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當得!”


    齊景天抬手示意他坐下,“萱萱是你幫我找回來的,又是你從齊州把她接回來的,還經曆了那一番驚險,先前是我考慮不周,現在想想都後怕,更何況,你先前還不辭辛苦,特意從臨安一路護送她來,叔叔用這一杯茶來敬你,都唯恐過輕啊!”


    齊萱聽了爹的話,也端起茶杯對淩瑧說,“我也要敬淩哥哥,辛苦你了!”


    當著大人的麵,她不太好直白表達感情,不過縱然隻是這樣一句,淩瑧看到她眸中盈盈亮光,其實也都了解她心中想說的話,便舉起酒杯來,緩聲說,“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語罷便痛快將酒一飲而盡。


    齊萱很懂事,敬完淩瑧,又來給淩濯端酒,恭敬的說,“我先前在臨安府上打擾多日,沒想到直到今天才見到您,我要謝謝您的招待,也謝謝您這些年對我爹的幫助。這一杯酒,齊萱敬淩伯伯。”


    淩濯其實很好說話,是個儒雅風趣的人,見齊萱這樣客氣,也趕緊端起酒杯來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麽客氣。”


    這麽乖巧的小姑娘,當年果然沒有看錯。


    淩家父子敬完了,還有鹿十七呢,鹿神醫平時非常不屑於參加這種無聊應酬的,但今日有愛徒在,還有愛徒的伶俐聰明的未婚妻在,便難得賞了麵子跟大家同坐。齊萱也給他敬酒,端起酒杯很虔誠的說,“多謝神醫,若不是您教授淩哥哥醫術,我現在或許還是個醜八怪呢!”


    冰塊臉鹿神醫也罕見露出笑來,飲下她敬的酒,跟她客氣道:“好說好說,我這個徒弟呢,天分不錯的,你很有眼光!”


    這一句話說出來,直叫齊萱羞紅了臉。淩家父子也是一愣。


    什麽?鹿神醫居然會誇人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


    父女倆分開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見麵,都是開心的不行,齊景天行動不便,齊萱更是忙不迭的給爹端茶遞水,甚至都不用下人伺候,親自給爹布菜舀湯,十足的孝女。


    齊景天看著失而複得的女兒,也是珍惜的不舍得眨眼,乖乖的吃下女兒給自己夾的菜,多少年了,終於能嚐出這些美味佳肴的味道了。


    一直到吃完了飯,又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甚至鹿十七來給齊景天行針,她也在旁邊幫忙,縱然不跟爹說話,但隻要看著爹,心裏就很滿足了,這麽多年了,她終於找到了至親的親人。


    看著齊景天行完針,她又跑過去跟鹿十七學煎藥。她是個心腸很軟的人,一想到這些年爹身邊沒有親人照顧,行動不便,就心疼的厲害。她想好了,她要親自伺候陪爹,彌補這些年分離的遺憾。


    這一天,父女倆幾乎寸步不離了,直到又陪著齊景天用過晚飯,道過晚安,齊萱才離開。


    而齊景天,今晚大約能頭一次睡一個好覺了。


    齊萱回到房中,等到洗漱過後,躺到床上,周圍已是萬籟俱寂,她卻一時難以入眠。


    想了想,又穿好衣裳起來,出了門,問過下人後,找到了淩瑧的房間。


    淩瑧其實也已經準備就寢了,隻是習慣臨睡前再看幾頁書,還沒來得及躺下,忽然聽到屋外的敲門聲,便放下書,自己去開門。


    打開門,卻是意外又驚喜,問道,“萱萱?你還沒睡嗎?”


    齊萱微笑了下,點頭嗯了一聲,進到他房中。


    北方的大戶人家,入了冬都會燒起地龍,她在寒風中走了一陣路,此時到了溫暖的房中,臉自然的紅了起來。房中溫暖如春,她將鬥篷解了下來,放到一邊,淩瑧以為她有什麽事,有點放心不下,問道,“你怎麽了?”


    她莞爾一笑,“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過來看看你。”說完果真看著他,含羞帶笑。


    他這才放了心,笑著說,“現在終於見到爹了,開心嗎?”


    她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這上,環顧四周,有些顧慮道:“淩伯父會不會過來?”


    “我爹?”淩瑧一愣,想了想說,“應該不會吧,我半個時辰前跟他道過晚安了,他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吧。”


    她這樣問,還是叫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又確認道,“你真的沒事嗎?”


