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會談徹底談崩。


    會議室外,南美高官們和外交專員各守一方,然後就見陸總沉著臉,挾怒摔門而出。


    秋長歌落後一步,出來時,看了一眼傅懷瑾。知曉了秋慕白的命門,並不代表就能擊垮他,目前的局麵,他們還是處於被動。


    傅懷瑾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說道:“這幾日我會留在南美,你別怕。”


    他有千言萬語,想抱她親她,但是為了不激怒秋慕白,隻能克製地與她保持距離,傅懷瑾第一次生出強烈的求婚的念頭,在這段感情中,他一直很尊重長歌的選擇,但是情敵太多了,而且各種隱藏的敵人,若是他和長歌結了婚,他有了名分,就能行使丈夫的權利,那這些男人壓根就碰不到長歌的衣角。


    長歌看向他的眼神微暗,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讓她別怕,她出自大月山,後入道門,曾經她的名字讓世家大族談之色變,即使後來轉世,她也是監國大帝姬,從來沒有人覺得她應該害怕。


    唯有他,在他心中,秋長歌是需要保護的。


    長歌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對文理說道:“文助理,今晚的晚餐就吃法餐吧。”


    文理呆滯:“您之前不是說您修道,吃素嗎?”


    長歌:“現在不修道了。”


    之前不過是迷惑秋慕白的。明歌是她,長歌也是她,她就是她自己。


    文理喜笑顏開:“我這就安排人準備晚餐。”


    不修道很好,這才是他認識的秋長歌,嚇死他了。


    從總統府回來,秋慕白就臉色陰沉地將自己關進了房間內,一直沒出來。


    長歌樂的清閑,免得要與他鬥智鬥勇。


    看來秋慕白也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命門,短時間之內,他應該忙於解決他和陸西澤之間的問題,不會來煩她。


    之前她對這位高祖陛下不了解,以為是一代開國帝王,又是她的曾曾曾……祖父,如今入夢追溯到第一世的記憶,得知明歌和風眠洲的所有不幸都是秋慕白造成的,得知她經曆的一切,長歌此刻隻希望這位高祖陛下還是回他的地獄吧。


    算起來,他也不是她的曾曾曾……祖父,秋慕白一生無子,太子是旁係過繼的,血緣關係遠的很。


    想到自己身體裏流的血,不是秋慕白的血脈,長歌心裏最後的芥蒂也消失了。


    看來,她得幫陸西澤一把。


    長歌坐在露台上,仰頭看著浩瀚的星空,給文理打了一個電話,要了一堆洋酒。


    沒一會兒,文理送了一推車的酒。


    “這些都是陸總的珍藏,洋酒後勁大,您少喝一點,尤其是不能混著喝。”文理以身體擋住監控,不動聲色地撩開小推車下麵的布簾子,裏麵都是秋長歌要的東西。


    這些東西可不好弄,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到,畢竟這裏是南美,這些有關道門的東西,基本找不到。


    “多謝。”長歌衝著他微微一笑。


    “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算起來,您也是sj的半個掌權人。”文理意有所指到,三方會談他沒有參加,他也不太想知道秋長歌的秘密,他隻希望陸總趕緊回來,結束這樣荒誕且不可思議的日子,不然他的世界觀就要崩塌的一塌糊塗了。


    這世界太大,文理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接觸的隻是冰山一角,人,太過於渺小。


    長歌挑了一瓶紅酒,拔開酒塞,倒了半杯紅酒,淡淡說道:“放心,我隻是暫時當個掌權人,日後會還給你們陸總的,不然我家傅先生會不高興。”


    文理:“我沒有這個意思。”


    文理欲言又止:“陸總連sj都願意給您,您對陸總就真的沒有半點感情嗎?”


    長歌抿了一口紅酒,濃鬱的酒香在舌尖炸開,不夠烈,洋酒終究是比不上她曾經喝的那些古釀。


    長歌看向星空,秘香入夢,事情的因果脈絡已經清晰地呈現在她麵前,陸西澤是秋慕白分裂出來的一部分魂魄轉世,是用巫蠱之術生出來的因果孽緣,是高祖陛下對明歌的執念,也是對明歌和風眠洲的詛咒。


    明歌的選擇是風眠洲,而她的選擇一直是傅懷瑾,隻希望陸西澤日後能清醒,他們之間的糾纏不過是還因果罷了。如今因果既了,無所虧欠了。


    “抱歉,秋小姐,我不該過問您和陸總的事情。”文理也意識到自己逾越了,低聲道歉,“陸總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會不會出事?”


