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麵對這個問題卻有些猶豫,也不知道這樣說出來她在京城第二醫院會不會嚇著他。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太主動了……


    她有些糾結地抬起頭,想望望四周……


    誰知道,卻一眼看見了站在不遠處打電話的男人。


    仍舊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高高瘦瘦,隻那樣站著,就叫人心裏癢癢。


    也許,她這個頂級顏控,在第一回見麵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吸引了去吧。


    如果這時有鏡子,林譯白真像讓向晚看看她現在的表情。驚嚇、緊張、不敢置信……唔,還有爆紅的小臉。


    她不會忘了,就在剛剛,她還斬釘截鐵,頗為曖昧地和人家說“嗯,找你。”


    這時候真是連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心都有了。


    二十秒後,小臉爆紅的小姑娘大步流星跑到林譯白麵前,惱羞成怒地控訴著:“林、譯、白!你又耍我!!”


    男人不由得輕笑了聲,薄唇微微勾起一絲弧度:“哪兒耍你了?”


    說完,還壞心地伸手捏捏她的羞惱而紅紅的臉,試一試有沒有發燒的溫度高。


    嗯,還挺燙人的。


    向晚一把打下他的手,不悅地皺著眉頭,嗔道:“林譯白你故意的是不是?”


    這副嬌蠻樣子,比之前幾日的油鹽不進倒是可愛多了。幾乎和記憶裏穿著寬大校服囂張地攔他去路的身影重合。


    他麵無表情地調侃:“還是一樣笨。”


    “……你,”向晚氣得鼓鼓,“我就不該來找你。”說完,轉身就要走,還順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意料之中地,手腕已經被人緊緊擒在手裏,多一步也走不了。


    向晚背對著男人,咬牙切齒:“林譯白,你還想幹嘛!”


    這回,對方卻良久沒有說話。


    幸好這時夜深,醫院的院子裏並沒有什麽人走動,不然看到兩人已這樣曖昧的姿勢站著,還雙雙一言不發。保不齊以為是拍偶像劇呢。


    “咕……咕……”


    就在這周遭環境幽然,孤男寡女相對,兩人正是含情脈脈之時。向晚的肚子卻十分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她的眉毛尷尬地皺到一起,剛剛退熱的臉又“騰”地一下染上些紅暈。


    殷紅殷紅。像是綻放在黑夜裏的紅玫瑰,紅豔地讓人想要伸手采擷。


    “咳咳,”肇事人尷尬地咳了兩聲,試圖轉移話題:“呃,你什麽時候回去呢?”


    高高大大的身影在麵前,本身就給人一種有形的壓迫感。向晚下意識退後半步,與林譯白保持安全距離。


    林譯白聽了向晚問的話,照舊是沒有一絲波瀾地應了聲:“不急。”


    話音未落,卻是已經拉起她的手直往外走去了。


    向晚連忙跟上:“我們要去哪啊?”


    男人轉過頭來看她,微一挑眉:“不是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我……甜不甜?


    第27章 二十七隻鵝【含入v公告】


    出了京城第二醫院的門,第二醫院建立時間久,地處市中心,也就是京城的老城區。這裏的馬路不算寬闊,也沒有太過繁華的高樓大廈。有的,隻是這個城市經過曆時暈染的盎然古意。


    這種厚重又讓人親切的曆史氣息,是京城絕無僅有的。


    向晚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上赫然寫著“二十二點五十九分”。哪怕是在麵館的一樓大廳裏,周遭也靜靜的,比有的包間還靜。這個點兒,已經沒有什麽人吃飯了。就算有,也是在路邊的大排檔裏。


    這個小麵館,還是他們沿街走了好半天才找到的沒打烊的店。


    開麵館的是一對老夫妻。店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都快要吃完了,原本要打烊,見到兩個年輕人這麽晚還沒有吃飯,就讓他們進來等著。這時,阿姨正拿著菜單走到桌前,笑得慈祥溫和:“你們倆吃點兒什麽呀?”


