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左安城是誰。


    男人一臉不悅,也不說話就靜靜看著坐在車裏的兩個人。兩隻傻狗就安安靜靜配合著滾下去了。


    “從哪開始跟著。”


    舟小耀不敢說話,拿胳膊懟了懟旁邊低著頭的初白。初白甩了甩胳膊, 擺明了要當一個透明人。


    不會說話, 不會動的那種。


    左安城不打算配合她玩這種遊戲, 聲音清清冷冷的看著垂著腦袋小動作不斷的兩個人,沒多大情緒的聲音叫了聲“小白。”


    順便把人拉了過來, 避免他們一直進行肢體接觸。


    初白很是硬氣,伸著脖子挺著左安城逼問般的眸光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哼了一聲。左安城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可奈何,看向旁邊另外一個共犯。


    能怎麽辦啊?這小姑娘還是寶寶那。


    原濤趁亂拍了舟同學一腦勺,占他便宜“快說。”


    舟小耀扭扭捏捏地“從, 從繞城高速上拐過來的。”


    好麽, 兩個人還挺聰明。偷偷跟著來還知道換條路。難怪這一路都沒有發現。


    初白眼看事情提前暴露,幹脆說完“還,還不小心超速被拍了。”還有臉指控“他開車不穩,我不要坐他的車回去了。”


    眾人:“......”看給這小姑娘能的。


    他們一群警察當然不可能因為幫了市民的忙, 跑人家家裏大搖大擺蹭吃蹭喝。大家都是有任務在身的,有一定的危險。兩個人其實也沒打算進去。就在鄭家大門外幫忙忘風啥的,誰知道在大門口,兩個人給暴露了。


    左安城沒說話,眸光注意到落地窗前鄭知毅的身影,丟了句“你們先進去。”把初白拉近了自己車裏。


    初白從下午還沒下班眉心就一直跳,此刻坐在副駕駛座上扭來扭去,心煩氣躁的,不知道該幹點什 麽。


    左安城好笑地拿食指點了點她的額角“現在知道害怕了?”


    初白搖了搖頭,抓住他的掌心,小腦袋滾上去不動聲色撒了個嬌。


    軟乎乎的臉蛋蹭著溫暖幹燥的掌心,有股莫名的安全感。


    “送你回去。”


    初白立刻就抬起頭說了句“不要。”


    如果今晚嫌疑人出現,這種實習經曆太難得,白白送來的機會她可不要拱手相讓。殊不知左安城也就是嚇嚇她而已。


    她今晚出現在這裏,現在回去反而可能有危險。左右在他身邊還會安全些。


    初白被嚇唬了這麽一下,水汪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嘴巴都扁起來了。看的左安城心下無奈,指尖蹭了蹭她忽閃的睫毛,啟唇一口咬上了她的唇角,伴隨著唇邊溢出一絲輕笑。


    舌尖掃過唇瓣,溫柔地吮了吮,留下一片嫣紅,他看出來她的心不在焉,在無聲地安撫她。


    初白剛探出粉嫩的舌尖準備回應他,車窗被人敲了敲,她睜大眼睛反應極快直接一咕嚕埋進了他的胸前。


    不小心咬到他了。


    車門被打開,舟同學戴了墨鏡,斜挎了包探出來個笑眯眯的腦袋“城哥,我也能進去了嗎?……”


    說到一半,覺得哪裏怪怪的,就摘了墨鏡,這才看清左安城撫了自己的唇角,一臉不爽地看著他眯了眼睛,懷裏還貓了一個,縮成一團。


    完了,撞破奸情了。身後傳來原濤的聲音“舟小耀,你墨跡什麽那?”一臉好奇準備抬步走過來。


    涼嗖嗖沒有任何溫度的語氣“還不關門。”


    舟同學咽了咽口水,露出一個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我什麽也沒看見的眼神,聽著身後原濤的腳步聲,行動快過腦子,砰地一聲關住了車門。


    原濤看完他的動作,不僅沒走過來,還往後走了走,試圖撇清自己“膽子這麽肥,敢對著老大摔車門?”


