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杜煒明不說還好,一提起監控這兩個字,江一甜就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她瞅了瞅不遠處臉色尷尬的孫佳佳,又瞅了瞅教室右前方的監控器。


    監控器那個本應亮起的紅燈依舊是滅著的。


    看樣子學校教務處的效率還是老樣子,不拖個幾星期,不可能弄得好。


    江一甜:“調監控倒是沒問題,隻是咱們班的監控器修好了沒?”


    一提起這個倒黴催的監控器,陳老師就想起了上周發生的糟心事,當即就沒好氣起來:“調什麽監控?上周我們班監控就報修。我們班這麽一小姑娘,還能把你打趴下?當我們是瞎的啊?”


    在場的同學表情都微妙的漂移了一下。


    陳老師一路趕過來的動靜不小,隔壁班也有老師同學圍過來看看熱鬧。他們看看身高一米九幾、人高馬大的杜煒明,再看看個子才剛到他肩膀、看上去嬌怯怯的江一甜,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隔壁班的同學相對熟悉江一甜一點,這時候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喂我說,江一甜怎麽可能打你啊。她之前來我們班送東西都不敢大聲說話的。”


    “也不看看她這細胳膊細腿,還能把你打趴下不成?”


    杜煒明心裏悲憤交加,身上被揍的地方還疼得要命,可偏偏門口圍上來的人沒一個願意信他的。


    如果這不是親身經曆,他自己都不信自己會被江一甜一下子撂倒在地上啊。


    這不科學!


    陳老師看著杜煒明這種擾亂紀律的就來氣:“你先說,你來我們班裏這是要幹什麽?來找我們班女生的麻煩嗎?”


    “上周蔣欣的事情……他覺得我們冤枉了蔣欣,希望我帶頭簽個請願書原諒蔣欣,然後向學校申請讓蔣欣回來。”江一甜歎了口氣,“我不覺得我冤枉了她,我也不覺得她對我做出這種事之後我能夠聖母的原諒她。所以他今天來的時候,情緒就比較激動。”


    “本來就是你們冤枉她的!她說她沒有做。”杜煒明梗著脖子大喊。


    “我覺得他現在情緒也挺激動的。”崔澤之補充。


    “冤枉蔣欣?冤枉她什麽?意思是我們班同學連同校長一起聯手冤枉她嗎?”陳老師一拍講台,氣得臉都漲紅了。班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開除了學生,她丟了好大的臉,還差點冤枉了無辜的學生。她怎麽能不氣?


    七班蔣欣自導自演嫁禍同學的事情雖然沒在同學中間流傳開,但是老師們心裏都是清楚的,聽了這話都搖了搖頭。


    “難道不是嗎?”看眾人這樣的反應,杜煒明心就是一沉。


    不可能的。


    蔣欣怎麽可能騙他。


    可是這麽多人,為什麽都是這樣的反應?為什麽就連老師也這麽說?


    “蔣欣她聲稱自己的ipad在丟失,最後是在江一甜包裏找到的。那段時間裏除了體育課,班裏都是有人的。樓道監控錄像顯示,蔣欣是體育課前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人,我親眼看到了監控錄像。”崔澤之搖了搖頭,善解人意地為他總結了一下事情經過,“監控錄像不會造假,這件事情就是蔣欣自導自演出來的事兒。”


    杜煒明愣愣地站在原地,看上去竟是有些神智恍惚了。


    江一甜歎了口氣,同情地看著杜煒明。


    被愛慕的人欺騙,想想就是一件難受的事情。


    “我不知道蔣欣和你說了什麽,但是你既然能覺得是我害她,覺得宋祁同學也在害她,那她是真的一點實話都沒跟你講。”


    “宋祁?這又關宋祁什麽事?”陳老師敏銳地捕捉到了最心愛學生的名字,當即就向宋祁座位看過去,卻沒看見人,臉色一下就變了,“宋祁怎麽不在這。”


    杜煒明沒有回話,他隻是愣愣地看著江一甜,訥訥地問:“蔣欣說自己和宋祁在談戀愛……還有其他的事情,也是假的嗎?”


