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公爵在會議室公屏上打著字:酸,太酸了,這愛情的酸腐味道。


    夜禮服假麵:嫂子人怎麽樣?配得上傅哥嗎?


    路易斯公爵:又美又冷,跟傅是絕配。


    小鬼長大了:傅哥,位置鎖定,跟我們之前猜測的一致,是清道夫位於威尼斯的地下據點,易守難攻!


    路易斯公爵冷笑:兄弟們,好久沒有聯手幹這麽刺激的事情了。


    上一次聯手還是很多年前拔掉一個濫殺無辜的基地組織,後來傅一心學醫,其他人也忙著學業和理想,慢慢的,大家就神隱了起來,不過暗網卻如日中天,一步步發展至今。


    電話裏,長歌問道:“小狗子還好嗎?”


    會議室眾人:“?”


    牛逼!所以這兩人是準備在綁架要贖金的電話裏聊天嗎?


    傅懷瑾見她聲音極穩,微微一笑,笑容很快消失,低啞說道:“別怕。”


    長歌微愣。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跟她說過這兩個字。前世她柔弱可欺時無人護她,後來權勢在握,人人敬畏她,更沒有人說這兩個字。


    傅懷瑾,他什麽都不知道!


    長歌深呼吸,手機已經被鮑威爾奪走。


    鮑威爾帶人走出地下室。


    喬曦見他們走遠了,這才慌忙說道:“長歌,傅醫生真的會付十億美金嗎?”


    十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何況是美金。


    季茹茹已經哭累了,喃喃說道:“不會給的,四千萬都不給,何況是六十億。等死吧。”


    喬曦見她萬念俱灰深受打擊的模樣,皺了皺眉,沒說話。


    長歌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眼眸幽深:“就算傅懷瑾願意付這個錢,我也不願意。”


    十億美金,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這得還到什麽時候?


    這些都是亡命之徒,與其等他們善心大發,不如自己闖一條生路出來。


    她目光雪亮地看向喬曦和季茹茹兩人,壓低聲音說道:“想活命嗎?”


    喬曦點了點頭,一邊的季茹茹也呆呆地點了點頭。


    長歌眼眸微眯:“這裏一共有九個人,等會,季茹茹假裝肚子疼,引來人,你倆負責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能行嗎?”


    喬曦和季茹茹對視了一眼,重重地點頭。


    喬曦後知後覺道:“長歌,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多少人?”


    長歌:“傅懷瑾說的。”


    通話時間有限,傅懷瑾隻來得及告訴她,這裏有九名黑手黨,並且讓她等待救援。


    喬曦和季茹茹呆滯:“?”


    季茹茹抹了抹淚,哽咽道:“秋長歌,你會救我出去的對嗎?”


    長歌眼眸深邃,沒說話。


    季茹茹咬牙,抱著肚子嚎叫道:“好疼,快來人啊!”


    很快有兩個意大利人罵罵咧咧地刷卡進地下室,季茹茹抱著肚子哭嚎喊疼,一邊的喬曦見狀,情緒失控地讓她閉嘴,兩人就互扯頭花廝打在了一處。


    那兩個意大利人呆滯,一臉晦氣地上前拉架。


    喬曦和季茹茹見他們拿著槍走過來,大聲叱喝,嚇得臉色發白,咬牙繼續廝打,電光火石之間,就見秋長歌已經出手,兩人還沒看得清她的動作,就見身後的那名高大的意大利黑手黨已經臉色發青地重重倒下去。


    秋長歌麵無表情地奪搶,用槍托重重地擊打著第二人的死穴,擊暈,怕他醒來,直接開槍射在他的膝蓋上。


    槍加了消音器,隻發出一聲悶哼聲,血濺了出來。


    喬曦和季茹茹摸了摸臉上的血,渾身發軟地癱在地上。


    “起來,跟著我。”秋長歌冷靜有力的聲音傳來,兩人麻木地爬起來,跟在她身後,一腳深一腳淺地出了地下刑訊室。


    喬曦顫抖道:“長歌,他,死了嗎?”


