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杜敏送走許大誌夫婦,就直接到了莊園。


    跟著杜敏一起來的,還有季家的請帖,燙金的請帖,上麵龍飛鳳舞寫著邀請秋長歌女士攜家眷光臨老爺子的壽辰。


    杜敏:“長歌,你真的要去季家老爺子的壽辰,季家算是帝都頂尖豪門吧,咱是不是要準備貴重的禮物?”


    杜敏看著請帖封麵的字是用金粉做的,金光閃閃,無比奢侈,頓時咂舌,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長歌剛遛完小毛錢,將毛茸茸的小狗子塞進懶人沙發上,看了看請帖,淡淡說道:“是得好好準備一下。”


    杜敏:“是送古董還是送玉器?這些都得提前去定,隻有幾天時間了,來得及嗎?”


    長歌眯眼,慵懶地撐著下巴,說道:“季家也配?你去古玩市場隨便買個贗品古董,包裝的精致華美一些就好,用上好的檀木盒子裝。”


    杜敏傻了眼,季家可是頂級豪門,送贗品?


    “長歌,要是季家捅出來,對你名聲不太好吧。你是跟季家有什麽過節嗎?”


    長歌慢條斯理地說道:“嗯,上次在巴黎,就是季家找道上的人買我的命。”


    杜敏失聲叫道:“什麽,那你怎麽不報警,還去季家,不行,這不是上趕著送人頭嗎?”


    杜敏急的在客廳內來回踱步:“要是真是季家幹的,咱直接報警吧,不然以後還不知道他們能幹出什麽事情來。”


    長歌:“不用慌,你去買贗品的禮物就好,其他的事情我心裏有數。”


    這裏是國內,季家應該被陸西澤盯死了。季家要是用自己的人要她的命,無異於自取滅亡,法治社會,可沒有特權。何況她是季家女,她傾向於巴黎的綁架事件是季明業一人所為。


    可能是怕她活著跟生父相認,導致季成澤回去跟他爭奪繼承權。


    長歌垂眼,如今她跟宋星河翻了臉,也直接跟傅懷瑾劃清了界限,隻能跟陸西澤合作了。


    想到傅懷瑾,長歌目光微微黯淡,其實算起來,傅懷瑾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甚至對她幫助良多,前世債前世清,她不該遷怒傅懷瑾。


    隻是人心易冷。


    她垂眼給陸西澤發了一條信息:“陸總有興趣合作嗎?”


    陸西澤很快就回複:“樂意至極,不過得當麵談。”


    當麵談?


    長歌正要回複,就見喬曦打了語音電話過來:“長歌,季茹茹找你,問你收到請帖了沒?她進不去莊園,就把請帖交給管家了。”


    “收到了,你跟季茹茹什麽時候走的這麽近?”


    季茹茹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我們說到底是共患難的交情,走近點不是很正常嗎?秋長歌,請帖我可送過去了,需要給你留幾個席位,這事我哥和老爺子不知道,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可千萬別說是我給的請帖,就說是季明業那孫子給的,髒水都能往他身上潑。”


    長歌:“留,三個席位!也可能隻需要一個席位。”


    “那就給你留三個席位,真的討厭你這樣的人,長得好看就算了,說話做事都高深莫測的,這樣顯得我很呆哎。”


    喬曦在一邊不住地點頭,發言道:“以前我覺得自己在娛樂圈是聰明那一掛的,看到秋長歌之後,我簡直懷疑人生。不過,長歌,你去季家做什麽?你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嗎?”


    長歌淡淡說道:“可能是去認親。”


    她說完就見陸西澤又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你不想見麵談也行,季家的資料我整理出來發給你,壽禮我準備好了,你可以不用準備,還有,長歌,下手輕一點。”


    她忍不住勾唇,點開陸西澤發過來的資料,隻見上麵簡直是季家的族譜,季家祖孫三代的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就連季家老爺子老牛吃嫩草,養了一個十八歲的小情人都查到了,還有就是季明業的那些混賬事情。