    “誰和蔣欣談戀愛了?!還有什麽是其他的事情?她說我什麽了?”好不容易固定完手臂的宋祁和幾個同學一起回來,還沒從人堆裏麵擠進教室就聽見這一句,差點沒把肺氣炸,“胡說八道也得有個限度吧。”


    在班裏同學的竊笑聲中,他擠進教室,一張白淨的臉蛋都氣紅了。


    何淼同情地提示他:“她還告訴這人,你綠了蔣欣和江一甜在一起了。”


    宋祁足足愣了三秒鍾來解讀這句話的含義,然後原地憋成了一隻大號番茄,除了語無倫次地否認,完全說不出來其他的話了。


    綠是肯定沒有綠的,但是想不想和江一甜在一起,這就另當別論了。


    崔澤之想著,但是不知為何心裏有點沒來由的氣悶。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吧。


    杜煒明呆呆地愣在原地,腦子裏的思緒紛亂成一團,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一麵是蔣欣電話中的啜泣和往日溫柔的笑臉,另一麵……是連校長也親眼目睹的證據、是宋祁的反應、是同學們的證詞。


    這其實已經能夠說明一切了。


    蔣欣……騙了他,騙了籃球隊的大多數人,推卸了自己的責任,編造了一個讓人同情的故事,沒想到在他們執意要求為她出頭之後,原本的謊言再也無法刹車,全數暴露在外。


    是他信錯了人。


    是他把謊言當成了事實去強求本來的受害者,甚至還弄傷了無辜的人。


    “抱歉。我今天在教室裏太著急了,撞到桌子自己磕到了,她沒有動手打我。”杜煒明低著頭,不敢去看江一甜的表情,“宋祁的手臂是我故意弄傷的。一切醫療費用我會賠償,處分我也接受。”


    “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也會做出補償的。”頂著陳老師憤怒的目光,杜煒明被高二趕來的老師帶出了教室,臨出門之前,他路過江一甜身邊,輕聲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就這麽便宜蔣欣了嗎?她真的是個撒謊精,這事情全都是她攪合出來的。要不是甜甜厲害,就被這家夥打傷了。”直到下午,何淼還在憤憤不平。


    “不會便宜她的。”江一甜笑著安慰她。


    杜煒明可不是什麽好人,蔣欣能騙他也隻是他被眼淚衝昏了頭腦。他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事情又鬧得這麽大,蔣欣想全身而退根本就是妄想,說不定一出校門就能遇見熟人討債呢。


    不過現在已經跟她無關了。


    她最要緊的,就是下禮拜的月考和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


    江一甜照例去了崔澤之家寫作業。昨天她看到有剛送來的野生猴頭菇,於是叮囑了一下唐阿姨幫她提前泡發好,她今天要拿參芪來一起燉一鍋排骨。


    她做菜手快,進門沒一會兒就把排骨燉上了,還麻煩保鏢大哥順便幫她錄視頻。


    崔澤之看著她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怔愣。


    還不到一個星期,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臨時的住所裏有江一甜的存在。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比如說讓他身體逐漸有所好轉的菜肴,比如說她能徒手放倒一個大男人的實力。


    他想起今天江一甜坐在課桌上,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晃著腿兒,跳下來之後能一把人高馬大的男生從地上揪起來。


    她看上去那麽自信、那麽驕傲,臉上的笑容在人群中能閃閃發光。


    “怎麽了?”江一甜對目光敏銳,在崔澤之的注視之下,回過頭來問他。


    “沒什麽。”崔澤之躲開了她的目光,也不敢再抬頭多看,隻好拿了她的教科書,幫她整理習題。


    排骨湯燉進了猴頭菇的清鮮,一入口就能嚐到菌類特有的鮮味。排骨燉的酥爛,幾乎是入口即化。排骨湯暖融融的,一口下去簡直讓人暖到了心裏頭。崔澤之沒忍住喝了兩碗湯,就著這湯幹掉了一整碗米飯。


    他最近吃好喝好,飯量增得讓唐阿姨嘖嘖稱奇。


    能吃是一件好事,對病人來說最怕的就是沒食欲、沒胃口。對比剛剛認識江一甜那會兒,崔澤之整個人看上去健康多了。


    為了回報江一甜這些天的幫忙,崔澤之幫她補習也格外的盡心盡力,甚至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不少卷子,比著江一甜的課業進度讓她刷題。


    然而微博上的網友們就沒崔澤之這個運氣了。


    從周末開始,時事兔的一條沙雕微博讓新晉美食博主甜薑橫空出世一夜之間漲粉幾千。似乎這堅定了甜薑想當美食博主的決心,她這幾天每天都更新好幾道菜肴,就仿佛要把一日三餐都拍上來一樣。


    關鍵是這一日三餐還看上去那麽好吃!


