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遠也正有此意,玄靈結界一旦被毀, 除了這畜牲,他們都將被困在此地。自然不能讓它如了願。


    蘇清遠看著那黑龍微微笑了笑, 而後對燧黎道:“你先帶著容容上去, 我來攔住它。”


    “本尊不需要你墊後!”燧黎皺了皺眉, 拒絕道。


    蘇清遠袖擺輕揮, 一把金色長弓倏然在握, 光箭搭弦,他嗤笑道:“魔尊可別自戀,本祭司隻是為了容容,與你有何幹係?”


    “若是這樣,那容兒與祭司可就更無關係了!”燧黎眼眸一暗,話落之時,夢魘出鞘,卻是直接繞過蘇清遠,直直地插在那條黑龍麵前,同時一層金色的光網瞬間將其罩住。


    那黑龍也發現自己被困,頓時不要命地撞上光網,卻都被反彈了回去。


    被反彈回去後,黑龍更加發起狂來,越發凶狠地撞上光網,它每撞一次,深插入地下的夢魘便被拔出一分,顯然這網無法困住它太久,也不能拖延太多時間。


    “走!”燧黎說完也不再管蘇清遠,抱著花容便迅速地閃身向洞穴出口而去。


    既然攔住了黑龍,蘇清遠也不打算再浪費靈力做無謂的鬥爭,便也轉身跟在他們身後,出了結界。


    幾乎是他們剛出溫泉池麵的瞬間,一個巨大的漩渦便從池底升起,溫泉池水也開始急速地向地下滲漏而去。


    與此同時,一條黑龍破水而出,轉眼便淩駕在空中,凶狠地注視著他們。


    隨著黑龍掙脫光網,夢魘也回到了燧黎身邊,他麵不改色地將花容抱到先會兒的亭中放下,又從乾坤袋中取出披風將她蓋好,才緩緩從亭中出來。


    此時黑龍已經和蘇清遠纏鬥在一起,這守護獸擁有上古神獸的血脈,非常難對付。


    它口中吐出的冰錐甚至連蘇清遠的光箭都難以抵擋,尤其是這黑龍在吐出冰錐的同時,竟然還在暗暗地聚集雷雲,顯然是準備召喚雷霆,誅殺他們。


    燧黎抬眸看著天邊急速匯聚的烏雲,眉峰緊蹙。蘇清遠身為妖修,而他是魔修,九天雷霆不亞於他們的死劫。


    若是真讓這畜牲召喚出雷霆,就算他和蘇清遠聯手怕是也不好解決它了。


    燧黎不過思索片刻,蘇清遠就被那黑龍從空中撞了下來,直直地掉到了池底。


    同時一股血色跟著從池水中浮出,蘇清遠冒出頭時,明顯可以看見他肩上的青衫破了好幾個大洞,顯然是被那黑龍的冰錐所傷。


    蘇清遠從水中冒出,抹了把臉,神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


    他的旭日神箭竟然不能傷這畜牲一絲一毫,自己還反到被它的冰錐所傷,簡直是生平之恥!


    那黑龍無所顧忌地在雲中暢遊,此時顯然已經不再把燧黎和蘇清遠放在眼裏,因為它的雷霆之雲已經快要聚攏了。


    正在黑龍得意時,卻突然發現它好不容易聚攏的雷霆之雲居然開始慢慢地退散開去。


    它不知所以,有些慌張地在雲中遊來遊去,同時試圖再次把它們聚攏。


    可是很快它就發現,它召喚雷霆的本事完全失效了,這些雷雲根本就不聽它的指揮!


