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和杜敏出了機場,就見傅懷瑾安排的人過來接機。


    來的是當地檔案館的人,中年文雅的女士,說話做事很是得體:“秋小姐,您好,我是檔案館的副館長,我姓趙,上麵讓我負責接待您。傅醫生說您是第一次來金陵,對這邊不是很熟,我先送您去酒店還是直接去隨家老宅?”


    “您好,直接去隨家老宅吧,辛苦趙女士了。”長歌衝著她微微一笑。


    趙女士見她穿的低調,一身黑色休閑的運動裝,戴著帽子,帽簷壓的極低,但是沒有戴口罩,五官明豔精致,在人群中白的發光,比電視上還要美,說話緩慢輕柔,一看就是十分有修養的人。


    真是聞名不如一見。


    這個任務是上麵轉了幾個電話,打到他們館裏的,因秋長歌是公眾人物,上麵要求女工作人員來接待,以免被人拍到鬧出緋聞,館裏雖然不止她一個女性,但是傅家是什麽地位,傅懷瑾是什麽人,要不是對方想低調一些,這任務都到不了他們館。


    外麵都羨慕死他們館。


    趙女士笑道:“您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她遠房親戚的舅姥爺,五年前突發疾病,病情複雜,這邊的醫生不敢開刀,轉到了帝都去,還是傅懷瑾親自動的手術,舅老爺一家子奔到帝都,想著花多少錢,辦多少事情都得還這恩情,結果連傅懷瑾的麵都沒見到。


    事後才知道,人家本就出身高門,壓根就不差錢更不差權勢地位。


    不過這事關傅懷瑾,跟秋長歌無關,趙女士就沒有提,也沒有說上麵多少領導想通過她來結識傅家,總之這次的任務是個人人豔羨的香餑餑。


    趙副館長見到秋長歌之後,隱隱意識到,在她麵前提傅懷瑾,提傅家,不是恭維,反而是一種輕視。


    她見過不少高官,但是都沒有秋長歌給她的壓迫感。


    要不是眼前這人實打實是娛樂圈的頂級女明星,她還以為秋長歌是出身高門的官二代。


    “秋小姐,隨家祖宅那一帶是明清時期留下來的建築,早早就被劃分為文化保護區,原本市裏打算修複好就當做景點對外開放的,不過這些年一直聯係不上隨家子弟,因為種種原因,相關文件一直沒有批複,所以目前屬於荒廢無主的狀態。”


    趙副館長將相關信息跟她說明,將帶來的文件遞給她。


    原本這樣的老宅一定是會被收回來的,但是不知為何文件一遞交到上麵就被卡住了,這事一拖就是幾十年。


    要不是這一次秋長歌過來查相關文件,他們都要忘記還有這樣一塊動不得的祖宅。


    長歌打開文件夾,看著上麵的建築,確實是古建築,院子裏的草都有人高,屋舍和牆壁都有歲月的痕跡,損毀了不少。


    “這在明清時期都是大戶人家,陸總祖上這麽富有的嗎?”杜敏在一邊看著圖片說道,“就是不是在主城區,不然估計也不可能保存至今。”


    長歌摸著文件裏的照片,翻到後麵。


    “這照片怎麽看的有些滲人?”


    杜敏看到照片裏的景象微微吃驚道。


    趙副館長欲言又止:“這裏荒廢了上百年,很多資料文獻都查不到了,你們來之前,我去走訪過附近的村民,又問了問百歲以上的老人,說是這祖宅一直沒住人,而且有些古怪的事情發生。”


    長歌抬眼看她:“什麽古怪的事情?”


    趙副館長:“我這也是道聽途說,沒有任何的考據,您這次來這裏是找隨家祖宅,是跟這宅子有什麽淵源嗎?”


    沒有問清楚秋長歌的來曆之前,她可不敢亂說。


    長歌點頭:“傅懷瑾或許沒有說清楚,我前夫陸西澤本姓隨,這處古宅有可能是他家的產業。”


    長歌垂眸,淡淡說道:“我人在帝都,並不居住金陵,這事原本與我關係也不大,隻是受人所托,幫隨家修族譜,就過來順便看看祖宅。”


    杜敏心領神會,笑道:“趙副館長,你這都勾起我們的好奇心了,這宅子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趙副館長見狀,稍稍心安,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這宅子也沒有什麽不妥,隻是荒廢的時間太長,聽說這宅子周邊原本都是有人居住的,後麵這些村民都盡數搬走了,說風水不太好,有人說原先住在那一帶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做夢,睡不安穩。”


    夢魘?這倒是有點像厭勝之術的顯像。


    長歌看著照片上大片的雷擊木,眼眸微深。她得實地去看一看,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一個小時之後,車子就抵達了隨家祖宅。


    原本還是豔陽高照,很快冬日暖陽就被雲層遮擋,寒風蕭瑟,透出幾分的陰森荒涼來。


    秋長歌一行人下車。


    趙副館長看著這陰沉沉的天,有些後悔此次出行竟然沒有多帶兩個下屬過來,沒有想到秋長歌一來連酒店都不去,就直奔隨家祖宅,而且她上次來的時候也沒覺得這地方陰森,這一次過來,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怵得慌。


