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雅間內坐著的郎君竟然是當今的昭和太子。


    昭和太子竟然是來泉城向謝家女娘求娶的。


    既是求娶,為何又為別的女娘一擲千金,花一萬五千兩買一隻貓?


    千金樓內,眾人議論紛紛。


    “謝書可是世家第一貴女,她都要遭受這樣的委屈嗎?幸好沒有點頭答應嫁入宮中。”


    “這麽看來還是晉國公世子和風家郎君還更合適一些。”


    “風家郎君也不行,你們沒聽說風眠洲有外室了嗎?而且還十分寵愛。”


    “天呐,那謝書應當會選晉國公世子吧。”


    “不好說,一切都要等尋寶宴開啟,今年真是熱鬧非凡,尋寶宴還未開,就鬧出這樣許多的熱鬧來。”


    眾人暗自搖頭,將這位盛京來的昭和太子殿下貶到了塵埃裏。原本昭和太子這樣高坐雲端的貴人是吊打幾位世家子的,結果沒有想到是位風流的郎君。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女娘的名字很熟悉?”


    “昨夜去謝家討債的女娘好像也叫這個名字?”


    圍觀眾人麵麵相覷,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是她沒錯,是叫月明歌!所以昨夜這女娘去謝家討債,今日又搶了謝家小姐看上的貓?還搶走了來向謝氏女娘求娶的昭和太子?


    “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人。”


    “沒錯,謝家女娘實慘。”


    眾人義憤填膺道,看著謝書楚楚動人,低下高貴的頭,更加心疼起美人來。


    “笑話,明歌去謝家討債,是謝家欠債在先,別人欠你上萬兩銀子,你能不去討債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怎麽到了謝書這裏就是她可憐了。”


    蕭繚險些氣炸了肺,搖著玉扇,振振有詞道:“再說了今日是拍賣,原本就是價高者得,明歌有錢又喜歡這隻貓,不能不拍,讓給謝家女娘吧?


    這世道,難道是誰弱誰有理?誰窮誰是大爺?


    你們不就是饞謝書的美貌嗎?那我可告訴你們,人眼高於頂,是斷然不會看上咱們這樣的紈絝子的,除非你們能比得過風眠洲和秋慕白,最不濟,你們能比雅間內坐著的太子殿下強?”


    蕭繚嘴巴最是毒辣,懟的這些郎君們灰頭土臉,那點子心思盡數被他捅破。


    沒錯,什麽狗屁道理,他們就是饞謝書的美貌,饞謝家的潑天富貴,想拍馬屁才為謝書說話。


    “可是那個月娘子分明就是風家郎君的外室,竟然敢跟外男共處一室,簡直水性楊花。”


    “沒錯,太子殿下竟然會為這樣的女娘一擲千金,簡直,簡直……”


    “簡直什麽?”清脆甜美的聲音饒有興致地問道。


    “簡直不知羞恥……”人群裏眾人憤憤道,話音未落,就見雅間的刺繡門簾被人掀開,一道湘妃色身影從門內出來,那女娘墨發如瀑如絲,小臉如巴掌大,新月般的眼眸水汪汪的,笑起來甜的能溺死人,行走間幽香浮動,身段婀娜多姿。


    明歌出來的一瞬間,走廊內、樓梯上原本義憤填膺的眾人陡然鴉雀無聲,目光呆滯。


    原本他們覺得謝家女娘謝書是世家第一美人,但是月明歌出來的那一瞬間,就連謝書都稍顯黯淡了。


    原來真正的美人是要靠美人來襯托的。


    “原來是不知羞恥呀。”明歌笑吟吟地站在走廊上,看向對麵臉色微白的謝書,對蕭繚說道,“蕭家五郎,你何必為我說話,小心謝家向你爹娘告狀,打你一頓。”


    “謝書,你說昭和太子曾向你求娶,你釣著昭和太子沒答應,辦了個尋寶宴,準備釣著整個中洲的世家子弟,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沒點頭,就不許人家求娶別的女娘嗎?我覺得太子殿下倒是比你還可憐一些。


    況且今日我與昭和太子是第一次見麵,我們可是一點都不熟呢,屬實要叫你失望了。”


    她聲音清脆甜美,新月眼水汪汪的,謝書被她說的臉色慘白,昨夜謝府門前的燈光太暗,明歌出來的那一瞬間,謝書就知道自己輸了。


    輸在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美貌。


    明歌說的話她是一個字都沒聽清,看著那些男人癡迷的眼神,她內心萬分恐懼,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她自打出生到現在,最在乎的是自己世家第一美人的頭銜,美貌帶給她光環、尊榮、地位以及一切,現在告訴她,她不再是最美的那個,她如何能承受的住?


