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他,秦豐臉色可疑的紅了紅,慢慢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傅眉當即臉蛋爆紅,擰他的腰,罵道:“臭流氓。”


    秦豐沒躲,疼的皺眉,“我說真的,像我這麽大的人,哪個娃子都想的。”傅眉惱羞成怒,“你還說!”


    傅眉冷靜了一會兒,還是感覺羞的不行,推開他亮晶晶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拋開那些有的沒的,“前兒金美雲來找我了,叫我跟你說清楚,她能給你帶來很多好處。我該離你遠點兒,你之前知不知道她瞧上你了。”


    秦豐眉心一蹙,沒想到金美雲既然去找了眉眉,他語氣厭惡道:“誰知道她怎麽想的,我又沒答應什麽。你別管她,以後我去接你下工吧,懶得理她。”


    這樣都不為所動啊,傅眉調侃他,“我覺得她說的有理,跟她結婚少奮鬥三十年。而且人家也不差,你咋不樂意。”


    秦豐眉毛微挑,溢出些不懷好意,語氣輕緩道:“這麽好的機會還是留給別人吧,畢竟我已經叫你勾住了,脫不開身。”


    “這麽說來,你還是想去的,隻不過被我絆住了腳?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倆的事情也沒個定數。你家原來養的是秦琴,村裏人都知道的。”


    秦豐的手慢慢爬上她的腰,威脅似的捏了捏,“收回這話,秦琴我隻當妹妹看待,你才是我喜歡想要的人。”


    他不知道傅眉是不是介意這事,畢竟雖然在他心裏一直把秦琴當妹妹,但是眉眉不知道,要是誤會他跟秦琴有什麽就糟了。


    其實他跟秦琴的關係並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麽好,秦琴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以前對她好他隻當是自己的責任。在他媽去世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媽是那樣想的。


    他一直知道秦琴是他爹撿來的,他對她並沒有特殊的感情。那時候他媽就要死了,拉著他的手交代後話,沒有法子隻能答應下來,難不成叫她死不瞑目嗎?


    為了秦琴他輟學上工,在外人看來好像他為她犧牲多大,其實都是家裏的情況逼的而已。他一個男娃幹的活總比秦琴一個女娃幹的多,掙的錢多。


    對於秦琴他有一種哥哥的責任,並沒有非分之想,他媽交代的話他一直記得。要是沒有認親這回事,要是不知道傅眉,或許他會按照他媽的心願,到了合適的時機跟秦琴結婚。


    隻是世事無常,就見了一麵而已,他就是非傅眉不可了。秦琴可以走,傅眉不來的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看上別人,更別提結婚。


    可是還好她來了,老天待他總是不錯的,沒有真讓他孤獨終老。秦豐多怕她誤會,畢竟他跟秦琴相處那麽多年,外人眼裏或許他們還很和諧。


    明明不是這樣,他不想傅眉心裏也那樣想,他把下巴擱在她膝蓋上,單膝跪在她跟前,“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我沒招惹過金美雲。秦琴以前是我妹妹,現在不可能比這個關係更親近。”


    雖然得到他的解釋挺開心的,傅眉沒表現出來,嘴巴微癟,“她都知道咱們跟趙老師親近的事了,要是告發了怎麽辦?”


    秦豐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趙永青是他的老師,出了事情他不可能把責任全都推出去。他們的師生關係是真的,要是金美雲真拿這事告發,隻能受著了。


    沒想到他想的這麽實誠,傅眉拍拍他的頭,“你傻啊,她說你就承認嗎?現在上頭對老師他們態度寬容多了,沒見現在都不批.鬥了,或許不久他們還能回去呢。”


    金美雲又找了秦豐一次,實在是田家那邊打算來提親把她逼急了,誰知秦豐這次竟然連個好臉色都沒有了。對她冷冰冰的像個冰坨坨,一氣之下,她還真就去告發了傅眉跟那些牛棚裏的知識份子走得近的事。


    吳桂華聽她義憤填膺的控訴傅眉偏離大部隊的行為思想,覺得這女子有些多事。你管人家跟誰親近哩,舉報了人又沒獎金發給你。


    再說傅眉現在還沒隊裏熬藥呢,人家還自己上山采藥,補貼到衛生所,不知給他們省了多少事。金美雲管的太寬了,他三言兩語就把人打發走了。


    金美雲氣不過,又把這事告訴了公社裏她一個叔叔,巧是那人在上頭領導下鄉工作的時候想立功。這可要做思想工作啊,當即就通知了柳樹屯大隊。


    第54章


    雖然村裏領導對於社員跟牛棚的人親近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有人舉報了, 公社裏人也知道了就不能當沒發生過。


