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輿論一直沒有停歇,吵吵鬧鬧的,連帶著金陵城都24小時掛在熱搜上。


    長歌對外界的質疑充耳不聞,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到了第三天,杜敏見她依舊不慌不忙的模樣,急的嘴裏長燎泡:“長歌,外麵都吵翻天了。我們真的一直都不回應嗎?輿論對咱們可不太友好。”


    秋長歌:“記者還蹲守在隨家祖宅那邊嗎?”


    “蹲了兩天沒蹲到人,以為我們不去了,現在不蹲守隨家祖宅,全都蹲在咱酒店門口了。我都不敢下樓,黑壓壓的全是人。”杜敏說著就有些心悸。


    酒店門口的廣場上都是狗仔和記者,還有私生飯,前後門都給堵死了。


    好在粉絲們都很清醒,全都沒有湧過來,沒添亂。


    長歌放下手中的書,兩天三夜,隨家祖宅那邊應該散的差不多了,今天是她和秋慕白約定的最後一日,秋慕白必要見她,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走,我們去隨家祖宅。”


    “現在?”杜敏見她說風就是雨,片刻不耽誤,直接起身就要走,頓時傻了眼,連忙拿上外套,急道,“咱就這樣直接走嗎?”


    長歌回頭衝著她微微一笑:“有人來接。”


    兩人下樓,就見酒店的大堂經理等在電梯口,微笑地說道:“秋小姐,請隨我來。”


    杜敏一頭霧水地跟在後麵,兩人隨著大堂經理穿過酒店的廚房,然後從廚房的一個出口出去。


    寒冬臘月,南方城市冷的掉冰渣子,一個個出行都裹著圍巾帽子,也看不出誰是誰。


    秋長歌從酒店出來,就見傅懷瑾穿著黑色長大衣,光風霽月的俊臉被大圍巾遮住了一半,隻露出一雙墨如點漆的眼眸和優越的鼻梁。


    “傅醫生在這裏?”杜敏大喜,傅懷瑾什麽時候來的金陵?


    傅懷瑾上前來,朝著杜敏點了點頭,然後拽著長歌就跑。


    杜敏傻了眼,半天沒反應過來,這,這是優雅自持的傅醫生會幹的事情嗎?不是,怎麽不等等她,就跑了呢?


    長歌跟著傅懷瑾頂著凜冽的寒風,在滿是梧桐樹的人行道上一路跑著,見路人都傳來驚訝的目光,頓時笑道:“好像跑的很遠了。”


    傅懷瑾雙眼雪亮,回頭看去:“好像是把那些狗仔都甩掉了。”


    兩人停下來,對視一笑,像是找到了年少輕狂時的那種肆意感覺。


    “杜姐也被我們甩掉了。”


    長歌失笑,拍了拍額頭,說道:“回去肯定要被她數落。”


    傅懷瑾握緊她的手,帶著她去路上的車上,笑道:“我讓人去接她,我們先去隨家祖宅。”


    長歌點頭,上了路邊的賓利車,就見傅和玉從後座探出腦袋,嘿嘿笑道:“小嬸嬸好。”


    長歌挑眉,看向傅懷瑾。


    傅懷瑾取下圍巾,露出一張清俊雅致的臉,說道:“跑腿的事情可以讓傅和玉做。”


    金陵這邊,很多事情礙於身份,他不方便出麵,但是傅和玉就不一樣了,傅家小霸王在帝都是出了名的混,所以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都不稀奇。


    “小嬸嬸,金陵這邊要是誰敢為難你,都不用我小叔叔出麵,我吐口口水都能噴死他。”傅和玉吊兒郎當地笑道,“論吵架打架,我就沒輸過。”


    秋長歌拉長聲音,哦了一聲:“小嬸嬸?”


    “你不會不想對我小叔叔負責吧?你可是他的初戀……”


    傅懷瑾威脅地看了一眼越說越離譜的小侄子,解釋道:“這兩日輿論鬧的挺大,金陵這邊一直沒有鬆口,我擔心今日挖掘時,金陵這邊會有人出來阻攔,你也知道傅家在帝都的政敵不少,陸西澤在國內的人脈資源也不少。


    我們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萬一有人出來阻攔,就讓傅和玉這個混世魔王出麵,無論是來文的還是武的,都能應對,出了事情也能說傅家小少爺年少不懂事,打一頓了事。


    若是傅懷瑾出麵,那就代表著傅家,很多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傅和玉心酸地點頭,他可是小叔叔的一顆棋子呀,棋子,沒準幫忙還要屁股挨打的那種,做棋子做到他這份上,也夠了吧。


    長歌:“申請的文件審批下來了嗎?”


