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極了愛情。”


    “樓上,別什麽都像老子。”


    “這明明是‘霸道總裁愛上我’,哪裏是‘心機女上位記’,你們可消停會吧,人倆挺幸福的。”


    “這個小姐姐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係。”


    “樓上的,上條微博點讚最多的那條,說人家心機女的,是不是你??”


    “羨慕ing。”


    “我看了眼那個還在打遊戲的男朋友,回手就是一掏。”


    鬱星禾蹭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衝到門口把門打開。


    那男人手裏拎著個食品袋子,正在看手機。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看著她,笑了,“你怎麽才開門啊,我都等五分鍾了。”


    鬱星禾走到他身邊,嬌嬌氣氣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走了?回來幹嘛。”


    他提了提手裏的袋子,“給你買炸雞去了。”


    鬱星禾盯著他胸口的扣子,那顆扣子,她親手解開過好多次。


    賀幼霆摟住她,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肩上,輕輕說,“我知道你委屈了,別人那樣說我也不高興,但你不能衝我發火啊,對不對?你看,你趕我走,你不高興,我也不高興,我們不要因為別人的錯弄得自己不開心。誰想說什麽,咱們管不了,也不需要管,反正你知道我愛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就夠了,對不對?”


    她被他哄的有點飄飄然,也愈發覺得自己今天有點莫名其妙,不該把氣撒在他身上。但那個時候她沒有想那麽多,平靜的生活習慣了,忽然有一天被人放在高處,被那麽多陌生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她有點不太適應。


    她在他肩上靠了一會,心裏舒服很多,聞著炸雞的味道,忽然“哎呀”了一聲。


    賀幼霆低頭蹭她耳朵,“怎麽了?”


    “炸雞都涼了。”


    他笑,鬆開她,把炸雞袋子遞過去,鬱星禾下意識接過來。


    賀幼霆空出手,彎腰,稍一用力就把她打橫抱起來,“還趕我走麽。”


    她靠在他肩上,一手摟著他脖子,輕輕搖了搖頭。


    賀幼霆抱著她進屋,用腳把門勾上,“吃炸雞去嘍!”


    那天後,網上對鬱星禾那些不好的評論少了很多。


    正主下場,確實有用。


    轉眼到了三月,天氣已轉暖,人們紛紛脫下臃腫的羽絨衣,換上了漂亮的外套。


    星啟幼兒園重新開園後,小朋友換了一半,有一些家長沒有時間帶孩子,同時也對幼兒園有了偏見,就把孩子轉到別的學校。


    還剩下一些,是家離這裏很近,上學方便,並且家長們也都理解,那次的事故並不是幼兒園本身存在的問題,隻是個人行為,所以他們還願意繼續把孩子送過來。


    鬱星禾現在是鋼琴老師兼任生活老師。


    雜七雜八的事免不了,相對以前來說要忙很多。


    賀幼霆隻要有時間,就會來接她下班,這裏的老師都知道她的男朋友是樂思優品的老板。


    幼兒園重新裝修後,園長索性把大門也換了,換成了安保機製相對更強的防盜門,每天下午臨近放學時,家長們聚集在門外,等待開門。


    還有五分鍾,有些家長已經按捺不住了,擠在門口向裏張望。


    時間一到,門隻開了個小縫兒,就有一個家長火速衝進辦公樓。鬱星禾從窗子往外看去,他第一個到,接走了喜樂。


    好像晚一秒就接不到孩子一樣。


    鬱星禾不是第一次看見喜樂爸爸這樣著急了。


    記得前陣子有一天,他也是這樣,那天放學後,喜樂先去廁所,鬱星禾跟喜樂爸爸聊了起來,她笑著說:“其實你不用這麽著急的,孩子們已經排隊等著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喜樂爸爸撓撓頭,挺不好意思的,“嗨,其實我原來也不著急,每次都慢慢悠悠最後一個進,但有一回,我看見別的小朋友都被接走,隻有我兒子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門口,我這心呐,一下子就受不了了,那天開始我就發誓,我一定得讓我兒子第一個看見我。”


    鬱星禾有點感慨,其實在幼兒園時間久了,會碰到各種各樣的親子關係,一離開親媽就哭的,放養的,父母離異的,家裏有了老二,老大被忽視的,孩子十天半月見不著工作繁忙的父母的。


    但無論哪種關係,中間都摻雜著剪不斷,舍不掉的骨肉親情。


    她有時會想,像現在這樣,一輩子都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也許是件好事。


    不知道,還有個念想,知道了,萬一他不是想象中的模樣,便會打破那個期待。


    這樣想著,心裏還舒服一些。


    她愣神兒的功夫,有人敲了敲琴房的門。


    賀幼霆穿著那件他們重逢那天穿著的灰色風衣站在門口,高大挺拔,氣質俊朗。


    他側臉的線條永遠那麽硬朗清晰,他吻她的時候下巴上總會有一點剛冒尖兒的胡茬刮著她的臉。


    又癢又舒服。


    他站在那裏看她。


    恍惚間,鬱星禾覺得好像回到那天,他敲了門,說:“我是賀幼霆。”


