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這些人還不知道七寶的存在。


    在原著中,宋媛便多次暗中迫害七寶,好幾次都險些要了七寶的小命。


    宋悠此刻想想,仿佛能猜到了什麽。或許.....宋媛是因為知道七寶是誰的骨肉,所以才不惜想要弄死他。


    難道,七寶真是蕭靖的兒子?


    兩年前的那天晚上,她所“輕薄”的人是蕭靖?


    天呐!


    宋悠反複思量,表麵淡定的對宋嚴道:“父親此言差矣,此事非但有損女兒的名譽,還對驍王爺不利,即便女兒不追究,驍王爺也恐怕不會罷手。我隻是覺得奇怪,二妹為何要肆意捏造?女兒都不知道何為“千媚”,二妹妹倒是對這些下三濫的玩意兒尤為了解。”


    宋悠麵色清淡,雖是美豔無雙,但這種清冷漠然讓她平添了幾分倨傲,讓人移不開眼,卻又不敢靠近。


    宋嚴身子一僵,二女兒隨了湯氏,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在他眼中,這對母女兩人都像是白雪無暇一樣的女子,他甚至可以忽略湯氏嫁過人,生過別人的孩子。


    宋嚴始終不相信宋媛會故意在背後汙蔑宋悠的名聲。


    “你們姐妹情深,阿媛不會平白無故害你的。”宋嚴道。


    這時,宋悠突然笑了,她對宋嚴這個便宜爹當真是失望至極,饒是從未見過王氏,但此時還是不由自主的心疼她。


    顯而易見,宋嚴愛屋及烏,湯氏生的女兒自是什麽都好的。


    而王氏本就是宋嚴從未在意過的人,她這個人長女又算得了什麽呢。


    宋悠笑的時候,櫻花唇如春花微綻,她不施粉黛,墨發上隻是插了一根白玉簪子,雖是極素,但依舊雅到了極致,宛若深穀中的幽蘭,超脫了塵世的美。


    宋嚴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虛了。


    那人臨走之前,也是這樣淡淡一笑,她一句話怨言也無,但這淺笑卻是讓他毛骨悚然,直至此刻腦中還清晰的記得她最後一笑的光景。


    是解脫?亦或是在嘲諷他.......


    宋悠道:“父親這話說的意思,難不成是女兒逼著二妹壞我名聲?”


    宋嚴,“......”


    這時,蕭靖突然起身,無視王治也在場,他氣勢冷冽道:“國公爺偏袒宋二,但本王不能容忍悠悠受盡委屈,本王今日走這一趟,國公爺若是不給一個說法,那本王就隻好自己查下去了!”


    國公爺,“......”


    國公爺震驚時,宋悠也開始慌亂了,蕭靖眼下已經知道從哪裏著手了,他肯定會查到的!


    她揪著錦帕,一時間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對策。


    ***


    湯氏占著宋嚴的寵愛,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在英國公府安插了無數眼線。


    堂屋這邊的動靜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湯氏的耳朵裏。


    湯氏開始慌了。


    宋悠的母親早逝,她又是被辰王退過婚的,饒是她貴為英國公府的嫡長女,也不能讓驍王爺如此看重。


    但眼下看來,驍王爺當真是將宋悠當成是寶了。


    湯氏對身邊的婆子道:“雲嬤嬤現在如何?”


    婆子如實答話,“還吊著一口氣呢,郎中說了雖是還留住了命,若是日後不好身調養著,隻怕再難續命,這驍王爺也是個活閻王了,雲嬤嬤竟叫他活活打斷了幾根肋骨,渾身上下每一處是好的。”


    湯氏的身子站定,眸中出現了一時的凝神,但她卻是毫不猶豫,壓低了聲音在婆子耳旁道:“今日就讓她走吧。”


    婆子一驚,但也明白了湯氏的意思。


    雲婆子若是就此喪命,那麽湯氏便有理由針對驍王爺了,說不定還能反咬一口,狀告驍王爺一個草菅人命的殘暴罪名!


