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淩晨兩點,蘇媛被折騰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皮沉重的睜不開,細密的吻在她的臉上流連,蘇媛想要翻身背對傅清寒,傅清寒不讓,箍著她的腰,啞聲道:“嫁我。”


    蘇媛含糊地道:“三年時間還沒過呢。”


    “我不想等了。”


    “我困了。”


    蘇媛困得不行,“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好吧。”


    傅清寒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睡吧。”


    得到傅清寒的首肯,蘇媛下一秒就沉入了夢鄉。


    隔天傅清寒提起結婚的事,蘇媛裝傻說她不記得了,傅清寒捏捏她的鼻子,道:“你不記得的話,我不介意讓你想起來。”說罷,他作勢要去解蘇媛的衣服。


    蘇媛嚇了一跳,忙捂住領口,道:“我還要拍戲。”


    “那結婚的事——”


    蘇媛立馬道:“我考慮考慮。”


    是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本來蘇媛是認真想過跟傅清寒結婚的事的,三年期限已經過了一年,再加上傅清寒給她的一年期限,最遲三年,不出意外的話她會成為傅太太,然而自從看到傅清寒的黑暗一麵後,她心裏就有了顧慮,她不知道傅清寒私下裏還做過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她覺得自己被困住了,這種被束縛的感覺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或許,和平分手才是她跟傅清寒最好的結局。


    傅清寒察覺到了蘇媛心底微妙的轉變,他看出了她的遲疑跟退縮,像隻烏龜一樣把自己的腦袋跟四肢縮在了殼裏,這種情形不是他樂於看到的,果然啊,霍芷慧的那些話還是對蘇媛產生了影響。


    隻是,他能用盡心機讓蘇媛來到他身邊,卻不能讓蘇媛心甘情願跟他在一起,這一個認知讓他感到挫敗,卻也無能為力,都說感情是不能強求的,他偏要強求,還死不悔改。


    ——


    知道季安雅從中搞事後,傅清寒也沒拿季安雅怎麽樣,隻是在季氏集團瀕臨破產之際,稍微推了一把,加快了季氏破產的進程,季安雅僅有的那幾千萬被季父全砸了進去,很快就血本無歸。


    家裏破產,又被娛樂圈封殺,季安雅隻能憑借著曾經的名氣,靠走穴營生,至於季安雅最後會落到什麽樣的下場,就不在傅清寒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至於霍芷慧——


    傅清寒本想找人把霍芷慧扔到貧困落後的國家,讓她自生自滅,想起蘇媛跟他說的那些話,他就有些猶豫,他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的,斬草就要除根,不能給別人反擊的機會,哪怕霍芷慧現在已經掀不出什麽風浪了。


    可是,萬一被蘇媛知道了,他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他不敢賭。


    算了,傅清寒心想,蘇媛看不慣他的這些手段,那他就不做,隻要蘇媛乖乖待在他身邊,他不介意收起他鋒利的利爪,扮演蘇媛喜歡的模樣,溫潤、體貼、無害,當一個合格的男朋友,當然,如果是蘇媛的丈夫就更好了。


    這一廂,電影拍攝進度已經進入了尾聲。


    蘇媛飾演的禾苗,遇到了曾經侵.犯她的被火灼傷臉的孤兒院院長蕭正邦,這次蕭正邦回來是為了報仇,原來當初那把火,是禾苗放的,火災發生那晚,蕭正邦被鎖在了屋裏,透過門縫向外求救時,他看到了禾苗那雙寒星般冷漠的充斥著仇恨的眼。


    僥幸破窗而逃的蕭正邦,帶著一身被火灼傷的疤痕,一直在尋找禾苗的下落,最終在一家便利店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最後一幕戲,是顧久安飾演的沈知故,抱著蕭正邦從頂樓的天台同歸於盡的場景,蘇媛跟顧久安還有薄璽討論了很久這場戲該怎麽拍,最終達成一致,決定臨時加一場親吻額頭的戲。


    而蘇媛在電影裏的造型是沒有劉海的,等於說顧久安的唇要跟蘇媛的額頭有親密接觸。


    傅清寒知道後,臉上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的神色,私下裏卻找到薄璽,問他能不能把這場戲刪了,傅清寒是這部電影的投資商,薄璽再清高也不敢得罪傅清寒,就含糊其辭地說要跟演員再商量商量。


    傅清寒道:“你是這部電影的導演,怎麽拍是你說了算,我隻想要一個明確的答複。”


    薄璽知道糊弄不了傅清寒,歎了口氣,道:“傅總,這個吻戲是有必要的,不是胡亂加的,而且隻是碰一下額頭——”


    傅清寒:“碰一下也不可以。”


    薄璽:“……”


    沒辦法,傅清寒話語權最大,薄璽這個小導演隻能聽他的,把這個決定跟蘇媛還有顧久安說時,兩人都不太理解,不知道薄璽怎麽就變卦了,要知道這個吻戲最開始還是薄璽自己提的。


    現在說不拍了,這不是打薄璽自己臉嗎?


