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看到閻溫破功,邊笑邊拍著桌子道,“大,哈哈大人!噴菜裏哈哈哈嗝!哈哈嗝!吃盤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吃盤子吧,噴了!


    閻溫:莫挨老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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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你自己睡,


    十九在旁邊笑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 閻溫惱羞成怒, 到底還是囫圇咽了嘴裏的菜,低吼, “別笑了!”


    然而十九笑的根本停不下來,閻溫伸手隔著小桌子夠不到她,氣的將桌子給掀了, “劈裏啪啦”的碗盤子連帶著小桌子扣了一地。


    他逮住十九捂住了她的嘴,將人按在了軟塌上。


    上一次十九險些被閻溫給捂死, 按理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該害怕的,可是她再度被按著捂住, 卻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躺在軟塌上,眼睛彎彎亮亮的, 任由閻溫按著, 嘴被捂著,還是擋不住她咯咯咯咯活像個剛下了蛋, 急著炫耀的小母雞。


    “你有完沒完了——”閻溫鬆開十九嘴,改為掐著她的脖子晃。


    上一次險些將十九給捂死, 十九的心裏倒是沒有什麽陰影, 不過閻溫的心中卻有點忌諱, 即便是掐著十九的脖子,力度也非常的輕,他總覺得十九瘦小, 腰窄的不如單懷的大腿,手腕一折就會斷似的。


    卻不知男女間不用力度的動手,基本等同於調情。


    十九躺平任閻溫掐,額頭上還頂著個花了一半兒的驢子,眼睛彎彎的,裏麵盛著粼粼水澤,臉頰和嘴唇粉嘟嘟的,因為剛才放肆的笑了一陣子,血氣上湧,比平日看著蒼白的模樣多了兩分嬌美。


    烏發散落在身下如一張濃黑的網,網住人的視線,更襯得她皮膚白皙,身上那點兒討人憐愛優點,皆因此刻任由上方人予取予求的模樣,展現的淋漓盡致。


    兩側眼角笑落了一些晶瑩的淚珠,更顯得楚楚可憐,許是瘦的厲害,衣服怎麽穿都寬鬆,稍稍一拉扯,衣襟就散開了一點點,自上而下,可以窺見其中白皙的皮肉。


    閻溫瞬間就想到那一次,他蠻橫的在十九身上搜金雲令……看到的那一片。


    人瘦的要命,肉都長到胸前去了麽……


    他察覺到自己正在想什麽,如遭雷擊一般鬆開了手,正要起身卻冷不防腰上一緊。


    氣氛實在是太好了,閻溫反常的讓十九震驚,看她那種眼神,若是十九沒有瞎,分明是帶了不同以往的情愫的。


    她都要誤以為老東西對她其實有情,誤以為閻溫真的要怎麽她,她從沒見過閻溫的眼神那麽溫柔,連呼吸都放緩了,等著閻溫耍流氓,隻要他耍了,無論是什麽程度,十九就能名正言順的賴上他。


    閻溫這種性格,隻要邁出了哪一步,絕不會是翻臉不認的人。


    可是閻溫竟然要起身,十九心裏罵娘,隻好主動伸手抱住了閻溫的腰,隨著閻溫起身的動作坐起來,將自己的頭埋進閻溫的懷裏。


    她感覺到閻溫整個一僵,暗自歎了口氣,這老東西咋就這麽難搞?!


    最糟心的還是個太監,她想下個藥生米煮熟飯都不成,真是要急死人——


    已經做好了被閻溫推開的準備,十九想著好歹也算進展,上次抱抱還是在她噩夢初醒,那時候了閻溫心中帶著愧意,這次兩人可都清醒著呢。


    她將手臂收攏的緊,閻溫僵硬的半跪著,好一會兒都沒有推十九。


    十九偷偷的抬頭覷他神色,發現他也正垂頭看著自己,神色晦暗不明。


    十九將手又收攏了一些,閻溫伸手按住了她的頭。


    兩人保持著這種詭異的擁抱姿勢對視,半晌,十九清了清嗓子,輕聲道:“大人,你瘦了好多,往後膳食一定要多用些……”


    閻溫沒吭聲,手指慢慢的從十九的頭上滑下來,眼睛微微眯了下,劃過她小巧的鼻梁,虛虛的掠過她的嘴唇,最後捏起她的下巴。


    十九跟著閻溫的手指揚起頭,連呼吸都不敢了,生怕她喘口氣兒,就把閻溫驚著了。


    隻是閻溫隻是看著十九,卻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十九仰的脖子都酸了,將環在閻溫腰上的手臂又無聲收緊了一些。


    閻溫終於動了動唇,十九心都要順著嗓子蹦出來了,她猜不出閻溫要說什麽,就是因為猜不出,才格外的緊張。


    她舔著臉倒貼這麽久,會不會閻溫也對她有了那麽一點兒感覺?