    傅懷瑾拿出審批的文件:“已經審批了,不過這件事情上麵要求我們平複輿論,不然後果還得我們自己擔。”


    文件雖然審批了,但是一切的後果都得傅家自負,上麵給麵子,但是也不會扛雷。這文件是帝都直接簽署的,命令下達到了金陵,等於直接繞過了金陵,金陵這邊必然不舒坦,所以今日會發生什麽還不一定呢。


    長歌看到文件,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淡淡笑道:“無妨,若是出事,我一力承擔。”


    傅和玉豎起大拇指:“小嬸嬸威武大氣。”


    這麽大的事情,已經鬧的全國皆知了,傅家也是頂著壓力要來了審批,一個弄的不好就是強權逼迫,什麽屎盆子都能扣上來,一般人早就嚇的沒主意了,秋長歌竟然還能扛得住,的確是小叔叔看上的人,膽量過人。


    傅懷瑾握住她的手,啞聲說道:“放心,我能處理。”


    傅和玉見狀說道:“哎呀,要是出了事,不是我頭一個挨打嗎?你們倆能不能正視一下我這個倒黴蛋啊。”


    秋長歌和傅懷瑾對視一笑,也是,出了事情,傅和玉第一個倒黴,這倒黴孩子,還挺驕傲自豪的。


    說話間,長歌手機滴滴滴地震動起來,她垂眼看去,秋慕白發來信息:“麗思卡爾頓酒店,你來時滴滴我。”


    秋長歌垂眸打字回複:“晚上6點,我過來。”


    秋慕白很快就發來信息:“?”


    “你是從南極來嗎?”


    秋長歌唇角微彎,他還知道南極,看來這些天補了不少課。


    傅懷瑾垂眸看著她唇間的笑容,微微眯眼,一言不發地取過她的手機,看了看內容,回複道:“天黑了才好出來。”


    他不喜歡長歌和秋慕白聊天,不喜歡長歌看著信息笑的樣子,她那樣冷淡的一個人,竟然會因為秋慕白的信息微笑,傅懷瑾心頭微堵。


    他對他們的過去一無所知,那感覺很不好。


    秋長歌挑眉:“你還跟他解釋,愛等不等。”


    傅懷瑾低低說道:“他以前是不是等了你很多年。”


    她司空見慣的樣子,有些恃寵而驕。


    他很不喜歡。


    他不喜歡有別的男人等著她,寵著她,慣著她,為了她一千年不死不滅,追到了現世世界裏。秋慕白定然是深愛著她,所以才會做出如今種種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他其實很能理解對方,若是他,大概也會如此糾纏不放。


    他也不是聖人。


    傅懷瑾垂眼,掩去眼底深濃的陰翳之色。


    秋長歌微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釋。


    車內氣氛陡然有些尷尬,傅和玉恨不得此刻他在車底,好端端的,小叔叔怎麽吃起醋來了?秋長歌都長成這樣了,性格又這樣霸氣可靠,可甜可鹽,那必然追求者一車又一車。


    何況這還是前夫。


    好像這醋更酸了。


    傅和玉連忙戴上耳機,哼著歌,緩解著這尷尬的氣氛。


    長歌一時有些摸不準他的想法,礙於車內有傅和玉在,也不好解釋,好在傅懷瑾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這次我從帝都來,也請了一位大師,這位大師久不出山,可以讓他看下隨家祖宅下麵埋的東西。”


    傅和玉飛快地取下耳機,說道:“這位老先生是風水界真正的泰山北鬥,其他人給他提鞋都不配的,小叔叔是親自上門去請的,這才請來了人。”


    傅和玉壓低聲音說道:“這位是真正懂風水地勢,懂五行八卦,懂道術的。”


    長歌錯愕,隨即微微一笑,懂道術?原來是道友。


    傅懷瑾說的是風水界的老泰山黎平。長歌上網查了一下,發現這位大師如今已經八十高齡,被尊稱為國學大師,生平隻著作了一本著作,裏麵引經據典,闡述的全是晦澀難懂的風水玄學。


    黎老先生早就退休避世,傅懷瑾能請到他來,也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網上查不到,黎老先生是真正有大才的人,與你一樣。”


    傅懷瑾聲音微微柔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也有酸,其實這事與長歌無關,被人喜歡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是他自己內心嫉妒,失衡了而已。


    傅懷瑾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低啞地道歉:“抱歉,剛才的話,我說的有些重。”


    傅和玉見他小叔叔隻硬氣了一分鍾,接著就秒跪,頓時捂臉,戀愛腦就是這樣的吧,他以後找女朋友,絕對要硬氣一些,免得丟進傅家的臉麵。


    秋長歌靜靜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服軟示好隻是不希望她生氣,並不是真的認為自己有錯,頓時暗暗歎了一口氣,一直以來,傅懷瑾都是極度的克製內斂,從不動怒發火,也不會表露自己的喜惡,他對她的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但是這不是長歌希望的。


    她希望他能有世俗的欲望,也有世俗的喜怒哀樂,不要事事以她為先,磨滅掉自己的個性,傅懷瑾有時候好的讓她感覺不真實,就好似他是為她而存在的一般。


    她不知道哪裏出了錯,如果輪回九世,磨滅掉了他身上的銳氣和特質,她寧願他能衝她發火,能對她說不,能與她鬧脾氣。


    秋長歌覺得自己大概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禁低低一笑。


    傅懷瑾微微緊張:“你笑什麽?”