    薄璽當然不能把真實情況告訴他們,就瞎掰道:“有時候遺憾也是一種美,最後那段表白也掐了吧,沈知故帶著遺憾死去,相信一定會感動觀眾的。”


    薄璽是導演,當然薄璽說了算,蘇媛沒有異議,顧久安……很有異議。


    能讓薄璽改變主意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傅清寒,顧久安皺眉看向傅清寒的方向,隔著不遠的距離,顧久安看到傅清寒臉上露出一個模糊的笑容,這讓顧久安斷定,一定是傅清寒搞的鬼。


    好不容易能跟蘇媛來次親密接觸,還被傅清寒這廝破壞了,顧久安越想越不痛快。


    不痛快歸不痛快,他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導演一說“a”,顧久安馬上就進入了狀態。


    蕭正邦將兩人引到了天台,這片區域沒有攝像頭,沈知故為了保護禾苗,跟蕭正邦進行了殊死搏鬥,蕭正邦手裏有刀,沈知故腹部被捅了一刀,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將他身上的白襯衫染成了紅色。


    沈知故搖晃著身體朝角落的禾苗走去,每走一步,鮮血一滴滴落在地麵,偶爾血跡裏會印上沈知故的半個腳印。禾苗滿眼淚水,搖晃著頭,嘴巴抖得不成樣子,她餓了好幾天,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嘴唇不斷開合,低若的聲音從她嘴裏溢出:“快……走。”


    沈知故笑,然後搖頭,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眼裏沒有了焦距,整個人虛弱的隨時都要倒下,然而他邁向禾苗的腳步,卻堅定如斯。時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十多歲的禾苗拉著他的袖子,滿眼的祈求,希望他能帶她一起走,當時他沒能救她,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將她拋下。


    在他身後,蕭正邦握著沾滿鮮血的水果刀,猙獰地笑著。


    片場安靜極了,除了機器運作的聲音,再沒有其他響動,傅清寒隻覺得身臨其境一般,感受到了當事人的絕望跟無助,即使他看到劇本,知道接下去會如何發展,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為男女主感到揪心。


    他不得不感歎,蘇媛跟顧久安的演技實在是好,讓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戲裏。


    拍戲還在繼續。


    傅清寒看到沈知故在禾苗麵前站定,也許是傷口太疼,沈知故筆直的背脊彎了下來,開始小聲咳嗽,咳出微小的血沫,隨後他用食指擦去嘴角的血跡,目光溫存而留戀地看著被綁在石柱上的蘇媛。


    這時候,身後響起了遲緩的腳步聲。


    沈知故沒有回頭,而是俯身將唇湊到了禾苗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待在監視器前的薄璽看到這一幕,微微怔了怔,不對啊,劇本裏沒有這一出啊,要說顧久安在演跟女主告白的一幕的話,顧久安說的那麽小聲,鬼知道他在蘇媛耳邊說了什麽,屏幕前的觀眾就更聽不到了。


    薄璽拿起了對講機,想要喊“卡”,但出於對顧久安的信任,他猶豫了下又放下了對講機,想看看顧久安到底在搞什麽鬼,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顧久安在蘇媛耳邊說了一句話後,毫無預警地捧起蘇媛的臉,深深深深地吻了下去。


    扮演蕭正邦的演員看到這個情況,也愣住了,奈何導演沒有喊停,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按照原先的設定將道具刀架在了顧久安的脖子上,然後說出劇本裏的台詞。


    幸運的是,這一次顧久安沒有不按常理不出牌,隻是在跟孤兒院院長同歸於盡前,他將蘇媛的眼睛用黑布蒙住了,不讓她看到接下來慘烈的一幕。


    等到這場戲拍完,薄璽已經不敢看身邊傅清寒的眼睛了,傅清寒連親額頭的戲都不允許,現在吻戲都上了,薄璽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


