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鬧夠了,燧黎也正了神色,一把將人從地上撈起,橫抱著起身,邊走邊道:“這心法太過霸道,與我本身所習功法有些許相衝,若要調和使之順利運行,還得需一些時間。”


    花容眨了眨眼,而後恍然地點了點頭道:“所以現在還無法破除結界?”


    說完,她頓了頓有些猶豫道:“那個……你行嗎?”


    話落,男人原本矯健的步伐猛然頓下,似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眼看男人沉下來的麵色,花容也知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訕笑著解釋道:“那個,我的意思是,如果強行調和功法會不會對你有傷害?”


    燧黎卻是沒有聽她的解釋,微微垂眸看她一眼後,腳下的步伐猛然加快。


    花容被顛得有些抖,忙摟緊了他,問道:“你走這麽快做什麽?”


    燧黎腳步不停,隻微勾了勾唇道:“當然是讓夫人看看為夫到底行不行。”


    花容閉了閉眼,她這嘴真是!


    ……


    三日後,燧黎帶著花容重回沙漠,他叮囑花容乖乖站在原地,切莫亂跑後,便獨自一人向前走去。


    今日沙漠起了風,裹挾著點點沙粒,吹得人呼吸不暢。


    花容戴了麵紗,依著燧黎的囑咐站在原地,遠遠瞧著他的背影,兩隻手緊張地絞在一起。


    她清楚地記得原著裏,瀟清風修習功法失敗過許多次,可這幾日瞧著燧黎,除了那天初試,之後的三天可謂順暢至極,花容覺得這實在於理不合。


    且不說那與原著中描述相差甚異的心法,就是這修煉難度也不一致啊,花容心中暗忖,莫不是……她家大魔頭開始走運了。


    在花容的滿心緊張和擔憂中,燧黎走到沙漠一處後停了下來。


    他回身望了一眼離的有些遠的花容後,再次回身站定時,原本風姿凜然的背影卻倏然間消失了。


    花容剛剛躲避風沙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偌大的沙漠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還沒搞清楚狀況時,腳下的黃沙卻突生異動。


    沙漠雖深,但平腳踏上也隻會陷進去一點,可這會兒那黃沙卻仿似變成了流沙,花容踩在其上,竟似沼澤般一點一點地深陷了進去。


    低頭望了眼自己腳下,花容又抬頭去看燧黎先會兒站定的地方,還是空無一人。


    她捂了捂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暗暗安慰自己道:“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心頭的想法出現的一瞬,偌大的沙漠之中突然憑空出現萬千殘影,花容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那殘影正是先會兒突然消失不見的燧黎!


    花容的臉上當即露出笑容,她就知道他一定可以的。


    沙漠中萬千殘影隻出現了一瞬又再度消失,而花容腳下的流沙下陷的速度也變得快了些許。


    這樣下去可不行,花容皺了皺眉,素手輕撚,一絲紅色靈力從指尖傾瀉而出,她整個人的身體也隨之緩緩升起。


    眼見著雙腳就要脫離沙漠,那似漩渦般的黃沙之中卻猛然探出兩根黑色鎖鏈,還不待花容反應,便被那鐵鏈鎖住了雙腳腳腕。


    隨後一股大力從底下傳來,花容隻輕呼了一聲,整個人便被扯了回去,跌進流沙之中。


    怎麽會這樣?這是什麽東西?花容心裏一連串的問號打的她措手不及。


    但眼下顯然不是思考原因的時候,她微撐著身體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任憑雙腳隨著流沙下陷。


    手中靈勢再起,化為鋒利的刀刃,直直向困住自己的腳踝的鎖鏈襲去。


    卻隻聽“錚”的一聲,靈氣消弭,黑色鎖鏈紋絲不動,依然牢牢鎖在她的腳腕之上。


    剛剛她可是用了自己七成的靈力,這鎖鏈卻是紋絲不動,看來,她是解不開這鎖鏈了。


    花容有些氣惱地動了動自己的腳,隨之而來的是下陷速度的變快,她頓時不敢再動,怕自己越陷越深。


    萬一要是等不到燧黎,她豈不是要被黃沙活埋?


