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一把修竹劍,就是再來一千把修竹劍,也對付不了師父的五劍星儀扇。


    江慕顯然並不想打架,麵對百裏輒止的攻勢隻是一味閃躲,偶爾出一次扇,也不為攻擊,隻是輕輕地將劍擋開。


    江慕一邊躲一邊道:“你幹嘛突然發那麽大脾氣?不就是騎了你一頭梅花鹿嗎?大不了,我改日多抓幾頭給你騎就是了。”


    百裏輒止哪裏能容忍江慕這麽侮辱他的新娘子。


    修竹劍再次運氣而起,直要將江慕打趴在地上。


    江慕無奈,為了不讓徒兒為難,索性站在那裏任他打。


    百裏輒止自然也不是真要殺人,隻是發泄憤怒,一次次把修竹劍打在江慕的身上,那姿勢,就像是家裏曬棉被時拍打被子的場景。


    三千白芷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二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即便知道以師父的修為,百裏輒止的攻擊隻能算撓癢癢,可還是不忍心繼續看下去,於是大喊:“不要打了!新娘子跑了!”


    誠然,她說的是實話,新娘子真的跑了。不過跑得不算遠,還可以看到它在夕陽下奔跑的曼妙背影。


    百裏輒止果然立即停止攻擊,憤憤看了江慕一眼,便迎著夕陽向新娘子追去。


    三千白芷注意到江慕臉色蒼白,擔心道:“師父,您沒事吧?”


    江慕勉強微笑,“為師能有什麽事。他那幾下子正好給為師打打灰塵。隻是為師不久前在私塾裏偷吃了點東西,肚子現在有點不舒服。你知道這兒哪裏有茅廁嗎?”


    三千白芷抬眼看了看四周,道:“問靈私塾肯定有。”


    江慕此刻已經憋得一張臉煞白煞白,歎道:“算了,我找個蔽處就地解決。你們兩個快去追那個傻小子,以防他想不開。”


    三千白芷疑惑道:“他怎麽會想不開?”


    江慕快蹦起來,“別問了,你們追就是了。”


    說完,他再不顧形象捂著屁股一蹦一跳地跑去找可以方便的地方。


    三千白芷看著師父浪蕩不堪的離去背影,感慨萬千。


    剩餘二人對視一眼,還是放心不下百裏輒止,追了去。


    新娘子畢竟是百裏輒止養大的梅花鹿,自不同一般動物,真正跑起來如有神力相助,尤其察覺到身後有人追來,更是跑得跟閃電似的。


    盡管如此,他們三人還是一直追到了一個山洞裏。


    然後,他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新娘子正躺在草窩中,給兩個幼年梅花鹿喂奶。


    旁邊,雄性梅花鹿正虎視眈眈望著闖入它家的陌生人,似乎隨時準備為了保護妻兒殊死一戰。


    百裏輒止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新娘子竟然跟了別的動物,還生了崽,心口仿佛遭受重重一擊,再振作不起來,竟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三千白芷見百裏輒止一副失戀姿態,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麽看待新娘子的,便想問清墨承彧,轉頭卻發現,清墨承彧也望著梅花鹿幼兒發呆,白皙臉上竟抹上了一層紅暈,兩隻眼睛閃閃發亮,一副和百裏輒止相反的戀愛了的神情。


    他該不會喜歡上了這種小小軟軟的東西吧?


    她的三觀再次被這師兄弟倆刷新了一回。


    盡管再不情願,百裏輒止也隻有忍痛割愛,選擇默默離開。


    回到那幾間茅草屋時,天色已經昏黑。


    掌門蒼古鑒正站在院子裏,提著一個燈籠在院子裏來回走動,似乎在焦急地等他們。


    見愛徒歸來,蒼古鑒連忙道:“你們兩個快進屋收拾一下,連夜隨我去清微。”


    三人自然不能理解為什麽這麽急著出發去清微。


    百裏輒止道:“師父,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想一個人靜靜,就不去了。”


    蒼古鑒捉急道:“魔頭江慕破除封印回來了!咱們這是要逃命去!”


    話音剛落,江慕的聲音便如洪鍾般從四麵八方襲來。


    “你們這是要往哪裏逃?”


    作者有話要說:  彧(yu),第四聲哦


    ☆、誤會難解


    蒼古鑒師徒聞此皆變了臉色,變得十分警戒。


    三千白芷曉得這是個天大的誤會,也知道師父隻是在故意嚇他們,感到好笑的同時,也有些擔心這個誤會能不能解釋清楚。


    蒼古鑒擰眉一番,轉身囑咐道:“你們三人快走,為師墊後!”


    百裏輒止此刻正處在人生的低穀,對恐懼似乎都麻木了,哼道:“我不走!我倒要看看那魔頭有著什麽三頭六臂!大不了同歸於盡!”


    清墨承彧沒有說話也沒有動身離開,意思很明確,要和掌門共存亡。


    三千白芷這才意識到除了蒼古鑒,其餘兩人似乎以前都沒見過他的師父,於是想解釋之前遇到的騎鹿之人就是江慕,可嘴唇還未張開,她的師父已經以他自創的出場方式,高調地從空中落下,伴隨陣陣厲風和落葉。


    蒼古鑒不由自主地身體一顫,大罵道:“魔頭!”


