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胡瓊白肯定地點了點頭,猶豫一會兒,終是說道:“而且啊,媽媽過兩天也會搬回家來陪念念一起住了,到時候啊,媽媽就可以每天都陪念念了。”


    “歐耶!太好了!”


    胡瓊白把女兒的本子放回桌上,轉而拿起女兒的語文教科書,說:“既然今天是媽媽錯了,那媽媽這次就不罰念念抄了。”


    蔣念念笑得嘴都要合不攏了。


    她就知道的,媽媽肯定不是真的想罰自己,以前還上學的時候,媽媽雖然對她成績要求也很嚴,但因為她一直是班上第一名,所以媽媽不僅沒有罰她,還經常帶她去外麵吃肯德基,帶她去買好看的小裙子呢。


    隻是想著想著,她忽然想起自家媽媽的一個特殊愛好,果不其然,她正想逃過這一劫,便看到媽媽打開她課本,說道:“雖然不罰你抄課文了,但我記得我上次走之前,是有跟念念說過要把這篇課文背下來的,再加上剛剛抄的那兩遍,應該能完整背下來了吧?”


    蔣念念使勁兒搖頭,向媽媽撒嬌道:“還不行,我還沒有背完!還要再等一下!”


    然而事實是,她大多時候都在睡著,原來還醒的時候,她有想過要背書的,但每次醒來後,不知道怎麽的,她就又忘記了,然後又背了好幾次,外婆知道後,就喊她別背了,讓她每天安心睡覺覺等著長高就行。


    胡瓊白睨了她一眼,她雖然樓上說著沒背完,但臉上卻滿是緊張,顯然沒有背過。


    胡瓊白正欲說她,又想到了她無法控製的嗜睡,便隻好作罷,但還是故意板下了臉,“好,這可是你說的啊,過段時間就背給媽媽聽啊。”


    蔣念念隻好苦著臉點了點頭。


    胡瓊白滿意地笑起來,繼續說:“還有數學和英語,念念可一樣都不能落下啊,等念念再醒得久一點,媽媽就把念念以前的老師喊來給念念上課。”


    雖然念念現在還病著,但胡瓊白還是想著,如果可以的話,等複學時,可以直接讓念念跳級,這樣也不會白白耽誤年紀。


    聽到有老師來給自己上課,蔣念念才又高興了起來。


    看女兒這麽聽話,胡瓊白臉上笑意逐漸加深,“我們念念又聰明又勤奮,一定不會比小雪姐姐差的對不對?”


    說起小雪姐姐四個字,蔣念念十足十肯定地點了點頭,“嗯!”


    小雪姐姐,全名叫楊雪,是媽媽同事楊叔叔的女兒,比她大一歲,還比她要高一點點,成績很好,長得也很好看,最關鍵是,媽媽也特別喜歡小雪姐姐!總是說小雪姐姐有多麽多麽厲害!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對小雪姐姐喜歡不起來。


    在她愣神間,胡瓊白牽住她的小手,帶她起來道:“好了,走吧,媽媽先帶念念下樓吃飯。”


    “嗯嗯。”蔣念念摸摸早就餓扁的肚子,十分高興地從椅子上跳下來,待想起什麽,又回頭喊:“哥哥,我們下去——”


    她旁邊沒有人,哥哥不在,可能是在她跟媽媽說話的時候,偷偷跑出去了。


    雖然哥哥不在她房間了,但她又特地拖著媽媽跑去了書房,她知道的,如果哥哥不在她房間,那一定是在爸爸的書房!哥哥特別喜歡看書的!


    迫於無奈,胡瓊白隻好被迫跟女兒去書房找陸時生。


    小跑數十步,兩人一起來到書房門前,房門半遮半掩,她高高興興推開。


    書桌前的椅子上,果然坐了一個身姿筆挺的小小少年,低著頭,還在很認真地看書。


    “哥哥——”


    蔣念念鬆開媽媽的手,一溜煙地往書桌旁跑去,打斷了陸時生的思緒,“哥哥,快點走,我們跟媽媽一起下去吃飯!”