    吳桂華隻能叫了傅眉一道去柳樹屯公社, 來下鄉視察的是市裏的領導,主要來農村開展思想教育工作的。聽說有人舉報傅眉有思想錯誤偏差, 人也沒蓋棺定罪。


    來的人四十來歲,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穿一身整齊的中山裝,先向吳桂華打聽了情況。吳桂華本對傅眉有好感,知道她人不錯, 跟領導說話的時候也是盡量挑好的說。


    聽說傅眉是村裏的中醫,那老幹部推了推眼鏡, 露出讚賞的表情。吳桂華看懂了人臉色,笑道:“那女子人有文化醫術也好,去年我們隊有個人跳河,我就叫她多看著點人, 想必是那時候熟悉起來的。”


    不過是人熟了而已,跟思想偏差有啥關係嘛, 老領導笑著擺擺手, 叫人喊進來傅眉。瞧她一副精神討喜的麵貌, 先有了好印象。


    老領導問話, 傅眉就老老實實回答,人家卻沒批評她思想偏差。兩人就像熟人會晤一樣, 老領導問她柳樹屯的醫療情況, 傅眉如數家珍, 回答的頭頭是道,還列舉了好些農村也可以用的西藥。


    一番話說下來,雙方都挺高興,金美雲的叔叔在一旁聽的一臉懵。這咋回事兒,不是進行思想教育嘛,不是該批評人嗎?咋還聊起來啦。


    雖然心裏疑惑,好歹幹部也當了這許多年,哪能不識趣哩。等到吳桂華帶著傅眉走了,金美雲叔叔才慢騰騰問,老領導隱晦的瞧他一眼。


    “上頭有新文件下來了,四.人幫倒了,中央開了會,國家決定放所有下鄉的知識分子回城。以後啊,這片天算是要藍了。”


    傅眉跟吳桂華告別,推著自行車往回走,轉了個彎,看見秦豐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看見她好好的,才鬆了口氣,拉住她上下看了看,“我聽說書記帶你去公社了,沒事吧?”


    “放心吧,沒事,我就跟領導嘮了會兒家常,他就放我回來了。”她說的很是輕鬆。


    秦豐卻顯然不相信,孤疑的問,“別逗我了,他們說什麽了,是不是要批.鬥,你沒亂承認啥吧。跟老師接觸的是我,他還叫我學問,就是要在村裏丟臉挨罰也是我,你全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他是真的著急,聽人說了消息,就一陣風似的跑過來。汗水一顆一顆的從臉頰旁滾下來,臉色通紅,都是急的熱的。


    傅眉掏出帕子給他擦汗,小聲道:“我騙你幹什麽,真的沒罰我,就是跟我說了會兒話,就放我回來了。”


    “真的?”


    “真的!走吧回去好不好,我都餓了。”


    不消半天,金美雲也知道她辛辛苦苦告了一通,傅眉啥事也沒有,氣的險些摔了磁鋼杯子。結果她媽告訴她田家過幾天來提親,金美雲就真把杯子摔了。


    秦豐不相信傅眉說的啥事沒有的說辭,暗自擔憂了好幾天,還悄悄去問吳書記,結果真是啥事沒有。傅眉不知道他的糾結,她現在是真的盤算著跟秦豐姐夫趙海林合作賣吃的了。


    在秦秋回娘家的時候,她就悄悄把人拉到一邊嘀嘀咕咕的說什麽,秦秋一聽,著急忙慌的勸她,“那咋行哩,家裏有你姐夫一個,我就夠提心吊膽的了,你再來我可沒安寧日子過了。”


    傅眉拉住她道:“姐,你別這樣想啊,姐夫一個人忙活多累啊,還是收了東家賣給西家,他能從中間賺多少。一天到晚四處跑還收不到多少糧食,我直接做成吃的多好。前些日子我還進城考察去了,東西都缺的很,我做的那些東西幾乎沒有。你想想要是我這吃的拿去賣,多少人搶啊。”


    傅眉這樣一說,秦秋也有些動搖了,畢竟傅眉的手藝實在是沒話說,林子也時常跟她說城裏好些主顧說是想買熟食呢。傅眉眼瞧著秦秋鬆動了,再接再厲道:“要不你先讓我試試嘛,賣得好咱們就小心點,不好的話我就不幹了好嗎?”


