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粲問她:“你幾歲了?”


    “24.”


    “那我比你小一歲。”


    “……”


    沈亦歡想,那她還比自己年輕,陸舟25歲,她小他兩歲。


    有點氣。


    她挨著秦箏坐在台階上,低頭搗鼓相機,看剛才拍的照,也不再講話了。


    翻到最後,是陸舟的照片。


    戴著她那副墨鏡,遮半張臉,表情很淡,那一雙能給人壓迫性的眼睛被陰影籠罩,看不真切。


    居然不傻,還挺帥的。


    沈亦歡盯了會兒,沒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


    秦箏回頭:“笑什麽呢。”


    沈亦歡邊笑邊搖頭:“沒什麽。”


    於是秦箏繼續跟何粲聊天:“你來這裏當醫生,是給他們軍人看病嗎?”


    “不是,我算是援疆的醫生,會按時去周圍各個貧困縣給那裏的村民做檢查,周末會去衛生站做義工。”何粲說,“這裏有些地方醫療水平跟不上,有時候一些小病也會拖出很嚴重的後遺症。”


    秦箏邊聽邊做在筆記本上記錄,點點頭道:“你這個年紀來做這種工作,真挺有意義的。”


    “是啊,以後想起來也是比財富。”何粲說。


    “我們這回台裏都沒有願意來新疆工作幾個月的女生,也就合作的工作室裏還派了亦歡過來,也虧的她願意來。”


    沈亦歡聽到她們提到自己名字,抬頭。


    何粲看著她說:“你家裏人都同意你來嗎?”


    “我就是過來討清閑。”她實話實說。


    她沒有何粲那麽高的境界,她是為了逃避現實,也是因為陸舟。


    可她來了這裏,看到這片大漠、雪山、草原,看到軍營裏的大家,看到陸舟眼神中的堅守與堅定,她才隱約仿佛覺得自己悟出了些什麽。


    何粲笑說:“這是挺有脫離俗世的感覺的。”


    秦箏問她:“你家裏人不同意嗎?”


    “我媽媽不同意,她總怕不安全,也怕我吃苦。”何粲說,“我爸倒挺支持的,不過我舅舅也是軍人,在我家說話挺有分量,算是他說服我媽的。”


    秦箏:“我都三十幾了,這趟出來還都不敢告訴我媽呢。”


    何粲笑了笑,問沈亦歡:“你和陸隊長是高中同學啊?”


    “嗯。”


    “他讀書時應該也很優秀吧。”


    沈亦歡看她一眼,說:“還行。”


    “我覺得他這樣子的,讀書時,肯定會有很多女生喜歡他吧,我還挺想看看他那時候的樣子的。”


    何粲當真是沒一點掩飾自己對陸舟的喜歡。


    這種喜歡,和沈亦歡的好像還不一樣。


    何粲似乎喜歡的更大氣,她對陸舟的喜歡,有一種仰視和崇拜,對他要求不高,如有反饋那就最好,如果沒有,她就陪在他身邊。


    沈亦歡貪得無厭,還小家子氣,她要陸舟全部的喜歡和注意力,刁蠻任性,即便到現在也沒變。


    偏偏這些脾氣還都是陸舟親手一點、一點慣出來的。


    “欸,對了,你有那時候的照片嗎?”何粲問。


    沈亦歡尷尬撓眉:“沒有。”


    聊天時間過的快,沒一會兒,那邊訓練場一陣聲響,男人們終於結束早上的訓練,從訓練場湧出來。


    到開飯時間了。


    秦箏合上筆記本,站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塵土:“走吧,一塊兒吃飯去。”


    何粲笑說:“你們先去吧,我等一會兒。”


    沈亦歡和秦箏一塊往食堂方向走。


    走了幾步,沈亦歡忽然回頭看。


    便看見何粲站在陸舟麵前,正笑著講著什麽,陸舟微垂下頭,聽的認真。


    沒有見到她時那總是皺起的眉頭,也不會動不動就把人趕走。


    沈亦歡覺得這天氣更悶了,像一團火,不上不下的卡在了胸口。


    秦箏畢竟年紀大了,看這些事心底明鏡似的,問沈亦歡:“你既然不高興,剛才怎麽不索性說了你是陸隊長的前女友。”