    那時她存心逗他,不跟他相認。


    誰能想到短短半年時間,他已經成了她最親密的愛人。


    賀幼霆又敲了幾下,“想什麽呢?走了。”


    她回神,“嗯。”


    今晚賀幼霆有一個高中同學的聚會,秦浩,蔣平洲,舒羽都會去,賀幼霆準備帶她一起去。


    賀思齡從國外回來後,很快跟湯懷禮辦理了正式的離婚手續,後來賀幼霆曾經問過秦浩,那段時間在國外,兩個人有沒有進展。


    秦浩隻說他沒有跟她表白,不想逼她,其他便什麽都不肯說了。


    賀幼霆也沒有深問,他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


    兩人一路開車到了定好的那家飯店,已經有很多同學都到了。


    賀幼霆當年雖然隻在那個班裏待了一年,但人緣特別好,到現在還有不少哥們時常聚一下,這次是當時的班長從外地回來首都,所以攛掇了這場聚會。


    以前舒羽是不怎麽參加的,她是公眾人物,不太方便,而且也忙,但這回不知怎麽就來了。


    這個班其實挺霸氣,出了不少名人,有明星,有ceo,還有集團太子爺,大家都不是吃素的,所以舒羽進來時也沒有引起多大波瀾,大家都拿她當普通同學對待,熱情招呼她過來坐。


    舒羽笑著跟幾個人打招呼,然後徑直走向賀幼霆那桌。


    賀幼霆兩人在一起後,秦浩和蔣平洲還是第一次見鬱星禾,蔣平洲連連舉杯道歉,說自己以前多有冒犯,讓她別介意。


    鬱星禾溫溫柔柔坐在賀幼霆身邊,小女人一個,乖的跟小貓似的,讓這幫單身大老爺們好不羨慕,正熱鬧呢,舒羽就過來了。


    “聊什麽這麽開心?”


    蔣平洲大大呼呼,“大明星就能遲到啦?罰一杯先。”


    舒羽大方喝了一杯,酒盅倒立,一滴不剩:“行了吧?”


    說完,她看向一旁的鬱星禾,打量了半天,笑了,“真的是你哦。”


    她直接坐在鬱星禾旁邊的空位上,“之前那照片都沒正臉,賀總又藏的這麽嚴實,我看著像你,又不敢確定。”


    蔣平洲想插話,被秦浩拉走。


    這裏的人都知道舒羽喜歡賀幼霆,這仨人湊一塊兒沒好事,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安全。


    鬱星禾笑著點頭,“好久不見。”


    舒羽看了眼賀幼霆,從她進來到現在,那男人壓根沒抬頭看她一眼。


    在娛樂圈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摸爬滾打這麽久,舒羽早就練就一身本領,對於各種人情世故都能很好的應對,她跟鬱星禾大概沒什麽話好聊,但幾分鍾過去,她倒還真找出了點話題,鬱星禾也禮貌地回應幾句。


    沒一會,那邊有人叫賀幼霆,他看了舒羽一眼,轉頭對鬱星禾說:“跟我過去?那邊在打牌。”


    鬱星禾搖了搖頭,“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他想了下,“我也不想去,我去個洗手間,馬上回來。”


    他站起來,鬱星禾的視線追著他往上移,“好。”


    這桌隻剩鬱星禾跟舒羽兩個人。


    舒羽淡淡地打量鬱星禾,笑了下,“上次見的時候,你們兩個還沒在一起吧。”


    她點頭,“嗯,還沒。”


    “速度夠快的。”


    鬱星禾看了舒羽一眼。


    女人之間的氣場很神奇,你對我是不是有敵意,我一眼就能感覺到。


    比如現在,她覺得舒羽就很有敵意。


    鬱星禾沒再看她,拿過一旁的飲料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去填賀幼霆的杯子。


    舒羽忽然說:“別倒那個。”


    她手頓住。


    舒羽:“老賀從來不喝酸梅汁,說有股土味兒。”


    鬱星禾拿著瓶子的手在空中停頓兩秒,還是堅持把他的杯子倒滿。


    放下酸梅汁,她扯了張紙巾擦手,從容看過去,“你很了解他。”


    舒羽麵帶微笑,句句都像是設計好的:“還行,高中那會兒我們天天在一塊兒,每次午休吃飯都要我等他,那時他就很挑剔,我給他買的酸梅汁,他一口都不喝的。”


    她侃侃而談,似乎停不下來,“我在家帶的橙子也要分他一個,對了,他喜歡橙子,不喜歡橘子,說橙子水分大,”說到這,她停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說的有點多,這些你應該都知道的。”


    鬱星禾目光沒躲,看著她,“我不知道。”


    舒羽點頭,“也對,你們在一塊兒才多久啊,還不太了解。”


    說著話,賀幼霆回來了,兩個女人都適時閉了嘴。


    他中途被人叫過去說了幾句話,很快就回到座位上來,“餓嗎?馬上上菜。”


    鬱星禾搖頭,“不餓。”


    賀幼霆看到桌上的杯子,拿起來,一飲而盡。


    速度太快了,鬱星禾還來不及阻止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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