    摔車門,誰?他?


    舟小耀後知後覺看了看自己的手,抬頭傻乎乎看了看臉上清清楚楚寫著你完了的原濤,又轉回去腦袋看了看身後的車。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


    不是,他沒有,他……啊,媽媽,要回去~


    車內,左安城深深閉了眼,腦子裏已經飛快過了一遍一會怎麽收拾他。懷裏的人拱了拱,他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好了,出來吧。人走了。”


    初白搖著腦袋死活不願意說話,試圖把自己悶死。


    左安城哄了一會,幹脆利索下車打開她那側的車門,把人抱出來放到地麵。手拉著她往裏走。


    像拖著一隻出門遛彎不肯回家的二狗子。


    走了幾步,小姑娘就安分了。乖巧地跟著走了進去。


    遠遠地,還傳來男人沒有表情的聲音“晚上要一直跟在我身邊。”


    女孩子沒說話,高挑的男人捏了她小巧的下巴尖,強硬不失風度地抬高,讓她回話。


    初白不情不願應了聲。


    “回去再收拾你。”


    初白“......”


    他們進去的時候舟同學已經老鼠看見貓蹲在了原濤和陳霆幾個人身旁,看見左安城露出個準備過去的樣子,怕的一下子蹦到了大怪身前要抱抱,被原濤趁機踹了他一腳。


    三個人可丟臉地鬧成一團了。


    左安城看著有人收拾他唇邊勾了個冷笑。初白更直接,趁著陳霆和施沐的父母說話,悄咪咪到舟小耀旁邊暗戳戳掐了他一把。


    痛的舟同學兩眼淚汪汪。


    早已經等在客廳的鄭知毅晃了晃手裏的紅酒,血腥而亮澤,垂了眸子落在了初白身上,勾了個意味不明的笑“有意思。”


    他還沒有走過去。鄭岐已經臉上推了笑走了過去,抓了左安城熱情了晃了晃手寒暄。


    鄭知軒原本正樂嗬嗬地陪著施沐的父母在聊天,儼然不是平日裏看見警察那副一副狗不理包子的樣子。很直白地露出個不願意的表情,被父親大人鄭岐先生叫了過去。


    “爸,你那麽客氣幹嘛,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分內工作。”


    啪的一下,腦袋上就被拍了一巴掌“被你哥哥慣的越來越沒有樣子。”


    幾步處,鄭知毅端了酒杯慢悠悠走過來,初白和他視線對上,點了點頭示意。


    他徑直把酒遞給了初白“嚐一口?”


    初白手都沒伸,配合著打太極“不太會喝。”


    開玩笑,誰知道這裏麵加了什麽東西。


    鄭知毅笑了下,將杯中的酒慢悠悠晃了晃,在玻璃杯中蕩漾出漂亮的弧度,自己慢慢飲了下去“有個問題很好奇,您和左警官關係很好嗎?”


    “嗯?”


    看初白有些尷尬,他把旁邊的酒杯放到了桌麵上,看著向兩個人走過來的身影挑了一抹笑“隻是單純的好奇而已,有些唐突了...”


    被男人沉穩的聲音淡淡打斷“是有些唐突。”


    是有些唐突,所以閉嘴。


    初白默默在心裏把左安城的話補充完整。


    落地窗外月牙尖恰時從樹枝頭冒了出來,微風一吹,便在樹葉間忽隱忽現。頭頂的水晶燈投下了淡色的燈光,把三個人的身影拉的又長又細。


    鄭知毅作為今天的東道主,被人這麽不給麵子也不惱,從口袋拿出手帕擦了擦唇角,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笑著說了句“應該可以開飯了,兩位請坐。”


    左安城沉沉看了他一眼,側眸掃視了一圈,和陳霆交換了眼神。捏了捏初白的手心淡聲說了句“走吧。”


    長長的餐桌一點點被人端上各式各樣的菜肴,中間百合花在朦朧的燭光下越發顯得妖豔欲滴,有種不真實的美。


    初白上一秒還看著鄭岐舉著被跟左安城舉著杯子笑著說“左警官,不要拘束,就當是在朋友家做客。”