    想到這種可能,十九眩暈的眼冒金星。


    世間權財皆不求,她不過是想要這麽個人,哪怕他並不算一個真正的男人,哪怕她一輩子都沒辦法生出他的崽子,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要她……要她折壽一半也願意!


    隻是賊老天從不遂人願,眼見著閻溫要開口了,門口突然傳來“碰”的一聲。


    喜全聽到屋子裏傳來碗盤子碎裂的聲音,等了一會兒沒人叫他進屋收拾,想著閻溫的脾氣,大多數時間都是不開口的,所以就徑自進屋準備收拾。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兩人抱一塊兒,傻了片刻後就趕緊轉過頭,從門口的角度看,兩人甚至不是抱一塊兒那麽簡單……他覺得自己看一眼就要瞎了,捂著眼睛朝外跑,結果一下撞到了門上。


    閻溫如夢初醒,飛快的掐著十九的肩膀將人甩開,轉頭對著喜全怒喝,“毛毛躁躁像什麽樣子!還不進來收拾——”


    喜全又圓潤的滾進來,十九被閻溫抓著肩膀一甩,手肘朝後一拄都沒來得及,頭腦磕在了軟塌的邊緣的木雕上,這次眩暈和眼冒金星都是真的……


    “啊……”十九抱著腦袋□□。


    閻溫還在揪著喜全撒火,聽見聲音一回頭,連忙扶起了十九,十九這次真的不是裝,頭暈的坐都坐不住,心裏把閻溫罵出了花,但實際上不舍得怪他,隻是淚汪汪捂著腦袋朝著閻溫的懷裏湊。


    “磕著了?”閻溫抱著十九的腦袋,自己都不知知道自己語調低柔的能擰出水來,將十九頭上戴的簪子珠翠摘下來,扒著頭發看了看,這才鬆口氣,“沒事兒,隻是……撞了個包。”


    十九欲哭無淚,緩過來一點,也裝作沒緩過來,借機靠著閻溫的懷裏哼哼。


    喜全牙都要讓兩人酸掉了,他震驚的神經已經麻木,從前覺得大人是絕不可能對這小傀儡有什麽,但是現在餘光一看兩人,一個“無病呻吟”一個軟語哄勸,恨不得自戳雙目。


    喜全無聲的收拾著,閻溫哄了一會兒,也覺得有點不對勁,本來還伸手給揉呢,十九閉著眼哼哼,閻溫眯眼照著包按了一下,十九還是哼哼,連聲音都沒變,可見根本不疼。


    閻溫突然推開了她,十九一臉不明所以的看他,尤不知道自己已經露餡兒,可憐巴巴的垂著嘴角,心裏卻道,老家夥又抽哪門子邪瘋!


    “回你寢殿去。”閻溫坐到軟塌邊上,自己穿鞋子下地,十九愣了一會兒,也趕緊穿鞋子,跟著閻溫的身後。


    閻溫走到裏間的門口,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十九,十九也不說話,揪住他的袖口,晃啊晃。


    閻溫站在門口瞪著十九的頭頂看了一會兒,歎口氣掙開了十九的手,進了裏間。


    十九站在門口沒進去,撓了撓頭,正撓到了包上,撓的自己嘶了一聲,準備走了,卻見閻溫披了一件披風又出來了,手裏還拿著一件,冷著臉給十九披上,這才朝著門口走。


    這體貼實在猝不及防,十九有點扛不住的腿軟,這雲紋的披風十九見到閻溫穿過無數次,從來沒敢想過,閻溫有天會給她穿。


    雖然知道這披風上麵的淡淡熏香,都是內侍的手筆,可是閻溫的身上平時就是這個味道,現如今她驟然被這味道籠罩,感覺像是被閻溫懷抱一般……


    不,和懷抱還不相同,閻溫的披風她披著,這感覺真的……好親密。


    閻溫走了幾步,回頭看到十九還在發愣,站定看著她,“不走?水牢裏麵可還是空著大半,陛下……”


    十九回過神,連忙快步走了兩步追上閻溫,偷偷的低頭嗅了嗅披風上麵的熏香,又湊到閻溫的身後,偷偷聞他身上的,果然是一樣的。


    手中端著托盤,裝了滿滿碎瓷爛菜的喜全,默默跟在兩人身後,看到十九的小動作,嘴角直抽搐。


    等會兒被大人發現看不……


    閻溫突然站定,十九猝不及防撞在他後背,鼻子一酸兩行清淚霎時湧出。


    閻溫回頭斜了她一眼,嘴角彎了下,不是尋常的笑容,而是壞笑,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少年一樣,想要強壓卻壓不住的那種壞笑,明媚而鮮活,與閻溫的整個人完全的不符合。


    喜全腳步一頓,閻溫和十九已經一先一後的出去了,喜全端著托盤,站在屋裏也笑了下。


    他現在完全不會覺得小傀儡纏著大人,是惹人厭煩了,大人他……他應該是十分歡喜的。


    十九揉著鼻子跟在閻溫的身後,閻溫的披風她穿著有些大,都已經快要拖地了,整個人隻露出一個小腦袋,走起路來像是在飄。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內院,閻溫在內院的門外站定,轉頭問十九,“青山呢?”


