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關於合約隻談了半個小時,是因為我的確臨時有事要離開,並需要帶上我的兩個助理。我讓她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隔壁詢問,而長風直爽地說要簽約。我們再三求證過她的意見,她都表示同意,那我們當然也沒有理由反對。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


    楚鴻武覺得自己說得全麵且正派極了,不由暗自點頭。


    “網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了一係列的惡意揣測,我們也很無奈,同時倍感傷心。我們武館一直致力於各種慈善事業,努力樹立各種正麵形象,給大家帶來積極引導。我今天在慈善晚會上莫名被人潑水,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現在正在趕回去跟長風協商,希望能達成和解。”


    “正如部分網友所說,長風雖然已經是成年人了,卻還沒有足夠的分辨能力,我們公司在訂立合約上,也在艱難尋求雙方有效溝通。我對她的經曆感到痛心並予以敬佩,將她當成我們鴻鵠武館的一份子,是想以長期發展為基礎而進行交流的,對此造成的誤會深感遺憾。”


    ·


    楚鴻武一通澄清出來,水軍跟著轉移焦點,網上風向開始轉變。


    一部分理智的網友做出分析,認為或許真是一個誤會也說不定,畢竟長風對於專業的理解能力有限,而楚鴻武的解釋邏輯通順,站得住腳。


    一些人開始後怕,讓網友們暫時停止謾罵。


    如果因為他們的猜測跟挑唆,造成雙方出現無可彌補的嫌隙,應該怎麽辦?


    他們是局外人,事情過了就過了,長風可簽了二十多年的長約啊。


    如今鴻鵠武館已經被大肆報道,推至風口浪尖,還因為各種可笑的理由飽受揣測,要說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


    “鴻鵠武館發展至今,實在是沒有站得住的理由,去欺負一個剛入聯盟的難民。”


    “長風這樣的成員一般是求之不得,即使高薪也願意挖掘的。願意主動加入,必然是會大力發展而非雪藏才對。那可是難以估量的財產。除非得有什麽深仇大恨,才會放棄這樣的做法。嗬嗬,難道還真跟部分戲精網友推出來的八點檔一樣嗎?”


    “長風自己也說過好幾次楚鴻武人不錯,人的直覺是很神奇的,我覺得應該是別有隱情。”


    “不是自己的事還這麽激動,可你們能為長風負責嗎?她現在能依靠的就是鴻鵠武館了吧?”


    幾個理中客似的人物出來一轉悠,部分人依舊冷笑,但大部分路人沉寂下去。


    唐恣揚在對麵敲擊著鍵盤,拉大了屏幕,讓自己可以方便操作。看見類似評論不由冷笑。


    “怎麽那麽蠢呢?一家剛簽約的武館能成什麽依靠?不就是說法好聽點的甩鍋嗎?”


    他試圖撥通長風的通訊,可是被無視了。


    唐恣揚皺眉,猜想長風是不是受的打擊太大,現在自閉了。


    長風還坐著沒動,所有所思地摸著下巴,然後掃一眼時間。


    如果沒有新的轉折,這件事情似乎就要過去了。隻等著雙方溝通過後,發出新的合同解釋。


    即便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切實狠狠得罪了楚鴻武,之後無論是被雪藏,還是被冷落,都會變得情有可原。


    在她沉思之際,鈴聲提示響起,長風過去打開門,將楚鴻武迎進來。


    楚鴻武本來想示意兩名助理留在外麵,好跟長風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可想到長風是一個女生,又極特麽會作妖,一時不敢跟她單獨相處,讓兩名助理跟了進來,開著房門。


    長風退了步,狀似無意地捂住鼻子:“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楚鴻武已經習慣了那種濕潤粘膩的感覺,被她提醒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的遭遇。難怪剛才一路帶風走來,路人眼神都不對。


    他的大好名聲啊。


    楚鴻武怒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長風說:“不是談談嗎?”


    楚鴻武咬牙:“你想談什麽?或者說你想要什麽?你想把我逼瘋嗎?”