    長歌垂眸,淡淡說道:“沒有想到黎老先生竟然是國學大師。”


    或許吧,她可能是在恃寵而驕,但是她想看一看傅懷瑾發火的模樣,想看一看他不一樣的一麵。


    傅懷瑾見她不接話,神情淡漠,沒有正眼看他,微微握拳,沒有再說話,看了眼傅和玉。


    傅和玉從那一眼中感受到了深濃的殺氣,差點就要喊司機停車。


    救命,他今天就不該坐這輛車,他應該在車底,不,他應該在車後麵追著跑。


    小叔叔和小嬸嬸吵架,他來湊什麽熱鬧?


    不是,好端端的怎麽說著說著就吵架了?


    傅和玉訕訕笑道:“國學大師隻是一個榮譽稱號,畢竟建國以後不準成精,很多東西咱也沒辦法說的清楚明白對吧。說了普通人也不懂,我就不懂。”


    傅和玉乖巧地坐好,直到車子抵達隨家祖宅那邊,都沒聽見兩人說一句話。


    一個閉目養神,一個看書,總之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車子停靠在隨家祖宅前,傅和玉一個健步下車,寒冬來月的,擦著滿頭大汗,見隨家祖宅前還有記者和主播在直播,還有直播冬天露營紮帳篷的,就挺離譜的。


    傅家小霸王雙手插兜,指著那一堆直播的,吊兒郎當地問道:“咋的,兄弟,都在直播呢?”


    “兄弟,你也來直播嗎?開豪車還直播,挺橫啊。”


    直播的都被攔在祖宅外麵,當局怕這些人凍死在野外出意外,不僅送溫暖,還派民警24小時巡邏,拉了警戒線,不準這些人擅闖祖宅,怕破壞文物。


    幾個直播的狗仔看見那賓利車眼睛都亮了。


    這車子竟然還是帝都牌照,牌照看著挺唬人的。


    “我直播你大爺!都收了,等會挖掘機就該來挖你們的帳篷了。”傅和玉沒好氣地叫道,“幹什麽不好幹狗仔,直播什麽不好,直播荒宅子,趕緊的,麻利收了。”


    “你誰啊?”


    “我是你爹。”


    直播間前,網友們看著突然從鏡頭裏衝出來唇紅齒白的年輕小帥哥,見他一開口就是“我是你爹”,直接笑到噴飯。


    這是直播間請來的逗比吧。


    “挖掘機來了,挖掘機真的來了。”


    ——這開豪車的小帥哥竟然帶來了挖掘機,這是要鏟平古建築?


    ——挖掘機老貴了,小哥哥豪橫。


    ——有警察,小哥哥快跑。


    滿彈幕的“?”。


    隨家祖宅前,狗仔記者們看著浩浩蕩蕩的挖掘機,臉色都變了,負責此地的民警們也傻了眼,連忙上前去攔。


    “挖掘機要來鏟平古建築了,大家快點保護古建築。”傅和玉趁亂喊了起來,頓時狗仔們立刻調整直播鏡頭,明晃晃地對著挖掘機,負責此地安全的民警們也衝上去,正在此時,護送黎老先生的車輛抵達。


    八十多歲的老泰山下車,顫顫巍巍地喊道:“不能推,不能推啊,這是古建築,距今可能有一千多年……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啊。”


    場麵亂成了一鍋粥。


    直播間裏,有人認出黎老先生,彈幕瞬間全瘋了。


    ——國學大佬黎平,救命,哪路神仙請到了老先生出山?


    ——我看過他的訪談,風水玄學大師,講的那些奇門遁甲理論都聽不懂,真正的大智慧者。


    ——救命,老先生可是國寶,這該死的挖掘機,看的我心慌。


    ——金陵竟然請來了黎老先生,簡直是金陵之光,有老先生在,看來誰都推不了這座古建築了。


    直播間裏,觀看人數蹭蹭蹭地上漲,“黎平現身金陵古宅”很快就衝上了熱搜。


    秋長歌從車內下車,看來一眼鬧哄哄的現場,飛快地閃身進了隨家祖宅。


    傅懷瑾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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