    “女娘,你沒事吧?”


    謝書回過神來,指尖狠狠地攥進掌心,穩住心神,冷冷說道:“第一次見麵就讓太子殿下為你一擲千金,怒砸一萬五千兩?月明歌,你也是這樣魅惑風家郎君的嗎?”


    圍觀眾人一片嘩然。


    坊間傳聞很多,但是能讓謝書親口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這女娘竟然真的是風眠洲的外室,可惜了這樣的美貌和靈動,竟然已經名花有主。


    眾人一片惋惜,對風眠洲羨慕嫉妒恨。


    “謝娘子慎言,月娘子是我家郎君的救命恩人,所以郎君邀請她前往盛京遊玩。”風三站在明歌身後,一板一眼地說道。


    “就是,明歌分明是與本縣主同行,我去南疆看望一位遠房的姨母,風家郎君礙於晉國公府的交情,護送本縣主回盛京,我邀了明歌一起,怎麽外間隻傳她的那些話,不傳我的?你們分明就是嫉妒她。”秋玉秀也跟著出來,大著膽子說道。


    正要出來的昭和太子低低一笑,很好,不用他出麵了。


    秋玉秀搬出了自己縣主的身份,這一下千金樓再次炸裂,所以外麵的傳言都不是真的嗎?月明歌壓根就不是風家郎君的外室?


    眾郎君心裏又隱隱竊喜起來。


    謝書是他們渴望不可及的,但是這位月娘子好像出身地位不高,很難嫁入世家大族做主母,他們若是以嫡妻相聘,沒準對方會心動,當正妻總好過給人做妾。


    “我也可以作證,月娘子跟風家郎君清清白白,你們就不要再毀人名聲了,平白做那點心胸狹隘之人。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汙人家清譽就能娶到她嗎?不如正經地追求。”蕭繚笑眯眯地搖著扇子,衝著明歌擠眉弄眼。


    大家見狀,低頭竊竊私語起來,看來所謂的外室傳言確實子虛烏有。


    明歌索然無味地歎了一口氣。


    可惡,她都還沒出手呢!這就澄清了嗎?其實她還是蠻想當話本子裏禍國殃民的女娘的,聽起來就很酷的樣子。


    憑什麽世間男子三妻四妾就是稀鬆平常,她們女娘隻能嫁一人,但凡跟外男共處一室就要被千夫所指,蕩.婦羞辱?


    她們大月國可是一夫一妻製呢。


    難怪阿娘說外麵的世界有精彩的地方,但是更多都是不堪。


    明歌撇了撇嘴。


    樓下中庭,千金樓樓主綠衣微笑道:“藍眼波斯貓叫價一萬五千兩,還有哪位貴人想加價的嗎?如果沒有人加價,這隻貓由月娘子拍中。”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謝書。


    謝書嬌軀微顫,她咬咬牙也能拿出一萬五千兩來拍這隻貓,但是月明歌勢必會繼續加價,她身後有風眠洲和昭和太子,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不過今日得知她不是風眠洲的外室,謝書內心隱隱有些竊喜。她是想毀月明歌的清譽,但是又害怕她真的嫁給風眠洲當妾室,內心十分矛盾。


    這些個出色的世家子弟,包括昭和太子,都應該圍繞著她謝書,而不是一個藉藉無名的鄉野女娘。


    來日方長。


    謝書:“既然月娘子喜歡這隻貓,那便讓與娘子吧,初八的尋寶宴,還請女娘參加。”


    初八的尋寶宴才是重頭戲,等她查到月明歌的底細,一定會狠狠報今日之仇。


    謝書說完,戴上帷帽,帶著丫鬟和侍從離開。


    眾人紛紛讓路。


    明歌拍到了貓,十分開心,拉著秋玉秀進了雅間,從錦袋裏取出三顆明珠,讓風三去換貓。


    “你快拿去給綠衣娘子,莫要太子殿下出這筆銀錢。”


    風三領命而去。


    那邊,昭和太子低低笑道:“女娘是何時知曉我身份的?”


    以她的富有程度,確實不需要他來出錢買一隻貓。


    明歌彎眼笑道:“大約殿下進來的第一眼吧,畢竟像太子殿下這樣周身貴氣的人,很是少見。”


    明歌瞄了一眼他腰間懸掛的玉玨,上麵可是有皇室標記的,她又不傻。而且秋玉秀看到他,都要嚇哭了,可見身份不簡單。


    昭和太子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玉玨,低低笑出聲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拍馬屁拍的這樣生動自然的女娘。


    昭和太子取下身上的玉玨,遞給她,溫和笑道:“這是我從小佩戴的玉玨,女娘此次得罪了謝家,日後再去盛京,沒準能用得上它。就當交個朋友?”