    季家人丁興旺,多虧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是多情種。


    長歌掃了一眼,大致將季家的人物關係了解於心。季家旁支不提,直係有五房,她生父季成澤是五房獨子,排行第九,目前已經脫離了季家。


    季茹茹是季家四房孫女,整個四房除了她都沒有什麽存在感,二房三房也是如此,唯有大房深受老爺子喜歡,長孫季明業儼然一副繼承人的模樣。


    “秋長歌,老爺子生辰那日,你可要穿的正式一些,圈內很多人酸你能嫁給陸總,更酸你跟傅懷瑾關係匪淺,你到時候可別被人豔壓嘲笑。”季茹茹叮囑道。


    喬曦:“你還操心她,她往那裏一站臉上就寫著一行字:姐就是女王,你還是擔心找茬的富家千金吧。”


    季茹茹:“說的也是,走走走,去試禮服去,每一次的豪門聚會都是一場硬戰!當千金小姐也是很累的。”


    喬曦和季茹茹掛了電話去試禮服,長歌看著陸西澤的資料,視線落在季家老爺子和長孫季明業的資料上,冷冷一笑。


    *


    季家老爺子的壽辰在周六晚上六點,周五晚上,傅懷瑾做完手術,從醫院出來,吩咐司機回傅家。


    “三少,需要提前打電話回去,讓阿姨收拾您的房間,準備晚飯嗎?”司機見他神情略顯疲倦,清俊的麵容有些蒼白,低聲問道。


    傅懷瑾搖頭,低啞說道:“不用,晚上還回橙園。”


    司機看了看時間,欲言又止,回橙園得半夜了。明日是周末,少爺明明可以住在傅家,何必非得趕回橙園。


    回傅家時,已經過了飯點,老太太戴著老花鏡坐在壁爐前看書,時不時地輔導一下傅煙珠的作業。傅家子嗣單薄,傅家孫子輩就大房的傅和玉和二房的傅煙珠兩人,都陪著老太太住在老宅。


    傅煙珠剛上初一,十二歲的小姑娘,和她哥傅和玉完全不同,文文靜靜的,性格十分的沉穩。


    “奶奶,小叔回來了。”傅煙珠看見傅懷瑾,微微驚喜道,“小叔,你怎麽回來不提前打電話,好在阿姨給你留晚飯。”


    老太太見小兒子回來了,頓時起身笑道:“今日怎麽有空回來?”


    這個小兒子是她老來得子,從小就透出不同尋常的智慧,老太太愛若眼珠子。


    傅懷瑾微微一笑:“隻是回來找幾本書,不想太興師動眾。”


    他取出路上買的糕點,遞給傅煙珠,傅煙珠一看是最近特別火特別好吃的甜點,頓時笑彎了眼睛,說道:“我去喊我哥下來一起吃。”


    傅煙珠上樓去喊傅和玉下來吃宵夜。


    老太太笑道:“晚上少吃點甜品,懷瑾吃飯了嗎?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傅懷瑾:“我在醫院食堂吃過了,大哥說,我小時候畫了不少的連環畫,都被您收起來了?”


    “是有這麽回事。”老太太帶著他進儲藏室,打開燈,在書架子上找著他的舊物,“你小時候就過分的聰明,尤其是畫畫上,像是無師自通一樣,我便請了一位老師教你畫畫,那時候是畫了不少東西,不過後來生了一場病,你就不畫了,改學了鋼琴。”


    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按照標簽,找到他七歲前的儲物箱。


    傅懷瑾看著大大的儲物箱,目光微深,伸手握住老太太的胳膊,低低說道:“我自己找就好。”


    “好,那我去給你收拾房間,晚上住這邊嗎?”


    傅懷瑾看著老太太慈愛的目光,不忍拒絕,點了點頭:“好。”


    老太太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孩子怕是遇到了什麽難事,否則不會半夜回到傅家要找兒時的舊物,而且最近也沒聽他提帶秋家小姑娘回來,想必是兩人鬧了不愉快。


