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公府


    明歌性格隨性,經常想到什麽就做什麽,不過風眠洲卻不是,昨夜得知她要去晉國公府,一大清早,風家的拜帖就送到了晉國公秋言喻的手上。


    年近五十的晉國公正值壯年,春風得意,權勢地位在盛京能排在他前麵的也沒有幾個人,如果說遺憾的話,那大概就是子嗣艱難。


    他娶過兩任妻子,妾室姨娘好幾個,露水情緣更不知道多少,但是膝下卻隻有一子一女,女兒還是姨娘所生,生下來的時候瘦弱的如同小貓咪,性格也隨她母親,很是內向怯弱,秋言喻很是瞧不上,不過奈何子嗣艱難,隻能將這個庶女過繼給嫡妻,當嫡女來養。


    希望她成年以後能嫁給世家大族的繼承人,更進一步地擴大晉國公府的勢力。


    原本因著獨子秋慕白和風眠洲的關係,晉國公府和風家的聯姻勢在必得,誰能想到風眠洲南下南疆,失蹤半年,再回來時身邊多了一個南疆女,那女娘還姓月。


    得知月明歌的存在之後,秋言喻徹夜輾轉難眠,盼星星盼月亮一樣地將人盼到了盛京來。晉國公府所求極大,那女娘若是走不到盛京,在半路就折損,那也是她的命數,如此能成全秀秀和風家的婚事,若是那女娘走到了盛京來,又跟當年的往事有關,那他或許能得知故人的消息……


    月明歌入盛京三日,晉國公就寢食難安了三日,派人密切監視著蕭承業那老匹夫,得知他竟然從小孤山上下來,心口涼了半截。


    “去門口看看,人可到了。”


    臨近除夕,秋言喻已經不去上衙,開始在家休假,接到風家的拜帖之後,就在庭院內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著。


    “父親何故如此焦慮?”


    秋慕白用完早膳,在書房內批閱著邊境和滄州軍呈上來的各類軍情,見外麵鬧哄哄的,出門沉聲問道。


    “回世子,風家少家主一早就送了拜帖,說要來拜訪。國公爺使喚小人去看看人到了沒有。”


    秋慕白點頭,看向在庭院內焦躁不安的父親,眼眸微深,他比風眠洲早一日入盛京,秋家和謝家的婚事正在商談細節,父親不去思慮他和謝家的聯姻,竟然操心風家的事情,很是古怪。


    這幾日,他已經刻意忽略有關風眠洲和明歌的消息,他和謝書的婚事代表著兩方勢力的結盟,對未來的大業來說,不容閃失,如今謝書人就住在晉國公府,他就算演戲都要將這場戲演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去見月明歌。


    結果他不主動,對方,主動送上了門。


    秋慕白瞬間就沒了看軍情的心思,派人去通知秋玉秀。


    風家的拜帖既然是送給父親的,那代表風眠洲不是來找他的,極有可能是送明歌來找秋玉秀的,兩個女娘見麵,嬉鬧玩耍一天也是有的。


    秋慕白覺得這個庶妹,還是有點用的。


    “國公爺,風家少家主的馬車已經到門口了。”管家急匆匆地來稟報。


    秋言喻驚喜道:“真的?快,去迎一下。”


    秋慕白見狀眯眼,去迎接風眠洲?風眠洲是從南疆回來才被風家人稱為少家主的,可見風晉的病情很是嚴重,風家人內部商議,立風眠洲為下一任家主,儀式都沒辦,稱呼都變了,可見情況緊急。


    一個少家主而已,父親就去迎接?嗬。去迎接的是風眠洲還是另有其人?


