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 他二人同起同宿, 他自是知道宋悠從不用香料的。


    小兒莫不是妖精?


    自帶體香?


    算起來,蕭靖有近一年沒“嚐香”了,他又想她想的厲害的,饒是自製力再強也快到奔潰瓦解的地步。


    蕭靖眸色微暗,給宋悠遞了一杯涼茶,“這種事交給下人就是,你別忙活了。”


    給女兒喂水也是件有趣的事,宋悠嗔了他一眼,“來人可是陳公子?他倒是挺快,此前在驛站的刺客都解決了?”


    蕭靖隻是隨意應了一聲, 但想起小兒似乎總愛關心國家大事,遂多言了一句,“此事關於陳家,他不會坐以待斃,定會全程護送你我回京。”


    宋悠將小勺子交給了奶娘,側過臉看著蕭靖,“這是巧合?還是....你一開始就算計好的?萬家為何恰好這個時候對付你?”


    她雙眸瑩潤,就這般直直看著他,分明不帶有任何的情態,卻是讓人不自覺的身子一緊,讓男人仿佛感覺到了情竇初開的滋味。


    當然了,蕭靖不是尋常的男子,沒有那種委婉內斂的情調,自己心悅上的姑娘,就讓她變成自己的,就是這麽直接了當。


    隻是不能在這裏。


    看著小兒香嬌玉嫩的麵頰,蕭靖移開了視線,他看著車窗外被烈日熏蒸的塵埃,因為強行壓製著情.欲,讓他看上去有些深沉。


    宋悠不明白他這是突然怎麽了,卻見他從腰間取出帕子捂住了鼻子。


    “.......”


    這廂,陳朗端著杯中茶盞,看著茶水盯了片刻,這是粗製的劣茶,還有明顯的黴味,想他陳朗也算是一個運籌帷幄的朗逸君子,這陣子卻是都在忙著什麽事?


    原以為他一路護送蕭靖一家三口回洛陽,能讓蕭靖欠他一個人情,可事實上......蕭靖早就將事情劃分的一清二楚。


    他靖靖直接將此事歸為了雍州陳家的責任範圍!


    奈何陳朗還無話可說,他端著茶盞一飲而盡。


    身邊隨從這時道:“公子,離著前方的駱駝峰還有一日路程,您看是否需要先歇歇腳?”


    陳朗是個形不露於色之人,此刻手中杯盞卻是突然崩裂開來。


    他動用了內力。


    隨從,“.......”公子他動怒了?究竟是誰有這個本事,能讓公子動怒?


    幾年前朝廷派兵圍剿雍州,當初冀也有參戰,倒是如此,公子念在冀州是逼迫無奈之舉,並沒有記仇,如今還與冀州結親。


    公子絕不會因為個人恩怨而顧棄大局不顧。


    “不必歇腳,下令下去,兩刻之後出發,在驍王爺路經駱駝峰之前,我等先去山賊窩探個虛實!”陳朗道。


    陳家的一眾隨從明顯感覺到了陳朗言辭之中的憤怒。


    眾人應下,“是!公子。”


    陳朗的視線望向了馬車的方向,腦中又想起了那個傾城絕豔的女子,還有她那雙清澈如冰的眸子。


    或許......他如此憤怒的原因,也因蕭靖才是得了佳人心的那一人。


    ***


    是夜,這一路已經沒有驛站,蕭靖命人暫且停下,沿路歇息。


    夜間蚊蟲多,好在有驅蚊草的作用,馬車上還算安定。


    奶娘剛喂完奶,因為漲奶之故,胸脯格外的雪白碩大,她尚未掀下衣裳,正要將睡熟的小東西交給宋悠時,蕭靖單手撩開了馬車簾子。


    此時,夜色蒼茫,天際的皓月流星照亮了整個荒野,加之蕭靖的視線早就適應了夜黑,不可能什麽看到不到。


    奶娘嚇了一跳,垂下頭來,將衣裳拉好,遮住了女子洶濤駭浪的地方。


    蕭靖的惡名在外,是個會烹飪女主,然後將其吃掉的家夥。


    名聲已經駭人到了就算他貴為天潢貴胄,且生的俊美招搖,也無人敢勾引他的地步。


    奶娘幾乎是顫著兩條腿下了馬車,全程不敢看蕭靖的臉。


    幾個呼吸之後,蕭靖才跨上了馬車,臉上陰鬱的可怕,他看著他的小兒,見她正神色如常的抱著孩子,尚未褪去稚嫩的臉上透著幾絲母愛的溫馨。


    男子與女子不一樣,他的小兒就算是兩日不沐浴,身上依舊是溫香馥鬱,但是他不同,未免小兒又嫌他“臭”,他便去了荒蕪處,用了清水擦洗了一番。


    蕭靖等著小兒吃醋,但......他等了半天,沒有動靜。


    “.......”


    小兒不是尋常女子,可能要麵子,不願主動與男人糾纏。


    蕭靖認為小兒對他付出太多,他應主動認錯,“方才我並沒有看清,何況就算是看清了,也沒甚可看的,我眼中隻有你是女子。”


    蕭靖態度頗為嚴肅。


    宋悠的視線從小東西熟睡的臉上抬起,她的女兒太可人了,睡著了也是這般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宋悠的錯覺,她總覺得青青比七寶還要好看,還不到兩個月大的孩子已經好看的有些過分了。


    她錯愕的看著蕭靖,“什麽?王爺您是說....方才?”


