了睡衣,見她的哈欠都快止不住了,便讓她先回房間睡覺。


    賀伊睿十分乖巧地“唔”了聲,隨後她便親親江凜的臉頰,咕噥道:“媽媽晚安噢。”


    江凜勾唇,揉了揉她的頭發,柔聲:“晚安。”


    賀從澤在客廳內跟助理打了通電話,賀伊睿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他收起手機。


    賀從澤餘光瞥到了賀伊睿,見她不知何時已經穿上了她那件毛茸茸的皮卡丘睡衣,拖著小閃電尾巴站在他旁邊,睡眼朦朧地張開懷抱:“爸爸,我準備睡覺了,給你晚安吻。”


    賀從澤心下一軟,他在她跟前蹲了下來,輕捏兩下她的臉蛋,隨後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輕笑:“睿睿,晚安。”


    賀伊睿看見自己貌美的爸爸吻了自己,不禁各種心潮澎湃,樂嗬嗬地湊過去,同樣在他臉頰上啄了口,“爸爸也晚安!”


    跟父母都道過了晚安,賀伊睿還不忘了去擼幾下鬧總,這才安安心心地回房間睡覺去了。


    賀伊睿的房間在樓下,江凜確認她睡熟了,便將燈給熄滅,走向樓上臥室。


    這段時間成天在那個李冬瑤麵前演戲,還得忙著工作,她累得不輕,現在隻差最後一步,就能給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徹底畫上句號了。


    臥室有個單獨的陽台,江凜剛推開臥室的門,就見賀從澤正在裏麵吞雲吐霧,她皺皺眉,卻不打算管,反正賀從澤平時基本不抽,他心裏都有數。


    想著,江凜拿過自己的浴袍,走進浴室衝了個熱水澡,將滿身的疲憊洗淨,舒坦得很。


    賀從澤從陽台散完身上的煙味兒,待他拉開門走進室內的時候,剛好撞見從浴室中走出的江凜。


    她隻隨意穿著件鬆垮的浴袍,腰間係帶虛虛打著結,胸前衣襟微敞,其中的美好風光若隱若現。


    江凜眉目間還蒙著層水霧,整個人慵懶而媚氣,晶瑩的水珠從她發絲滑落,順著臉頰蔓過脖頸,最終埋入兩抹細膩修長的鎖骨。


    活色生香,不過如此。


    賀從澤喉結滾了滾,看著江凜的目光突然就蒙上了些許隱晦曖昧的意味。


    “出來了?”江凜尚不自知,隻抬眼瞧他,“正好,去洗吧。”


    正說著,江凜徑直走向床頭,欲去拿吹風機,誰知在經過賀從澤身邊時,突然被他攬入懷中,緊扣住了腰。


    他俯首,唇貼著她耳側,低聲:“我餓了。”


    耳後處的肌膚過於敏感,江凜稍微側首,她懶散挑眉,也不掙他,隻噢了聲:“哪種層麵上的?”


    賀從澤聞言頓了頓,隨即他輕笑:“身體和精神上的,還挺難受,江醫生要不要考慮幫幫我?”


    江凜不置可否,放輕力道拍拍賀從澤的臉頰,一副從容模樣道:“洗幹淨床上等著。”


    賀從澤被她逗笑,隨手在衣架上扯過自己的浴袍,隨後不由分說地將她打橫抱起,走向浴室,“我覺得一起洗可能比較好。”


    江凜抱臂皺眉:“我覺得不好。”


    “你懂什麽,這叫情趣。”


    “我看你是精/蟲上腦分秒必爭。”


    “就是這樣。”賀從澤應她,斂目似笑非笑地瞧了瞧懷中人兒:“新婚後就讓我強行禁欲這麽久,你覺得我怎麽收拾你才能解氣?”