    婆子領命之後,帶著幾個心腹婢女悄然退了出去。


    心道:夫人當真是心狠的,雲婆子跟了夫人這麽些年,還不是說棄就棄了。


    ***


    雲婆子身子無法動彈,意識也已經不太清晰,昨夜做了一夜的噩夢,她夢見了蕭靖變成閻王的模樣,還派了黑白無常過來向索命。


    炎炎夏日,雲婆子躺在榻上,身子不由自主的發顫,一雙布滿血絲的死魚眼此時半睜著,嘴裏念念有詞,“夫人不是我殺的,張三爺也不是我殺的.....都是夫人做的......”


    婆子推門而入,血腥味與藥味混在一塊,讓人聞了隻想作嘔。


    婆子原先還覺著雲婆子可惜,可聽清了雲婆子嘴裏的話之後,婆子當即大驚失色,忙吩咐了婢女將門扇盡數合上,她走上去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雲婆子,壓低了聲音嘖道:“造孽啊,這話若是說出去,你是想害死夫人麽!”


    雲婆子好像已經聽不到旁人的話了,“都是夫人!都是夫人幹的!張三爺饒命啊,夫人饒命啊!”


    “張三爺是夫人殺的,夫人也是夫人殺的!”


    雲婆子愈發瘋癲,湯氏身邊的心腹知道,不能再任由她這般胡說,她持起一隻墨藍色方枕,緩緩朝著雲婆子的臉摁了下去,嘴裏發狠道:“雲嬤嬤,這次你也別怪夫人,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衝撞了驍王爺!”


    雲婆子本就離死不遠了,沒有折騰幾下,就斷了氣。


    半晌之後,婆子將方枕移開,眸色微冷,“你這一死,也算是幫了夫人一個忙了!”


    婆子不敢久留,對屋內已經嚇的大氣不敢喘一下婢女道:“這件事你們知道該怎麽做!一會就派個人去告之國公爺,就說雲婆子被驍王爺給打死了!”


    “是!”婢女硬著頭皮應下,一個個噤若寒蟬,這今後行事務必要多加小心,萬一惹怒了夫人,雲婆子今日的下場便是她們日後的下場。


    婆子離開之前,叮囑了一句,“記住了,你們剛才什麽也沒聽到,明白了麽?!”


    “是!”


    這廂,婆子開門走出了屋子,就在她疾步趕回湯氏那邊稟報時,竟然看見宋淮遠不知何時站在了拐角處。


    婆子當即大驚失色,她不知道宋淮遠是幾時過來的,更是不確定宋淮遠有沒有聽到什麽?!


    當初宋淮遠跟著湯氏嫁過來時,他也僅是個幾歲的稚齡孩童,理應對張三爺沒什麽印象,婆子抱著一線僥幸,方才還殺過人,此刻卻是扯出一絲笑意出來,“長公子,您怎的在此處?”


    宋淮遠早就是成年男子的體格了,這些年英國公府從未虧待過他,但他內心深處,終究無法在宋家找到歸屬感。


    他眼神陰冷,未至一言,邁步從婆子身側走過,頭也不曾回一下。


    婆子目送著宋淮遠離開,也顧不得多想了,當即去了湯氏跟前匯報。


    湯氏正在著急的等著消息,雲婆子的死若是能撼動蕭靖的地位,辰王一定會因此對她與女兒刮目相看的,這就算是她送給辰王的大禮。


    婆子猶豫了一下道:“夫人,老奴方才瞧見了長公子,也不知他因何會去下人房,老奴擔心長公子已經聽說了什麽。”


    湯氏蹙了蹙眉,她眼下無心應對其他,先幫著女兒渡過這一關再說,若是能讓蕭靖為他的舉動付出代價,那就更好不過了。


    湯氏眸底閃過一絲狠色,“不必管他!這些年我也算是對得起他了,長房沒有男嗣,他這個長公子的位置做的穩穩當當,他還能有什麽不滿意的!”