    向晚下意識抬頭去看林譯白,她在吃東西的時候從來都是重度選擇恐懼症,見到的吃的越多,偏就越不知道該吃什麽。


    林譯白正拿著菜單,認真地看著,這時似乎感受到對方的視線,頓了一秒,輕輕放下手中的菜單,才和緩道:“請給我們兩碗麵吧,謝謝。”


    這麽晚了再讓人辛苦地弄什麽菜總也是不好的。


    麵館的阿姨收了菜單:“那兩位稍等。老於,下兩碗麵!”


    有別人在的時候,兩人相處還算正常。等到人一走,孤男寡女,夜半三更,相對而坐的時候,就又恢複了尷尬的沉默,就像剛才找餐廳的一路上一樣。靜默著,沒有一絲聲音的靜默著。


    向晚輕咳了聲,實在難以忍受這樣尷尬且難熬的氛圍,默默找了個話題:“你跟我想的一樣誒……”


    對麵的男人抬眼看她。隔著一張桌子,這樣近距離地看他清澈的眉眼,總覺得好看得更加惹人想多看幾眼。


    她接著說:“太晚了,再叫人家做很繁瑣的吃的就太過意不去了。”


    “哦 ,”林譯白把玩著手上的手機,似乎心不在焉地,“我隻是怕晚上消化不好。”


    不知怎的,他明明瞧著麵色如常,向晚卻總覺得,這人看起來不太高興。說三句話,就有兩句話像是故意針對她。


    這家麵館效率很高,不一會兒,熱騰騰的麵就被剛才的阿姨端到了兩人麵前。向晚看著騰騰升起的熱氣,肚子越發餓了。她拆開桌上的一次性筷子,邊對正在倒放醋的林譯白說:“那我吃咯?”


    不記得聽誰說過了,在喜歡的人麵前吃麵是最難受的事情。尤其是兩個人還半熟不熟,處在戀愛前期的階段,既不能吃得快了出聲了,顯得沒有形象,又不能吃得慢了,一根兩根的吃顯得做作。這每一口的度,都要自己把握好。


    向晚原本不在意這麽多,可是這時,突然想起了這些話,一時間下口都要斟酌一下,自己也覺得頗為難受,連食欲也減弱了些。


    她便停下筷子,去看坐在對麵的林譯白。任誰有那樣一雙手,都是上天恩賜。不管好握筆,拿筷子,或者拿手術刀,都是美好的不可思議。男人似乎帶有天生的貴氣,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間,都顯得優雅合宜。他一言不發,也不像她似的東張西望,隻是低著頭,十分認真地吃著碗裏的麵。明明是一樣的麵,為什麽他的看起來那麽好吃?


    向晚不知不覺地就一直盯著人家瞧了,自己也沒有什麽感覺,隻覺得他是那麽好看,長長的睫毛扇動,像是片片羽毛。好看得讓人想看一眼,再看一眼……


    林譯白一開始還隻是不置可否地繼續吃飯,可是看向晚一點停下的意思也沒有。他的臉色有一絲絲不自然,似乎是京城的天氣太熱,臉上也染上了一絲不自然的紅暈,隻有一點點。


    他倏然放下筷子,抬起頭來,一臉正色。


    向晚愣了愣,有些尷尬地笑笑。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就這樣盯著他看了那麽久,唔……麵子都丟盡了!


    正以為對方一臉不爽,將要發火的時候。


    卻聽林譯白隻是生硬,又略有些別扭地問她:“你喝水麽?我買給你。”


    向晚對此頗有些不解,不過人家既然沒發火,她也就順著台階下了。她輕輕舔了舔嘴角,點頭道:“我要喝可樂,百事的。”


    “嗯。”林譯白應下,就拿著手機轉身出去了。


    向晚有些驚訝,她最喜歡喝碳酸飲料,尤其是可樂。還記得上高中的時候,她和林譯白坐在一桌兒。每次一買可樂,總是會被他數落,什麽對牙齒不好,對胃不好ba……


    今天一說喝水,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就是要喝可樂,他竟然連一句反駁也沒有。那著急走的樣子,竟像是……竟像是落荒而逃。


    不過她這時候懶得去細想這件事,從前年少時,連他一個小小的舉動,一句無足輕重的話她都要細想上半天,那樣的日子實在過得太累,也太窩囊了。她現在雖然想和他重修舊好,可是卻絕不想自己再回到那樣的狀態了。


    她現在正看著林譯白那碗麵,他們的麵不是一樣麽…?難道,他的真的比她的好吃?為什麽他吃得那麽認真?