    十九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同青山說了,讓他在內侍監找地方呆著,不必非要站在門口等,青山年紀不小了……”


    閻溫沒說什麽,繼續朝著內侍監的大門方向走去,在兩人要走出內侍監大門的時候,青山才領著兩個掌燈小內侍,從兩人身後快步跟上來。


    他一直注意著十九的衣裙,今日十九穿著緋色衣裙,在這不許後妃走動的後宮中,實在好認。


    不過十九這會讓身上披著閻溫的黑色金雲披風,要不是青山看到閻溫格外留意了一眼,這就錯過去了。


    幾人出了內侍監的大門,閻溫回頭看了青山一眼,看的青山頭皮發緊。


    閻溫腳步微緩臉色發沉,十九一見他這就是要發難,青山是她不讓在門口等的,被責難了多冤枉,她趕緊打岔,湊近了閻溫一點,小聲道,“大人,你的披風真香啊……”


    閻溫轉過頭看了十九一眼,知道她是有心解圍,倒真的給了這個麵子,沒有再回頭看青山,隻是淡淡道,“不過是些尋常香料,比不得陛下的鳳鸞香,聞著對身體助益良多。”


    可這是你的味道啊,十九心裏默默打定主意,回去就叫青山命人將她屋中的香換了。


    一行人默默朝前走,這是閻溫第二次夜裏送她回鳳棲宮,上次兩人之間還很生疏,她就連對著影子做點手腳,都要偷偷摸摸。


    十九揪著閻溫的披風,閻溫不僅沒有伸手撫開她,甚至還在她刻意放慢腳步的時候,也放慢的速度,十九的嘴角不住露出了笑意。


    等到兩人經過上一次遭遇刺殺的那處宮道上,十九出聲問道,“大人,上次那宮女可查出是何人指使?”


    閻溫沒有立刻回答,走了幾步才道,“是一個已逝宮妃的貼身宮女,無人指使,隻是心懷憎恨罷了……”


    那日的那個宮女,正是先前看上閻溫的宮妃貼身侍女,那宮妃病重身死之前,曾派這侍女多次求見,閻溫當時伺候在溫清平身邊,直到那宮妃下葬,都不曾露過麵。


    那日刺殺過後他風寒幾天,等到想起來去看的時候,正是白天,那宮女的屍身在水牢泉眼處泡著,還未曾腐爛。


    遇刺的那夜宮燈昏暗事出突然,他未曾將人看真切,白日裏哪怕是屍身已經浮腫,閻溫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宮女,正是先前那宮妃的貼身侍女。


    閻溫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這宮女曾多次對他言語指責,說閻溫狼心狗肺,受著她家娘娘的好處,卻致死不肯相見。


    閻溫當時對此事心中憎惡的很,再說何談受那宮妃的好處?


    他當時已經得了溫清平的信任,溫清平要他從了人,也是看重那宮妃身後的母家弟弟而已。


    閻溫不願意,溫清平也隻是嗤笑他脊梁不該這時候硬著,並未為難,閻溫當時在宮中行走,有溫清平作為靠山,何須她一個後妃鋪路。


    當時每每行事,那後妃便先於他前命人動了手,目的不過是讓閻溫動容,最終對她俯首。


    深宮寂寞,有的是小太監變著花樣的討人歡心,閻溫卻冷硬的如同一根鐵杵,寧死不做人掌中玩物。


    至於那宮女日日求見,說她家後妃如何深情……


    閻溫冷冷笑了下,這世間之人,哪個不是掙紮求存,一個被禁錮在深宮,半步出不得的宮妃,她深情的不過是自己對於自由的渴盼,對老皇帝冷待的報複,以及人老珠黃時,想要抓住什麽證明自己的急切而已……何來深情?


    更何況,她深情的人還是一個閹人,不能與她共白頭,不能與她魚水歡,豈不本身就是個笑話。


    閻溫並無動容,也並無對她垂死的憐憫,隻覺得可笑。


    沒想到她人都死,身邊伺候的宮女倒是恨上了閻溫,年歲到了還留在宮中不肯出去,就為了要他為當初的冷漠付出代價……


    十九聽了這種說法,卻是陡然心中一跳,這老東西難不成還真的和前朝宮妃有什麽牽扯?聽著語氣還帶著惆悵,惆悵什麽?死了還挺可惜?!


    十九這邊醋壇子說翻就翻了,那邊閻溫在前麵走著尤未察覺。


    她越琢磨越覺得事情很嚴重,連孩子都想出五六個了,終於忍不住,鬆開了閻溫的披風,改為揪他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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