    秋慕白皺眉,不知為何心情陡然惡劣起來,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秋慕白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門口,明歌和林音兒一起下了馬車,抬眼看著威名赫赫的晉國公府,晉國公府和蕭府本是鄰居,後來蕭承業繼任家主之位之後,舉家搬遷了,晉國公府就盤下了蕭家的舊址,在原址上將公府擴大了一倍,成為盛京獨一份的豪宅。


    “哇,好大的宅子,不愧是晉國公府。”林音兒讚歎道,門口的白玉獅子威風凜凜,公府的正門是她家的兩倍大,這樣的豪宅,在裏麵遊玩都會迷路的吧。


    相比之下,風家還算是低調的。


    明歌抬眼看著門頭牌匾,傳承數代的公府人家,牌匾都是高祖皇帝親賜的,想必高祖皇帝當時也不會想到,日後的國公府就連皇室都壓不住吧。


    “走吧,你們跟著我就好。”風眠洲低聲對明歌和林家兄妹說道,然後看了一眼縮在後麵的蕭繚。


    現在的晉國公府有一部分是蕭家的舊址,兩家人鬧崩,盛京人人皆知,難怪蕭繚黑著臉,一副不樂意進又不得不進的模樣。


    明歌點頭,溫婉一笑,然後朝著風眠洲眨了眨眼睛,小聲問道:“我這樣是不是能唬得住人?”


    風眠洲大體能猜到她今日這樣妝扮,別有目的,她五官本就精致明豔,像是波瀾壯闊的千裏江山圖,但是今日卻妝扮的十分素淨,如同煙雨蒙蒙的江南,極致的溫柔和婉約。


    每一張麵孔他都喜歡。


    風眠洲低低應了一聲:“好看。”


    明歌彎眼,果然男人都喜歡阿娘那樣的溫柔如水,不過她是假溫柔,實則是茶裏茶氣的小白蓮花。


    兩人低語間,隻見晉國公府的人已經迎了上來,當前一人威嚴甚重,麵容俊美成熟,人到中年更添儒雅風範,正是晉國公秋言喻。


    身後是俊美冷峻,殺伐決斷的秋慕白。


    明歌見狀,眼眸一深,不愧是當年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晉國公,生的一副好相貌,秋慕白應當是繼承了他爹的俊美五官。


    “小侄見過國公爺。”風眠洲帶著明歌上前。


    秋言喻點頭微笑,所有心思在他身邊的女娘身上,見她素衣素顏,墨發如雲堆砌,粉黛不施,嬌弱柔美,楚楚動人的模樣,如遭重擊,險些變臉。


    阿嬋!


    她竟然跟阿嬋長得如此相像。


    第一眼是一模一樣,再看發現不是,但是氣質和阿嬋如出一轍。


    秋言喻麵容隱隱激動,眼底又藏著一絲的恐懼,她姓月,又與阿嬋長得如此相像,定然是阿嬋的女兒。


    秋言喻上前,越過風眠洲,眼眶微紅地問道:“不知女娘家住何方,芳齡幾歲?”


    問的很是突兀。


    秋言喻身後的秋慕白臉色一變。


    林家兄妹傻了眼,晉國公難道認識明歌?


    唯有蕭繚冷嗤了一聲,搖著玉骨扇,被扇出一臉的寒風,連忙收了扇子,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虛偽!


    明歌眼眸微斂,柔聲說道:“小女來自南陽郡的一個小地方,今年十八歲。”


    十八歲?年齡對不上。秋言喻眼裏閃過一絲的失望,定定地看著她那張臉,強顏歡笑道:“原是如此,諸位遠道而來,快些請進。”


    “父親,我來招待就好。”秋慕白上前來,鳳眼幽暗地說道,隨即請明歌一行人入府。


    入府便是富貴到極致的山水照壁,庭院內養了一水池的錦鯉,穿過九曲遊廊,才是後麵的主客廳和內院。


    秋慕白和風眠洲兩人在遊廊內並肩而行,低聲聊著日常,明歌則落後了一步,四處打量著晉國公府,見林家兄妹合不攏嘴的模樣,又落後了一步,問著後麵的蕭繚:“聽說晉國公府有一半的府邸是拿你家舊址擴建的,你小時候難道在這裏住過?”