    聽說淩濯已經睡了,齊萱這才放下心來,也不急著回答他,先張開雙手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的擁抱,伏在他懷中說,“我真的沒事,就是想你了……今天隻顧著跟我爹說話,都沒能好好看看你。”


    說著又抬頭來看他,一雙黑眸被房中燈火映得尤其明亮。


    他心一暖,低頭在她額上一吻,緩聲說:“我沒關係,看到你跟你爹團圓,我真心為你高興……再說,現在已經平安了,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


    話雖然這麽說,可她還是忍不住的愧疚,為他為自己做過這麽多事,可自己卻渾然不覺。她說,“我真笨,若不是今天聽你們說起,我到現在都蒙在鼓裏,原來你一路護送我來,可我都不知道。”


    他失笑,跟她解釋說,“倘若你察覺,那安順王府的人必定也能察覺,所以我隻能先瞞著你,雖然一路跟過來,卻也不能叫你知道。”


    她點點頭,這個倒也可以理解,但是以血製藥的事……


    她趕緊又問,“那是用的哪裏的血?傷口深嗎?讓我看看。”


    原不打算叫她知道的,今天被師父提及,不得不說了出來,現在她這樣緊張,叫他非常暖心,聽話的伸出左手給她看,說,“在手腕上。”


    她就趕緊查看,可惜有些背光,看不真切,於是又拉著他到燈下,仔細看了又看,確實找到幾條傷痕,雖然細細的,可是叫她甚是心疼。


    她伸手輕輕摩挲,認真的問,“還疼嗎?”


    他搖搖頭,看著她笑,“不是說過了,這麽久早就長好了,何況一點小傷。”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她還是忍不住心疼,自責地說,“用了你這麽多血,我得給你補回來,明天我就給你做好吃的。”


    倒是也想念她的手藝了,隻是又怕她累,他便道:“廚房煙熏火燎,你多辛苦?不必了。”


    她搖搖頭,“你都為我疼了,我做頓飯算什麽?一點都不辛苦!”


    他便點頭說,“好。”然後繼續望著她微笑。說實話,他也想她想得厲害,分開這麽久,前夜才見麵,接著就是一路趕來,路上馬車跑的快,人也跟著緊張,根本沒有閑情互訴衷腸。


    現在就好了,她找到了爹,打心眼裏開心,沒什麽負擔,他也終於放了心。


    見他看著自己笑,她也跟著笑了一下,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屋子裏,問他,“這裏比臨安冷,你住著還習慣嗎?”


    他說,“你在哪兒,哪兒就住著習慣。這裏很好,跟臨安是不同的景色,等改天閑了,我們一起去逛逛。”


    “好。”她愉快的應下來。默了一下,踟躕的說,“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嗎?”


    他又來抱住她,說,“我不困,等你走了我再睡。”


    她卻說,“那我……不走了。”


    “啊?”


    就見淩瑧一愣,不解問她,“你……不走了?”


    她點點頭,輕輕從他懷中掙出來,卻是徑直去了他的床邊,頓了一下,依然坐了下去,紅著臉說,“我今晚陪你,我們……一起睡。”


    第六十一章


    “我們一起睡……”


    眼見她說出這樣一句話, 淩瑧都傻了, 怔怔的走過去問,“萱萱……你說什麽?”


    她本就害羞得緊,他這樣直愣愣看著她, 叫她更加臉紅, 但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而且已經開了頭,她便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 “我,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這下總算聽了清楚,卻更加不敢置信, 他猶豫了一下,坐到她身邊來,問道,“為什麽……換了地方害怕嗎?”


    她搖搖頭, 心裏著急他現在怎麽這麽傻, 話都說這麽明白,他怎麽還不懂呢?她臉燒得厲害, 想了一下,索性抬起頭,主動向他靠去,仰著脖子,將兩片櫻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淩瑧身體一緊, 呆了一下,就熱烈回應起來,這也是他想的,他很想她,快想瘋了!


    初時他還在努力克製,打算淺嚐輒止,可沒料到她竟然出奇的主動,羞答答的纏著他,每當他想結束,她卻纏纏綿綿的追了上來,他像捧了個舉世難尋的寶貝,原本就不想放手,如此這般,終於漸漸放棄了理智。她環住他的脖頸,閉上眼認真感受,而他則完全投入了進去,忘情到不能自已。


    可是摸到身下的床褥之後,他突然記起這是在哪兒,任意了一會兒,依然艱難的放開她,她似乎被他親懵了,努力平複著呼吸,一雙眼睛水汽迷蒙。


    這幅模樣,簡直叫人欲罷不能,他強壓下燥動,勸她說,“萱萱,快回去吧,再不走,我怕我……”


    雖然有一絲對未知的害怕,可她打定主意要堅持下去,伸手輕輕捂住他的嘴,望著他輕聲說,“我不回去了,我說過的,今晚要留下來。”


    他克製又不失貪婪的吻吻她的手心,依然試圖勸她,“留下來會發生什麽,你知道嗎?我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到時你想跑也來不及。”


    她抿唇笑了一下,紅著臉搖頭說,“我不想跑,我……”她趴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想做你的娘子……”


    這下實在夠坦白了吧,她可是豁出去了。


    那溫香氣息輕撫耳垂,他直覺得體內的火又旺了三分,他當然明白了,可還有些不解,柔聲問她,“今天為何……上次你不是說,想等到成親嗎?”


