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信心,沒有把握。”害怕一旦說了心意,被拒絕後,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比起鬱煙拒絕他的告白,他更怕鬱煙會與他拉開距離。


    謝眷時本來還翹著二郎腿,聽到霍淮川這句回答後,不由地坐直身體,他真沒想過一向運籌帷幄的霍淮川會出現這樣的語氣。


    “那我幫你分析分析鬱煙對你有沒有喜歡?”


    霍淮川停下點開郵件的手,手不自覺地握拳,片刻後才放開,然後拉開書桌下的抽屜,拿出那顆鬱煙給他的奶糖,放在手心裏,看著看著,冷淡的眉眼漸漸染上笑意。


    “不用。”


    不管現在有沒有,以後總會有。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的聲音,謝眷時聳了聳肩,站起來走向臥室,不用正好,他自己都不會追人,還是別瞎添亂了。


    霍淮川看了謝眷時查到的資料才發現,周夢蘭顯然蓄謀已久想要鬱煙,隻是前期計劃一直行不通罷了,至於原因……隻是因為上次霍淮川撤了熱搜,提起法律訴訟後,還警告了一撥人,他不希望以後看到任何不利於鬱煙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設計圈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風波,那就是曾經拿過某知名設計獎的第二名的周夢蘭,被爆出其作品是剽竊另一位新手設計師的,甚至還與其老師狼狽為奸,致使很多新人的作品都被冠以他人之名。


    這件事一出,長景集團二話沒說就開除了周夢蘭,直言由於她的問題已經對公司形象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與此同時,周夢蘭也被業內封殺,哪怕是小點的公司,都不願意接收她,顯而易見,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黑點,更是有人對其他公司施壓。


    其實霍淮川查出資料後,也挺驚訝,果真是蛇鼠一窩,顧景深就不是好的,周夢蘭同他更是一樣,至於那位設計師,霍淮川表示,純屬順帶。


    “什麽事這麽高興?”霍淮川見鬱煙進車坐下後,臉上的笑就沒落下去過,甚至笑著笑著還笑出聲了,到底沒忍住問道。


    鬱煙伸出食指,將霍淮川扭過來的臉給推回去,“開車的時候呢,請直視前方,不要分神。”


    兩個人這時候已經駛向郊區,路上很少能見到車,霍淮川感受到臉頰上轉瞬即逝的溫熱觸感,喉嚨微動,握著方向盤的手鎖緊了一些,他怕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摸下自己臉,畢竟這可是煙煙第一次摸!


    霍淮川一邊開車一邊在心裏暗暗決定,他決定今晚回去不洗臉,要留著一起睡覺!


    以前自己堂妹跟個愛豆握手就嗷嗷叫說不洗手,霍淮川還笑話她小孩子家家的,可是真到了這一刻,霍淮川覺得,要是煙煙能夠、能夠親他的話,別說是一天不洗,一輩子不洗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好在鬱煙不知道霍淮川心裏的想法,麵色淡定的解釋道:“有個我不喜歡的人倒黴了,我剛才那是幸災樂禍的笑!”


    她發律師函後,就找人調查了造謠者的信息,看到是周夢蘭後,鬱煙並沒有什麽意外,反而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畢竟她回國以後,起過衝突的就兩個人,一個周夢蘭一個董詩雅,至於顧景深?


    對不起,那不叫起衝突,那叫惡心。


    “如果是煙煙不喜歡的人,那麽倒黴也該是罪有應得。”霍淮川直視前方,打了個轉彎,如是說道。


    鬱煙聞言,眼睛笑的彎成了月牙,“霍淮川你可別這麽說,我又不是真善美。”如果磁場不合,她不喜歡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壞人。


    “沒事,我幫親。”


    聽到這話,鬱煙一愣,扭頭看著表情仍舊一本正經的霍淮川,悄摸的從自己的小包裏拿出化妝鏡,見霍淮川沒注意這裏,低頭照了照,見鏡子中自己臉頰雖然帶著些不正常的紅暈,但是因為腮紅的原因,並不引人注目。


    還好還好,鬱煙心裏放鬆了一丟丟,人家把朋友算在親裏,自己矯情個什麽勁。


    這麽想著,等車到了目的地,停穩以後,鬱煙沒立刻解開安全帶下車,而是拍了拍霍淮川胳膊,眉眼彎彎笑道:“霍淮川,你剛才那句話,再說一次。”


    霍淮川一轉頭,就看到鬱煙漾滿笑意的眼,隻覺得心跳莫名快了許多,像是要跳出來一般,想移開眼免得暴露情緒,可是卻定定的看著,放佛怎麽都看不夠一般。


    “什麽話?”