    蕭繚點了點頭:“那我時候還小,隱約住到了五歲,父親就帶著我們舉家搬遷到了城郊的別院。盛京城內,寸土寸金,家族若是不興盛,隻能被巨鱷一步步地吞噬殆盡,我們家就是例子,這些年漸漸被邊緣化了。


    若非我姐姐在宮裏當了貴妃,隻怕都要被擠出盛京城了。”


    他倆的對話聲音不大,但是其他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秋言喻心事重重,一直想著明歌是不是他的女兒,哪裏有時間管蕭家的小子。


    秋慕白跟風眠洲聊著天,餘光卻不停地落在身後,見狀忍不住說道:“蕭五郎如今慣會賣慘的,你蕭家也是百年的世家大族,就算子嗣多不成器,但是在盛京城內也是能排的上號的。


    你兩位兄長在朝中任職,姐姐育有皇子,怎麽都算是皇親國戚,怎麽到了你嘴裏就要被擠出盛京城了?


    怎不能你們家不上進,滿盛京的人都得給你們讓路。”


    蕭繚諷刺道:“那自然是比不得秋世子和國公爺有手段,有謀略,你們晉國公府倒是人丁興旺,就怕盛京城都裝不下你們了。”


    一句“人丁興旺”氣得秋家父子心梗。


    秋言喻陡然回過神來:“人丁興旺?說的是我秋家嗎?借你吉言,老夫也盼著家族能人丁興旺。”


    秋言喻說著視線又瞟到了明歌身上,像,實在是太像了,除了年齡不對,其他的好像都能對的上,他還得再問的細一點。


    見秋言喻世故圓滑,蕭繚悶悶地閉上了嘴巴。


    昨夜父親和他徹夜長談,將明歌的來曆和當年姑蘇城的事情都盡數告訴了他,叮囑他一定要保護好明歌,他驚的徹夜難眠,想到明歌今日可能是來認父的,心裏就更堵得慌了。


    若是明歌日後真的住在晉國公府,那他是來還是不來?蕭家和秋家的恩怨又該怎麽算?


    蕭繚想了一夜,想到頭禿,越想越鬱悶,心裏將晉國公秋言喻罵的狗血淋頭。不管怎樣,明歌是明歌,晉國公府是晉國公府,不能 混為一談。


    一行人進了主廳,秋言喻吩咐人上茶,坐在主座,問道:“賢侄,你父親前段時間說是染了風寒,不知道可好了?我還想著年前去看望風兄。”


    風眠洲溫潤說道:“勞國公爺掛念,家父應當過段時間就會好轉。”


    屋內都是自己人,就算蕭繚,也是跟明歌交好的,風眠洲眼眸微眯,回答的滴水不漏,但是不知曉晉國公的用意,父親中毒病重的事情,秋言喻父子是知曉的,今日為何會如此問?


    秋言喻心不在焉地說道:“那就好,我聽說你此行去南疆十分的驚險,險些就回不來,多虧了月娘子才得以返回盛京?”


    “正是。”


    風眠洲見他三句話不離明歌,視線更是一直圍著明歌打轉,目光微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明歌。


    “不知月娘子此來盛京所謂何事?”


    明歌正小口地吃著茶點,覺得晉國公府的廚子手藝十分的不錯,茶點竟然比千金樓的要好吃,聞言陡然抬起臉,“啊”了一聲,彎眼笑道:“我是來中洲尋父的。”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


    秋言喻父子和風眠洲險些站起身來,齊刷刷地看向她。


    林家兄妹手裏的茶點“啪嘰”一聲掉在了桌子上,見無人注意到他們,默默地又撿起來吃掉。


    蕭繚沉默地不說話。


    明歌將手中的半塊糕點吃掉,用絲帕擦了擦嘴角,說道:“我沒有說過嗎?我父親可能是中洲人,所以在南疆遇到風郎君之後,我便與他結伴來了盛京,不過我找了好幾個月還是一無所獲。”


    她說著十分苦惱地皺了皺眉尖。


    秋言喻激動地站起身來,問道:“不知道你生父是哪裏人?不對,令堂姓甚名甚?來過哪裏?”