    百裏輒止和清墨承彧則愣在那裏,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江慕走到蒼古鑒麵前,拿著扇子抵在蒼古鑒脖子處,笑道:“別怕,我此番回來,不為複仇,隻是想向你討要一件物品,順道蹭幾頓飯。”


    蒼古鑒一動不動,戰戰兢兢道:“魔頭休要猖狂!我已將你的罪名告知了各大修仙門派,隻要你走出這裏,立刻就會被所有修仙中人追殺。”


    江慕笑道:“那不簡單,我就躲你這裏不出去了唄。如果他們敢追殺到這裏,我就拿你們當人質。”


    蒼古鑒徹底怕了,“魔頭,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江慕道:“我不是說了,向你討要一件物品,以及,蹭飯。”


    蒼古鑒道:“你想討要什麽物品?”


    江慕道:“天地一劍,尋音破。”


    蒼古鑒的臉色瞬間更加難堪。


    江慕見他不說話,有些不耐煩道:“總之,尋音破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那是本魔頭徒弟的寶貝。還有,本魔頭快餓死了,快去做飯給本魔頭和本魔頭的徒弟吃!”


    三千白芷心中溫暖:有師父真好。


    清墨承彧和百裏輒止見師父被脅迫,不敢擅自動手,隻站在一旁幹瞪眼,伺機救人。


    江慕瞅了瞅那二人,“你們兩個去灶台旁打下手。飯菜做得不好吃,你們誰都別想安生!”


    在掌門蒼古鑒的示意下,師徒三人真就聽話地去廚房做飯了。


    三千白芷第一次知道原來師父的震懾力這麽大,連忙跑上前,小聲問:“師父,我那兩個小師侄怕你,我能理解。可蒼古鑒師兄怎麽也這麽怕你?”


    江慕展開扇子遮住下半臉,小聲告訴她:“八年前,你蒼古鑒師兄和我大戰一場,修為被我廢了一大半,即便現在也虛弱得厲害,隻能乖乖聽我擺布。”


    來到屋子裏,三千白芷找到抹布想擦一擦桌子,被江慕阻止。


    江慕奪過她手裏的抹布道他來擦,畢竟睡了太久,他需要活動活動筋骨。


    於是,三千白芷目瞪口呆地看著師父把桌子椅子都擦了一遍。


    她差點忘了,師父是個十分愛幹淨的人,所以他即便被封印,也要想法讓身上也不占一絲灰塵。


    可以說這是師父最具特色的優點了。


    當然,師父還有很多優點,簡直數不過來。


    三千白芷想了想,又小聲問道:“師父,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們解除誤會嗎?”


    江慕搖了搖頭,“有什麽可解釋的。難道你要告訴他們真相,說眾生門的人全都入了魔?這要是傳出去,眾生門可就從此徹底墮入魔教,再扶不起來了。與其那樣,倒不如讓你師父我一個人背負這罪孽。”


    三千白芷皺起了眉頭,“可是這也太委屈師父了……”


    江慕笑道:“為師可不覺得委屈。我現在再不用背負任何責任和道義,不知有多逍遙快活呢。”


    三千白芷看著師父灑脫的模樣卻格外心疼,“可是如果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要來殺師父呢?”


    江慕仰天大笑,“那也得他們有那個本事。”


    ☆、法寶下落


    灶房那邊,師徒三人如往常那般,你洗菜來我打水,你添火來我掌廚。


    百裏輒止越想越生氣,盯著鍋裏的菜咬牙道:“師父,要不我們在菜裏下毒,毒死那個魔頭!”


    蒼古鑒心歎這個法子他何曾沒用過,奈何那個魔頭早已萬毒不侵。


    作為師父和掌門,他自然要正確引導徒弟,邊炒菜邊一本正經道:“作為修行之人,怎可說出此等卑鄙齷蹉之行!就算對方是魔頭,我們也要努力感化他。”


    清墨承彧默默不語地將洗好的菜置在灶台上。


    不稍半個時辰,一桌子豐富多彩的素食便擺滿了桌子。


    江慕率先嚐了一口,衝蒼古鑒豎大拇指,“廚藝不僅沒有退步,還進步了不少!”


    三千白芷大為驚訝,“這是掌門做的?”


    百裏輒止冷哼了一聲,“除了我師父,還有誰能做出這麽美味的食物?”


    三千白芷有點淩亂,看向江慕,“可師父你怎麽知道?”


    江慕品著從問靈私塾那裏偷來的酒,笑道:“那是因為蒼古師侄曾經為了殺我,不惜對我俯首稱臣,甘做我的膝下奴。那一段日子可真是難忘啊!”


    蒼古鑒一拍桌子,怒吼道:“魔頭住口!”然後他抬手指向三千白芷,“你這個小丫頭怎麽稱呼魔頭為師父?”


    三千白芷愣了愣,隨口道:“他本就是我師父。”


    蒼古鑒頓時怒火中燒,“不許再叫他師父!”


    江慕眉眼一冷,“蒼古鑒,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對本魔頭的徒弟指手畫腳了?”


    蒼古鑒身子一顫,沒敢再言語。


    清墨承彧和百裏輒止一直默默吃著飯,似乎各懷心思。


    默默吃了一會。


    江慕突然道:“蒼古師侄,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尋音破的下落了嗎?”


    蒼古鑒拿筷子的手一抖,合目,明顯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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