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祠堂內,局麵僵持。


    明歌被風眠洲等人護在中間。


    蕭繚焦急地問道:“榮家擺明了要對付你們,你們來世家祭就沒有準備後手嗎?”


    風笑廉低咒道:“隻是來祭祖,誰能想到榮家會發癲。”


    風溫錦臉色陰冷:“我倒是想到了,不過怕榮家聲東擊西,留了暗衛在風家,其餘的護衛都帶來了,但是誰能想到滄州軍也在。威遠侯對這個孫子還真是疼愛,絲毫不受晉國公府的影響。”


    明歌:“如果不考慮滄州軍,你們對上榮家有勝算嗎?”


    風眠洲低沉說道:“六分勝算。”


    明歌皺起眉尖,她其實最討厭見血,但是卻也知道,世家權勢之爭,哪裏有不流血的。


    明歌看向上首的長公主殿下,發現她帶來的美貌婢女都是習武的,已經將長公主和無相禪師等人護在了身後。


    “中洲真不是我該來的地方。”她低低歎氣,她不想開殺戒!尤其是祭祖這種莊重的日子裏。


    風眠洲聞言虎軀一震,一言不發地握緊了她的手,低聲說道:“我會保護你的。”


    風溫錦低聲說道:“三弟,等會你帶明歌先殺出重圍,隻要你沒事,就算我跟大哥落入榮家的手裏,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風眠洲沒有回答,看向榮家主,冷淡疏離地開口:“榮家主,這是做什麽?是想殺了在場所有不支持你們榮家的人,發起世家亂嗎?”


    今日並非九洲世家家主都到場,榮家就算殺光了現場的人,也不會傷到世家的根本,日後會得到眾世家的瘋狂報複。


    榮勝義冷笑道:“今日榮某不想為難任何人,除了風家,風家一個都跑不掉。世家的天,是時候該變一變了。”


    榮家主看向長公主,不耐煩地催促道:“天色不早了,殿下還是快些選擇吧。”


    一個孀居的無知婦人,拖拖拉拉的,耽誤事情。


    眾人慌忙看向長公主殿下,隻希望她快點將票投給榮家,好結束這一場鬧劇,橫豎這是榮家和風家的爭鬥,就連謝家和崔家都被踢出了局,他們就更不用說了,還是留著小命回去的重要。


    長公主按了按太陽穴,優雅地站出來:“既是如此,那我這一票就投給風家吧,誰讓我一見月娘子就心生歡喜呢!”


    她紅唇勾起,嫵媚地笑道:“今日諸位都是見證,我,莫問道長和無相禪師都將票數投給了風家,若是榮家作亂,掀起世家之亂,人人得而誅之!我皇族第一個帶頭斬殺。”


    眾人不敢置信地看向麵前雍容華貴的美婦人,這哪裏是寡居的無知婦人,這份膽識和果斷就連一些世家的家主都比不上。


    她分明就是為了支持風家來的,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騙過了榮家,成為此次的世家評選的見證人。


    一場血腥的屠殺在迫在眉睫。


    “長公主瘋了嗎?”


    “榮家主,莫要衝動,我們都是支持榮家的。”


    “沒錯,沒錯,九洲世家的未來絕無可能由一個無知婦人決定,此次的投票作廢,重來。”


    榮家主麵容扭曲地看向長公主和無相禪師等人,眼底滿是殺意。


    “來人!捉拿風眠洲等人,其他人若是抵抗,格殺勿論。”


    榮家人猶如潮水一樣地湧進來,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風家三兄弟拔出手中的劍,就連蕭繚都拔出了從未開鋒的匕首。


    明歌握住風眠洲的手,清晰地感應到他體內的子蠱,與她體內的母蠱一應一合,仿佛心意相通一般。


    她高聲說道:“榮家主,不如我們賭一把吧。”


    榮勝義冷笑:“甕中之鱉,老夫從不跟人賭。”


    大廳內,眾世家家主險些要瘋,都什麽時候了,還要下賭局?沒看到榮家人的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嗎?