    明歌苦惱道:“我若是知曉,那就不會坐在這裏苦惱了。我阿娘從不告訴我父親的事情,隻說我爹早就死了,讓我斷了去尋他的念頭。國公爺難道認識我爹?”


    秋言喻見她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急急地走到她跟前,說道:“你阿娘可是姓月名嬋?南疆人士,與你長得有七分相像?”


    明歌陡然瞪大烏黑的眼睛:“國公爺認識我阿娘嗎?”


    秋言喻眼眶微紅,哽咽道:“孩子,我就是你阿爹。”


    此言一出,再次震的眾人呆若木雞。


    秋慕白手中的茶水灑到了衣服上一無所知,林家兄妹嘴巴張的能塞兩顆鴨蛋,風眠洲站起身來,目光幽暗……


    明歌呆呆地“啊”了一聲:“國公府莫要開玩笑,我今日是來找秀秀玩耍的。”


    剛走到門口的秋玉秀被她爹那一句話震驚的呆滯當場,忘了進來,爹爹是明歌的爹爹,也是她的爹爹,那明歌豈不是她的姐姐?


    晉國公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微笑道:“孩子,我與你阿娘當年相識於姑蘇,結緣於姑蘇,因為一些誤會分開,我找了你們母女倆二十年。”


    “二十年?”明歌慢吞吞地說道,“可我今年才十八歲,難道我阿娘誆騙我,不想我找到爹爹,故意把我說小了兩歲?”


    她苦惱地咬唇說道:“我要寫信問問我阿娘。”


    秋言喻驚喜道:“不如你說你家住何處,我派人去接你阿娘來盛京,與你團圓,到時候就清楚了。你定然是我的孩子,你眉眼長的像月嬋,下巴卻長得像我,你跟慕白一樣,都像我。”


    秋慕白臉沉的能滴出水來,握緊手中的茶盞,一言不發。


    風眠洲:“國公爺,認親這事不是小事。不知道國公爺有什麽憑證沒有?”


    秋言喻:“對對對,我與阿嬋的事情,雖然過去了多年,但是姑蘇城的人定然還是有印象的,我有月嬋的畫像,上麵有她親筆提的詩詞,還有一些她的舊物,你們且稍等,我去去就來。”


    秋言喻急急出來去尋證據了。


    明歌垂眼,坐下來,繼續吃著沒有吃完的茶點,他想找證據就找唄,橫豎不用她來自證自己是晉國公府的千金。


    林家兄妹急哄哄地圍住明歌,七嘴八舌道:“明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生父不會真的是晉國公吧?”


    “風郎君,你知曉這是怎麽回事嗎?”


    “那秋世子豈不是你的哥哥?”


    風、秋二人神情各異,一言不發,明歌眨著烏黑的大眼睛,一邊吃茶點,一邊說道:“我出生起,就沒有爹,我阿娘說我爹死了,我也不知道國公爺是不是我爹。”


    風眠洲低聲問道:“你真的是來尋生父的?”


    難怪昨夜她那般反常,她定然早就從蕭承業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真相,今日就是來認父的,但是明歌一貫聰明,即使是來認父,也裝出了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硬是讓位高權重的晉國公手腳大亂,著急自證要認女。


    這件事情與風家關係並不大,甚至對風眠洲來說是好事。


    晉國公府一直想與風氏聯姻,若是明歌是秋家女,那兩家聯姻反而是最容易的事情,隻是她分明是大月國未來的國主,真的會來中洲認父?