    這死法未免太過憋屈了,花容打了個冷戰,而後眼睛四處張望尋找燧黎的身影。


    殘影消失了一會兒後,燧黎的身影又再度出現在之前的地方,勁風吹的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他回身時便看見花容的窘境,當下神情一凜,腳步就要瞬移出去,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停了下來。


    不行,結界還沒破,他此時過去除了會加快流沙下陷的速度什麽也做不了。


    看著已被流沙掩沒膝蓋的花容,燧黎雙手握拳,眉頭緊皺,停頓片刻後又倏然再次消失在原地。


    依著原先的心法,想要破解這片結界,至少也得需要三個時辰,可依著花容下陷的速度,怕是等不了那麽久。


    強行按捺住心下的暴躁之意,燧黎眸色沉沉閃身至沙漠一角。


    這處地界瞧著有些許奇異,隻因那小山般的黃沙之上卻有個黑色空洞,瞧著竟像是無底深淵一樣。


    這是最後一處。燧黎緊抿著唇看著那黑色空洞,緩緩伸出右手,寬大的掌心之上,一股磅礴的靈力緩聚而出。


    絲絲縷縷,如流水一般將那黑色空洞一點一點地包圍其中,不過片刻,那井口一般大的黑色空洞便開始緩緩收縮,變得越來越小。


    憑借著心法的指引,燧黎找到了這沙漠上的六個黑色空洞,其間流淌的灰色力量正是支撐這一結界,使之牢固不破的源泉。


    因此,隻要依據心法的指引,將這六個空洞齊齊封閉,失了力量源泉的結界便如無本之木,不攻自破。


    燧黎本以為隻要封閉這六個空洞便可破除結界,如今看來卻沒這麽簡單。


    空洞被封,結界感到危機,竟然還有自主護衛的意識,隻不過它困不住燧黎,卻是困住了待在一旁的花容。


    流沙下陷的速度顯然要比燧黎封閉空洞的速度要快,在燧黎封閉完第五個空洞時,那流沙已經到了花容的胸口處。


    臉上的麵紗早已被風吹走,花容微低著頭,雖身陷險境,麵上的表情卻出奇的平靜。


    這倒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緊張過後的麻木。


    隨著流沙下陷了那麽久,她也不可能一直害怕,況且害怕也沒有用,她試了許多法子都無法掙脫腳上的鐵鏈之後,索性放棄了折騰,這樣她還能沉的慢一點。


    而黃沙陷到她腰部的時候,她還借著它的力道打了個盹兒,再次睜眼的時候,流沙已然到了她的胸口。


    她甚至能感覺到有細碎的顆粒穿過了她的衣衫,與她的肌膚來了個親密接觸,有些癢又有些疼……


    相比於花容的平靜,燧黎卻是心急如焚。


    他額間滿是因為靈力透支而沁出的細汗,原本整齊的發絲也有了些許淩亂,不過他卻無暇關注,隻定睛看著那縮的越來越小最後一個空洞。


    他手上原本磅礴的靈力也變得若有若無,微微皺了皺眉後,他手中法勢一邊,有些稀薄的靈力又驟然間變得洶湧起來。


    待到那最後一個空洞被封閉,燧黎驟然跌跪在地,膝蓋深陷進黃沙之中,還透著微微的顫抖。


    “容兒……”燧黎吸了口氣,強撐著身子起身,想要閃身返回原地去尋花容,卻不料他卻是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單膝剛站起來,便再次跌倒在地,黑色的外袍上滿是沙粒。


    六個黑色空洞全部被封閉之後,沙漠的六個角落陡然射出六道華光,交匯在沙漠上空。


    華光相撞,霎時便綻出像煙火一樣的流光,如花朵盛開般緩緩下墜。


    花容隻覺腳下一鬆,耳邊驟然響起一聲聲如夢似幻的梵唱,像是來自遙遠古寺的經文,生澀而渾厚。


    她皺了皺眉,而後掙紮著想要從已掩埋到她下巴處的流沙中出去。


    豈料身子剛動了一下,整個人便被一股力道托了出去,睜眼時,已安然臥在一人懷裏。


    眼也不眨地瞧著那人的臉,花容臉上一絲表情也無。


    她這副樣子可嚇壞了燧黎,當即探手摸了摸她的臉,有些焦灼道:“可是哪裏受了傷?告訴我?還是嚇著了?嗯?”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花容緩了好一陣才猛然抬身摟緊了他的脖子,一張小臉也變得生動起來。