    蘇清遠在池中也發現了上空的異樣,他看了眼有些慌亂的黑龍,而後倏然轉向站在石台之上的燧黎,卻發現這人完全變了個樣子。


    此前他黑發黑眸,隻令人覺得冰冷無情,但此時他卻手執一截玉笛,身著一襲金色氅衣,墨發披散,麵如冠玉,眉間更是點著一抹紅色朱砂,妖豔如火。


    “滅神笛……神降世……”蘇清遠望著燧黎,呆呆地呢喃出聲。


    花容稍稍清醒之後,撐起身子便看到在空中張牙舞爪的巨龍。


    不過這張牙舞爪不是指得凶狠,而是指它好像陷入了某種痛苦之中,像是在渾身抽搐,連龍頭都開始扭曲起來。


    驚訝於黑龍的變化,花容稍稍移開視線,便看見遠處的青石之上,一人穿著金色華袍,墨發披散在身後,渾身金燦燦的光芒幾乎要閃瞎她的眼。


    看著那人的背影,花容怔了怔,暗道這是哪路神仙,這麽好心前來助他們一臂之力。


    想罷,花容也沒有多看,又移開視線去尋找燧黎的身影,卻發現燧黎好像並不在此地。


    燧黎去哪裏了?有些擔心他的安危,花容緩緩坐起身,有千絲甲在,她身體內的傷此時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動一下也沒有先會兒那般疼痛了。


    將蓋在身上的披風披到身上,花容走出牡丹亭,便見蘇清遠一動不動地站在她先會兒泡過的溫泉池中,一雙淺眸正有些震驚地看著站在那青石上吹笛的人。


    花容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此時才算是看到那人的正臉,當下也是小小的驚豔了一番,不過驚豔過後又覺得此人有些莫名地熟悉,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熟悉。


    那人的笛音似乎對那黑龍有致命之效,不過一會兒,那黑龍便支撐不住從空中一頭栽了下來。


    蘇清遠瞬間回神,從池水中躍起。


    黑龍“嘭”的一聲砸進水中,濺起幾丈高的浪花,甚至有點點水珠泣到了花容的腳邊。


    蘇清遠從池水中躍起之後,迅速來到了花容身邊,一臉擔憂道:“容容你醒了,身體可有哪裏不適?”


    不太適應蘇清遠異於常的語氣,花容愣了愣,而後微微笑道:“我沒事,你怎麽樣?”


    見花容關心他,蘇清遠裂了咧嘴,看著她道:“容容沒事,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為什麽,花容總覺得這會兒的蘇清遠怪怪的,好像與之前的他不太一樣……


    這般想著,花容頓了頓突然問道:“燧黎去哪了?”


    明明先會兒自己還在他懷裏來著,怎麽一醒來人就不見了。


    聽到她問起燧黎,蘇清遠也是一怔,而後偏首望向一旁青石台上之人。


    花容看向他的視線,微怔,而後問道:“那是誰啊,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他便是魔尊。”蘇清遠輕聲道。


    花容瞬間以為自己聽覺出現混亂,“你說什麽?”


    開玩笑吧!怎麽她眼睛一睜一閉燧黎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花容不敢置信地看向那青石之上吹笛之人,兩隻眼睛快要瞪成銅鈴。


    雖然她承認這人長得和她家大魔頭一樣好看,但是若說兩個人是一個人,那也相差太大了吧!根本不是一種風格好嗎!


    “容容可曾聽說過滅神笛神降世?”蘇清遠收回視線,眼中難得升起一抹凝重。


    看到蘇清遠嚴肅的臉色,花容也收起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因為那人好像真的是燧黎,不然無法解釋他給她的熟悉感。


    滅神笛乃是燧黎眾多法寶中的一個,這個花容還是知道的。


    “我隻知道滅神笛,神降世……是什麽意思?”花容搖了搖頭,目光中帶著些許不解。


    此時,天空之上因為黑龍的跌下,原本緩緩聚集的雷霆之雲已經徹底散去,而那條因為痛苦在水中不斷撲騰的黑龍也奄奄一息,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順著蘇清遠的視線望去,便可看見那條黑龍身上的鱗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從它身上剝落,而它所置身的池水也因為染上龍血而變得紫氣沉沉。


    “當滅神笛被用到極致時便會出現神降世,也就是魔尊現在這種情況。”見黑龍已經奄奄一息,蘇清遠又才繼續解釋道。


    花容總覺得他的語氣不太好,好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看向青石之上的燧黎,眼中驀地浮現一抹憂色,“你說的這種情況……什麽意思?”


    滅神笛乃魔尊世代繼承的法寶,其真實威力被傳得神乎其神,以前蘇清遠還有些嗤之以鼻,但如今見燧黎用了,竟然真得召喚出了神降世,他才驟然明白,原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神降世之後,連天地不懼的神龍都能將之湮滅,這威力比起傳言隻高不低。


    隻是……這代價……


    花容問後見蘇清遠隻皺眉不答,心下便是一沉。


    她揪緊了自己披風的帶子,幾乎就快要哭出來,“所以到底會怎麽樣!你告訴我啊!”