    下一秒,他心髒的位置便出現了幽紅的小紅點。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直直射了進來。


    左安城一腳把他人連著凳子踢開了,眸色漆黑警惕,指揮著一桌子人“隱蔽。”


    幾乎是他站起來的同時,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傳來一聲槍聲,鄭岐原來位置的牆後赫然別著一顆冒著煙霧的子彈。


    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偌大的客廳除了他們幾個,頓時亂套了,尖叫聲和碗碟摔碎的聲音。下意識地配合著陳霆原濤幾個人的動作全躲在了桌下。


    初白被左安城拉著護到了身後,眸光警惕,表情依舊平靜。


    她看見了,從客廳角落走出來一個人,黑衣黑褲、手裏赫然挾持從剛才說去洗手間的鄭知軒。


    施沐大聲叫出了聲,被她的母親一下子捂住了嘴縮了回去。


    鄭知軒已經慌了,六神無主,沒有了進門時看著他們傲慢無禮的樣子“哥哥救我。”


    挾持他的人緩緩抬起了頭,一張黝黑飽經滄桑的臉暴露在燈光下,眼神渾濁充滿恨意。


    很露骨直白的恨意。


    初白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了過去,落在了鄭知毅身上。他很厭惡鄭知毅。


    鄭知毅從椅後緩緩走了出來,倒是絲毫不害怕站在了他幾步處“吳起,你的目標是我,放了我弟弟。”


    “你弟弟?”被叫做吳起的人嘲諷地笑了“真是沒想到你這樣喪心病狂的人還知道弟弟。”他說著便拿著槍更狠狠指向了手裏的鄭知軒。


    “你沒有母親,我有!你讓趙陳殺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弟弟,我一家老小,啊,沒有我他們怎麽活下去。”


    鄭知毅沒有說話,由著吳起喪失理智般對著眾人亂吼。


    左安城趁著兩個人對峙間,拉著初白把她藏在了沙發後。自己跟陳霆打了個手勢,從腰間拔出了槍,稍作瞄準,直勾勾射準了吳起的胳膊。


    發生的很快,吳起甚至還沒有回神,鄭知軒已經脫力一般滑了下去。


    徒留黑黝黝的槍支在客廳冰冷冷的地麵轉了個圈。


    槍響之後,陳霆和原濤已經撲過去把人按在地麵。吳起被壓著也不忘狠狠掙紮,目光如淬了毒液,卻有淚水不斷從眼角滑出來,撕心裂肺地吼著“為什麽抓我,殺人的是他,是鄭知毅,哈哈哈,鄭知軒,你還不知道吧,你哥哥殺人了。”


    被原濤穩當當賞了副警局的手鐲扣上了。


    客廳一時之間隻有吳起痛苦的聲音。鄭知毅看著吳起被壓住,笑了聲,垂眸看了滑到自己腳邊還未被人撿起來的槍。


    左安城眯了眯眼,默不作聲把槍口對準了他。


    鄭知毅的笑聲越來越大,客廳再次陷入了難以言說的緊張感。


    施沐一家人安靜不發一言,鄭岐看了眼被人控製的嚴嚴實實的吳起,顫巍巍從桌下出來,難以置信的問他“阿毅,你,,你殺人了嗎?”


    “殺人?嗬,我殺人?怎麽會那,爸爸,我的手從頭到尾都是幹幹淨淨的,怎麽能這麽說那?”他拿著槍麵無表情對準了旁邊的吳起“吳起,你搞清楚,是趙陳為了獨吞錢才要殺你。”


    時境不同,左安城隻拿槍指了他卻並沒有開槍,緩緩沉聲“鄭知毅。今天你開了槍,你,你和弟弟以後麵臨的便會更複雜。”


    “我怕嗎?“鄭知毅環視了一客廳的人吼了出來“我知道吳起沒死後就明白我逃不掉了。可你聽見了嗎?我父親在我死裏逃生之後並沒有關心我,反而是問我有沒有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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