    “老李,你將車子再往前開一開。”


    “館長,前麵路開不進去了。”


    秋長歌打開車窗看去,這宅子不是在主幹道上,周圍都是高大幽深的樹林,樹木遮天蔽日的,不僅有雷擊木而且到處都是裸露在外的樹根,車輛確實不好進去。


    “我們走一段路,也沒有多遠。”


    趙副館長連連點頭,說道:“行,我走前麵,秋小姐,你們慢點。”


    趙副館長下車,走在前麵引路,說道:“這裏3公裏外就是古村落,原本市政的計劃是將祖宅這一片全都劃分進去,也當做一個打卡的景點,結果沒成,所以這附近一直都是未開發的情況。不過也幸好沒成,不然這宅子怕是要收上去。”


    趙副館長笑道,回頭去看秋長歌,就見秋長歌站在一棵半人高的雷擊木前,那古樹被雷火擊中,劈掉了半截,隻留下粗老、燒的炭黑的樹樁子。


    秋長歌這樣明豔清冷的美人站在黑黝黝的雷擊木麵前,不知為何,趙副館長心頭一跳,總覺得周遭都靜謐下來,像是陷入了一個異樣的境界時空中。


    陰沉昏暗的天空,古宅,雷擊木,還有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


    長歌摸著雷擊木上麵燒焦的紋路,感受著裏麵最純正的天地罡氣,抬眼看向有些看傻的趙女士,微笑道:“趙館長,地上樹樁多,小心。”


    趙副館長回過神來,笑道:“您也小心一些,許是之前下了一場雨,這些樹木又瘋長了不少,樹根都發了新芽。”


    也是奇怪,冬日裏,這些地上的樹樁子竟然還隱隱有發芽的痕跡。


    杜敏看著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涼地方,心裏怵得慌,說道:“長歌,這地方有點荒啊。”


    明明是繁華的金陵近郊,怎麽莫名有一種荒涼的感覺,杜敏想起趙館長之前說的話,心裏就更慌了。


    長歌淡淡說道:“沒事,這些樹木都是百年以前的老樹,被驚雷劈中,所以此地要比別的地方陰冷一些,加上我們來的是冬季,就更陰冷了。”


    長歌往祖宅走去,撿起地上的碎石磚塊,看著磚塊上的紋路,若有所思道:“趙館長,這宅子有記錄開始就是隨家人所有嗎?”


    趙館長此刻已經走到了秋長歌身後,看著她手上的古磚塊,點頭道:“是呀,最早的記錄就是隨家所有,有什麽問題嗎?”


    “這宅子不是明清建築,比明清建築要更早一些。”長歌扔掉手上的磚塊,淡淡說道,“很有可能是後來重建過,所以看起來像是明清建築。”


    她極目看去,一方雷擊木,一方荒地,一方山林,這裏的地勢更像是一方封印,所以時間越長,這宅邸的風水越差,難怪之前住在附近的村民會日日夢魘。


    若是不搬走,在這地勢的影響之下,不利於他們的身體健康。


    “不是明清建築?”趙館長呆滯,“秋小姐,您確定嗎?這事非同小可,若是更古老的建築,那得上報上去。不應該呀,市裏派過專家來,鑒定是明清建築,這才想著開發的。”


    杜敏看不懂這些門門道道,但是對秋長歌有一種盲目的信任,飛快說道:“趙館長,長歌說不是明清建築,那鐵定就不是,她那雙眼睛,厲害著呢。”


    想當初秋長歌的上綜藝時發現的那些古跡,哪一個不比明清的年代要久遠,要不是驚動了考古界,綜藝沒準還會錄製第二季,第三季。


    確實是錄製不下去了。


    趙女士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問道:“若是真的,那可是大發現,隻是為何要重建?”


    問得好。長歌眼眸含笑,重建自然是想掩蓋什麽。


    她應該找對地方了。


    “這荒地很多年前應該是湖泊,後麵填湖造陸,才變成了荒地。”


    長歌走到荒地前,看著荒地的土壤和附近的水草,淡淡說道:“很多年前了,也許這裏曾經養過很多尾錦鯉,種過一湖的荷花,每到采蓮季,采蓮女就會搖著小船去采蓮。”


    依山傍湖而居,才是世家最喜歡的地勢。


    滄海桑田,便是如此。


    “這荒地下麵應該還能挖出百年乃至千年的古蓮子。”


    杜敏和趙女士呆滯的下巴都要掉下來。


    趙副館長握緊手機,差點就要打電話上去匯報,但是最後一秒鍾又忍住了,萬一就是一塊荒地呢?要是興師動眾之後,一無所獲,秋長歌拍拍屁股回了帝都,她得被嘲笑死,沒準還影響她後麵的升遷。