    秦秋猶猶豫豫答應下來,說是想先回去問一問趙海林再說,傅眉爽快的答應了。第二天晚上趙海林就到秦家來了,主要是為了跟傅眉商量主要的細節。


    傅眉高興極了,就知道能成,兩人打好了主意,原材料趙海林負責。他把東西送過來,傅眉再把東西做成熟食拿出去賣。


    畢竟要是賣吃的東西,肯定需要大量的、多種的食材,她不能總是到供銷社去買,次數多了人家該看出來了。送走了趙海林,傅眉高高興興的回來,想著要做什麽好吃的。


    秦豐一直跟在她身後,對她跟趙海林商量的細節都知道,傅眉心情正舒暢,卻發現秦豐好像不那麽高興。她笑眯眯的戳他的臉,二十歲上下的少年皮膚正好,按下去一個小窩窩,立馬自己浮起來。


    他愁眉緊鎖,好像遇到了多麽不好的事情,值得他這樣愁眉苦臉。


    “怎麽了嘛?有什麽不高興,說出來讓我樂樂。”


    她是專門這樣說逗他呢,秦豐的臉色卻不美妙,心裏也有一種憋屈。她竟然想自己做東西賣,這讓他覺得自己做的實在差勁。


    “我還有些錢先給你用,要是不夠,以後我的錢都交給你保管。”以前年底隊裏算賬,他的錢就打算給她留著的,隻是傅眉堅決不要,所以他的私房是相當可觀的。


    看他一臉嚴肅說出這麽動聽的話,傅眉忍不住笑,“我不要你的錢,我要你的錢幹什麽,我也不缺錢。隻是不能坐吃山空,總要想辦法賺錢的嘛。”


    “可是這樣叫投機倒把,要是給人發現……”


    她捂住他的嘴,瞪人,“不叫人發現不就完了,反正我已經決定了要跟姐夫合作,你不準攔我。要是你嫌我丟臉,你就去告發我吧。”


    秦豐臉色一沉,眼底帶點心疼與堅定,“這說的是什麽話,既然你決定了,我還能怎麽攔你呢。讓我也參與,隻有看著你,我才能放心。”


    傅眉好笑的捏他的臉,“你這是要給我打工啊,可沒有工資哦,給我當白工樂不樂意?”


    秦豐蹭了蹭她柔軟的手心,微微笑道:“有什麽法子呢,我的老婆本就攢你那裏了。”


    不說姐弟幾個偷偷摸摸幹起了投機倒把的勾當,上頭重要的文件也終於傳到了農村。牛棚裏的知識分子終於熬出頭可以回家了,剛開始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好些人還不相信。


    趙永青愣了好久,從好幾個人嘴裏聽到這消息,竟然激動的背過氣去。傅眉忙掐人中把人弄醒,趙永青老淚縱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撕心裂肺,好像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都嚎了出來,看得人都傷心。


    第55章


    終於啊, 十年了, 扣在知識分子頭上的那頂帽子還是叫國家摘去了, 村裏牛棚的那些知識分子又可以抬起腰杆做人了。


    他們多不容易啊,在身心的壓迫下堅持了這麽多年, 終於重見天日。再也沒有人能壓倒他們的脊梁了,趙永青哭夠了, 情緒也穩定下來。


    這幾天村裏的氣氛很好,好些趙永青這樣住在牛棚裏的人是不會輕易在供銷社去消費的,現在他們也敢拿著家裏寄來的錢票去買東西了。


    徐途跟張慶春就拿攢下來的錢買了好些吃食, 還拜托給傅眉想在她家做一頓。秦保山沒什麽意見,秦豐更不會說什麽。


    這天下工, 傅眉就跟張慶春在廚房忙活了半個下午,做了一桌子的好吃食。兩人在廚房忙的時候,金美雲還來了,遇到秦保山說是來找秦豐的。


    秦保山知道她已經定了親, 現在還在盤算到時候該送什麽合適,金美雲來找秦豐他也沒想別的。畢竟村裏一大片的娃子都是自小一塊長大的, 來說句話不為過。


    秦保山把金美雲讓進來, 告訴她秦豐在屋裏哩。金美雲點頭道謝。秦豐正在練習寫字, 聽到敲門聲忙把紙筆藏進抽屜裏。


    開門後見是金美雲, 臉色瞬時就冷淡下來,神色帶一點漠不關心, 引著人到堂屋, “你來幹什麽?”金美雲眼底有些傷心不舍, 看了秦豐好一會兒。


    在眼淚要掉下來的時候連忙低頭,“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我要結婚了,到時候你要來啊。”她一個人抗爭了這麽久也累了,終於還是拗不過家裏人,接受了他們的安排。


    不過她不覺得先前做的事情有什麽不對,她那些小打小鬧誰都沒傷害到,反倒是自己到最後都沒有如願。她抽了抽鼻子,想到她多喜歡秦豐啊,明明想跟他一輩子的,到頭來還是要分道揚鑣,心裏就一陣一陣的難受。