    “不明白。”長風聳肩無辜道,“你是不是被今天的事氣到了?那我隻能說是誤會。我也在等你的解釋呢。”


    你這無恥的偽裝者!


    楚鴻武心裏怒號,認定了她在裝傻,當即想抄起東西對著她的臉砸過去。


    楚鴻武轉過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能平複下來。


    他不知道長風如今是什麽打算,又有什麽計劃和目的,但他一定不會讓對方如意的。


    他可沒有那麽愚蠢,長風已經幾次三番提到了眼熟這個詞,他怎麽可能還天真地以為對方不知情?一個不知情的人,三言兩語就給他惹來了天大的麻煩?


    一個在教育前就被拐賣,送到礦區的人,不可能會有這樣深的計謀,肯定還有第三方在背後指點她。


    他們沒有選擇直接揭穿,應該是因為還缺少足夠的證據。想用別的辦法,將自己一次性釘死在絞刑架上。


    楚鴻武看向長風,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她要裝,自己就陪著她裝,絕不會再露出任何馬腳。


    “談,好。”楚鴻武直起身,開口語氣已是平靜疏離:“把律師叫過來。有任何疑問,我們會逐條逐句地解釋清楚。這次風波造成的巨大損失,我們可以不追究,但以後我不允許再出現類似的行為,否則鴻鵠武館真的會起訴你。明白了嗎?”


    他們武館的合約苛刻了點,但絕對不是最苛刻的。總體來說並沒有觸犯法律的地方。至於薪資待遇和員工培養,國家可沒法過多強製。


    隻有一條直播比較棘手。


    他不希望長風出名,怕引起許泠或軍方的注意。但如今最糟糕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麽怕的必要?


    他還可以采用別的手段,比如讓長風播些沒什麽話題的無聊內容,給她安排比較雜亂的工作搶占她的日常時間,長此以往,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長風聞言點頭。


    楚鴻武一瞬間想出了好幾條行業“潛規則”,安心地甩手離開。路上給律師發了類似要求的提示,匆忙進休息室洗澡換衣服。


    ·


    在楚鴻武以為事情即便尚未塵埃落定,也要轉向平和的時候,再次炸出一條重磅消息。


    這條消息算是通過官媒發布的,但又不大是。準確來說是通過官方非正式傳媒帳號發表的,這個賬戶平時用來透露引導風向,消息來源有一定可靠性,刊登一些正式新聞稿中不適合出現的內容或證據。


    而這一次,它發表了軍方轉述的內容。


    “長風從礦區解救之後,被列為軍部重點看護對象,短期內身上帶有軍方監聽器,不受普通屏蔽器幹擾。根據部分監聽內容分析,相關數據統計員認為合同效力暫時存疑,長風在明顯被誤導的情況下簽署了明顯不平等的合約。現已將證據與材料整理提交給相關律師。監聽內容不會作為證據使用。正在搜集其餘材料。後續情況請再看進展。”


    然後這個賬戶又自己在下麵回複了一句表明立場——“你說的話可能都是真的,但在刻意隱瞞部分事實的情況下,等同於謊言。”


    網友們都驚呆了。


    吃過這麽多年瓜,官方打臉是有的,但如此迅速的官方打臉真是少有的。簡直是針對楚鴻武的聲明刻意給出的反擊,可見軍方對鴻鵠武館的厭惡已經到達極致。


    雖然主要證據表述得含糊其辭,但最後的總結相當明確。


    ——這不是什麽溝通失誤,這就是刻意的誤導。


    能讓軍方下這個定論的對話,一般已經是一錘定音了。


    “666,官方打臉,最為致命。”


    “太有牌麵了,以前黑心企業都是被媒體點名,這次是被軍方點名。這是什麽人才啊!”


    “我說官媒報道怎麽那麽快,原來是因為之前就已經有動作了?這次是長風不小心說出來讓網友猜到,所以提前審判?”


    “我想看鴻鵠武館什麽時候把聲明給撤銷了,再換一個。”


    “撤銷了也不知道換什麽吧?他們有膽子道歉嗎?”