    “你剛剛幫親那一句呀,我要用錄音機給錄下來,以後一旦有我不喜歡的人,我還懟不過他,我就來請你當外援。”鬱煙說的理直氣壯,把錄音機點了開始以後,還催促著,“說說說。”


    到時候說不定幫著幫著,就能擦出點小火花呢。


    霍淮川驀地笑開,本就清雋的五官此時更是引人注目的很,聲音低啞的開口道:“我霍淮川發誓,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一定會站在鬱煙身邊,相信她,支持她,幫助她。”還要哄著她,寵著她。


    等霍淮川說完,鬱煙存了文件,然後連忙解開安全帶,開了車門,“我去下洗手間,等下我們休息區那裏見。”


    下了車,走出好遠,鬱煙才輕輕地拍著胸口,小口的呼了口氣,這人也真是的,不就我幫親三個字麽,怎麽還說了一串,說了一串不算,說的跟結婚誓詞似的。


    鬱煙剛才差點忍不住脫口來一句,霍淮川,我們在一起試試怎麽樣?好在理智製止了她。


    既然給了借口,鬱煙也就順便去了洗手間,補了下口紅和散粉,然後又對著鏡子笑了笑,在心裏給自己暗自打氣道:“鬱小煙,你可以的!”


    隻是等出門的時候,鬱煙覺得自己可能真跟洗手間犯衝,上次是在高級會所洗手間裏碰到董詩雅,這一次,洗手間裏是沒碰到人,但是出了門,碰到個人。


    微風徐徐,陽光正好,來人穿著質地良好的白襯衫搭配著黑色西裝褲,身姿欣長,如果不看那張臉,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顧景深看到鬱煙後,加快了些腳步,眉眼帶著欣喜的笑意,“鬱小姐,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遇見,果然是緣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對鬱小姐的心情大抵如此。”


    不得不說,顧景深麵子功夫做的確實不錯,前不久還想揍鬱煙,今天就擺出了一副實打實的追求者模樣。


    第27章


    說實話, 讓鬱煙厭煩的人沒幾個,但是顧景深絕對是榜上有名,而且還名列前茅的那種。


    “別介, 你可別侮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幾個字。”


    這話還出自《詩經》呢,被顧景深這麽說出來, 她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鬱煙聲音溫和卻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和冷意,就連以往含笑的雙眼此時都沒什麽情緒。


    顧景深也不生氣, 他平日裏性子冷硬習慣了, 為了鬱煙, 已經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好相處一些, “我知曉鬱小姐對我之前的行事多有誤會,其實到頭來我也不過是想同鬱小姐見一麵罷了,隻是顧某從未追求過哪個女人,一時間用錯了法子。”


    說完, 見鬱煙臉上仍舊油鹽不進的樣子, 頓了頓繼續道:“至於周夢蘭, 已經被我們公司辭退, 想來以後也做不出什麽對你有威脅的事情。”


    “鬱小姐,我也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至今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情景。”


    鬱煙聞言, 破天荒露了個笑容,伸出食指在自己麵前晃了晃, 語氣帶著些不讚同,“你這話說的不對,我是淑女這點沒有爭議,可是你……可談不上君子。”


    不僅不是君子,還是個小人。


    這話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顧景深看著鬱煙的目光帶著些縱容,就好似男友看待女友的無理取鬧一般,“先前是我的不對,所以你說什麽都沒關係,但是,我確實心悅你,以後也會學著如何去追求你。”


    上次不過是想給鬱煙點教訓,隻是現在顧家的事情讓顧景深沒法顧忌那麽多,比起調|教鬱煙,讓她學乖,不如先一步將人追到手。


    以前他不用費心思追人,湊上來的女人當做寵物養著打發時間就好,至於鬱煙,金錢珠寶在她這顯然沒什麽用,那麽他不介意多花些時間,製造些偶遇機會追一下。


    小姑娘家家的,不就喜歡個浪漫麽。


    也是他當時不知道鬱煙的家世,出手太過直接,現在想打消鬱煙對自己的不喜,還是要花費些時間的。


    “你他媽的也有臉說追求?”


    帶著怒意的聲音在身側響起,顧景深還來不及轉頭,就感覺到小腿一陣刺骨的疼,忍不住嘶了一聲然後半蹲在地上,臉色因為疼痛而變得慘白,額頭還有冷汗冒出。


    霍淮川本來是等鬱煙一直不見人,心下擔心特意尋過來,誰知道一來,就看到鬱煙和個男人站在一起,走進看清側臉,才認出是顧景深,緊接著就聽到他那句:以後也會學著如何去追求你。


    想都沒想,對著這家夥就踹了下去,力道十足。


    如果換個其他人,霍淮川雖然平日裏脾氣不好,能動手就絕不逼逼,但是也不會直接下腳。


    但是麵前這個人是顧景深的話,霍淮川覺得下一腳都少了!


    顧景深忍痛抬頭,霍淮川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身後的陽光照下來,給他身上添了一層金輝。


    mmp,憑什麽一見麵,他出場這麽拽,自己就得半跪在地上?!


    霍淮川皺著眉走到鬱煙和顧景深中間,隔開兩個人,一臉不善的看向顧景深,而顧景深也勉強站了起來,雖然小腿一陣陣的刺痛,但臉上倒是一派鎮定,絲毫看不出有多疼。


    倒黴催的霍淮川,下手這麽狠!