    趙副館長心裏在天人爭鬥。


    杜敏雙眼發光:“長歌,這地底下真的能挖出古蓮子嗎?這宅子是陸總的產業吧,四舍五入,你應該也有一份。”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呀。


    長歌表情微淡:“不一定是陸西澤家的祖產。”


    金陵,金陵,當年她南下時路過金陵未入城,所以並不清楚風家的位置,而且史書上早就抹掉了風氏的痕跡,即使是平行時空,也查無可查。


    若是這裏真的是風氏府邸的舊址,當年風家家破人亡,風笑廉出家之後,這府邸極有可能被高祖陛下占為己有,往後的數年時光裏,秋慕白找到南疆的大巫,種下厭勝之術,將厭勝之物埋在詛咒地,也就是風家祖宅中,確實能影響風家的風水,也能影響風家後人的轉世。


    所以這些年,無論她輪回轉世多少次,她和風眠洲之間永遠都有第三個人。


    因為霸占了風家的祖宅,因為這裏藏有高祖陛下最隱秘的秘密,所以他的後人才會轉世到金陵,所以這裏才會成為陸西澤家的祖宅。


    兜兜轉轉,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裏。


    長歌眼眸幽暗如暗夜,要想驗證這一切,隻需要掘地三尺,找到厭勝之物,找到那些被時光埋藏的秘密,就能知道答案。


    長歌深呼吸,捏緊手中撿的鵝卵石,看向趙副館長,淡淡說道:“趙館長,這裏若是無主之地,可否動土挖掘?”


    “動土?”趙館長臉色微變,按照檔案上的記載來看,這裏隻能由隨家後人來繼承,而且需要辦一係列繁瑣的手續,並且不能損壞古建築。


    秋長歌不是隨家人,還要動土,這就是破壞古建築。


    “秋小姐,您不是隨家後人,這裏又是古建築,按照規定您是沒有權限在這裏動土的。”


    長歌微微一笑:“若是我能證明這處乃是千年古宅,並且能幫助恢複重建前的模樣呢?此地不是一直是刺頭嗎?若是這裏得到開發,就能跟三公裏外的古村落形成景區,對金陵的文旅是錦上添花吧。”


    趙館長徹底呆滯,看著秋長歌那令人無法拒絕的笑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文件會非常繁瑣,審核會非常久,這件事情牽扯到各部門,市裏還要開會討論……”


    長歌微笑道:“那就是可行了。辛苦趙館長了。”


    趙館長險些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怎麽敢亂承諾的,這事絕對會影響極大,她可以預想到她要麵臨的暴風雨了。


    不過趙女士心裏有隱隱有些激動,無論如何她都要賣秋長歌一個麵子,結一個善緣,因為秋長歌身上有一股令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這一潭死水的日子,好像要迎來春雷了。


    趙館長:“秋小姐,這事我先打電話幫您問問。”


    趙女士拿出手機,發現手機沒信號,頓時尷尬笑道:“這裏沒信號。”


    長歌看了看同樣沒有信號的手機,微笑道:“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先回酒店了。後麵等您的消息。”


    三十多歲就能坐到副館長的位置,這位趙女士家裏應該是很能說得上話,金陵她不熟,帝都的手也不能次次都伸到金陵來,還是先等這位趙館長的回複。


    杜敏呆呆說道:“這,這就走了,不進去看看嗎?”


    長歌淡淡說道:“不用了。我們今天先回酒店吧。”


    杜敏笑道:“也好,也好。”


    這荒涼的地方,怪滲人的。


    三人離開古宅,一回到主幹道上,手機信號就滿格了。


    傅懷瑾的電話適時進來。


    “長歌,你電話怎麽一直不通?”


    長歌朝著趙女士頷首微笑,走到一邊的樹下去接電話。


    “剛才手機沒信號。”長歌看向不遠處,被天然屏障圍住,和外界格格不入的隨家古宅,低低說道,“隨家古宅下麵應該埋了什麽東西。”


    電話那頭,傅懷瑾呼吸微窒,溫潤說道:“東西真的埋在隨家祖宅?”


    長歌:“沒挖出來之前,我不確定,不過這宅子有些麻煩,不在我們名下,而且又被列為古建築,要是想動土的話,不容易。我最擔心的是,這些天,秋慕白一直沒有動靜,如果東西真的埋在這裏,秋慕白必然知曉,完全可以以隨家後人的身份將古宅繼承,那我們就不好挖掘了。


    總不能直接找人來掘地三尺吧。”


    她也不想這樣簡單粗暴,若是這裏真的是風家的舊址,不該得到這樣的對待。


    秋慕白吃虧就虧在單打獨鬥,現在還沒有想到這一點。一旦他知道她在找厭勝之物,克製他,那必然會想方設法地阻攔。


    傅懷瑾點頭道:“這件事情不算難,隻要說古宅下麵能挖出文物,應該是可以動土的,相關手續和文件我來辦,即使沒挖出來,也沒什麽,傅家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長歌輕輕應了一聲:“回酒店再說。”


    這種地勢,地下必有鎮壓的重寶,隻要動土,必有所獲。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秋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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