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還不速速將我放下來!”七寶發怒了,奈何年紀還太小,一把小嗓子根本展現不出帝王的威壓。


    陳朗心中還藏著事,他將七寶放下,讓他安安穩穩的站在了青石鋪製的地麵上,又捏了七寶的臉巴子,“小子,你到底有幾個爹?”


    見七寶還小, 陳朗以為他定是不記得一年前的事。


    七寶站定後,忙是理了理衣襟,連連後退了幾步,粉潤的小臉此刻已經漲紅,“來人,將表叔請出去!本公子不歡迎!”


    陳朗一怔,隨即又笑了,“哈哈哈,好大的口氣。放心吧,表叔.....不會傷你。”


    陳朗像有什麽急事,看了一眼七寶與芊芊,旋即轉身離開。


    這廂,七寶艱難的轉過身,隻見他的芊芊依舊是以手蒙著臉,好像剛才看到了他的腚,令她十分不願似的。


    七寶臊紅了臉,他上輩子雖是不曾委屈過自己,身邊不少鶯鶯燕燕,但後臀的那處胎記從來都沒有讓任何人瞧見過。


    既然芊芊不是外人,七寶說服自己不必太過在意,反正.....遲早是要被芊芊看的....


    他走到小姑娘麵前,掰開了她一雙細柔的小手,沒臉沒皮道:“表妹,該看的,不該看的,你也都看到了,這今後你可不能負我。”


    一眾婢女被他都逗笑了。


    話說,小公子這等撩撥姑娘的本事,當真是隨了王爺,半點差不了。


    芊芊,“.....!!!”誰想看了?!


    ***


    宋悠正抄著佛經,就隱約聽到了陳朗的聲音。


    但隔著外間,宋悠聽的並不真切。


    又見婢女都屏退左右,宋悠覺得其中有蹊蹺,就從桌案邊起身,悄然靠近了門扉,窺聽著外麵的動靜。


    陳朗似乎很興奮,“表姑母,七寶當真是說表哥的親兒子?”


    麵對這樣的質疑,衛氏倒是盼著的七寶不是,可七寶那張小臉與蕭靖幼時幾乎是一模一樣,就連他二人喝水的姿勢都是如出一轍。


    自然了,衛氏她還不知道宋悠雙重身份的事,歎了口氣,道:“那孩子若不是蕭靖的種,我豈會留他至今!”


    陳朗欲言又止,在他看來,曹側妃也是一個極為可疑之人,她如若僅僅是蕭靖的側妃,沒有必要這般疼寵七寶。


    而且,陳朗已經來了洛陽數日,自是聽聞了曹側妃椒房獨寵一事。


    陳朗暫且按耐住疑心,對於諸多疑點,他並沒有在衛氏麵前言明。


    衛氏這時道:“我讓你暗中埋伏的兵馬都已經準備就緒了麽?差不多可以出手了,讓你的人對蕭靖下手,之後又再偽裝成萬家所為,皇上一旦獲知消息,一定會大發雷霆!”


    聽到這裏,宋悠猛然之間一僵。


    這陣子,衛氏一直在給蕭靖祈福,好像篤定了蕭靖會出事,原來她是想利用蕭靖,而對萬家下手?!


    可....蕭靖他事先知道麽?


    宋悠內心狂跳,感覺衛氏的心機很不單純。


    這時,陳朗又道:“表姑母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做的滴水不漏,蕭靖也不會被傷及要害,但若是他不受傷,隻怕皇上不會輕易動萬家。”


    這個道理,衛氏也是明白的。


    蕭靖多少次死裏逃生,這一次陳朗的人不過隻是暗中假意刺殺,不會真的要了蕭靖的命。


    衛氏默了默,內心深處,她很清楚自己在造孽,但還是照著原計劃進行。


    為滅萬家,她可以不擇手段,甚至是犧牲一切!


    宋悠半天沒有回過神,她記得原著中,陳朗遲早會與蕭靖為敵,而且他這次未必會依著衛氏的意思。


    宋悠很不放心蕭靖的安危,這時,陳朗突然低喝了一聲,“誰在偷聽?”


    腳下慌亂,倒地的細頸瓷瓶發出清脆的脆裂聲響,徹底暴露了宋悠的位置。


    陳朗上前將內室的門扉打開,宋悠無處可逃,隻有安靜的站在那裏,她神色鎮定,不像是偷聽了天大秘密的樣子。


    陳朗的目光在她臉上一掃而過,見她美眸澄澈,看著他與衛氏的眼神似乎帶著敵意。她悠然一笑,佯裝鎮定。


    笑意耐人尋味。


    “夫人,表公子,不是旁人,是妾身。”宋悠盈盈一福,還算穩重。


    衛氏蹙了眉,並不知道對方究竟偷聽了多少。


    這樁事如果泄露出去,承德帝會徹底要了衛氏的命,帝王那點念舊之情委實沒有多少份量。


    衛氏不想冒險,她上前一步,“說!你方才都聽到了什麽?”