    陸時生看她如此高興,又看了看停在門口的胡瓊白,慢慢點點頭道:“好的。”


    胡瓊白卻在這時走了進來,看了眼陸時生正在看的書——《追憶似水年華》,並且從他的動作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很愛惜書,旁邊雖然放著筆和本子,但他並沒有在書上亂寫亂劃。


    胡瓊白欲言又止,終是沒有開口,隻對念念說:“念念,我們下去吧,外婆還在等念念吃飯呢。”


    於是三人一起下樓,吃了午飯。


    磨蹭了這幾個小時,吃完盜又休息一會兒後,蔣念念再次不可控製地困了起來,胡瓊白由於公司臨時出了點事,送完念念回房後,便急忙忙拎著包,往公司趕了。


    所以到頭來,還是陸時生坐在床旁陪她。


    “哥哥,我跟你說!媽媽說她過兩天就要搬回家來了!”


    “哥哥,我跟你說!媽媽說她過兩天就要搬回家來了!”


    蔣念念還在很開心地說,說來說去,就這麽一個意思。


    陸時生再次把她探出來的小腦袋按回被窩裏,有些無奈道:“好了,我知道你媽媽就要回家了,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嗯嗯,媽媽她馬上就要回家了!”蔣念念又傻嗬嗬笑道。


    “……”


    兩人又說了幾分鍾,蔣念念才開始慢慢睡去。


    ——


    胡瓊白確實沒有騙女兒,說兩天回來,實際上,隻用了一天,便搬回家來了,不過她工作也真的非常忙,尤其是近幾天,每天早出晚歸,時時刻刻操心公司的事。


    而且,從胡瓊白回到家後,蔣念念開始用功讀書了,一是她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可以拿來學習,二是媽媽老是誇小雪姐姐,說小雪姐姐特別好,所以,她想比小雪姐姐更加好!讓媽媽也誇自己!


    所以現在的書房裏,除了看課外書的陸時生以外,還有一個在看教科書的蔣念念,一張書桌,兩人一人一半。


    陸時生有更多的時間看書了。


    可是時不時地,蔣念念就要喊他幾聲。


    “哥哥,為什麽我又算得不對啊,明明我也是按步驟算的。”她納悶地撓了撓頭。


    陸時生拿過她草稿本,“我看看。”


    蔣念念現在看的書,是三年級上冊的,她剛好在學萬以內的加減法,可是按照書上給出的例題,她就是算得和答案不一樣,都算過好幾遍了。


    看了兩眼,陸時生便瞧出她列的式子有哪不對了,指出來道:“是這裏錯了,你在這個算數裏,把8算成9了。”


    蔣念念湊過頭去看,真的就像哥哥說的那樣,她心裏知道是8,可寫的時候,她偏偏寫成9了,於是忙不迭說:“嗯嗯好的,我現在就改。”


    她重新把本子拿回來,拿起橡皮擦,仔仔細細把錯了的地方擦掉,又重算了一遍,可是跟答案一樣了!


    然而接下來,她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問他。


    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便這樣悄然滑過。


    看她不困了,還想學習,陸時生自然也會認真教她,可是,直到她拿出英語書的時候,陸時生徹底沒法子了。


    “哥哥,這個英語單詞怎麽讀啊?”


    由於先前不管問哥哥什麽題目,哥哥都會寫,所以理所當然的,她特別崇拜哥哥,在她看來,哥哥比小雪姐姐要厲害多了!


    然而這一次,陸時生確確實實被她問倒了,偏偏迎上她期待的小眼神,奇怪的心理作祟,讓他開口說:“你不能一下子看這麽多科書,這樣學習效率會不高的。”


    “哥哥,那我是要繼續學數學嗎?”


    陸時生強裝鎮靜地點了點頭,“嗯,你應該繼續看數學,不然等下次再看,你就會又忘記了。”


    既然哥哥都這麽說了,那她肯定是相信的,所以她果斷地換書,重新拿出數學書,又開始寫寫塗塗,嘮嘮叨叨的問。


    陸時生暗暗鬆了一口氣。


    在他老家,他們小學,幾乎不學英語的,哪怕後來會開英語課,但老師念得不標準,班上學生也會很吵,更甚者,他現在已經沒上學了。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教她說英語。


    蔣念念對他的想法,卻是一無所知,還在苦大仇深地算數學題。


    聽小芳說兩孩子在書房一起學習時,唐翠英便有些忍不住了,小聲上來看了一眼,也沒說話。於是乎,她恰好聽到陸時生和自己外孫女的這段對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所以等胡瓊白回來吃中飯的時候,唐翠英主動說道:“小瓊,我看念念最近醒的越來越久了,學習也很用功,我看我們還是把家教老師請回來吧,讓她重新教念念。”


    胡瓊白想了想,自然沒有異議,“好的,把吳老師請回來也好,我們念念這麽用功,一定可以跟上進度的。”