    長歌:“不會,不過,以後難說。”


    現在秋慕白意識占了上風,控製了身體,但是也無法抹殺掉陸西澤,陸西澤還是有天然優勢的,這兩人總要死一個。


    文理臉色驟變。


    “幫我把門帶上。”


    長歌看向燦爛的銀河,輕抿了一口紅酒。她這一生都渴望走出帝宮,如今回頭看,才發現,原來她早就擁有過那樣喧囂肆意的生活,所以,所有的遺憾都盡數被填滿。


    原來,她早就擁有了一切的美好,後麵輪回的九世,突然之間就不覺得苦。


    就好似在漫長的寒冬之後,即將迎來三月春暖。


    三方和談崩塌,傅懷瑾並未被驅逐出境,南美這邊的官員不敢得罪傅家,更不敢得罪sj,反而希望傅懷瑾不斷施壓,以此好給sj交代。


    不是他們吃飯不幹事,是這人來頭太大,驅趕不出去,不然會引來嚴重後果。


    於是,在這種詭異的拉鋸戰裏,傅懷瑾直接成了南美的座上貴賓。


    到了第三日,傅懷瑾這邊的籌碼一點點地增加,壓力也一點點地增加,直接破了平衡,不僅中東、歐洲施壓,就連第三世界國也開始施壓,南美這邊抵擋不了壓力,被迫來和sj和談。


    “陸總,我們壓力太大了,中東揚言要斷了我們的石油供給,讓我們連車都開不起。”南美官員抹著眼淚哭訴道,“這幾日我們連覺都沒的睡,整宿整宿地接電話。”


    什麽玩意兒?說的他好似能睡覺似的。已經很多天沒睡覺,全靠硬扛的高祖陛下薄唇抿起,眉眼間的暴戾就差要衝天而起了。


    他每天隻能打盹,還要睜一隻眼睛,以防意識沉睡,陸西澤的意識就能掌控身體。


    “石油?”秋慕白這段時間看財務報表和各種文件,知道這玩意很重要,“開不起車,開飛機!開電車!開飛碟啊!”


    應該是這樣,沒毛病。這時代的科技發展的烏煙瘴氣,馬車都開到天上去了,還跑來他一個千年前的老古董麵前哭訴,沒事吧?


    南美官員們一臉呆滯,險些裝不下去了。


    陸總今天的脾氣有些暴躁。


    “秋小姐,您要不說兩句?”南美官員將無助的目光投向了秋長歌。


    長歌眼都懶得抬,她這兩日好不容易調整了時差,將自己道修的習慣硬生生改掉,正準備好好休息,就被拉了過來。


    這事跟她有關係嗎?她家又沒有石油。


    秋長歌冷淡說道:“你們讓陸總送我回國,這些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南美官員們險些跳起來,他們倒是想啊,但是沒人敢提啊。


    “就算石油的問題解決了,中東還追在我們屁股後麵要債,第三世界國家還對我們進行人道主義譴責……”南美官員說著又險些抹眼淚,連八百年前的舊賬都翻了出來。


    “譴責你們,你們能少一塊肉?體重200斤,還要心疼你們?要不要人活?”秋慕白冷笑,要是手邊有奏折,都能砸他們一臉,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南美官員們被訓成狗,各個臉色漲成了豬肝色。說歸說,怎麽就進行人身攻擊了?胖子不是罪。


    文理見這位陛下火力全開,罵人不帶髒,頂級陰陽怪氣,戳的人心肝肺都疼,連忙打著圓場,說道:“陸總,傅懷瑾的國際影響力確實不小,這事若是不妥善解決,隻怕會發展成軍事製裁。”


    “對對對,現在是經濟製裁,再拖下去就是軍事製裁了。”


    “陸總,您看,這事到底要怎麽解決?”