    “做夢都想不到在軍方監聽麵前玩脫了吧?這是我見過的最神奇的翻車!”


    “長風這樣被監管是不是屬於侵害人身權益啊?”


    “鬼知道會不會有人打擊報複,短期的人身權益和生命哪個更重要?”


    “現在說出來沒事嗎?”


    “今年網友智商一百八!太特麽地聰明了吧?蛛絲馬跡挖出真相,有如神光附體!”


    ·


    此時楚鴻武正在洗澡。他身上的液體給他陰影過重,讓他總覺得身邊還有股臭味。在衛生間裏不斷搓洗著泡泡,最後還躺著小憩了會兒。


    事件爆發後,助理被他罵得多了,不敢輕舉妄動,聯係不到隻能去門外等候。可楚鴻武洗澡的時候開了靜音屏蔽,助理輪番敲了十幾分鍾都沒有得到回複。


    水軍在網上散成一片,看楚鴻武及其助理都沒有變更計劃的指示,遂一麵感慨著他們的勇敢,一麵頑強地在下麵繼續洗地。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看水軍還在扭動,軍方認為鴻鵠武館真的如此霸氣地敢挑戰自己的權威,怒了。反省於自己過於委婉,有悖於軍人鐵血的風格,幹脆放出了處理後的音頻,一錘敲死。


    一句是長風說:“我什麽都不懂的哈,你要說得清楚一點。”


    中間隔了數秒,另外一個人說:“她聽得懂嗎?少說廢話。”


    不久後再次出現聲音。


    長風:“那我還有別的注意的地方嗎?”


    “沒有了。”另外一個人說,“沒別的問題,你就簽字吧。我可是將利弊都說清楚了。”


    文案內容:相關語音內容屏蔽,但時間並未經過任何剪輯或快進。


    “臥槽?這種計劃培養性的長約,利弊幾分鍾說完?”


    “還特麽溝通失誤?長風沒有判斷能力?她不是已經很認真地在請教了嗎?這群人根本沒想說清楚吧?”


    “誤導實捶。”


    “黑幕實捶了。”


    “臥槽原來有時候邏輯行不通的,神展開才是王道!剛剛那群理中客呢?怎麽不出來嗶嗶了?”


    “這是今年吃過最香最大的一個瓜!沒有之一!所以對長風身份的猜測有戲對不對?!”


    “這麽曲折又離奇的故事我竟然猜對了?”


    “我覺得軍方會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叛國’罪名。”


    “不過是合同欺詐被釘死而已,後麵的依舊是你們的發散性猜測啊朋友們!你們給自己鼓什麽掌啊?”


    ·


    軍方出麵後,整件事情似乎帶上了一種神秘又熱血的色彩。報道也開始往越加玄乎的方向靠近。


    許泠從複健室裏走出來,發達的聽力讓他隱隱聽到了幾個單詞。


    “你在看什麽?”許泠站在沙發後麵皺眉道,“楚鴻武的事情?他又怎麽了?”


    許旌信緊張捏住手裏的按鍵,想要換台,最後還是忍住了。


    身後許泠已經不敢興趣地走開。


    “我知道你又要替他說好話。”許泠說,“但我不會為他收拾爛攤子的。”


    許旌信憋著股氣沒有出聲,鬆了鬆手指,想要緩解發抖的症狀。


    “今天凱瑟琳跟我說起了非法礦區的事情,她說那裏的生活完全是絕望交織起來的悲劇,多小的孩子都不能幸免……就是跟你對打過的那個女生,她叫長風對吧?最近好像是遇到了一點麻煩,凱瑟琳希望我能幫下忙,順便收她做我的弟子。”許泠打開冰箱,從裏麵抽出一支營養液。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外包裝,險些將液體從未開封的包裝盒裏擠出來。


    他低下頭,將冰箱輕輕蓋上。沉聲道:“楚鴻武,他應該慶幸當初隻是將你寄養在別人的家裏,而你還願意為他說好話。他沒有再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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