    蘇清遠垂眸,有些不忍地開口道:“神降世後,便是神化世……”


    “化世?什麽意思?你能不能說一點我聽得懂的話?”花容忍不住吼道。


    蘇清遠皺著眉握上她的肩,急道:“容容,冷靜點,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聞言,花容像是抓緊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哽咽道:“你知道辦法對不對?那你告訴我該怎麽救他?是不是讓他停止吹笛就好了?是不是啊?”


    見花容一副陷入癲狂的樣子,蘇清遠心下一暗,卻緊緊地握住她的肩,溫聲道:“容容,你聽我說,神降世之後,魔尊會有一個月的化世之期,這期間,隻要你能喚醒他的意識,那麽或許……最後的化世不一定會來。”


    聞言,花容心下浮起一股漫天的悲傷,啞聲道:“所以說,即使我可以喚醒他的意識,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化世對嗎?”


    看著她瞬間失去光輝的雙眸,蘇清遠無力地垂下了雙手,忍住心痛道:“對不起……容容,我……隻知道這麽多。”


    “不怪你。”花容苦笑了一聲,轉身看向那青石上的人,呢喃道:“他都是為了我。”


    花容話落,笛聲驟停,原本在水中掙紮的黑龍身上的最後一絲神力也被耗盡,黑色巨龍的屍骨幾乎在瞬間融化在池水裏,留下一池濃黑之色。


    花容卻是無心關注這些,她隻眼也不眨地盯著那漸漸放下笛子的人,在那人即將轉身的片刻,她倏而問道:“他會怎樣?”


    蘇清遠眸中亦升起些許悲憫,“沉睡,消散。”


    花容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把眼裏的淚猛地憋了回去,而後一步步地邁向燧黎。


    她還沒想好她開口要跟他說什麽,責怪他?心疼他?還是罵他!打他!花容真得沒想好。


    第五十二章


    花容還未走到燧黎身前, 他便轉了過來。


    她邁出的步子瞬間停住,隻因那人陌生的臉龐和眼裏如冰鋒般刻然的冷意。


    “燧……燧黎?”花容有些遲疑地喚道。


    不過這份遲疑在下一秒就被打破, 本還在青石之上的人,瞬息之間便閃身到她麵前,長臂一展便將她整個人攬到了懷裏。


    “容兒”燧黎低喚一聲, 而後緊緊將人摟住, 不再言語。


    被燧黎抱著, 花容卻是第一次沒有伸手回抱他。


    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倏而充滿憂傷地閉上了眼。


    明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可不止容貌變了,就連身上的味道也與之前不一樣。


    燧黎不說話,花容心下卻更加難受。


    “你知道神降世的後果嗎?”她緩緩問道。


    聞言, 燧黎的身體倏然一僵, 眸中閃過一抹異色,而後低聲問道:“容兒如何得知?”


    花容諷笑了一聲, 道:“你既然敢用, 難道還怕我知道?”


    說著,花容雙手倏而摟上他的腰, 開口時,嗓音帶著一抹澀然, “用什麽法子不好, 偏要用滅神笛!你知不知道我情願死在龍爪下, 也不想讓你用它……為什麽要用它!”


    “可是它傷了你!容兒……它必須死。”燧黎緊抿著唇, 低沉的嗓音裏帶著一抹狠絕。


    “所以你就要把自己搭進去嗎?”花容一把掙開他, 整個人氣的不輕。


    燧黎的手還保持著半摟的姿勢,他輕垂下眸,淡淡道:“容兒,這與你相比根本不算什麽!”說著,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可以忍受的。”


    忍受?花容神情微怔,覺得自己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忍受?難道在你眼裏這跟肚子痛一樣嗎?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聞言,燧黎幾乎是立即抬眸,整個人甚至是有些呆呆地眨了眨眼,這般愣了半響,他才緩緩開口輕聲道:“筋罰之苦雖然難以忍受,但還不至於喪命。至於敦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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