    有誰不愛美食呢?


    從一開始的牛肉煲到後來的排骨湯,從煲湯到點心,熗燒到清炒,甜口到鹹口,一天三頓,絕不重樣。


    原本的吃瓜群眾在美食的誘惑之下點擊了關注,天天一到飯點就在微博下麵嗷嗷待哺。一提到“甜薑的朋友”,他們紛紛咬牙切齒,恨不得以身相替。


    人一多,流量就多了起來,流量多的地方,自然廣告商也發現了商機。


    在月考前兩天,江一甜接到了人生第一條廣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好多小可愛發現了沒有修好的監控


    恭喜煩人精蔣某下線,要進入新副本啦!甜甜終於要有錢了!


    今天的崔某是有點酸的崔某(喂)


    第21章


    接到廣告的時候江一甜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這個微博賬號才剛剛創建沒到一個禮拜,怎麽就能有生意上門了?


    她怔怔地看著微博私信裏的幾行字,刷新了一下,確認了一下自己沒有看錯。


    私信她的是一家新興的餐具品牌,名叫瓷意,主打的就是各色瓷質碗碟,走的是精致路線。這次私信她為的是他家即將推出的一套新餐具。她搜索了一下這個牌子,找到官方網站看了一眼。


    別說,還挺別致的。


    精致的冰白色碗碟鑲著深藍色的邊,隱約能從這冰白色當中看到雪花的紋路。碗碟樣式也齊全,小到點心碟兒,大到湯碗應有盡有。


    按照瓷意公司的意思,江一甜隻要在這個星期內使用這套新餐具承裝新菜,拍出些美美的照片,然後指明是他家的新款,兩千塊錢就能自動飛進她的賬戶。如果閱讀量效果不錯,還會有後續的合作。


    為了謹慎起見,江一甜先問過了崔澤之,才敲定了這第一筆生意。


    崔澤之十分大方,和她說可以把快遞送到他這裏,他完全不介意。事實上,他還覺得這套餐具挺好看的。


    “謝啦!每次都麻煩你。回頭拿了廣告費,我給你買……”江一甜思索了一下,在禮物的具體表現形式上卡了殼。


    她很想感謝崔澤之。


    崔澤之從來沒有問過她的秘密,沒有問過這些菜肴為什麽會讓他身體好轉,也沒有問過她究竟是怎樣幾下打倒杜煒明的。她甚至懷疑崔澤之已經猜到了她的秘密,但是他不去問,也不妄加猜測,就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還記得那天杜煒明找麻煩的時候,崔澤之從家裏跑過來,他身體本來就弱,跑過來的時候氣都沒喘勻,站在牆邊幾乎是搖搖欲墜。那一刻她明白,崔澤之是真心想要幫她的。


    她瞅瞅崔澤之一身上下的牌子貨,看看他屋子裏的各色裝潢,這才意識到麵前的人是個什麽都不缺的有錢人。


    “……我買材料給你做棉花糖吃吧,我猜你沒怎麽吃過零食。”她最後悻悻地說。


    崔澤之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吃棉花糖是什麽時候了。


    伴隨著他長大的是苦澀的中藥、醫院的吊瓶,還有越來越虛弱的身體。


    自從江一甜出現,一切似乎都在悄悄改變。


    “好啊。”崔澤之回答,他的舌尖仿佛縈繞著記憶中糖果的甜蜜滋味。


    手裏有了賺錢的方式,江一甜腰杆子就硬多了。


    江老太太發現自家這個畏畏縮縮的賠錢貨孫女越發放肆了。


    天一亮就出門,晚上九點之後才到家,地也不掃了,飯也不做了,一進屋就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裏頭。對長輩沒有一點尊敬的態度,對親弟弟也沒一點姐姐的友愛樣子。明明能做飯,但是偏偏不做,一大早出門,讓弟弟隻能啃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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