    宋悠麵不改色,“回夫人,妾身什麽也沒聽到。”


    她樣子乖巧,也是深得蕭靖寵愛的,衛氏就算是想滅口,也會顧及著兒子。


    再者,曹家如今與驍王府息息相關,衛氏就不信曹側妃會去告發她。


    “陳朗,放她走吧。”衛氏道了一句。


    陳朗的目光卻一直在宋悠臉上縈繞,恨不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麽破綻出來。


    他的遲疑讓衛氏察覺到了什麽,又道:“陳朗!他還愣著做什麽?”


    陳朗這才讓開了一條道。


    宋悠得了機會就從他身邊走過,自始至終都沒有與陳朗對視一眼。


    陳朗與趙逸不同。


    趙逸想要的是活在當下,活著隻圖一個歡暢,權勢並不是主要。


    但陳朗卻是截然不同,他所在意的隻有權勢。並且可以為此費勁心機,不擇手段。


    ***


    天色逐漸暗下之後,裴冷如常到宋悠麵前稟報府上大小事宜。


    宋悠不放心蕭靖,遂問,“從洛陽趕赴王爺身邊,最快多久能到?”


    裴冷以為宋悠想念王爺了,“若是騎千裏良駒,最快也得半月之久才能趕上王爺的大軍。”


    宋悠看著天際的圓月微微愣神,一轉眼已經是一個多月過去了,也不知蕭靖眼下如何?


    衛氏可能不會真的害了蕭靖,但是陳朗當真說不定。


    宋悠道:“裴兄,你即刻啟程出發,定要在半月之內趕上王爺,讓王爺切記要小心中途被人埋伏!”


    裴冷從宋悠的神色中能感覺到事態緊急。


    而且宋悠已經很長時日沒有喊他“裴兄”了,裴冷多少有些不太習慣,愣了一下才應道:“是!我這就出發!”


    裴冷剛離開院落。


    一男子的聲音才院外傳來,來人是陳朗,宋悠當即警覺。


    “你到底是誰人?”陳朗問了一句。


    宋悠看著他靠近,喝道:“大膽!此乃王府後院,隻怕表公子不能入內吧?”


    蕭靖臨走之前給宋悠留下了護院,她一聲令下,當即從暗處湧出幾個高手。


    陳朗是王府客人,自是無法擅闖女眷別苑。


    這時,衛氏從陳朗身後走了出來,她看著宋悠的眼神已經極為不善,“你果然有問題!”


    衛氏也帶了她的人過來。


    她是蕭靖的母親,又曾是皇後娘娘,日後極有可能恢複身份,故此,王氏一出現,宋悠身邊的護院與影衛當即不敢輕舉妄動了。


    “說!你究竟是誰?!”衛氏再次喝道。


    想來陳朗肯定已經在衛氏跟前說過什麽。


    到了此刻,再偽裝已經沒什麽意思,宋悠輕笑,“夫人,且不管我是誰,但我眼下隻能是曹側妃!”


    衛氏一怔。


    她自是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如若蕭靖所娶的側妃突然變成了旁人,這就是欺君之罪了。


    陳朗盯著宋悠漂亮的眸子看,幾乎能篤定她就是衛辰。


    如果不出意外,衛辰也就是宋家長女。


    這樣簡單的道理,他理應早就想到了。


    陳朗唇角微動,溢出一抹勝利的笑意之後,卻是突然轉為陰沉。


    終於.....他心底的那個謎團解開了。


    衛辰果然是個女子。


    陳朗除卻一絲歡喜之外,竟然還隱約透著憤怒。


    他上前一步,欲要親手揭開宋悠臉上的人.皮.麵.具,這時,暗處的影衛紛紛出現,擋在了宋悠的麵前。


    今夜月圓,再有幾日就是中秋了。


    兵刃映著月光,泛著銀白色的微光,詭異的好看。


    “我看誰敢擋著?!”衛氏上前,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誰人將她耍的團團轉,若非是因為陳朗提醒,她還蒙在鼓裏,還以為蕭靖當真這麽快就移情他人了。


    影衛不敢與衛氏正麵衝突,其中一人道:“夫人請息怒,王爺出征之前交代過,讓我等務必要護著側妃娘娘安危,還請夫人恕罪!”


    還真是萬千寵愛於一身啊!


    蕭靖是有多麽在意她,就算是出征在外,將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


    他這是在防誰?


    恐怕就是防她當這個母親的人會迫害了他心尖上的人吧!


    衛氏喝道:“大膽!現在王爺不在府上,究竟我說了算?還是她一個側妃說了算!”


    衛氏步步逼近,影衛自是不敢傷及了她。


    就在這時,宋悠胸口一陣憋悶,眼前開始晃動,她看見了衛氏與陳朗皆在盯著她,再之後,還似乎看到了蕭靖.....他站在落日餘暉下衝著她笑。


    眼前一黑,宋悠徹底失去了意識。


    陳朗本能使然,邁步上前,上臂一伸,輕易就抱起了宋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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