    秋長歌:“沒死。”


    這雙手很幹淨,她還不想沾上鮮血。


    三人沿著通道找到上去的樓梯,運氣很好,一路都沒有遇到黑手黨,從通道出來就是古建築的廚房,想必地下室是以前的貴族當做儲藏室用的,後來被改建成了地下刑訊室。


    長歌看了看窗外,整排都是水上建築,隔壁是一座圓頂教堂,四麵八方都是水,有黑手黨守在入口處。


    她看了看這邊的房屋建設和布局,言簡意賅地說道:“上樓,去教堂。”


    喬曦和季茹茹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猶如木頭人一樣,秋長歌說什麽,她們就做什麽,三人光腳踩在鋪滿地毯的樓梯和走廊上,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含糊不清的意大利語,飛快地上樓。


    黑手黨都聚集在一樓大廳,長歌帶著喬曦和季茹茹兩人一路上了四樓。


    剛到四樓,樓下就傳來一陣騷動,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意大利語,季茹茹猶如驚嚇的小鵪鶉,失聲說道:“他們發現我們不見了,要查監控,出口也被他們守住了。”


    長歌看了看頂樓的閣樓,清晰地下達著指令:“上閣樓。”


    她飛快地移動著走廊內的花瓶和雕塑,和牆上的油畫一起,利用視覺和位置布置了一個簡易的小迷宮地勢,直接將閣樓的門隱去。


    因時間緊急,條件受限製,這種簡陋的小迷宮地勢隻能迷惑一時,不出半小時就會自動被破。


    喬曦絕望地說道:“長歌,閣樓是鎖住的。”


    “靠後。”她開槍,直接射穿閣樓的鎖芯,打開閣樓,頓時水聲、風聲一起湧入。


    喬曦和季茹茹聞著這自由的味道,還沒來得喜極而泣,就被秋長歌拽著出了閣樓。


    這種聯排的別墅建築,頂樓都是相連的。喬曦和季茹茹戰戰兢兢地跟在秋長歌後麵翻越到隔壁別墅,雙腳早就被磨出了血泡,腿和胳膊也不知道撞到了哪裏,青一塊紫一塊,異常慘烈,但是沒有人吭聲,停下來被找到就是死,隻能往前逃亡。


    長歌帶著兩人一路翻越,抵達圓頂教堂隔壁,然後打開頂樓的門,一路下樓,這棟別墅住的是中東人,她拿了三件黑色黑袍和麵紗,裹住全身,一路暢通無阻地下樓,去了隔壁教堂,跟一群朝拜的信徒,坐在教堂裏祈禱。


    很快外麵就傳來槍聲,整個區域都開始戒嚴,看著穿著製服配槍的警察湧進教堂,渾身裹在中東婦女服飾裏的喬曦和季茹茹喜極而泣,恨不能馬上上前去求救。


    “再等等。”長歌壓低聲音,按住兩人的手,眯眼說道。


    這群黑手黨這麽囂張,極有可能是跟當地警方沆瀣一氣的。


    喬曦和季茹茹慌忙伏低身子,不敢吱聲,完全聽秋長歌的。


    百米之外的地下室,端掉整個“清道夫”組織的陸西澤和路易斯公爵看著地下刑訊室,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地上有未幹的血跡,撕的淩亂的禮服裙擺,像是經過了一場血淋淋的淩虐,陸西澤深呼吸,太陽穴刺刺地疼起來,聲音陰冷:“人呢!”


    路易斯公爵臉色也難看起來,地下室信號不夠好,現在人沒找到,現場又這樣淩亂,他要怎麽跟傅懷瑾交代?


    “血跡是黑手黨的。”文理查看著現場中毒和失血昏迷的黑手黨,心驚肉跳地說道,“一人中毒,一人中槍。長歌小姐應該是帶著喬曦和季茹茹逃了出去!”


    路易斯公爵愣了一下,難怪他們來時,清道夫的人一片混亂,一開始還以為是他們提前察覺到了他們的圍剿,難道是為了追殺秋長歌?


    天惹,那個看起來漂亮精致的猶如水晶的美人兒,能幹翻兩個大漢?傅知道嗎?


    陸西澤眉眼深沉,啞聲道:“封鎖這裏,找人。”


    很快眾人沿著痕跡,一路找到了四樓,看著頂樓淩亂的花瓶和雕塑,隻覺得頭暈目眩。


    路易斯公爵開著視頻,一邊尋找著秋長歌等人的痕跡,一邊飛快地跟傅懷瑾驚奇地交流道:“頂樓沒路了,她們到底是怎麽出去的?”


    陸西澤看著花瓶和雕塑移動的位置,鳳眼幽深,雕蟲小技,但是足以在短時間內糊弄住那群人渣。


    “有閣樓。”陸西澤打開閣樓的門,查看著門鎖被射擊的痕跡,眉眼深沉地追過去。


    眾人一路循著痕跡上樓下樓,然後看著外麵戒嚴的街道,麵麵相覷。所以,人呢!