    江凜嘖了聲,正要開口說話,便已經被賀從澤放了下來,她下意識向後靠,貼上浴室的牆壁,不算特別涼。


    賀從澤並不打算給她太多的反應時間,他伸手抬起她下巴便落下一記深吻,不容拒絕地剝奪了她的話語權,在她唇齒間攻城掠地,貪戀著這處他太久未曾體會過的淨土。


    賀從澤的唇上還隱約含著先前的煙草味道,不濃不淡恰到好處,正攀著浴室中尚未散去的熱氣,像是催人迷亂的荷爾蒙一般,迅速侵占了江凜的身體各處。


    二人接觸的瞬間,彼此都能輕清晰感受到對方的動/情。


    太久沒有這樣親近了,真的太久了。


    江凜不甘示弱,追著賀從澤舔吻輕咬,處處勾火。不經意望見他一身的襯衣和西裝褲都還好好穿著,隻是布料被水浸濕,少了些精致妥帖,添出的隨性倒更合適。


    江凜看著不舒服,自己的浴袍早就被某人給扒拉掉了,憑什麽他還衣冠楚楚的?


    想罷,江凜幹脆利索的就去扯賀從澤的襯衣,扯完襯衣解皮帶,他見她這樣不由有些忍俊不禁,遂含住她耳垂輕咬,嗓音帶笑:“這麽久不做,你倒是沒變。”


    江凜不屑輕嗤,“你什麽時候不是乖乖等睡的那個?”


    賀從澤笑得仿佛計謀得逞的狐狸,低聲:“那我們今晚就看看,究竟是誰睡誰。”


    滿室皆是氤氳的熱氣,纏綿情意匯聚此刻,旖旎繾綣。


    -


    江凜晚上被折騰得不輕,一夜過後再醒來,正好是天蒙蒙亮的時候。


    她慢悠悠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腰酸背痛的感覺差點讓她重新躺回去,她暗暗倒抽了口氣,差點兒沒要踹一腳旁邊饜足的男人。


    江凜摸了摸脖子,果然有點疼,又掀開被子看看身上,她陷入沉默。


    ……他屬狗?


    江凜十分不滿,畢竟她執著於睡賀從澤這件事,所以她便也慢悠悠挪過去,打量幾眼賀從澤。


    嗯,這麽一看倒是彼此彼此。


    江凜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正準備翻身下床去喝水,手腕卻冷不防被人拉住,她重新跌回床上,順便還被裝睡的某人趁機壓在身下。


    江凜還沒反應過來,賀從澤微眯著眼,便已經低下頭去吻她。


    江凜躲閃不及,便隻得承受了這個並不算溫柔平和的早安吻。


    一吻罷,賀從澤靠著她臉頰,笑意懶散:“怎麽樣?”


    江凜嗯了聲,也懶洋洋的:“服務不錯,很滿意。”


    賀從澤低笑,這才不急不慢地坐起身來,輕薄的被子隨之滑落,他身上那些痕跡便直直闖入江凜的視野,看得她有些耳熱,不禁撇過了腦袋。


    換好衣服後,剛好到了叫賀伊睿起床的時間,江凜便下樓去她房間中,然而推開門,卻見小家夥已經自己起來,正往身上套著衣服了。


    江凜愣了愣,“什麽時候醒的?”


    賀伊睿睡眼朦朧,顯然是剛睡醒的狀態:“剛醒……”


    江凜有些驚喜於賀伊睿的自律,她走上前,邊幫她整理衣服,邊誇讚道:“這麽快就能做到自己起床了,很棒,這個好習慣要繼續保持。”


    “真的嗎?”賀伊睿最喜歡聽江凜誇自己,登時笑逐顏開,忙不迭點著頭答應:“那我以後就開始自己起床!”


    “可以啊。”江凜欣然道:“好習慣是你的資本之一,賀伊睿,這就是你已經領超同齡人的地方,你很厲害。”


    賀伊睿正樂著,然而卻瞥到了江凜脖頸處的紅痕,她疑惑出聲,伸出手戳了戳:“媽媽,你受傷了嗎?”


    江凜起先還沒明白她是在說什麽,然而下一秒便迅速明白了,她思索半秒,想著這種該怎麽跟孩子解釋。


    想了半天不知道什麽借口好,江凜索性麵不改色道:“這不是傷,這是草莓。”


    賀從澤剛換好衣服下樓,聽見的就是江凜的這句話,他本來覺得莫名,然而過去一瞧,瞬間就知道江凜是在說什麽。


    “草莓?”賀伊睿擺出好奇寶寶的姿態:“草莓不是水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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