    風眠洲尋思著,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因為明歌的眼裏沒有認親的喜悅,她坐在那裏,仿佛是個局外人,冷靜地旁觀著。


    明歌點頭:“一半是來遊玩,一半是來找爹的吧,要是找不到也無所謂,反正我從小就沒爹,沒影響。”


    林澤跳腳道:“我的傻姑娘,你要是晉國公的女兒,地位簡直三級跳,直接從南疆鄉野女娘一躍成為盛京最美的貴女,以後滿盛京的郎君都任你挑,有爹做靠山,簡直是可以橫著走的。日後夫家也不敢 給你臉色,好處大大的多。”


    林音兒見秋慕白和風眠洲不悅地看向她哥,狠狠踩了她哥一腳,笑道:“我哥昨夜酒喝多了,還沒醒呢。”


    傻哥哥,看不出來秋世子看明歌的眼神不一般,這要是成了兄妹,那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他還上趕著戳人心肺管子。


    風眠洲也未必更希望明歌是晉國公府的千金,兩家勢力都不尋常,若是聯姻,九洲都要地震了。


    “明歌,你真的是我姐姐嗎?”秋玉秀絞著手帕,眼睛通紅地走進來,定定地看著她,她喜歡明歌,也喜歡明歌做她姐姐,以後她也是有姐妹的人了。


    若是有人再敢嘲笑她,欺辱她,姐姐會幫她撐腰的。


    明歌見她來了,放下手中的茶點,燦爛笑道:“不管我是不是秋家女,我們都是好姐妹,閨中小姐妹呀,你忘了嗎?”


    秋玉秀破涕為笑,狠狠地點頭,歡喜地拉住她的手:“沒忘,我們一直是最好的姐妹,你到盛京三日了,都不來看我,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


    而且最近謝書住進了晉國公府,沒人的時候總是對她冷嘲熱諷,說以後她是晉國公府的女主人,她是要外嫁的女娘,讓她守好自己的本分,她氣得夜裏哭了一夜,今日明歌就來看她了。


    她好開心呀。


    明歌彎眼笑道:“我現在來看你了。”


    她一手拉著林音兒,一手拉著秋玉秀,走到了一邊,三個小娘子擠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分別後的見聞,尤其是清河郡的驚險事件,秋玉秀聽的驚呼連連。


    “謝景煥也來了?”


    明歌點頭:“他到盛京之後就與我們分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不過有緣自會再相見的。”


    “幸虧你來了,你都不知道,謝書住在我家,哄得老太太和嫡母心花怒放,我整日在房間內連門都不敢邁一步。”秋玉秀小聲地告狀。


    林音兒揮著小拳頭,眉飛色舞地說道:“那就讓明歌姐去治治她,你都不知道,在清河郡的時候,明歌專克謝書,謝書險些氣得吐血。”


    三人很快就熟絡了起來,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猶如小雲雀。


    另一邊,林澤看了看沉著臉的秋世子,心事重重的風眠洲,以及猶如霜打茄子的蕭繚,猛然一拍大腿:“哎呀。”


    三人齊刷刷地看向他。


    林澤嘿嘿笑道:“無事,無事,我隻是想到,若是月娘子是晉國公府的女娘,那晉國公府豈不是跟謝家結仇了?”


    眾人聞言一愣,陡然想到這一樁事情,沒錯。謝書內鬥已經漸成白熾化,明歌一直都是支持謝景煥的,謝家主和謝書對她恨之入骨。謝書還暗殺過明歌。


    如果明歌是晉國公府的女娘,那無異於謝秋兩家結仇,那謝書和秋慕白還能聯姻嗎?


    林澤嘿嘿笑著,覺得今年的盛京簡直絕了,他能一天磕兩斤瓜子看熱鬧!


    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以及錯綜複雜的恩怨情仇!不知道秋家為了權勢,是閉著眼睛娶謝家女,還是月娘子大鬧晉國公府,父女恩斷義絕呢?


    他很是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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