    “不如我們問問秋小姐的意見?畢竟秋小姐也是當事人。”


    “我聽說秋小姐也是半個決策人。”


    眾人眼巴巴地看向秋長歌,陸總今日就跟開炮的植物僵屍,根本就不跟你講道理,還是另找渠道。


    秋慕白憋了一肚子氣,正要口吐芬芳,就見秋長歌抬眸說道:“這局麵怎麽有些似曾相識?”


    像極當年秋慕白兵發南疆,在南陽郡武力威脅她,最後導致大月國不得不邀請世家子弟前去大月山。果然是風水輪流轉。


    秋慕白鳳眼一縮,看向她:“你想起了什麽?”


    “沒什麽,陸總,您扣押著我,終究不是事兒,不如我們和和氣氣地解決這件事情。我就當自己是來南美考察sj總部的,如今考察完了,我也該回國了,我一走,南美這邊的所有製裁就會結束,陸總也能開展自己的事業,不是嗎?”長歌微笑地放下手中的旅遊攻略書。


    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她已經懶得陪他玩耍了。


    秋慕白臉色鐵青,冷冷說道:“出去。”


    眾人麵麵相覷。


    長歌起身,正要回自己的房間,這一天天的隻能待在酒店套房裏,就算一個套房三四個房間,她也不能每天都在房間裏逛來逛去吧?


    “我說的是他們!”秋慕白鳳眼淩厲地看向那些聒噪的南美官員。


    眾人慌忙起身,十秒鍾之內消失在會客廳。


    會客廳內,隻剩下長歌一人。


    秋慕白鳳眼猩紅,眼底都是紅血色,沉著臉,一眨不眨地盯著長歌:“你是秋長歌?你之前都是騙我?不對,你是明歌。”


    她知道唯有明歌才知道的事情,那秘香沒有出錯。


    秋長歌淡淡說道:“陛下不如先解決你和陸西澤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無論我是誰,您也得先活下來,不是嗎?陸西澤輪回了九世,活了九次,陛下,隻活了一次吧?就算你魂魄不生不死,來人間就沒有限製嗎?


    那這個世界豈不是亂了套?”


    秋慕白臉色晦澀不明,怎麽可能沒有限製,他一個被詛咒的千年老鬼,完全是借著吞噬陸西澤的氣息來瞞天過海,所以他剛降臨的時候,才不敢貿然完整地吞噬掉陸西澤。


    這殘魂雖然是從他體內分裂出去的,但是輪回九世,已經變的麵目全非,多了很多自主的意識,殘魂也補的七七八八,這九世輪回倒像是他的新生一樣。


    一旦他被天道發現,立馬就會被這個世界排斥出去,到時候真是重回煉獄,一輩子都要渾渾噩噩地活著。不生不死,就如同詛咒一般,所以他必須借助這具身體重新活過來。


    “你知道什麽?”


    長歌站起身來,淡淡說道:“道術和巫蠱之術雖說是兩個不同的分支,但是既是同時代的術法,多少有些共通之術,若是知曉陛下是如何不生不死的,或許能解了你身上的詛咒。”


    秋慕白:“你的記憶到底恢複了多少,知道了多少事情?你會那麽好心解除我身上的詛咒?”


    秋慕白冷笑,她若是記起全部的記憶,隻會讓他死,若是她記憶殘缺,又怎麽會知道那些高深的道術。這一世的秋長歌心思狡詐如狐,可比明歌還要難對付。


    長歌淡淡微笑道:“不如我來猜一猜,南疆的巫蠱之術,應該是厭勝之術?”


    秋慕白瞳孔猛的一縮,想要掩飾,已然來不及。


    長歌打了一個響指,慢條斯理地微笑道:“猜中了。”


    原來真的是厭勝之術,那隻要找到厭勝之物,就能破解此術,破除秋慕白不生不死之身,破除他們累世的糾纏,將這位高祖陛下送回他該待的地方。


    秋慕白見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額頭青筋暴起,怒道:“你……”


    怒急攻心,下一秒高祖陛下兩眼一翻,昏死過去,很快陸西澤的意識掌控了這具身體,睜開滿是紅血絲的鳳眼,戲謔道:“這狗皇帝,心防那麽重,幸虧被你道破秘密,露出了破綻。”


    陸西澤看向長歌,鳳眼幽暗:“好久不見,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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