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各懷心思。吃完飯,當天下午,傅懷瑾叔侄就返回了帝都。


    傅和玉在群裏發了個航班信息,然後嘚瑟地退群了。


    群裏眾人麵麵相覷。


    秦陽:有一說一,我中午偷偷查了一下傅懷瑾,發現事跡和榮譽能寫成一本書,屬於天才那一類,我甘拜下風。


    秦陽是真的有些挫敗,雖然他們混跡娛樂圈,擁有無數粉絲,但是跟這種行業頂尖人物比起來,莫名有種學渣遇到學霸的感覺。


    傅懷瑾的頭銜多到嚇人,而且是有真本事的那種。


    衡音眨著星星眼:我隻看到傅家小叔的帥臉,對不起,我膚淺了,嘻嘻。帥能當飯吃嗎?能!


    易南夢:傅先生給人一種高山流水的感覺,水能包容一切,也能蕩滌一切,他能讓人覺得無比舒服。


    她覺得傅家小叔跟長歌姐很配,長歌姐不適合太強勢的男人,她本身就很強,需要那種能讓她徹底放鬆的男人。


    宋星河:我今年開始接手外祖家的產業,後麵會慢慢退圈,繼承家業。


    眾人驚掉了一地下巴。宋哥退圈?這消息傳出去,整個娛樂圈地震,他粉絲會哭倒萬裏長城。


    秦陽:宋哥,好端端的怎麽想退圈?


    該不會是被陸西澤和傅懷瑾刺激到了吧?宋哥粉絲確實遍布大江南北,但是有時候身為愛豆,反而會受到各種限製。


    衡音:哥,演員不是你的熱愛嗎?


    宋星河:愛會轉移,不過是慢慢退圈,每年還是會盡量接一部戲。


    他看著群消息,見所有人都被炸了出來,除了秋長歌,頓時低低一笑,她還是一貫的冷,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偏偏他覺得無比真誠。


    她本就是這樣的人,也許曾經站在了那樣的高度,眼中所見皆是星辰大海,所以對人淡淡的,卻是世間至純的存在。


    宋星河:@長歌,你的夢想是什麽?


    眾人全都豎起耳朵,好奇心被吊了起來,是呀,很多人為名為利,但是秋長歌好像對名利都不在意,她有夢想嗎?


    長歌已經回到了酒店套間,看著圈她的消息,沒有回複,看著外麵廣闊的天地和雪景。


    她這一生遺憾太多,想回到五歲初遇秋墨衍的時候,不去爬梯子打滿樹的青梅果;想回到七歲那年,被秋墨衍騙出宮丟掉的時候,能大步不回頭地往前走,那便沒有後來的一切,她不會被推著一步步走上權利的巔峰,不認識蕭霽,也沒有元宵燈會的初見……


    可惜沒有如果。


    她慢條斯理地打字道:自由。


    回到帝都已經是三天之後,剛回來,長歌就接到了文理的電話:“秋小姐,能麻煩您來一趟醫院嗎?陸總住院了。”


    文理聲音頓了頓:“主治醫生說必須跟家屬聊具體的情況。”


    目前她和陸西澤還沒離婚。


    長歌眯眼:“你地址發給我。”


    文理將醫院地址發了過來,是一家綜合性的醫院,精神科最有名。陸西澤掛的就是精神科。


    長歌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文理到地下停車場來接她,見她來了,鬆了一口氣,低低說道:“您可算來了,陸總的情況不太好,已經頭疼失眠三天了,醫生說再熬下去,小命都能熬的掉。


    秋小姐,希望您看在夫妻的份上能勸勸陸總,現在隻有您能勸得動他了。”


    長歌慢條斯理地說道:“文助理,你們家陸總是那種聽勸的人嗎?”


    偏執狂要是能聽勸,還叫偏執狂嗎?


    長歌隨著他上了20樓的特護病房,走廊內空無一人,連保鏢都沒有。醫生正在給陸西澤做催眠,陸西澤躺在沙發椅上,棱角比之前所見的還要淩厲冷漠,即使是在催眠中,周身都散發著陰惻惻的陰鷙冷意。


    門沒關,長歌聽著醫生溫和誘導的聲音:“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你走在曲折的遊廊上,庭院內盛開著滿園的芍藥,你轉過遊廊,看到了什麽?”


    “飛簷翹角,簷下掛著艾草和菖蒲,有人坐在欄杆上看雨。”


    “能看清那人的麵容嗎?”