    她好像想起了什麽,又說,“無礙的,我不介意。”


    不介意?


    但凡小兒心悅他,哪怕隻是一星半點,她也不可能不介意?


    此前在冀州宋家府邸又是那般冷漠,出月子那晚,怎麽撩撥都不行,與出征之前的態度截然相反。


    宋悠在他眸中看出了一絲陰冷,她不解,“怎麽了?可是又遇到了殺手?”


    她心中隻有這些事?


    蕭靖伸出長臂,將妻女擁入他寬碩的懷中,低頭親吻了她的發心,也是玉簪清冽的味道,很好聞,令他上癮。


    即便小兒又要嫁他,即便他們已經生育兒女,但這種十分不對等的心悅之情讓蕭靖陷入極大的失落之中。


    如若一開始,小兒沒有闖入他的屋子,是不是她後來就不會跟了他?


    這個念頭讓蕭靖臉色微涼,夜風是熱的,他的雙手卻是冷涼如水,“無事,睡吧。”


    宋悠一路奔波,加之孩子吵鬧,她也的確是乏了,她抱著青青,整個人側躺在蕭靖懷中,很快就睡著了。


    她怎知男人會這般心思千轉百回......


    ***


    翌日一早,隊伍繼續趕路,宋悠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而且她最初印象中的蕭靖本就是冷硬無溫的,遂並沒有將他的反常放在心上。


    她以為,是因著路途跋涉之故,男人一直警惕慎重,才致如此。


    晌午,日頭躲入了雲層,枝頭蟬鳴聲低沉抑鬱,陣陣催人魂,好像很快就會迎來一場雷雨,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宋悠經不住熱,眼下又是真容視人,嫩若鮮桃的麵頰早就呈現一片誘人的緋紅。


    蕭靖過來看母女兩人時,本打算強忍住的情.欲又冒出了出來,他今日深刻反省,是不是因為他總是太過主動在先,以至於小兒對他可有可無。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覺得可能應當“矜持”一陣子。


    男女之間或許就如同行軍打仗,必要時候可參照兵法。


    蕭靖打算試試欲擒故縱。


    但小兒如此嬌妍,她正抱著孩子,殊不知胸.脯.傲.挺的地方早就被她擠變了形,蕭靖眸色一暗,取出帕子抵住了鼻尖,嗓音疏離道:“再有片刻就要到駱駝峰,陳公子的人不見蹤跡,許是不敵山賊。”


    他頓了頓,又道:“你要小心。”


    宋悠覺得他有點古怪,但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她一時未知,遂點頭:“你也小心。”


    如此客道生疏的話。


    她對他的心思果然淺薄。


    蕭靖撂下輕紗簾子,繼續吩咐隨從趕路。


    其實,宋悠真的是關切他,雖說蕭靖手段厲害,但她還是希望他小心一些。


    直至此刻,宋悠依舊沒有感知到男人究竟是怎麽了。


    不消片刻,蕭靖突然抬手止住了隊伍繼續前進,大滴的汗珠子順著他清俊的麵頰下落,他的膚色呈現蜜色。康健,野性,絕美卻不失陽剛,此時眼神之中迸發出來的情緒卻是極度狠厲冰冷的。


    這時,從山道兩側突然湧現數十手持兵刃的麻布粗漢。


    為首一人是獨眼,此人與蕭靖對視的第一眼突然身子不受控製的一滯。


    這位爺.....煞氣甚重啊!


    但看清雙方勢力之後,獨眼粗漢打了官腔道:“此路是我開,留下買路財,方能過去!”


    山賊對蕭靖的來頭一清二楚,但與此同時,冀侯此番給予的嫁妝數量,他也一清二楚。


    洛陽山高皇帝遠,加之駱駝峰地域險峻,此地又是幾州的交界處,朝廷不會輕易派兵前來圍剿。


    蕭靖騎在“踏雪”上,馬匹一身皓雪白毛,油光華亮,他身著月白色綢緞錦袍,白玉冠束發,宛若天神降世,就那麽目光幽冷的看著一眾山賊,他磁性的嗓音像是穿過冰川蕩了出來。


    “是麽?從今日開始,此山歸本王,此路歸本王,爾等聽清楚了麽 ?”


    這一塊是幾州交界地,朝廷不曾有過清晰的畫界,蕭靖打算回洛陽請封時,順道向承德帝要了這一代為封地。


    那就意味著,他蕭靖的地盤與幾州都接壤了。


    宋悠在馬車內聽的真切,她突然來了興致。


    心道:王爺果然厲害!


    如此一來,將來一統九州,必定事半功倍!


    眾山賊微愣,驍王爺這是在開玩笑麽?


    此處數百年來都曾有人搶占,與其相連的幾州為此大打出手過數次,最後達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誰都不搶占!


    獨眼漢可能詞窮,手中半丈長的大刀晃了晃,一聲令下道:“來人,給老子拿下!”


    天潢貴胄了不起了?


    這般威壓?他會怕?!


    蕭靖抬手對身後隨從做了一個手勢,又朗聲道:“逸公子,你打算躲到幾時?”


    趙逸埋伏已久,一路跟來,並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突然被人叫了名字,他心一慌......


    可細一想,他慌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生了反派的兒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離九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離九兒並收藏我生了反派的兒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