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是誤會吧?他不是什麽有名的經紀人,可能在公司都沒什麽話語權。”季知益歎了口氣說,“他昨天還想請我去恒星的,說要買我剩下的歌。但我覺得他提出的方案有點看不起我,所以沒答應。”


    張方程痛心疾首說:“你就是太天真太老實太好騙了!以後這種事情一定要告訴你的經紀人。現在嘛,你先別外傳,也別貿貿然去找你朋友對峙。你把歌傳給我,我去查一下,看看裏麵是不是誤會。”


    第122章 今日之星08


    季知益掛斷電話, 見小老板還在看著她,雖然不是什麽壓迫性的眼神, 但顯然滿臉寫著求知欲。


    季知益於是道:“沒什麽。我今天跟情義正式簽約了,但是在簽約前,有一筆版權爭議還沒有解決。經紀人說他幫我去查。”


    小老板說:“恭喜。”


    “沒什麽,大家的功勞。”季知益放下筷子,對小老板鄭重說了聲:“謝謝。”


    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


    小老板閉了會兒眼睛, 臉上表情的變化幾不可查, 依舊聲線平坦道:“待會兒有時間嗎?”


    季知益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前吧。再晚我要睡覺了。”


    為了她的頭發, 她必須每晚準時探視周公。


    小老板“嗯”了聲, 沒再多問,終於放過那張已經擦了無數遍甚至開始反光的木桌, 回到自己料理台。把東西都歸回原位, 沒多久又走進封閉的後廚。


    季知益吃完麵, 就聞到空氣中多了一絲甜味。聞起來像奶油烘烤的味道。


    但是她記得這家店的菜單裏是沒有甜品的。


    服務員也嘀咕了聲:“老板又做甜品了嗎?還難得啊又是彩蛋。”


    她監守自盜, 才不管小老板是做什麽,一步躥到收銀台旁邊, 噠噠噠按下幾個鍵, 給自己點出一份甜品,然後撕下發票, 放到傳送菜品的小窗口。


    季知益看得瞠目結舌。


    還可以這樣的嗎?


    又過了十分鍾左右,小老板端著一個大盤子走出來。


    他一雙大手撐在瓷盤底下,穩穩地邁開步伐。


    那是季知益在他店裏看到過的最大的餐盤,初步估計能有半米長, 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的盤子。


    靠近後還能聞到誘人的奶香。


    服務員踮著腳尖轉了一圈,羨慕又向往地叫了聲:“哇——”


    季知益心說自己有時間,但是胃已經沒多大容量。緊跟著盤子放下來,擺在她麵前,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盤子大,但大多是擺設。


    用融化的巧克力繪成梅樹的枝幹,白色的積雪,淡粉的梅花。色調強烈又完美融合。


    做得很精致,同樣很小巧,應該是顧慮到了她食量的問題。


    這盤不像菜,更像是一幅畫。有種梅花香自苦寒來的意境。


    季知益心中震撼。


    不會擺盤的畫家不是好廚師?


    賺錢真是不容易啊。


    小老板說:“吃完可以回去了。”


    他放下東西,馬上轉身離開。


    服務員拿著一條嶄新的毛巾,一麵小心注意老板的位置,一麵猥瑣地滑步過來。


    手即將碰上隔壁桌桌麵的時候,小老板回頭盯視:“那裏我已經擦過了。”


    服務員悻悻收回手:“哦。”


    等人消失在廚房,服務員跟老鴇似的揮著手說:“我們老板的意思是,下回常來啊客官~”


    ·


    張方程掛掉跟季知益的電話,沒去找什麽湯核對真相,轉身就跑去跟田姐說了這事。兩位在娛樂圈滾爬多年的老油條,憑借自己敏感的直覺,一致認為這背後有貓膩。


    田姐把歌交給公司可以裏信任的音樂人,讓對方照著曲譜給他們試唱了幾句。


    那位老師聲音條件不大好,但聽哼出的副歌部分,依舊無法掩蓋讓人驚喜的曲調。


    張方程眼睛一亮,說道:“還挺好聽的啊。”


    田姐更是言簡意賅,肯定道:“會火。”


    那位作曲老師也說:“編曲挺精致的,讓人非常舒服,做成輕音樂也好聽。放電視跟電影裏,許多場景都是百搭。要推廣絕對不難。”


    幾人湊在一起小聲討論。


    如今可以確定的是,恒星沒有對外公布說買了季知益的歌曲版權。如今明知季知益風頭正盛,也沒有主動找季知益簽署買賣合同。那湯米拿走的兩首歌到底去了哪裏?


    由題幹可知:季知益賣歌的時候正落魄,七年沒有出過任何作品。一個全職的作詞人,就是一年出一首歌,也夠湊一串葫蘆娃了,她還在難產中煎熬。好不容易做出兩首歌,誰知道下一次生產是什麽時候,要多久?


    如今競爭激烈的音樂圈,根本等不起這樣一個人,她隻會像水花一樣,偶爾濺一下,更多時候歸於平淡。換做任何人,都不免會對她產生輕視。


    這是什麽?就是標準的韭菜啊!有收割的價值,又沒有進化或反抗的能力。麵對心存歹意,又無恥卑鄙的恒星,還是一株閃著金光的韭菜。


    張方程罵道:“惡心!”


