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曼帶著兄長往堂屋裏端飯菜,一群男人坐在一起吃喝,顧小曼把兄長留在那裏,自己退了出來,獨自去了廚房。


    她在廚房給自己留了些飯菜,一個人坐在廚房裏吃飯。


    顧小曼一邊吃飯一邊自嘲,環境果真能改造人,她已經快被這裏徹底同化,家裏來客,她從來沒想過上桌吃飯。


    雖然她不喜歡和一群臭男人坐在一起吃飯,但不想上桌和不給上桌,本質是不一樣的。


    顧小曼正慢慢吃著呢,顧景元端著個小碗進了廚房,往妹妹碗裏一倒,都是肉和豆腐。


    “快吃。”


    顧小曼笑了笑:“你去吧哥,我有。”


    堂屋裏,顧耀堂今天托自己的賭友幫忙弄了一斤散酒。


    他讓兒子給大家都滿上,酒過三巡後大著舌頭道:“大,大哥,玉發,我再說一遍,小曼以後我要留在家裏的。過兩年她就要去廠裏上班,到時候我給她找個外地的。外地的男孩子,老家肯定有兄弟,不會把父母帶過來,就能一心一意給我養老。”


    旁邊的許硯秋低著頭,緊緊捏著手裏的筷子。


    許墨春忙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弟弟一下,抱起酒瓶給顧耀堂倒酒:“顧二叔,你快別說啦,我們都明白你的意思。小曼還小呢,你把她說得不好意思了,明兒不做飯給你吃。”


    顧耀堂嘿嘿笑:“你說得對,不說了不說了。哎,大春你是不是快要結婚了?”


    許墨春微微臉紅,他咳嗽了一聲後道:“我聽我爸媽的安排。”


    顧鐵牛插話道:“景財年底也要結婚呢,耀堂,你做叔叔的得幫幫忙。”


    顧耀堂打了個酒嗝:“行,到時候我去幫忙幹活,幹什麽都行。”


    顧耀祖正要說話,顧景財在桌子底下輕輕碰了父親 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哪知顧耀祖壓根不聽兒子的,張口就道:“耀堂啊,景財結婚是大事,我跟你大嫂手裏不大寬敞,你能不能借我一百塊錢啊?”


    顧耀堂啊一聲,然後扭頭看著他:“大哥,娶個媳婦要多少錢啊?”


    顧耀祖獅子大張口:“至少得五百塊!”


    顧耀堂一拍大腿:“大哥,你可別上當,五百塊!開什麽玩笑!指望嫁個閨女發大財呢?你放心,我明兒就去柴莊問問,是不是他們柴莊的閨女都要五百塊!還沒過門呢,就想把咱家吃到肚子裏去!”


    他沒說借錢,也沒說不借錢,就大罵對方不仁義。


    顧景財不敢反對父親,隻好對叔叔道:“二叔,多謝你疼我,都是媒人在中間胡扯的,都辦齊了,就算缺點什麽,我這半年再攢一攢,夠了。”


    顧耀堂咧嘴笑:“景財是個好孩子,在廠裏沒少照顧我。”


    顧景財給長輩們夾菜倒酒:“都是二叔和許叔照顧我比較多。”


    顧耀祖對大兒子胳膊肘朝外拐的舉動有些不滿意,大兒子結婚的錢有了,小兒子結婚的錢還沒著落呢。


    正在門外給小雞們喂食的顧小曼聽到了堂屋裏的動靜,心裏笑起來,這爺兒兩個麵和心不和。


    大伯父想從自家刮地皮補貼他小兒子,大堂兄怕親爹把二叔家得罪太狠,他在廠裏沒了幫手。


    哈哈,果然,這天下父父子子都是虛的,所有的關係都逃不開一個利字。


    賭鬼爹不愧是金莊大隊第一賭棍,打馬虎眼的本事一流。她猜測賭鬼爹已經發現了大房父子之間的矛盾,隻是不說破而已。


    別說顧小曼,飯桌上所有人都看出顧耀祖和顧景財發生了分歧。


    趙玉發歪嘴一笑:“顧大哥,你家大兒子不用你操心了,你的力氣隻管幫襯老二就好。”


    顧耀祖咬了咬牙,他當然聽得出來這二流子在挑撥。


    許德貴見顧耀堂作為主家居然任由客人吵架,悄悄瞪了他一眼。


    顧耀堂反應過來,又嘿嘿一笑:“景財得了工作,景田得父母的幫襯,公平合理嘛。”


    一頓飯吃的是刀光劍影,顧耀堂才不管那麽多,他的目的是告訴所有人,別打我女兒的主意,別給她說婆家,你們說的男孩子都配不上我女兒。


    酒足飯飽,客人們紛紛離去。


    許硯秋走到廚房門口時站在那裏跟顧小曼說話:“小曼,等會兒我們一起去找金燕姐好不好?”


    顧小曼哎一聲:“行,我們一起去。我頭一次去金家,要不要帶些東西去啊?”


    許硯秋笑道:“不用,我們是去找金燕姐的,不是找金書記。”


    許德貴在門口喊道:“小秋,走了。”


    許硯秋跟著父兄先回自己家。


    顧小曼全程在廚房洗碗,壓根不去看大伯父的黑臉。


    顧景元等客人走後進了廚房,接過妹妹的圍裙開始洗碗。洗過碗之後,他把中午剩的菜給妹妹裝了一下,讓她晚上吃。


    天氣暖和了,不好再給妹妹帶太多熟菜。


    他又塞給妹妹2塊錢,最近妹妹不在家,父親的工資和妹妹的補貼都是他收的。


    顧小曼推了回來:“哥,我不要。”


    顧景元又塞了過來:“許大娘說小秋有,你也有。”一個星期多2塊錢,妹妹需要什麽東西可以自己買。


    顧小曼知道他是個執拗的脾氣,收下了錢,然後看著他慢慢道:“哥,我過幾天就回來了。我跟爸說好了,讓他找耀宗四伯把我的田退回去,家裏就剩下你一個人的田需要插秧,慢慢幹,不著急的。”


    顧景元看懂了,點點頭:“我會的。”


    “回頭我多問別人借書給你看。”


    顧景元笑起來:“好。”


    兄妹兩個告別,顧小曼背著書包,帶著許硯秋一起去金莊找金燕。


    許硯秋看了看顧小曼身上的新衣服。


    這是趙玉發之前送給外甥女的一塊布,正好做了一身初夏的衣裳。


    顧小曼的書包是她自己做的,單肩斜挎背,用各種零散的布料拚接起來的,中間仿佛一朵花兒一樣。


    她的頭發紮了個單馬尾,上頭有朵花兒,額前有點碎花,看起來青春靚麗,跟村裏的女孩們全然不同。


    許硯秋強迫自己收回目光,開始跟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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