    唐翠英讚同地點點頭,想想白日看到的情景,又繼續說:“小陸這孩子最近,也有時不時地教念念,所以我覺得啊,可以讓吳老師一起教他們,這樣一來,他們兩個的功課,就都不會耽誤了。”


    胡瓊白看了眼對麵的陸時生,跟她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態度有些不同了。


    他跟念念兩人,在很開心地吃著飯,仿佛真的就是極為要好的親兄妹。


    這幾天來的上班下班,好幾次經過書房,胡瓊白自然也知道陸時生在做什麽,他在教念念讀書,而且,他講得還很對。


    正想著,胡瓊白突然看到女兒仰起頭,極為熟稔地對陸時生說:“哥哥,念念想吃那塊排骨!”


    陸時生什麽都沒說,隻是拿起公筷替她夾了一塊,放進她碗裏。


    兩人的動作十分默契,連以前專門為念念夾菜的小芳都被念念忽略了。


    胡瓊白下意識皺了皺眉,沉吟許久,還是應了下來,“我也覺得可以,不過等再過幾天,我再把……”話沒說完,她換言道:“媽,我覺得可以的,就喊吳老師一起教他們吧。”


    於是乎,在李管家的安排下,吳老師很快被再次請來家裏。


    而且,吳老師是個女老師,說話溫溫柔柔的,性格極好,以前吳老師還教念念的時候,念念便很喜歡她了。


    所以哪怕隔了一段時間再見,蔣念念還是很高興地跟吳老師說著話。


    吳老師本身是個高中老師,雖然教英語,但小學知識,除非太難的奧賽題目,她也基本都會做,教起陸時生和蔣念念兩人,也很是得心應手。


    唐翠英一早就跟吳老師提過醒了,一是讓吳老師別體力念念的病,二就是,教念念的同時,也要記得好好教一下陸時生,別埋沒了一顆好苗子。


    吳老師自然是照辦無誤。想了想,因為蔣念念睡醒時間不定,所以她決定要先教蔣念念,教完蔣念念以後,再教陸時生。


    這樣一來,吳老師大半天時間就在蔣家度過了,吃完晚飯後,蔣念念說:“老師,念念想去睡覺了。”


    吳老師摸了摸她軟乎乎的小臉,笑著說:“那念念去睡吧,等念念醒來後,老師再接著教念念。”


    於是,等念念睡著後,吳老師才開始著手教陸時生,先是問了他一些基本情況,給他出了些題目做,以此來估計他的學習素養處於哪個水平。


    她簡單給他出了三套試卷,語數英。


    令她詫異又不意外的是,陸時生的語文和數學,除了語文錯了一個字以外,數學全對。然而,他的英語,卻是一個單詞都寫不出來,她說:“小陸,很顯然,你沒有英語基礎,那老師打算著重教你英語,你有意見嗎?”


    因為在高中,好多男孩子,就是被英語拉低的總分。英語不難,就是要記的詞匯和語法多,很多男孩子懶得下功夫。


    陸時生緩緩點了點頭。


    接著,吳老師便開始從26個字母開始教他。


    陸時生學得特別認真,而且,令她感歎的是,他學習能力很強,明明是第一次念字母,卻已經很標準了,比大多數人要好上太多。


    可就是這樣,他好像還是不滿意,學完26個字母後,他又開始向自己請教英語的發音,學完發音後,他便開始問她各種語法。


    毫無疑問,身為一名老師,都是喜歡有領悟能力還好學的學生,於是不知不覺間,她又教了他許多知識,考慮到時間的關係,臨走前,她隻好留下一本帶有很多基礎知識的英語書。


    “小陸,老師今天也教過你很多東西了,你先自己消化消化,這本書你平時沒空時可以多看看,等我下次來時,再教你語法。”


    “謝謝吳老師,我會好好看的。”陸時生真心實意道謝道。


    於是接下來,陸時生除了教蔣念念讀書,就是抓緊時間記單詞,練發音。


    看哥哥都這麽努力了,蔣念念自然也不甘落後,恰好小芳再次端藥上來,她咕嚕咕嚕快速喝下後,又激動問:“小芳姐姐,這個藥還有煮好的嗎?”


    小芳愣了一下,點點頭:“有的,因為怕出現些意外,所以每次熬藥時,我都是多熬了一點的。”


    “小芳姐姐,那你能再給我端半碗上來嗎?”她站起來,站到小芳姐姐旁邊,把手放到自己頭頂上,跟小芳姐姐的身高比了比。


    好像有點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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