    陸西澤聲音冷了幾分,帶著幾分的煩躁:“不能,我離的很遠。”


    “你可以試著從遊廊走過去……”


    “有人過去,替她撐起了一柄油紙傘,是平民所用的油紙傘。她打翻了那柄油紙傘,露出了臉。”陸西澤劇烈地喘息著,猛然睜開眼睛,巴掌大的小臉,霧眉如遠山,眼眸如深水,青絲如黛,他看清了她的臉,那人長得跟秋長歌一模一樣。


    陸西澤鳳眼內皆是紅血絲,內心猶如波濤駭浪,一抬眼就對上了門口同樣震驚的秋長歌。


    長歌指尖深深攥入掌心,遍體生涼,陰雨天,簷下觀雨,油紙傘,撐傘的郎君,她不悅地打翻了傘,那是,穆青衣為她撐傘,與她定情的日子。


    她死都不會忘記。


    她與尚書令家的青衣小郎君,定情之物,隻是一柄普普通通的油紙傘而已。


    陸西澤怎麽會知道這些?他到底是誰?蕭霽還是穆青衣?


    陸西澤聲音嘶啞,鳳眼幽暗地看向長歌:“你來了?”


    長歌點頭,進門,淡淡說道:“嗯,我來了。”


    “抱歉,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嗎?”


    長歌眼睫微顫,走過去,一言不發地伸手,然後就見陸西澤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閉上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躺在沙發椅上,沉沉地睡去。


    文理和主治醫生對視一眼,滿眼震驚。陸總熬了三天三夜,用盡了辦法,甚至吃藥都無法緩解頭疼,更無法入睡,結果秋長歌來了,隻抓著她的手,就睡著了?


    這是什麽靈丹妙藥嗎?


    長歌見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隻要她動一下,對方更加用力,頓時皺眉。


    文理慌不迭地壓低聲音:“陸總三天三夜沒睡了,這幾個月來,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您就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主治醫生低聲說道:“他再不睡覺,會猝死。”


    主治醫生此刻也認出了秋長歌,這對商業聯姻的夫妻完全不像是網上說的那樣,難怪網友們磕生磕死。


    長歌示意文理搬個鬆軟的沙發凳過來,看著時間說道:“六點時,我經紀人會過來,你們陸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睡覺。”


    文理感激涕零,一個小時足夠了,陸總在外麵根本就睡不好,撐死了睡20-40分鍾就會醒。


    結果陸西澤硬是沉沉睡了整整一個小時沒有蘇醒。


    杜敏帶著小助理六點時準時過來接人,見文理和主治醫生如臨大敵地蹲守在病房內,陸總抓著長歌的手在睡覺,頓時一臉懵逼。


    這是什麽情況?


    “陸先生現在是深度睡眠狀態,打雷都不會蘇醒。”主治醫生欣慰地說道,“隻要一直保持這種睡眠質量,別說失眠症,就連偏頭疼都有的治。”


    主治醫生說著看向秋長歌,別是小兩口子吵架冷戰鬧離婚,才得的失眠症和偏頭疼吧,這人一來,比藥還管用。


    長歌聞言皺起眉尖。


    杜敏連忙說道:“您的意思,要我們家長歌充當抱枕?那可不行,長歌忙的很,陸總有病就得治,該吃藥吃藥,該看醫生的看醫生,我們家長歌又不是醫生。”


    小助理拚命點頭,長歌姐馬上要搬家了,頻繁來往不合適。


    文理見事已至此,隻好歎聲歎氣道:“但凡吃藥有用,我也不會麻煩秋小姐過來,陸總常年有偏頭痛,病發時不是硬扛就是催眠自我麻痹,我還是第一次見陸總睡的這麽安穩,秋小姐,要是能治好陸總的病,您提什麽要求都行。”


    長歌眯眼:“你能做主?”


    文理飛快搖頭:“不能。”


    長歌:“……”


    她看向杜敏:“再等十分鍾,工作的事情就在這裏說。”


    杜敏看著目前這詭異的一幕,自我催眠這裏是長歌的豪宅,飛快說道:“慈善晚宴的具體時間已經確定了,周日晚上6點。禮服、珠寶讚助都在這裏,長歌,你挑一下,前麵勾出來的都是高定。”


    長歌看著小助理遞上來的厚厚冊子,選了其中一套黑天鵝高定禮服,說道:“就這一件,天冷,這件保暖。”


    重工羽毛和紗的結合,上身是輕盈的露肩白紗,下裙擺又是宮廷製式的黑色羽毛長裙擺,黑白經典的漸變色,由輕紗到精致厚重的羽毛,造型出色,而且顯得十分的優雅。一件抵十件。


    杜敏笑道:“這件是m家的高定,你穿這件一定驚豔無比。”


    “這件很適合你。”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長歌抬眼,撞進陸西澤幽深的鳳眼裏。


    對方不知道何時醒了,拉著她的手沒鬆開。


    長歌甩開他的手,冷淡說道:“醒了?那就談談離婚的事情吧,速戰速決。”


    室內氣氛陡然一僵。眾人汗如雨下,如坐針氈,紛紛尋了個借口出去,室內隻剩下長歌和陸西澤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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