    上次的確是這樣想的,可現在經曆了這些事,她卻一刻都不想等了,曆經分別與驚險,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有多愛他……


    她眨了下水汪汪的眼睛,“不想等了,就想現在……”


    他為她做了這麽多,現在她隻想回報他他最想要的。


    她輕輕推開他,稍作猶豫,隨後伸手撥開腦後的玉簪,新洗過的烏發霎時如瀑般垂落下來,散開一室的馨香,羞澀一下,再垂頭去解自己的腰帶,根本不打算停手。


    這簡直是要命。


    “萱萱……”他艱難的出聲,伸手按住她,想要阻止,然而觸碰到她的一瞬,卻再也挪不開了,她那麽溫軟,那麽美好,他其實也知道,她此刻就是他最大的渴望。


    長襖還是被解開了,從內散發出獨屬於她的溫熱香氣,這氣息撲麵而來,瞬間奪了他的心魄,她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做到這一步,無論如何也主動不下去了,隻能羞澀的歪在他懷中,等他的選擇,他閉了下眼,深吸一口氣,問她,“真的想好了?”


    她柔柔的說,“當然了。”又有些哀怨的抬眼來看他,“難道你沒想好嗎?”


    “怎麽會呢?”


    他柔聲說完這一句,終於不再痛苦的折磨自己,低下頭重新去吻她,然後一點一點,將她壓在早已鋪好的被褥間。


    他吻過她的唇,含住她圓潤而小巧的耳垂,她一陣戰栗酥麻,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感受,什麽也不會做,隻好乖乖任他擺布。他如同剝春筍一般,一層層除去她的衣裳,然後宛如撥雲見月,他立時被驚豔的目眩神迷……她實在太完美,細如凝脂的肌膚,凹凸有致的身段……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在那勝雪的地方溫柔描摹,她忍不住輕喘,那嫵媚模樣又將他燒熱三分……


    他再也無法壓抑,洶湧的燥動如待噴發的岩漿,要徹底釋放出來……


    那包圍自己的溫柔潮水忽然停了一下,一直閉著眼睛的她聽見窸窣響聲,齊萱悄悄睜眼來看,正瞧見他褪去衣衫……


    唔,他精壯的身材映入眼簾,也叫她忍住不驚歎……這是一個全新的他,正如同此刻在他麵前的自己一樣,這樣世間絕無僅有的美景,隻屬於他們彼此……


    畢竟是嚴冬臘月,屋裏雖然暖和,但他唯恐她會著涼,披著被子覆了下來,將她護在自己的軀體下,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肌膚相貼的一瞬,直教人喟歎出聲……


    她觸摸到他結實的胸膛,雖然有些羞,但依然伸出胳膊將他的脖頸摟住,此時此景,唯有與他再貼近些,才能緩解心中的畏懼。他感覺到她微微有些發抖,便溫柔的吻她,幾乎要將唇印遍她的全身,等她放鬆了些,纏綿的跟她確認:“怕不怕?”


    她沉溺在他的溫柔中,迷蒙間聽見這一句,輕輕搖頭說不怕,隨後便感覺到了,有個不容忽視的龐然巨物,正在向自己進發。


    她內心忽然生出一種恐懼,不自覺的想往後躲,他卻扶住她的腰,鼓勵道:“別怕,我會輕輕的。”


    他的聲音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暗沉與沙啞,好聽到醉人,她便輕輕嗯了一聲,閉上眼等待,幾乎眨眼的功夫,就感覺到了那令人措手不及的,跟想象全然不同的銳痛。


    她忍不住“啊”了一聲,自己察覺後,又趕緊捂住嘴。方才他親吻撫摸她的時候,讓她覺得自己充滿了渴望,然而這一瞬,才明白到底是什麽感覺,雖然他已盡力控製,可這還是太疼了,他猜到她會不舒服,也是心疼,可到了這步田地,卻已經撤不了兵了,好在她善解人意,知道是自己主動的,並且要堅持完成,便抬身去吻他的側臉,來表示鼓勵。


    這是從未有過的銷魂,他再也忍不住,隨著本能往前進發,終於徹底占有了她。


    齊萱終於真正明白,這果然不好受,看來先前還是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有一瞬間,甚至委屈到想哭,可聽見他呢喃的輕喚自己的名字,她又想到他是舒服的,他們已經分不開了,反正總要過這一關,心中愛意勝過了疼痛,她把眼淚又忍了回去。


    好在他心裏一直記掛著她,曉得她會不太舒服,便及時用親吻與愛撫來安慰她,甚至動用了內力,叫她感覺溫暖……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初次試水的小舟,雖然略顯青澀,卻也在飄飄蕩蕩中成功抵達了目的地。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齊萱覺得自己簡直疼麻了,腰腿酸困,懶洋洋的不想動,好在他是貼心的,吻了吻她,起身下床,打來熱水親自伺候她。


    雖然外麵有下人,但畢竟不是在自己家,何況她還在屋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淩少主頭一回幹起伺候人的差事,但因那是自己心頭至愛,他伺候的心甘情願。


    輕手輕腳的服侍好,她已經入了夢鄉,他曉得她今天實在太累了,便輕輕躺在她身側,伸手擁她進懷,抱著那柔弱無骨的溫暖身軀,也睡了過去。


    ~~


    一夜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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