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習慣管這個油庫叫公交公司油庫,這都是日偽留下的習慣。


    日偽時期這裏就是油庫,二十多個儲油大罐,每個都裝三十多噸的汽油煤油或者柴油。


    各個部門和單位都用幾噸的小油灌來這裏拉油回去用。也就是這個油庫是供應全市用油的。


    因為那時的公交公司有一些對外出租的車輛,他們經常來這裏拉油,人們習慣叫它公交公司油庫。其實,市裏的公交車是用電的。


    看著架子上的二十多個儲油大罐,趙玉娘又笑不出來了。這要是有一個爆炸,那就都得炸。


    突然,蔣正濤的對講機裏傳來急促的說話聲,但趙玉娘聽不清說什麽。蔣正濤說什麽也聽不清楚。


    她剛想走近蔣正濤,這時賈文龍帶著警察走了過來。趙玉娘還以為賈文龍和她這個當媽的打招呼呢。


    可賈文龍喊道:“娘,你快帶他們往後撤!”


    接著賈文龍對其他人大喊:“都往後撤,快!都往後撤!”


    趙玉娘還想和賈文龍問點什麽,卻被馮淑蘭和金永秀一邊一個架著胳膊走向吉普車。


    馮淑蘭打開車門,二人把趙玉娘推了上去,金永秀發動車子離開了油庫。其他人也都被警察趕了出來,隻能遠遠地看著油庫。


    車子停下,趙玉娘她們下車看著油庫的方向。


    趙玉娘此時有一些失落感,以前都是自己在前邊耀武揚威地指揮,現在靠後了,成為累贅了。


    特別是金永秀一口一個姥姥叫著,她聽了既感到親切,有時又感到這個叫法很煩人,但金永秀也不能管她叫別的,隻能叫她姥姥。


    趙玉娘回頭看看跟著撤過來的警察問道:“那個整三炮呢?”趙玉娘問完就後悔了,她這幾天一直叫他鄭三。現在一著急又叫出來了。


    馮淑蘭和金永秀倒是沒什麽,趙玉娘覺得不好意思了。


    一名戰士回答說:“他們看著呢,跑不了。”


    氣憤的趙玉娘回頭對馮淑蘭說:“告訴獄長鄭天豹,好好關照一下鄭三。”


    趙玉娘這句關照,可把整三炮坑苦了。


    胡啦縣監獄獄長鄭天豹接到馮淑蘭的電話,讓他關照一下整三炮,等到整三炮回到胡啦縣監獄,就把整三炮一頓暴打,整三炮是鬼哭狼嚎沒有人聲。


    鄭天豹一邊打還一邊問他:“還整不整三炮了?”


    整三炮跪地求饒說道:“不整了,一炮也不整了。”


    鄭天豹聽了也不管它什麽三七二十一,又是一頓暴打。整三炮吃虧就吃在他整三炮這個名字上了。活該挨打!


    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這個萬德貴也就是史立峰確實厲害,從打上次沒被炸死,逃脫後他是狡兔三窟,預備了很多的窩點,鞋廠大庫是最後一個。


    因為這裏挨著油庫,油庫本身就是炸藥庫。關鍵時刻點燃它就夠共產黨受的了。


    除了表麵的物質危害,對人們心裏和共產黨這個新生政權也是很大的震撼和打擊。


    他把弄來的炸藥,花重金請來懂行的人做成了定時炸彈,安裝在了油庫大罐的隱蔽處。


    這是他最後一手,他把對共產黨和新生政權的仇恨都凝聚在油庫上。他覺得這次一定會萬無一失。


    但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過好獵人的槍口。省軍區和省公安廳這些防爆專家那可不是吹牛逼吹出來的。


    那都是蔣正濤送到北聯雷塔經過專門訓練和實際操練的,各個是響當當的專家。


    搜索和拆除這些土製的定時炸彈易如反掌,張飛逮豆芽小菜一碟,老太太踩雞屎全麵。


    可,抓捕萬德貴卻遇到麻煩。


    蔣正濤和賈文龍向他們的媽媽趙玉娘報告說炸彈全部拆除。鞋廠的保管員等一幹隱藏的敵特分子全部抓獲。


    隻有萬德貴,也就是史立峰還在潛逃。


    趙玉娘罵道:“一定要抓住這個王八蛋!”


    這時,一輛吉普車駛來,鬆濱市公安局長尚大偉從車上跳下來,他先向賈文龍局長報告,然後又向蔣正濤司令員報告。然後才和趙玉娘說話,趙玉娘心裏罵道,你小子看他們官大啊,先和他們報告。


    其實這是趙玉娘多疑了,她的官職比他們都大。


    但趙玉娘也沒說什麽,也不能說什麽,說出去就掉價了。


    趙玉娘問他:“萬德貴抓到了嗎?”


    “還沒有,但知道他的下落了。”尚大偉說道。


    “知道下落為什麽不抓?”趙玉娘問道。


    “這個,這個……”尚大偉吞吞吐吐地不往下說。


    “什麽這個那個的?說!”趙玉娘怒吼。


    尚大偉仍然不說話,而是紅著臉湊到趙玉娘近前,附耳輕聲地說著。趙玉娘一邊聽,臉色一邊起著變化。


    由憤怒變成了慍怒到和緩到平靜再到緊張。


    尚大偉說完,趙玉娘抬頭看著蔣正濤和賈文龍他們說道:“你們撤回去吧!這裏沒事了。”


    蔣正濤和賈文龍知道他們媽媽的脾氣,說一不二,她讓撤就撤,別多問,問了反而惹她發怒不愉快。


    於是,大批的警察和解放軍都撤走了,其實他們穿的都是一樣的服裝,誰也分不清是警察還是解放軍。隻不過警察的言行舉止更接近百姓,解放軍更正式一些。


    趙玉娘對尚大偉輕聲說道:“帶我去吧!”


    大家上車,跟著尚大偉的車走進村子。


    尚大偉告訴趙玉娘,萬德貴躲在一個寡婦家裏,寡婦不讓進門抓人。趙玉娘一聽又要發火,管他躲在誰家,抓就是了,現在的共產黨還怕個寡婦。


    可是,尚大偉告訴趙玉娘,那個寡婦的兒子是部隊的團政委,正在前線打仗,並且屢立戰功。


    趙玉娘一聽又蒙圈了,心裏暗罵,這缺德難整的事怎麽都讓我攤上了。但心裏暗罵也隻能是暗罵,事情還得想辦法解決。


    尚大偉的車子停下了,金永秀也停下了車。尚大偉走到趙玉娘的車子旁,趙玉娘也下車。


    尚大偉指著前邊的一處小茅草房說:“就是那家,那寡婦可厲害了,說什麽也不讓進屋。”


    趙玉娘問尚大偉說:“你們確定萬德貴在她的家裏?”


    尚大偉說:“確定,萬德貴經常來她家,還都是晚上,今天有人看見他來了。是從前邊的院門進去的,沒錯。”


    尚大偉說的時間,正和趙玉娘他們發現撿糞的老頭時間吻合。


    這時,趙玉娘帶來的戰士也說,他們發現撿糞的老頭後,在追趕的同時就封鎖了村子,他不太可能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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