    這話在理,要知道宋嚴膝下的確沒有親兒子,隻要將來宋嚴能抵擋的住旁支的壓力,這爵位搞不好還真能落在宋淮遠頭上。


    ***


    正當堂屋這邊的話題無法進行下去的時候。


    一婢女疾步而來,她滿頭是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被嚇的?


    進屋之後匍匐在地,“國公爺,出事了,雲嬤嬤她.....她死了!”


    英國公聞言,深吸一口氣,他正愁著在蕭靖麵前處於下風,連句有底氣的話都說不出來,此刻有機會了。


    所有人都知道雲婆子昨日被蕭靖毒打,她現在死了,定是與蕭靖脫不了幹係。


    宋嚴揮手讓那婢女退下。


    此時,堂屋內的幾人麵色各異。


    宋嚴好像突然有了底氣,王治在見機行事,而宋悠則略顯憂色的看向了蕭靖,她知道湯氏與宋家極有可能借題發揮。


    蕭靖卻是一臉泰然,似乎根本不受影響,在宋悠看著他時,他也欣慰接受眼神交流,雖然二人的心思根本無法融會貫通,但蕭靖很喜歡宋悠看著他時的小眼神。


    不管她對他是何心思,隻要她眼中有他,他內心竟然會微妙的竊喜。


    自然了,這種凡夫俗子才會有的小心思,他蕭靖絕對不會讓旁人看出來。


    昨天夜裏經曆那個夢之後,他感覺與衛辰小兒之間又拉近了距離。


    “國公爺,你府上的這婆子是誰的人?本王要將她的屍首帶去大理寺,讓仵作好生查驗,本王懷疑有人打算蓄意誣陷本王。”


    蕭靖輕描淡寫的道了一句,眉目清冷,甚至於害怕暴露自己此刻的小竊喜,在看著宋悠時,也是眸色淡淡。


    他此言一出,宋嚴當即又陷入了無端焦慮之中。


    蕭靖這是什麽意思?!


    雲婆子是湯氏的人,雲婆子被蕭靖打死了,他反而暗指湯氏蓄意誣陷?


    蕭靖是承德帝的長子,任誰誣陷他也是不小的罪名!


    宋嚴非但焦躁,他都快被蕭靖給氣死了,為了證明他的夫人不可能是那種卑劣之人,宋嚴當即沉聲吩咐了一句,“來人!將雲婆子的屍首送去大理寺查驗!誰人不得阻擋!”


    宋悠不明白蕭靖的目的是什麽,她發現自己每次看著他,蕭靖總會抬起左手,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刮著高挺的鼻梁,然後又視線幽幽的望過來,好像在傳達某種意思。


    但宋悠沒有領會。


    這廂,蕭靖將雲婆子屍首送去大理寺的消息很快就被湯氏知曉了。


    湯氏還在盤算著如何搞壞蕭靖的名聲,定讓他戴上一個殘暴成性的罪名,聽聞消息,湯氏當即癱軟,若非是婢女攙扶,她險些就倒地不起了。


    “....怎麽回事?國公爺也同意了?”湯氏臉色煞白。


    婢女回稟道:“夫人,此事便是由國公爺親口應允的,眼下雲婆子的屍首已經運出府了!”


    都出府門了?


    湯氏一手捂著胸口,半晌沒有回過神。


    這個蕭靖,他當真是她的克星麽?


    不逼死她與阿媛,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


    這廂,蕭靖準備去大理寺,但見王治遲遲沒有離去,蕭靖也強行留下用了一個便飯。


    王治是個白玉公子,在這大夏天的,隔夜不換衣裳也是難受,隻好暫時與宋悠辭別。


    不過,饒是王治離開之後,蕭靖依舊沒有走,而是尋了一個理由道:“國公爺,若是方便的話,本王有話對悠悠說。”


    宋嚴最為擔心的不是雲婆子的屍首能查出什麽問題,畢竟他絕對不會相信湯氏會做出卑劣之事,他唯一擔心的是蕭靖會對付宋媛。


    所以,蕭靖提出要見宋悠,宋嚴並沒有製止。


    但蕭靖與宋悠畢竟尚未大婚,自是不便在閨院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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