    “前女友又怎麽樣,又不是現女友。”


    秦箏搖搖頭。


    沈亦歡還是沒明白,當局者迷。


    連她接觸這麽幾天都已經明了了。


    像陸舟這樣的男人,沉默寡言,脾氣剛硬,隻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軟化下來,就是沈亦歡。


    她是他的弱點,致命弱點。


    想保命隻有捂緊了這個弱點,所以他有很強的占有欲與控製欲,她這些天已經見識到一些。


    隻是為了讓這個致命弱點乖一點。


    但這個程度,已經是陸舟竭盡克製後的結果了。


    ——


    沈亦歡在食堂吃完飯出來時就看到陸舟。


    倚著樹,雙手抱胸,指間上勾著頂軍帽,垂著眼,視線向下。


    她腳步一頓,又想到剛才陸舟把自己趕走,還有跟何粲講話時的模樣。


    沈亦歡撇了撇嘴,沒打算理,轉身就走。


    剛走兩步,身後就是一道低沉的聲音:“沈亦歡。”


    她繼續往前走,又是兩步,肩上被一隻手攬住,往後拽了把:“你等會兒。”


    “幹嘛。”她被迫站定


    “明天我不在。”


    沈亦歡淡淡點頭:“哦。”


    陸舟微蹙眉,忽視她話裏的反常:“你自己在這裏,別惹事。”


    她挑眉反問:“我能惹什麽事。”


    陸舟沉默,一雙眼深不見底,深褐色的瞳孔似乎壓抑著什麽不可言說的情緒,直直看著沈亦歡。


    她被盯的別扭,不自然的往旁邊掃了兩眼。


    在這裏,陸舟的脾氣大家是知道的,基本跟女人站在一塊都是少見的,更不用說是漂亮女人。


    所以當初何粲剛來時也讓大家八卦了一陣,可那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現在沈亦歡表情是不耐煩的,挑眉抬著下巴,甚至還有那麽點不易察覺的挑釁。


    她注意到周圍投來的探究目光,稍微收斂脾氣:“你明天幹什麽去?”


    陸舟沒回答這個問題,說:“明天張桐戚過來。”


    沈亦歡當即皺眉:“她過來幹嘛?”


    “電視台安排的,具體我們隻是審批通過。”


    “操。”她罵了一句。


    陸舟再次強調:“別惹事。”


    沈亦歡算是明白陸舟強調讓她別惹事是為了什麽了。


    她一直就看不慣張桐戚。


    可是在北京,她習慣性的被束縛,那裏是沈傅死的地方,也是奶奶死的地方,那裏有媽媽、有時家,有過去的老朋友老同學。


    一個人長久的在一個地方待慣以後,過去種種塑造而成的脾氣性格都會成為自己無形的枷鎖,管束那之後的行為。


    可她現在在新疆。


    這裏有大漠,有沙丘,有枯草白楊,有這一群昂揚熱烈的軍人。


    沈亦歡覺得過去的自己,正在一點點複蘇。


    要是張桐戚真上趕著到她麵前來使絆兒,說不定她真會惹不住教訓她。


    沈亦歡問:“我要是惹了會怎樣?”


    陸舟看她:“這是軍營。”


    她堅持:“問你呢,我要是惹了會怎樣?”


    “兩人一塊罰。”


    沈亦歡轉頭就走。


    回到宿舍,秦箏已經在了,見她進來,輕飄飄的打趣:“見完陸隊長了啊。”


    “陸舟說明天張桐戚過來?”她沒拐彎。


    “是啊。”秦箏從床上坐起來,看她表情,遲疑問,“怎麽?你和張桐戚有過節?”


    沈亦歡:“算是吧。”


    “她一新生演員,我之前跟她接觸感覺脾氣還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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