    秋玉秀小聲驚呼了一下,興奮地給明歌使眼色。昭和太子的隨身物件,這麽大的保命符,趕緊拿呀!


    明歌彎眼接過來,笑吟吟道:“那我就交你這個朋友了。君子禮尚往來,你贈我玉玨,我贈你明珠。”


    明歌從錦袋裏掏呀掏,掏出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明珠,遞給他笑道:“如此就多謝太子殿下,等我日後去了盛京,定要去皇宮裏見識一番。”


    昭和太子握住那顆明珠,溫柔笑道:“到時候穀霽定然做東道主,帶女娘遊玩盛京。


    此間不早了,在下就此告辭。對了,今日的茶點我已經讓人付過銀錢了。”


    昭和太子微笑地朝著屋內呆滯的三名世家子點頭,起身告辭。


    明歌見風三已經抱著那隻波斯貓上樓,從錦袋裏取出一顆小一點的明珠,放在茶桌上,衝著呆滯的三名世家子笑道:“今日多謝三位郎君款待,我請你們吃遠洋酒樓的席麵。以後有緣再見啦。”


    她戴上帷帽,拉著秋玉秀,跟在昭和太子身後出了雅間,回家養貓貓咯。


    雅間內,汪濤等人看著茶桌上散發著柔光的明珠,不敢置信地狠狠掐了掐大腿,疼的險些鬼哭狼嚎起來。


    汪濤:“我不是在做夢吧?900兩的茶錢不用付了?”


    李然呆呆地說道:“何止不用付茶錢,月娘子還請我們吃遠洋酒樓的席麵。整整一顆明珠!”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發現好兄弟雷敬已經兩眼一翻,受不了這天大的刺激,暈了過去。


    “快,掐他人中。”


    兩人連忙扶他躺平,掐人中的掐人中,灌茶的灌茶,忙的滿身大汗時,雷敬終於清醒了過來,叫出聲來:“娘哎,她就是昨晚去謝氏討債的女娘!”


    三人呆呆地對視一眼,齊齊坐在地上,所以他們隨手在路上撿的兩位女娘,一位是晉國公府的縣主,一位是近期名震泉城的風雲人物,茶樓裏偶遇的郎君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嗎?


    三人兩眼一翻,齊齊暈了過去。歡喜暈的。


    千金樓裏發生的一幕,不到半日就傳遍了泉城大街小巷,順便傳到了風眠洲的耳中。


    風眠洲到泉城之後,忙的頭腳倒懸,聞言從一堆賬本裏抬頭問道:“所以,她收下了昭和太子的玉玨?”


    簡直胡鬧。風眠洲俊臉微微鐵青。皇家的東西是那麽好拿的嗎?何況那是昭和太子貼身之物。


    昭和太子如今尚未娶妻,若是知曉明歌的身份……


    趙叔樂嗬嗬地說道:“郎君難道不心疼女娘的一萬五千兩嗎?要不要讓綠衣將銀錢送回來?


    而且走的時候,風三說,女娘還送了一顆明珠給那三名世家子。”


    月娘子這花錢的本事當真是一絕!


    風眠洲臉色越發難看,她還送了一顆明珠給不認識的世家子?這是打算撩多少人?


    “不過那三名世家子知曉女娘的身份,沒有收明珠,派人送到別院了,我做主收了拜帖,並且送回贈了好些禮物。”


    這三人屬實聰明,熱情好客不貪財,以明珠為敲門磚結交風氏,算是十分聰明,他也樂得為郎君招攬這樣的人才。


    雖然郎君不說,但是趙管家知曉,郎君對女娘的東西十分在意,修補破洞的花燈,女娘散出去的明珠都被郎君盡數拿回來收藏,還有女娘弄丟的那些小玩意,什麽風車鈴鐺,郎君全都一聲不吭地撿了起來,好生收藏。


    郎君分明是對女娘動心了,隻是嘴硬不肯承認。


    年輕人呐,尤其是天之驕子,大底都有些驕傲,不肯輕易表露感情。


    趙叔取出明歌散出去的那顆明珠,放在桌子上。


    風眠洲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問道:“還有事情嗎?”


    趙叔遲疑了一下,說道:“外間一直傳言說女娘是您的外室,今日蕭繚和玉秀縣主為女娘作證,已然澄清了。”


    風眠洲攥緊手中的明珠,心情陡然惡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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