    陸西澤看了看麵前醒目的圓頂教堂,一言不發地進了教堂,鳳眼灼灼地看著教堂內格格不入的三名中東信徒。


    旁人都嚇的瑟瑟發抖,唯有她神情自若,坐的端莊,露在麵紗外的眼眸流光溢彩,冷淡倨傲地開口:“你們,來的可真夠慢的。”


    陸西澤低低笑出聲來,走上前去,用力將她按在懷裏,低啞道:“抱歉,來晚了。”


    喬曦和季茹茹看著這視若無人的擁抱,心頭緊繃的弦鬆懈下來,酥軟無力地坐在地上,莫名覺得眼前的一幕令人無比豔羨。


    季茹茹眼圈發紅,渾身猶如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想哭卻一聲都哭不出來。原來這世上有人會讓劫匪撕票,一分錢不出,也有人願意出十億美金,滿身血腥地來救人。


    喬曦癱坐在地上,又饑又渴又冷又開心,看著頭頂教堂的油畫,問道:“長歌,你結婚的時候,我能坐主桌嗎?”


    長歌掙脫陸西澤的懷抱,摘掉麵紗,慢條斯理地說道:“有沒有可能,我剛離婚?”


    季茹茹和喬曦一臉呆滯:“?”


    剛離婚,前夫哥還來救她?啊呸,好像長歌也不需要男人救。兩人對視一眼,看著湧上來的醫護人員和警察,心頭莫名湧起了一絲的勇氣和驕傲。


    秋長歌,真的好帥!


    緊接著就是人仰馬翻地全身檢查,經過這樣驚心動魄的綁架事件,喬曦和季茹茹精神透支嚴重,狼吞虎咽地吃完飯,裹著被子就睡著了,還做了噩夢,幾度嚇的驚醒過來。


    車子去最近的機場,坐陸西澤的私人飛機,直接回國。


    長歌上了飛機,毫無睡意,泡了個澡,連頭發絲都清洗了三遍,洗去血腥味,這才換了睡袍,出了浴室。


    陸西澤拿著醫藥箱等在外麵。


    “過來,我幫你上藥。”


    陸西澤看著她筆直的長腿,睡袍遮不住的地方青一塊紫一塊,觸目驚心。


    長歌見喬曦和季茹茹裹著被子睡在外麵的沙發上,挑眉道:“她們怎麽睡這裏?”


    “驚嚇過度,非得睡在一起,還說要等你,看不見你就不肯睡覺。”


    長歌失笑。


    陸西澤垂眼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拉到休息區的沙發上,一言不發地給她上藥,心裏積壓著怒火,卻無處發泄。


    長歌半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眼眸半闔,低低問道:“事情怎麽處理的?”


    “一群臭名昭著的黑手黨,自然有黑手黨家族清理他們,沒有活口,包括被你打傷的那兩名。”陸西澤握住她的小腿,幫她揉著淤青,見她雲淡風輕的模樣,壓抑著心底的怒意,說道,“秋長歌,你怎麽敢跟這些人正麵叫板的,明明可以用十億美金吊著他們,等救援,為什麽要以身犯險?”


    他掌心用力,看著她皺起的眉尖,恨不能將人狠狠地捏碎,如此她才會知道痛,知道他的心情。


    她就這麽不信任他嗎?還是說她從來就是這樣漠視生命的,覺得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長歌小腿被他捏痛,見他眉眼冷峻,顯然是動了怒,眼眸微斂,淡淡說道:“會不會上藥?不會換人!”


    陸西澤深呼吸,動作輕柔了幾分,低沉說道:“為什麽給傅懷瑾打電話?都是要贖金,我是沒他有錢嗎?”


    長歌:“?”


    他是有什麽大病嗎?連交贖金都要爭著搶著?


    剛進來的文理一隻腳踩進來,另一隻腳尷尬地停在半空,他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陸總這醋意都要上天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陸總?


    長歌按著生疼的太陽穴,皺眉道:“你能不能用腦子想想,就你那軍火商的惡名,誰敢找你要贖金?這不是上趕著自曝嗎?”


    陸西澤冷笑:“看來做人還是得會裝,論裝,我是不如傅懷瑾,他一個暗網創始人,那名聲堪比聖人。”


    長歌聞言微楞,暗網創始人?


    文理見她看過來,終於放下腳,低聲解釋道:“傅醫生確實是暗網創始人之一,和路易斯公爵以及其他三人,一起創建的暗網。”


    長歌點頭,難怪之前傅懷瑾能解決暗網懸賞追殺令的事情。這一天一夜兵荒馬亂的,她都沒有來得及跟傅懷瑾道謝。


    “我經紀人和小助理呢?”


    文理:“陸總安排的明天的航班回國,不過還有件事情,喬曦跟您一起失蹤的,她經紀人不知道陸總和路易斯公爵的身份,求救無門,把消息爆了出去,希望粉絲給大使館施壓救人。”


    此刻的國內,輿論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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