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依然沒有白芒出現,黑色墨流張著大大的嘴,三隻眼閉上了兩隻,隻剩一隻眼睛緩緩轉著。


    “啊!有鬼啊!”


    屋外突然響起一聲尖叫,漆黑的客棧漸漸被一盞盞燈火點亮。


    屋內的黑色墨流仿佛被嚇到,它忽高忽低地飄至房門,想要飛將出去。


    隻是剛剛浮出房門便被一個金色光網罩住,不過瞬息,原本就較為細弱的墨流便化為了點點漆光消散在空中。


    “這個地方竟會有如此多的食知魅!”慕雪櫻看著消散在空中的點點漆光道。


    收回金色光網,瀟清風皺眉道:“如今正是秋圍,是它們獵食的好時候,出現在此到也不奇怪。”


    說罷,瀟清風看了看周圍,客棧上方仍然漂浮著許多的食知靈,原本住宿在此的各路考生皆都披衣而起,三三兩兩麵帶驚恐地看著那一縷縷黑色墨流。


    “這東西雖然危害不大,但數量卻是不少,這些人又都是凡人,你我還需合力盡快將它們消除。”瀟清風揮劍斬掉一縷墨流,緩緩向身側的慕雪櫻說道。


    聞言,慕雪櫻點了點頭,除魔衛道本來就是他們宗門弟子的責任。


    客棧燈火未亮時,花容亦被驚醒,想要偷摸進她房裏的食知魅剛靠近門栓,便被她進門時施下的法術燒成灰燼。


    客棧內尖叫聲,驚呼聲四起,花容穿衣推開房門,便見滿客棧亂飄的黑色墨流,和其中正大顯身手正義除魔的瀟清風二人。


    妖魔誌上有載:“其形如煙,上有三眼,漆瞳無白,專食人識,是為食知魅也。”


    花容想起在魔界時曾翻閱到的關於食知魅的描述,幾乎立馬就確認眼前這滿客棧亂飄的東西,就是那記載中的食知魅。


    此物屬於低等妖魔,靈智未開,卻非常喜歡吸食凡人腦子裏的知識。


    而此地大多是赴省城趕考的童生,幾乎個個腦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才華,想來也是因此才吸引了眾多的食知魅。


    食知魅魔力低微,但凡有點修為的修士隨手都能將之消滅,但它們對於身為凡人的考生來說卻是一大災難。


    畢竟,寒窗數載,任是哪個考生第二天坐在考場上,發現自己腦子居然一片空白,心情都不會太美麗。


    客棧內的食知魅數量較多,隻有瀟清風二人出手一時半會兒也除之不盡,不時有童生被依舊賊心不死的食知魅嚇得抱頭亂竄。


    花容皺了皺眉,正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幫忙,一個修長的身影忽然跳躥至她的身後,同時一雙手放肆地掐上了她的腰。


    “救命啊!兄台,那個怪物張大嘴要咬我!”身後的人扯著嗓子喊道。


    花容剛要嗬斥他不禮貌的舉動,就被緊隨上來一隻張大嘴的食知魅打斷。


    迫不得已,她隻能放任男子動作,然後雙手在身前迅速起勢,一陣紅光閃過,衝上來的食知魅立馬被燒成灰燼。


    “哇!兄台,看不出來你是高手啊!你剛剛比劃的是什麽?這麽厲害!”男子瞪大眼睛,口氣誇張地說道。


    滅了食知魅,花容才有空料理突然躥至她身後的男人。


    他的雙手還放在她的腰上,說話時,因著他的身高,灼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耳後,令她不適地皺了皺眉。


    “放手!”花容冷著臉,沉聲道。


    聞言,男子迅速放開了自己的手,微微勾了勾唇。


    第二十六章


    花容轉過身便看見一個著一襲青衫素袍的男子,樣貌清俊,皮膚細白,透著股讀書人的斯文儒雅。


    此時他正一臉笑眯眯地看著她,花容看著頗有些不懷好意的意味。


    她退後一步,神色冷淡道:“離我遠點。”


    青衫男子仿似一點兒也不介意她的冷漠,笑著道:“在下蘇清遠,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花容輕輕撫摸著手腕上的玉鐲,淡淡道:“花滿樓!”