    “我……我沒事,也不害怕,因為我知道不管結界能不能破除,你都不會丟下我不管的。”花容埋首在他肩側,柔柔的聲音裏滿是信賴。


    燧黎聞言一頓,眼眸一深,默然未語,隻伸手摟緊了她,緩緩輕吻在她發頂。


    他們頭頂之上,彩色華光綻裂許久才漸漸消弭,隨之而來的是周圍環境的急劇變化。


    蒼穹之上,本是炎炎烈日,卻如鬥轉星移般迅速退去,陰雲遮蓋了一切,眨眼之間,天空竟飄起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灑落一地。


    一片雪花倏然從花容眼前墜落,她腦中還未有思緒,便感覺抱著她的人卻突然一抖。


    “你怎麽了?”花容忙不迭推開燧黎,便見他嘴邊一抹血痕花容頓時慌了,顫抖著指尖想要摸他的臉,卻被他躲開。


    燧黎毫不在意地抹去唇邊的鮮血,啞聲安慰道:“沒事兒,隻是強行透支靈力至氣血逆行,調息一會兒便好,容兒無需擔憂。”


    誰知,話落,他竟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的身體也搖搖晃晃,似快要支撐不住。


    花容急忙將他扶住,有些生氣道:“又想騙我!你都傷成這樣了!”


    燧黎輕垂下眸,捂著唇說不出話來。


    為了盡力縮短破除結界的時間,他強行透支靈力,加快速度,致使氣血逆行,體內筋脈破裂,這會兒卻是連簡單的調息都做不到。


    花容紅著眼眶將看起來異常虛弱的人輕攬在懷中,一手探上他手腕,一絲紅色靈力順著她的指尖蔓延至燧黎身體中。


    隻不過剛剛進去,積在眼眶中的一滴淚珠便猛然掉落下來,砸在燧黎的臉上。


    燧黎抬了抬手,想要替她擦淚,手卻抬到半空中又猛然滑落,隻能無奈地啞聲安慰她道:“別哭,你一哭,我更疼了。”


    花容聞言,抬手擦掉了眼淚,想要開口罵他,卻又舍不得。


    這人身上的筋脈都快斷的差不多了,居然還像沒事人一樣返回來找她,難道他就真的不知道疼嗎!


    花容心裏憋著氣,不過看見燧黎蒼白的臉色,她就是有再多的氣都化成了心疼。


    用衣袖輕柔地替他擦了擦額間的細汗,花容抿了抿唇,緩緩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湊到他唇邊。


    燧黎見湊到他唇邊的手,愣了愣,而後偏開了頭,緩緩道:“容兒,我……”


    “不許拒絕!”話未說完便猛地被花容打斷。


    花容看著他的眼睛,頗為認真道:“這裏是秘境,前麵不知道還有多少危險在等著我們,你要是倒下了,就沒有人保護我了。你知道的,我這麽弱,若是沒有你的保護,說不定會死在哪裏!”


    “咳……不許胡說!”燧黎輕咳一聲,麵色嚴峻地看著她。


    花容笑了笑,繼續道:“所以,你要是不想我有事,還是乖乖吸吧,反正一些血對我來說又沒有什麽損失。”


    言罷,花容見燧黎麵上還有些許猶豫,當下收回手腕,湊到自己唇邊,還不待燧黎反應,便猛然合齒咬下。


    破肉見血隻在一瞬間,花容卻難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咬開自己的手腕之後,便又把手湊到了燧黎唇邊,血腥之味便頃刻間傳入燧黎的口鼻。


    看著被她自己咬出的傷口,燧黎眼中泛起一抹心疼,而後卻是不再猶豫地輕輕吻住她的手腕,在將沁出的鮮血吻盡後,才緩緩吮/吸起來。


    容兒說的對,他不能倒下,不能。燧黎閉上了眼,一隻手緊握成拳,青筋畢現,吮/吸的動作卻十足溫柔。


    見他聽進去自己的話之後,花容總算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人就再也不肯用她的血療傷,把她這個大寶貝變的與廢物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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