    懷瑾的性格本就過於沉穩溫和,那小姑娘也是冷淡的性格,要是兩人之間平平淡淡的,她還有些擔心,如今既然鬧起了小脾氣,她反而不擔心了。


    小情侶嘛,若非在意,怎會鬧脾氣。


    老太太出去收拾房間,傅懷瑾坐在蒲團上,打開重重的儲物箱,取出裏麵的兒時舊物,這一箱子是他六七歲時的舊物,裏麵大多是他的獎狀、成績單以及塗鴉的畫作。


    他取出畫冊,翻開一看,畫的大多是山水合集,七歲時的塗鴉卻畫風初顯,畫的山水畫十分的寫意逼真,當年教他的老師也有些來頭,說他若是一直畫下去,必成大家。


    可傅家不缺一個畫家,後來他不畫畫,唯有那位老師痛心疾首,傅家人倒是不惋惜。


    傅懷瑾翻完整本畫作,拿起壓箱底的舊畫本,一翻開,指尖一頓,跟其他的畫本不同,這本畫的全都是人物,而且都是古風人物,有市井煙火圖,也有嬌憨可愛的人物圖,六七歲的小娘子眉眼彎彎,提著一盞兔兒燈,站在桂花樹下,猶如可愛的小玉兔。


    他摩挲著畫作上的小娘子,心尖刺痛,許久才翻頁,後麵的畫作就如同一部成長史,畫上的小娘子一點點地長大,長成了婀娜的少女,隻是幼年時的天真爛漫消失,變得沉默美麗。少女的畫作皆是背影,偶爾幾幅側麵圖,麵容也模糊不清。


    最後一幅是少女獨坐在山間寺廟內看著山中冷月,那淡漠的神情,簷下看月的孤寂,卻與長歌如出一轍。


    畫本的後半本都是空白,仿佛等著人繼續畫下去。


    傅懷瑾五指用力,緊緊地攥住畫本,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無法呼吸。


    那是長歌吧,幼年時眉眼彎彎的長歌,長大後冷漠孤獨的長歌,原來他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她,卻又遺忘了。


    他怎麽能遺忘?怎麽能!


    傅懷瑾指尖顫抖,打通無名禪師的電話。


    無名禪師剛睡下。寺廟的日子清淨,八點半就熄燈睡覺,此刻被他電話吵醒,麵無表情道:“傅施主,這次就算你給十倍的香油錢,老和尚也不陪聊。


    寺廟不收留失意的傷心人。”


    傅懷瑾最近找他的頻率也太高了,擱以前他三五年都想不起他這個人。


    傅懷瑾目光深邃,啞聲說道:“如何找回被遺忘的記憶?我說的是輪回前的記憶。”


    無名禪師正要掛電話,聞言猛然從床上坐起來:“你說什麽?你記得前世的記憶?”


    傅懷瑾:“七歲前記得,後來生了一場大病遺忘了,這次回傅家我找到了七歲前的畫作。”


    無名和尚大驚,下床穿著鞋子,在臥室內來回踱步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遺忘卻又想起,這是緣分到了,不是要渡劫就是前世因果未了,這一世來還債的。難怪上次見你,發現你一身功德卻與佛無緣,全是為他人做嫁衣。”


    上次再見傅懷瑾,他隱隱看出了一些端倪。


    “所以,有辦法嗎?”


    “沒辦法,隻能靜待時機,緣分到了自然而然會想起,也許一生也無緣想起,全看個人緣法。”換句話說,他道行淺,不知道。


    說了等於沒說。


    不過傅懷瑾內心卻莫名清明起來,所以,他和長歌是有緣的,她就是他冥冥中一直在等,命中注定要遇見的人。


    傅懷瑾直接掛了電話。


    無名和尚:“……”


    現在的年輕人,貪戀紅塵,真好啊。


    傅懷瑾掛了電話,將畫作收起來,見自己五天前給長歌發的信息她都沒回,目光微黯,又發了一條:“今夜我住傅家這邊,發現了兒時的畫作,長歌,你相信宿命嗎?”


    傅懷瑾:“我兒時畫的小娘子很像你,眉眼彎彎像月牙,長歌,你小時候一定很招人喜愛吧!晚安!”


    兩條信息發了出去,對方始終沒有回複。


    傅懷瑾低低歎氣,她生氣的時候就不愛搭理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他隻想在她生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抱抱她。


    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長歌坐在陽台上,抱著小狗子,看著滿天的繁星,他回傅家告訴她做什麽!


    還有,她小時候確實很招人喜歡。


    長歌長眸微斂,騰出一隻手來,正要回複,就見對方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我喜歡你,長歌,如果你缺男朋友,可以考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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