    “花滿樓……”到是個好名字。蘇清遠摸了摸下巴,一雙細長的眼睛裏滿是笑意。


    瀟清風二人實力不俗,不過片刻,客棧上方飄蕩著的食知魅便所剩無幾。


    花容眯了眯眼,摸著玉鐲的手緩緩放下,既然食知魅已然快被肅清,那她還是別去搶風頭好了。


    隻不過蘇清遠卻不這麽想。他緩步走到花容身側,小聲道:“花兄這麽厲害,怎麽不上去搭把手?”


    這個人真是煩人,花容皺了皺眉,道:“關你什麽事!”


    花容話裏透露的全是對他的不耐煩之意,可是蘇清遠卻仿佛不知道厚臉皮為何物,他故自說道:“這兩人,看這法術路子還有這渾身的寶貝,想來應當是滄瀾宗的人無疑了。”


    聞言,花容心中微微一驚,她還以為他是個凡人,卻沒想到他一眼就能看出別人的修煉法門。


    花容微皺著眉頭看向蘇清遠,蘇清遠察覺到她的打量,忙嬉皮笑臉地湊過來道:“怎麽,花兄這樣看我,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很帥?”


    “有病!”拋下一句,花容便轉身向客房走去,食知魅已經被清理幹淨,想來今晚不會再有什麽事兒了。


    至於這個蘇清遠,花容心裏搖了搖頭,原著上沒有提到過,想必也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便懶得去多加理會。


    看著花容頭也不回的背影,蘇清遠輕輕撫了撫衣袖,垂眸低笑時一雙細長的眸子裏泛著點點幽光。


    瀟清風和慕雪櫻清理完客棧裏的食知魅後,被食知魅嚇得四處逃竄的書生們才圍了過來,感激涕零地開口道謝。


    “多謝公子和姑娘出手相救,要不是你們,我們恐怕都完了!”


    有人應聲附和:“是啊!是啊!要不是你們除掉這些個可怕的怪物,我們明天還考什麽試啊!”


    “大家請不要害怕,食知魅已經被我們清理幹淨,大家可以放心地回去睡覺了。”將一個差點對他磕頭跪拜的書生托扶起來之後,瀟清風一臉微笑道。


    聞言,慕雪櫻也點了點頭道:“天還未亮,大家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這樣明天才有精神考試!”


    經曆過一番驚嚇,眾書生俱都眼下青黑,麵帶疲色,因此在再三謝過二人之後,便三三倆倆各自回屋。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之時,二樓天字一號房才突然被推開,從中走出一個體型肥胖之人,他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樓下的瀟清風等人,脾氣火爆道:“大晚上的吵什麽吵,吵的小爺覺都睡不好!”


    聞言,瀟清風皺了皺眉,還未說什麽便聽到身邊還未散去的書生們竊竊私語道:“那是誰啊?口氣這麽囂張!”


    “不清楚,不過我昨天聽人說那就是個憨包!”說著,說話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神情鄙視道:“這種腦子裏裝草的人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手段通過的鄉試。”


    這些無聊的八卦,瀟清風不欲在聽,便朝慕雪櫻道:“走吧!回房。”


    慕雪櫻點點頭,兩人上樓時,瀟清風回頭朝二樓對立的方向望了一眼,紅色的欄杆處早已空無一人。


    瀟清風步伐微頓,慕雪櫻也隨之停下,朝著他看得方向看了一眼,卻什麽也沒看見,不由奇怪道:“清風,你在看什麽?”


    瀟清風回神,搖了搖頭道:“沒什麽,走吧!”


    嘴上說著沒什麽,但瀟清風心裏卻有些不舒服,剛剛在清除食知魅時,總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一樣,那感覺……想了想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瀟清風便隻能作罷。


    翌日,花容起來時,客棧一樓的大堂已經擠滿了吃早飯的人,想來都是準備要去參加秋圍的考生。


    不過花容也不用吃早飯,所以她跟店掌櫃打過招呼之後便離開了客棧。


    剛出門,花容瞧著天色便覺不好,無邊無際的天空全被陰雲籠罩,冷風刮過,大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瞧了眼天色之後花容略作思索,便轉身出了客棧尋了一偏僻無人的胡同,從乾坤袋裏掏出了飛龍雲盒。


    將飛龍雲盒懸在空中,花容手中起勢,一眨眼小小的盒子就變成一駕馬車的模樣。


    花容滿意地笑了笑,正要踏上馬車,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


    “花兄這盒子到是個遮風避雨的好寶貝!不過這好寶貝要有人分享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所以……花兄捎我一程可好?”蘇清遠姿態愜意地仰躺在高牆上,眼角斜飛看著牆底下的花容,口氣頗為無賴地說道。


    花容僵了僵才緩緩轉身看向身後高牆上的人,臉上神色不變,掩在袖袍下的手卻倏然握緊,“你跟蹤我?”