    顧景深麵上雲淡風輕,心裏咬牙切齒的咒罵。


    “霍淮川,你一見麵就動手是什麽意思?”顧景深冷著臉,聲音涼涼質問道。


    霍淮川嗤笑一聲,眼尾輕挑,兩手插著褲兜,端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意思?看你不順眼的意思唄。”


    “顧景深,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這麽多年過去,我一看你,手就癢。”說完,霍淮川右手握拳,在顧景深眼前晃了晃,顧景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小半步,他擔心霍淮川出其不意衝著他下巴就是一拳。


    一回想起當初的場景,顧景深就覺得下巴疼,那是他第一次這麽丟人,結果回家還被父親責罰了一頓。


    鬱煙站在霍淮川身後,偷瞄了一眼顧景深剛才被踹的小腿,勾了勾唇,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真解氣呀。


    “霍淮川,這是我同鬱小姐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仰慕鬱小姐,自然要表白心意,你一個外人還是不要多管閑事。”顧景深雖然也學了些防身手段,但是之前被霍淮川打的那一次留下的陰影太大,他還真沒把握能打得過霍淮川。


    再說,在這馬場裏公然打架,霍淮川這個混不吝的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啊呸!霍淮川從小到大就不知道臉皮是什麽!


    鬱煙聽到顧景深的話,連忙從霍淮川身後探了個頭,“等會,霍淮川可不是外人,他是我朋友。”


    本來霍淮川難看陰沉的臉色,因為鬱煙這句話,霎時間多雲轉晴,一看心情就極好。


    鬱煙說完,還伸手拽了拽霍淮川衣袖,小聲說道:“霍淮川,這人我都拒絕了,還是糾纏不休,要不是今天你過來,他還說不準會做出什麽呢。”


    好了,鬱煙的小報告成功讓霍淮川臉色又沉下來了,看向顧景深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厭惡,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上去給他揍他幾拳。


    顧景深也被鬱煙這番言論弄得一噎,他會做什麽?難道還能動手動腳不成?


    隻是看著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樣子,顧景深挑了挑眉,意味不明道:“圈內人都說,霍淮川不喜女色,甚至都沒給過哪個女人好臉色,更別說靠的近,難道說,你對鬱煙——”


    切,他當時隻以為霍淮川是做樣子,假裝是個正人君子,現在看來,這家夥不是什麽裝不裝正人君子,而是眼光高,野心也大。


    圈子裏的名媛,鬱煙的長相絕對算得上是屈指可數,更何況,娶了鬱煙以後,還能將鬱氏集團納為己有,真是好打算。


    隻是顧景深這話還沒出完,就被霍淮川一個拳頭揍倒在地上。


    “霍——”


    顧景深沒想到霍淮川一言不合直接就動手了,他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抬頭想說什麽,又是一拳頭落下。


    握草,霍淮川打人的時候原來這麽帶感?!


    鬱煙連忙撇開腦子裏不靠譜的感歎,見這麽一會的功夫,霍淮川打了好幾拳了,連忙上前拉住霍淮川,“霍淮川,別打了,別打了。”打壞了被賴上可怎麽辦,顧景深可不是個好東西。


    剛才還一身戾氣的霍淮川因為鬱煙這句話,意外的平靜下來,本還準備打下去的拳頭,驀地停在半空,霍淮川想轉頭看鬱煙,可是一想到自己揍人的樣子被鬱煙看到,心裏不知怎地就有些心虛。


    隻冷眼打量著顧景深,顧景深嘴角帶著血絲,想起身還手,可是沒有一絲力氣,隻恨恨地看著霍淮川,心裏同時慶幸,這時候沒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霍淮川壓根不怕他這眼神,冷笑嘲諷道:“怎麽,長大以後連狠話都不敢放了?我等著你再回家告狀。”


    說完後,轉身拉著鬱煙就往休息室方向走,霍淮川腿長邁的步子也大,考慮到鬱煙,刻意放慢了步子,隻是卻一直不敢看鬱煙。


    鬱煙扭頭看著一臉別扭的霍淮川,皺了皺眉停下來,拉霍淮川,“你躲什麽?”


    “我、我。”霍淮川我了半天,低垂著眼,不敢看鬱煙,等了好一會,語氣甚至有些委屈,“我擔心你害怕我。”


    怕在你眼裏看到不讚同看到不喜。


    “害怕你?”鬱煙不解地歪了歪頭,“怕你什麽,因為你剛才打人了?”


    霍淮川低低地嗯了一聲,要不是鬱煙耳力好離得近,還真不到。


    雖然如此,但是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他還是會打顧景深,自己還沒親口說出來的告白,怎麽可以被那惡心人的家夥間接說出來。


    鬱煙輕笑出聲,聲音和煦至極,“霍淮川,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打人的樣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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