    明歌微笑:“這一局,榮家主卻不能不賭,因為一旦輸了,榮家就要被九洲世家除名了。”


    眾人臉色微變,齊刷刷地看向明歌。


    榮家主臉色鐵青:“妖女,少在這裏妖言惑眾,今日我必先斬殺你,將你的人頭懸掛在祠堂廣場上。”


    風眠洲等人聞言,目光一冷,坐在上首事不關己的秋慕白也皺起了眉頭,心裏泛起一絲的不痛快和殺意。


    明歌麵不改色,微笑道:“賭此刻,太子殿下的禦林軍已經到了。”


    這裏可是盛京,世家祭這樣重要的事情,皇室怎麽可能不設防,滄州軍出現在城郊,穀霽應該早就帶禦林軍趕到了,否則秋慕白殺光了支持皇室的世家,直接兵發盛京,那情況可就太糟糕了。


    她也在賭,秋慕白此刻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太快了。秋家和謝家尚未聯姻,秋言喻殺妻殺子的事情還未平息,滄州軍內也不是一條心,時機不成熟。


    秋慕白絕對不會草率地發動兵變,甚至不會支持榮家。


    榮家和風家鬥的兩敗俱傷,才是秋慕白最想看到的。


    所以滄州軍根本不會出手。


    榮家被騙了。


    榮家一開始的打算應該是想靠世家評選來贏,結果沒有想到事情走到這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被真正逼上絕路的不是風家,而是榮家。


    明歌看向榮勝義,微笑道:“榮家主,如果我是你,此刻就該痛哭流涕,說自己得了失心瘋,將家主之位傳給兒子,還能保住你的那條命。”


    話音未落,隻見榮家人慌忙前來稟告:“報,家主,昭和太子帶著禦林軍來了,將世家祠堂圍住了。”


    榮勝義臉色鐵青,怒道:“慌什麽,先殺風眠洲。”


    榮家護衛隊殺進來,祠堂議事大廳瞬間淪為血腥的戰場。


    *


    世家祠堂外,昭和太子帶了一千禦林軍將四周團團圍住,和滄州軍隱隱對峙著。


    “太子殿下,進不去,裏麵有榮家的護衛隊以及重金請來的綠林殺手,外麵有滄州軍把守,我們要突破滄州軍的防線才能進去。”


    禦林軍哪裏能跟滄州軍對抗,就算人數占優勢,想進去至少也要一個時辰,等太子殿下處理了這些滄州軍,裏麵的人屍體都涼了。


    昭和太子聞言,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英俊的麵容透出幾分的蒼白,低啞說道:“你們守在外麵,滄州軍不敢對我動手,我進去。”


    “殿下,萬萬不可。”


    禦林軍左右副將臉色俱變,急急喊道,一旦太子殿下深陷囹圄,世家極有可能會刺殺太子殿下,那大夏朝就要亡了!


    “這是孤的命令,孤帶兩名侍衛,你們在外麵等候消息,滄州軍不動,你們就不動。”昭和太子說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看了看被滄州軍鎮壓的祠堂廣場,世家帶來的護衛盡數被滄州軍扣押,裏麵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但是他的感覺很不好。


    出了這樣的事情,明歌都不肯向他尋求援助,是不想將他牽連進來吧,看來此次風家的情況有些凶多吉少。


    “是。”左右副將咬牙說道,“屬下願意隨殿下進去。”


    昭和太子:“你們留在外麵指揮。”


    他下了馬車,急急地就往世家祠堂裏麵走去,滄州軍不敢攔他,眼睜睜地看著昭和太子帶了兩名貼身暗衛,進了世家祠堂。


    一靠近世家祠堂,便傳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穀霽臉色越發蒼白,急急進去,隻見議事大廳內不少世家家主和世家子弟抱頭蹲在角落,被榮家人馬重重看守。


    大廳內死傷無數,不過大多是綠林殺手和榮家的護衛。


    “太子殿下,救命。”


    “太子殿下,榮家瘋了……”


    穀霽急急問道:“月娘子和風眠洲呢?”