    聞言,蘇清遠輕笑出聲,他微直起身,一手撐在牆頭,輕輕一躍便下了高牆站在花容麵前,“花兄怎麽會這樣想?你我相遇在此,那是上天給的緣分,我們應該好生珍惜才是,花兄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狗屁的緣分!花容心裏暗罵,直覺此人有大問題,可她修為有限,也不能看出對方到底是個什麽妖魔鬼怪。


    蘇清遠看著花容不說話,隻緊抿著唇神色冷淡地防備著他,便故作無奈地聳了聳肩道:“好吧,好吧!我猜,同為修行之人花兄也是要到央州去不是?我看花兄孤身一人上路,路途孤單便想著若是有人陪伴的話……”


    蘇清遠邊說邊瞧著花容的臉色,一看她臉色有越來越黑的架勢,細長的眸中笑意一閃而過,口中卻突然調轉話頭道:“要到央州,必過雙生橋,我想花兄不會不知道吧?”


    花容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橋。


    蘇清遠一看她神色,頗覺意外道:“難道花兄真不知道雙生橋?”


    花容眉眼一動,腦中細細思索雙生橋是為何物,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原來是唯一通往幻滅之森的路。


    原書中曾寫到,要去往央州,便不得不經過幻滅之森,雖然隻是外圍,但也凶險異常。


    而雙生橋……她抬眸看向麵前的人,皺眉道:“你是妖修?”


    “看來花兄是知道了!”蘇清遠眉目舒朗地笑道,“這雙生橋非兩人一起不能過,非靈力相近不能過,既然花兄和我都是獨身一人,那不妨結個伴一起過橋如何?”


    聞言,花容垂眸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蘇清遠勾了勾唇,等她上了馬車後,也掀袍坐了進去。


    馬車在空中疾馳,不一會兒便聽見外麵沙沙響起的雨聲。


    花容看著坐在她旁邊的人,心中依舊沒有放下防備。


    對方一眼便可以看穿她是妖,而她一開始卻以為他隻是個凡人,由此可見,對方的修為隻怕比她高出不少。


    雖然知道事實,但花容還是忍不住想問:“你怎麽看出我是妖的?”


    一旁的蘇清遠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此問,當下了然地笑道:“你昨晚對付食知魅時施的法術,乃是我們妖族特有的修煉法門,非妖修者不能習。”


    原來是這樣,花容恍然。她所修煉的法術都是燧黎替她找來的,她覺得修習的很順手,原來是因為那都是妖族特有的修煉法門啊!


    瞧見花容若有所思的神色,蘇清遠微微垂眸掩蓋住眸中神色。


    其實昨晚他一開始隻是被她身上的幻術所吸引,如此高明的幻術差點連他都騙了過去,待他使計湊到她身邊時,卻又被她所使用的法術吸引了注意力。


    蘇清遠說得沒錯,花容所使用的修煉法門的確是妖族特有的修煉法門,隻不過還有一點他沒說,這個特殊的修煉法門隻有妖族的王族才知道。


    所以,他很好奇,花容明顯不是王族中人,她又是從哪裏得來的修煉法門。


    花容不知蘇清遠的疑慮,隻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隻是修煉法門的原因,要是再來個一眼就能把她身份看穿的,那她以後還真就不敢出門了!


    花容現在對蘇清遠多了幾分信任,麵上神情也不如先前那麽冷漠,蘇清遠看在眼裏,一路上也沒有在胡說八道,而是挑了些有趣的事情講給她聽。


    花容聽得有趣,不時發問,一路下來,到是讓她漲了不少知識。


    而蘇清遠亦是對花容的無知程度有了個初步了解。同時對自己先前心裏的想法感到一陣懷疑。


    什麽盜竊王族修煉法門,嗬嗬,這貨連妖族王族是什麽妖種都不知道,還盜竊法門。


    蘇清遠閉了閉眼,感覺有些懷疑妖生。


    而花容以為他講累了,便也不再說話,開始閉著眼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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