    為了這場戲,蘇媛兩天沒吃飯,再加上情緒波動太大,這會兒她有點累,工作人員一把繩子解開,蘇媛就無力地往下滑,在要坐到地上前,一雙手伸了過來,將她扶住。


    蘇媛看向來人,見是傅清寒,她朝他虛弱笑笑,把頭靠在他肩膀,小聲道:“等電影殺青,我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傅清寒輕輕摸了摸蘇媛的頭發,含笑回:“好。”絲毫不提剛才那個吻戲。


    蘇媛知道這個男人小氣的很,表麵上看神色如常,心底不知道怎麽介意呢,想了想,輕聲解釋道:“我也不知道他會親上來。”


    “我知道。”


    “我相信顧久安這麽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一會兒我去監視器前看看拍攝效果怎麽樣,我有預感,顧久安自由發揮的這段表演會很不錯。”


    傅清寒:“……”


    去監視器前看了剛才的那段表演,效果超出預期,等顧久安來了,蘇媛靠在傅清寒懷裏,笑著問顧久安:“你怎麽想到這麽演的,比我們原先設計的好很多。”


    顧久安看了眼眸色漸冷的傅清寒,聳聳肩,道:“我也是臨時想到的。”


    蘇媛語氣聽上去有些惋惜:“如果你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就更好了,太過突然,我的表現不夠完美。”說著,蘇媛跟薄璽道:“導演,要不我們再來一遍吧。”


    再親一次,傅清寒還不剝了他的皮。


    薄璽嚇了一跳,趕緊道:“不需要重拍了,你表現的非常完美。”


    見蘇媛還想說什麽,薄璽趕緊轉移話題:“對了,顧影帝在你耳邊說了什麽?”


    蘇媛遲疑,“老實說我也沒聽清楚,這個問題你問當事人比較好,老板,你說對吧?”


    顧久安驕傲地挺起胸膛。


    薄璽就問顧久安:“你到底說什麽啊,我愛你?對不起?還是原諒我?”


    顧久安搖搖頭,“都不是。”


    “那是?”


    “我也不知道我說了什麽。”顧久安無辜地眨眨眼,故作深沉地道:“當時的氛圍,感覺應該說些什麽,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嘴巴動動,讓觀眾自己猜好了。”


    薄璽:“要不要這麽敷衍。”


    顧久安漫不經心揪著嘴唇上的皮,道:“不過現在我想好說什麽了。”


    “說什麽?”


    顧久安放下手,看向蘇媛,澄澈深邃的眼裏多了一抹認真的神色,“再見了。”


    蘇媛一怔。


    怎麽有種顧久安在跟她告別的錯覺。


    顧久安笑笑,想伸手摸摸蘇媛的頭發,對上傅清寒虎視眈眈的目光,他隻好克製住這股衝動,道:“小禾苗,再見了。”


    蘇媛以為顧久安還沒從角色中出戲,便認認真真地回了一句:“沈知故,再見。”


    看著蘇媛眼裏閃爍的真誠的眸色,顧久安心底泛起一絲酸澀,他在電影裏跟蘇媛談了一場朦朧的戀愛,現在電影結束了,他也該回歸現實了,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媽的,他怎麽就這麽慘,他的愛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想到這裏,顧久安忍不住望著天空,長長長長地歎了口氣。


    ——


    因為公司有事,顧久安提前離開了劇組,沒能參加殺青宴,蘇媛在殺青宴上喝了一點酒,傅清寒作為電影投資商,也出席了電影殺青宴,等到殺青宴結束,蘇媛跟電影主創還有演員一一告別,然後跟傅清寒一同離去。


    傅清寒還在介懷顧久安親蘇媛的事,一上車,兩眼就直勾勾地盯著蘇媛的嘴唇,他的視線太過灼熱,讓人想忽視也不行,蘇媛無奈,道:“那是工作。”


    “我知道。”


    傅清寒俯身親了親蘇媛的嘴唇,一次不夠就連續親了好幾次。


    蘇媛紅著臉,輕推了推他的胸膛,“有人。”


    傅清寒便摸索著摁下中控台按鈕,將駕駛座跟後座隔離,好方便他親吻蘇媛。蘇媛被吻的氣喘籲籲,一吻畢,蘇媛靠在傅清寒肩上微微喘氣,傅清寒則垂下眼把玩著蘇媛纖長的手指。


    曖昧迷離的氛圍中,傅清寒緩緩出聲:“如果,顧久安喜歡你,你會怎麽辦?”


    蘇媛先是疑惑,隨即直覺否認:“不會的。”


    “我是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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