    在大腦還沒發出具體指令的時候,拿著筷子那隻手已經率先伸出去,筷子馬上就要觸到他的碗沿兒。


    向晚咬了咬下唇,這樣真的好麽?


    呃,這樣想著的時候,手上的筷子已經先一步夾了兩根麵上來,她探頭看看外麵,還好,林譯白還沒回來。


    “唔,酸死了!”這一口吃下去,向晚幾乎懷疑人生,怎麽會有人愛吃這種東西?


    她被酸的皺著眉頭夾斷剩下那半根,及時止損。


    陳醋的酸味侵占了口腔,麵條鮮軟勁道,向晚嚼著嚼著,竟覺得有點兒好吃。


    她忍不住又去把剛剛夾斷的半根夾起來。麵條很滑,正夾著,卻聽見門口窸窸窣窣的進門聲,向晚有些慌張地看過去,果然,林譯白回來了。


    他手上拎著個透明的小袋子,一進門就看了她一眼。


    向晚心道不好,一定叫他看見了,隻能裝出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隻是伸出手去,問道:“我的可樂呢?”眼睛卻是一直看著別處,並不去看他的。


    林譯白掏出瓶子,直接放在她手上。便自個兒坐回座位上。


    “怎麽是水?我的可樂呢?”等林譯白坐下,向晚一看手上,哪有什麽百事可樂,隻一瓶看起來就沒滋沒味的礦泉水。她忍不住問出口。


    不過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因為如她所料,林譯白果然說——


    “可樂對牙齒不好,少喝。”


    向晚不滿:“我牙好著呢。”


    “哦,那顆牙拔了?”


    這話一出,向晚就知道他是說她高中的時候因為牙痛去校醫室掛點滴的事。這事後來還一度成為他控製她喝可樂的理由。


    向晚恨恨地出了口氣,還想還嘴。對方卻沒有再理她的意思,隻是低頭繼續吃著那碗麵。


    向晚偷偷翻了個白眼,嘟囔了句:“那麽酸,有什麽好吃的…”


    可是不知怎的,再去吃自己這碗沒有放醋的麵,總覺得有哪兒怪怪的。


    她默默去夠桌子上的小醋瓶子。誰知,明明馬上就要觸到,卻被另一邊橫空突然伸出來的手一把拿去。林譯白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將小瓶子裏剩下為數不多的醋悉數倒進自己碗裏。


    向晚皺起眉,連音量也稍稍高了些:“你幹嘛!”引得旁邊的食客都向他們看來。


    他那一碗裏,幾乎放了那個小醋瓶的一大半,林譯白卻麵不改色地吃了一口,不鹹不淡地來了句:“那麽酸,有什麽好吃的?”


    這人,分明是有心針對!向晚十足無奈。暗自吸了口氣,放緩了聲調:“林譯白,我來找你,你高不高興啊?”


    誰知道對方以不變應萬變,頭也不抬:“高興。”


    “那你開不開心啊?”


    “嗯。”


    向晚想起了從前她死皮賴臉追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不管她說什麽,他都是冷冷淡淡地應下,連一絲多餘的情緒也沒有。


    麵對這樣的他,隻有一個辦法,就是鍥而不舍。古人說:鍥而不舍,金石可鏤。堅持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品質,連金屬都可以被鑿出窟窿,林譯白不過是塊冰山,冰山遲早會被融化的。


    向晚貫徹著鍥而不舍的精神,繼續問:“那你……”


    坐在對麵的男人終於有些動容:“說重點。”


    向晚翻了個大白眼:“那你擺這張臉給誰看呢?你要是不高興我來找你,你就直說好吧?”


    她現在早已經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如果人家不願意,她像牛皮鮮一樣貼上去,惹得大家都不高興,可就不美了。


    林譯白聽出向晚好像真的生氣了,幹脆放下筷子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公告小天使們:本文將於12月20日即本周四入v,入v當天連更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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