    “他們躲進祠堂裏麵了。”


    穀霽急急往裏麵走去。


    祠堂內,風三帶著驍勇的護衛隊將大門死死守住,榮家人幾番攻不下,人人都帶了彩,幾輪之後,暫停了攻擊。


    榮家主臉色發黑,此次來盛京,他帶了五百護衛,並且重金請了八十名綠林殺手,風家大部分護衛隊都被攔在了祠堂廣場上,本以為對付風眠洲等人,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沒有想到久攻不下。


    風家人驍勇善戰他是知曉的,本想著抓住月明歌讓風眠洲投鼠忌器,沒有想到這女娘滑膩的猶如泥鰍,身手靈巧,遊走全場就是捉不到她,並且還傷了好些護衛。


    他氣得眼前發黑,險些懷疑這女娘也會武功。


    還有大長公主帶來的那些美貌侍女,各個武藝高強,這些人加上風眠洲帶的那十名護衛,硬是硬扛了下來。


    時間拖的越久,對他越是不利。


    也不知道秋慕白到底在搞什麽,不僅不幫他對付風家,竟然還跟著風家對付他。


    榮勝義臉色發青,叫道:“風眠洲,你們此刻投降,我保證饒你們不死,何必垂死掙紮。”


    “沒錯,少家主,保命要緊,太子殿下的禦林軍並未攻進來,你們已經沒有援手了。”


    一些支持榮家的家主們紛紛出言勸道。


    “滄州軍和禦林軍都不會攻進來,你們帶來的護衛也被榮家人攔在外麵,不會再有人來救你們了。”


    祠堂內,風眠洲等人盡數掛了彩。


    他看向身後的明歌和長公主殿下,見她們倆毫發無損,暗暗鬆了一口氣,遞了一個眼神給二哥風溫錦。


    風溫錦點了點頭,此次世家祭不過是一次引蛇出洞的局。


    榮家帶了五百好手埋伏在世家祠堂,又請了近百名的綠林殺手,他們風家事先早就得知了消息,不過是將計就計,看看到底是哪些世家在支持榮家。


    今日一戰,雖然掛彩,但是也算是看的清清楚楚,這些世家盡數都上了風家的黑名單。


    他今天的任務就是提防一人,秋慕白。


    但是事發到現在,秋慕白破天荒地沒有對風家出手,而是跟在明歌身邊,並且傷了不少榮家人,氣的榮勝義破口大罵。


    這位新晉的晉國公行事矛盾至極,將票數投給榮家,卻在榮家對風家發難的時候,護著月明歌,連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謝書都不管。


    他帶了一千滄州軍鎮守在祠堂外,攔住了太子的禦林軍,放任事態進一步嚴重,此人是敵是友根本就分不清。


    依他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秋慕白就是那隻黃雀,而且隨時都能改變戰局。


    “無相禪師,你來勸勸他們。”


    祠堂門外,榮家人將無相禪師請了過來。


    無相禪師雙手合十,低低歎息道:“我佛慈悲,還望榮施主和風施主能化金戈為玉帛,莫要再增殺孽。”


    “你這禿瓢和尚!”榮勝義大怒,連無相禪師都罵起來。


    明歌低低笑出聲來,清脆說道:“世叔,剛才拽你來,你不來,此刻要在外麵受氣,不如你現在進來,我來保護世叔。”


    無相禪師:……


    這女娘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也不知道大月國是如何將她養成這種混世魔王的性格。


    剛才混亂之際,月明歌確實想護著他,但是被他本能躲開了。


    他是出家人,榮家總不能殺他出氣,跟著月明歌才真的危險。


    無相禪師淡淡說道:“月施主,這是九洲世家之間的事情,你我都莫要插手。”


    祠堂內,明歌沒有回答,隻是查看這偌大的世家祠堂,祠堂內空間極大,而且供奉的是各世家的祖宗牌位,十分的氣派且陰森。


    滿屋子長明燈。


    她隨手將這些長明燈樹推到既定的位置,片刻之間就擺下了一個小型的迷陣,隻需要再移動一棵長明燈樹,陣法立刻生效。


    “明歌,你在做什麽?”蕭繚躲在長公主身後,混亂之中沒有逃,而是跟他們一起逃進了祠堂,見明歌擺弄著這些長明燈,額頭冒汗地問道。


    今日這場麵是動真刀真槍,他若非抱著長公主的大腿,躲在這些貌美侍女身後,早就被榮家人宰了,縱然如此,他還是掛了彩,疼的齜牙咧嘴的。


    都這個時候了,明歌竟然還有心思擺弄這些長明燈。


    眾人不明所以地看向明歌。


    風眠洲垂眸,意識到她在擺迷陣,明歌最擅長的就是陣法,她八歲闖山門,第一關要過的就是迷陣,其次是殺陣,他也闖過迷陣和殺陣,雖然不精通,但是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秋慕白鳳眼微深,細細地將這些長明燈樹的位置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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