    “我知道先前給你帶來了困擾,但是你能不能念在我也沒什麽壞心原諒我。”她揪著自己的衣擺,緊張期待的看他。


    秦豐有些不耐煩應付金美雲這樣胡攪蠻纏的人,他抿抿唇,“你都要嫁人了,以後好自為之吧,我不覺得咱們有聯係的必要。”想到她真去告發,差點害了傅眉,他就一陣心冷。


    “那看到我了就招呼一聲也不行嗎?好歹咱們也是一起長到這麽大的。”秦保山就在院子裏溜達,兩人有共識,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在說什麽,所以聲音很小。


    秦豐什麽也不說了,顯然金美雲的提議他不感冒,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也不準備反駁她,這樣的態度就說明了一切。金美雲有些不甘心,可是也不想把關係搞得更加糟糕。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咱們的事情先放放,我就是要走了,所以來跟你道個別。”其實這幾天她一直再找機會想跟他單獨說話,兩個人約個地方好好談一談。他就是對她沒什麽意思,她也希望在嫁人之後能在他心裏有一席之地。


    隻是秦豐打定了主意躲著她,她也有工作,每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去找他,他卻跑的飛快,不然她也不會找到他家裏來。金美雲看了看門外,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什麽人,“我就是想告訴你,傅眉她再咋說也不是咱們這裏的人,你家這個樣子根本留不住她,你不要把所有心思放在她身上。”


    她也是怕他吃虧所以來當了這個壞人,提醒他一下,畢竟她是女子,女孩子的心思她最清楚。跟傅眉也接觸過幾次,她覺得傅眉對秦豐根本沒多少意思。


    就是傅眉也有喜歡秦豐,但絕對沒有她對秦豐的喜歡多,她覺得自己是很愛秦豐的。有時候甚至都勾畫好了兩人的未來,現在還不是要離開他。


    誰知秦豐聽她這樣說話,臉色反而更加陰沉了下去,心裏氣的一鼓一鼓的。金美雲到底在想些什麽,說話這樣不討人喜歡。


    他忍著怒氣,盡量克製住自己的脾氣,“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多費心。”


    傅眉把發好的麵拿出來揉,白麵勁道柔軟,還要再揉一會兒才能切麵。張慶春在理菜跟調味料,過一會兒炒菜的時候可以用,她笑道:“本來是準備在家裏自己做的,隻是牛棚裏到底地方小,平時就是做個小菜小飯,什麽都不方便。”


    傅眉笑道:“反正在哪裏做都一樣,一頓飯而已,我也說準備叫你家跟趙老師吃飯,正好今天這頓一道。”


    張慶春道:“這麽久也是你跟豐娃子照看我們,我也說走之前大家一起吃頓飯。”提起要走的事,張慶春臉上就溢出燦爛的笑容,仿佛充滿了希望。


    傅眉從來沒見過張慶春臉上這麽發自內心的笑容,暖暖的,褶皺的紋路裏都是開心。傅眉隻知道他們是大地方來的,具體是哪裏的卻不知道。


    張慶春笑了笑似乎在回憶那個時候,其實她跟徐途是近幾年從國外回來才被遣派下鄉的。剛開始知識份子受戕害的時候,他們夫婦就跟一群朋友躲到國外去了。


    原本國內局勢緊張,短期內是不打算回來的,隻是徐途是那時候的建築師。年輕的時候幾乎跑了半個國家收集了很多珍貴的資料,走的時候帶不走留在一個朋友家。


    最後叫人抄撿出來,連累了極好的朋友,為了幫人洗脫嫌疑,夫婦倆毅然決然的決定回國。說起那些事,張慶春臉上並沒有任何後悔,她本不必跟著徐途來吃苦,可是不放心他,還是來了。


    “我家在s市,走的時候給你個地址,有機會你跟豐娃過去玩。”張慶春把摘好的菜裝進簸箕裏,準備拿去清洗,便對她說。


    傅眉把灶洞裏的火挑燃,“那你們以後打算怎麽辦?出國還是回去s市居住。”徐途夫婦倆已經幾年沒回去了,兩人又沒有孩子,也不知還有沒有親人在。


    張慶春道:“還不知道呢,現在雖說這麽好的政策下來了,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再等等看。”等到時局真的穩定下來,兩口子或許會重操舊業呢。


    傅眉笑道:“反正我知道,不管幹什麽,隻有徐老在哪裏,你一定會在哪裏的。”徐途跟張慶春的感情確實好,在這麽艱苦的環境下相互扶持,從未抱怨過一句。


    “人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既然走到了一起,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我們這個時候啊,人心都誠,生活慢,一輩子很短,也隻夠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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