    情義在恒星裏建立的人脈,暫時還打聽不出這些事,對於細節隻能靠自己發揮想象力。


    而走快銷且商業化氣息過於濃重,不斷惡化整體行業風氣的恒星,這個多年的對手,他們從不禪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


    三人腦海中出現的都是同樣的猜測。


    要麽是湯米拿了季知益的兩首歌拿去賣,然後自己獨自吞了那筆錢。要麽是恒星想要拿走那兩首歌的署名權,去捧自己的新人,於是幹脆地昧下。再要麽是兩者同時發生。


    恒星隻要對歌曲稍作改編,加入一些風格強烈的樂器,再替換一下歌詞,就可以說是自己原創了。


    普通人不專業容易被帶節奏,粉絲糊了心智可以閉眼吹,無依無靠還無財的季知益能怎麽辦?打官司嗎?國內的版權官司那是有錢人的遊戲,她被拖到傾家蕩產都未必打得出一個理想結果。


    張方程說:“還好季知益沒傻到家,手上還留著幾首歌呢。她要是沒簽到情義,身上這身毛都要被恒星薅禿了。”


    “說不定是賣的時候隻有兩首歌呢。”田姐麵色冷峻,“所以這不是按順序來編號的嗎?”


    張方程:“……”


    旁邊的老師說:“額,那說明她變得高產了,是好事啊。音樂人要那麽多的心眼幹嘛?”


    田姐把照片庫中的曲譜拉出來,平板塞還給張方程:“這兩首歌先不管。如果真跟我們想得一樣,說不定能摸出一條大魚。你去跟季知益交代一聲,解釋得清楚一點,別讓她誤會了。”


    田姐冷笑道:“恒星敢薅我們藝人羊毛,我們就扒他們底褲。”


    另外兩人低頭不語。覺得氣氛陰惻惻的有點恐怖。


    田姐說:“讓季知益把電腦上留存的時間證據拉出來,拿去做公證。到時候好準備用。”


    張方程奴性發作,殷勤道:“好的田姐!”


    ·


    第二天張方程開車過來接季知益。


    他看了拉開車門坐到後座的季知益一眼,忽然想起來說:“你看看要不要買輛車,平時沒活動的話你自己出入不方便啊。我再給你找個助理。這次參加綜藝節目的都是大咖和流量,你身邊沒助理要讓人瞧不起的。”


    季知益乖巧應道:“哦。”


    張方程拉上手刹,關掉發動機,推著眼鏡說:“先不急,我跟你說一說你朋友湯姆的事。”


    季知益:“……他叫湯米。”


    張方程心說那小賊叫什麽名字關他屁事:“我們這邊的意見是這樣的。暫時不確定那兩首歌被拿去做了什麽用途,但應該會挺有意思。你先不聲張。我們等對麵發歌,看看最後相似度和署名情況,再做決定。舞台要夠大,我們才好演嘛。”


    季知益也是這麽想的。


    張方程點頭:“然後在上綜藝的時候呢,你可以跟觀眾們透露一下你還有兩首新歌,賣掉了,但是別說賣給誰。我們這邊先埋個地雷,到時候再炸。”


    季知益接著點頭。


    張方程:“還有,如果那個湯姆還是傑瑞過來找你的話,你裝得像一點,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季知益說:“他叫湯米。”


    張方程:“這不重要!”


    都是過客!


    張方程見她沒有反駁,是聽進去了的樣子,滿意點頭。心說她雖然笨,但起碼聽話。做家長可以放心。


    他放下手刹,一麵絮絮叨叨地叮囑:“我們綜藝這邊審批早就已經過了,你是最後幾個敲定的藝人,我們馬上開錄。這個是周播節目,時間挺趕。大概是錄完過一兩期,剪輯完就直接播放的。然後是保密協議,所有錄製內容都不能外泄。具體的節目策劃,我們要等當天出來才知道。反正基本就是唱歌,唱完再錄幾個個人采訪插進去就行了。你第一次上電視,也不用緊張。”


    ·


    一直拖了好幾天,季知益簽約情義的消息才正式公布出去。


    湯米從知道後,的確有點亂了手腳。他打電話過來試探,問能不能將歌曲的署名出售。


    季知益一口拒絕。


    湯米言辭間又說很可惜,說如果能署名出售的話,可以賣出高價,如果不能他要重新去跟對方談。


    季知益體貼地說不急,她現在已經不缺錢了。


    湯米將信將疑,後來就慢慢沒了消息。


    這段時間季知益實在太忙,都沒空跟他扯掰。


    錄歌、寫歌、改詞……還要翻唱,放到網上,充沛小老板的餐廳曲庫。


    作為一名原創歌手,張方程想把她培養得全能一點,出去好吹噓,所以在製作環節,也讓她多多參與。


    於是她又一次加入了熬夜大軍。


    不知不覺,綜藝《這就是歌手》的第一期就要正式開錄。


    張方程很重視。他把手上藝人安排妥當,自己跟著季知益去電視台做準備。


    兩人提前一天坐飛機到外省,然後等待節目當天跟車前去電視台。


    製作組私下將修改過的劇本交給他們。


    張方程昨天已經做過功課,在車上繼續跟季知益重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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