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嫿,我還可以娶你的,隻要……你等我,我不在乎你嫁過人, 你給我些時間,等我娶你進門!即使不能讓你做我的正室,我也會給你一輩子的寵愛。”祁歎眼神明亮,有些急切的道。


    隻要他能當上皇帝,到時把安嫿納入宮中,便無人能反對。


    安嫿的怒氣的不斷上湧,怒極反笑,她彎起唇角,聲音發冷,“娶我?你為了權利舍棄我,日後擁有了權利,再得到我,祁歎,在你眼中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物件麽?你想要便要,你想不要便不要?”


    安嫿聲聲狠厲,祁歎被說的麵紅耳赤,無法直視安嫿晶亮的雙眸,他低著頭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麽會是物件?你是我最寶貴的……”


    安嫿直視著祁歎,水眸裏是毫不動搖地堅毅,打斷他道:“祁歎,我安嫿萬事隨心,沒人能強迫我,即便你成為天下第一人,也不能左右我。”


    祁歎的眼裏溢上痛苦之色,安嫿眼裏的冷漠凍住了他火熱的心,讓他的指尖都跟著發麻。


    安嫿從以前就是這樣,明明和他有婚約在身,對他卻總是冷淡而疏離,不懂得討好,也不懂得獻媚。


    可他就是喜歡她,即使她不柔軟,也不如其他女子那般崇拜他。


    安嫿停頓了一下,聲音緩了緩道:“安瑤是我的妹妹,你既然選擇了她,便莫要再辜負她。”


    “我不喜歡她,我喜歡的是你。”祁歎答的毫不猶豫。


    祁歎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所思所做卻都是從他自己的角度出發,這麽自私的愛她不屑要,也不想要。


    “可是你已經娶了她,至少應該對她負責。”安嫿的聲音染上濃濃怒意。


    “是她用了手段才嫁給我的,我不欠她的。”祁歎冷笑著道,眼中是嘲諷和漠然之色。


    在他心裏,他從不虧欠安瑤,反而安瑤用盡手段嫁給他,讓他厭惡至極。


    他和安瑤的事,安嫿無法說太多,也不想說太多,路是他們選的,與她無關。


    而她的路,也要自己選。


    安嫿眼神變得冰冷,“你既舍棄了我,便別想再得到我。”


    祁歎默然,手握成拳。


    安嫿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


    侍衛上前攔住了她。


    安嫿回眸,深深的看了祁歎一眼。


    他們無言對峙著。


    樹上的積雪被風吹落,帶來絲絲涼意,吹散了他們之間最後的溫度。


    祁歎掙紮片刻,終於閉上眼背過身,然後擺了擺手,讓侍衛放她走。


    安嫿毫不留戀的轉頭向前走,一步一步,一眼也未回頭看。


    留在原地的祁歎是生氣還是悲傷,都與她無關。


    她與祁歎今生都再無可能。


    ……


    回到轎中,冬桃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道:“小姐,嚇死奴婢們了,那樣的負心漢,竟然還敢肖想小姐!哼!”


    冬梨擔憂的看著安嫿,猶豫道:“小姐……你真的舍得下二殿下麽?”


    “沒什麽舍不舍,他本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他,日後更不會有什麽關係。”


    安嫿掀起車簾一角,望向窗外,看著路邊飛馳而過的景色,心頭的怒火才漸漸消了下去。


    隻願今日的事不要讓人看到才好。


    。……


    祁歎在竹林裏站了許久,直到一陣風吹過,寒風刺骨,吹得祁歎稍稍冷靜了一些。


    他走出竹林時,步伐穩重,麵容祥和,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二皇子。


    侍衛上前拱手道:“殿下,有位姑娘要見您。”


    “二殿下……”女子的聲音柔柔的響起。


    祁歎抬眸,一女子穿著杏色衣裙緩緩走近,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心裏正窩著火,不由有些不耐煩的微微皺眉,“……你是?”


    李文兒臉上笑容一僵,失望的垂了垂眸,柔聲道:“臣女李文兒,家父右相李翰儒。”


    原來她就是李文兒,眉眼清秀,是個佳人。


    隻是他心裏早已住進了豔如牡丹,素如幽蘭的安嫿,再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心。


    祁歎移開眼,聲音冷淡無波,“有什麽事嗎?”


    李文兒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臣女剛剛似乎看到了大皇子妃……”


    祁歎的眼神驟然變得淩厲,直直的射向李文兒。


    李文兒一驚,後退半步,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芝蘭玉樹的二殿下眼神也會有如此可怖的眼神麽?


    “你想如何?”祁歎眼神冰冷,似乎李文兒隻要說錯一句話,他就會讓李文兒再也說不出話來。


    李文兒心驚膽戰的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抬頭道:“殿下放心,今日之事臣女不會說出去,臣女一心欽慕殿下,隻會希望殿下好。”


    李文兒抬頭飛快的看了祁歎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臉上飄過一抹飛紅,軟著聲音道:“為了您,臣女做什麽都願意。”


    祁歎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記住你說的話,我不想聽到什麽風言風語。”


    “是。”李文兒屈了屈腿。


    祁歎抬腳便走,他的心裏都是安嫿剛才拒絕他的模樣,沒有心情和這個小女子多做糾纏。


    愛慕他的女人從來都不少,可入得了他的眼的從來隻有安嫿一個。


    李文兒不甘心的看著祁歎清雅的背影,眼神幽幽的望著他走遠,忽而綻放出一個笑容。


    至少這一次,祁歎定是記住她了。


    至於安嫿……李文兒的眼睛眯了眯,這次她就先饒安嫿一回。


    。……


    回到府中,安嫿遠遠的看到府門口一群人圍在一起,似是正在爭執。


    安嫿皺眉,命人停下馬車。


    人群看到她,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其中有一半的人都是大皇子府的小廝,他們看到安嫿具是心裏一顫,立刻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地,主子前幾日才說了不可出門亂嚼舌根,他們今日不但和人起了爭執,還動了手,主子定不能饒了他們。


    安嫿微微皺眉,問:“怎麽回事?”


    小廝們隻顧伏在地上顫巍巍的倉皇求饒,一句也不敢多說。


    剛剛對他們動手的人裏,一人緬著笑臉上前了幾步,他身上穿著巡防營的衣服,拱了拱手,笑道:“皇子妃,臣等是巡防營的,今個我們統帥的小妾給他生了個兒子,臣等高興,就沿著街道放爆竹,讓百姓們一同樂一樂,沒想到路過這裏的時候,你府上的小廝非說我們吵鬧,還嚷著我們的爆竹弄髒了皇子府門前的地方,他們做小廝的,手腳麻利點給收拾了不就行了,這不是成心在我們統帥的大喜日子裏找不自在麽?”


    小廝們腿一軟,身子晃了晃,哪有小妾生了孩子就到皇子府門口放鞭炮的道理?


    他們剛才也是氣不過這群人如此蔑視皇子府,一時情急,這才闖了禍,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怕了起來。


    安嫿看了眼門口石獅子上掛著的燒剩的爆竹,又看了看滿地的紅色碎屑,彎唇微微一笑,“各位大人說的是,是府裏的小廝不懂事。”


    那人立刻燦笑起來,揚著下巴擺了擺手,“皇子妃客氣,隨便懲罰他們一下就好了,我們統帥不會和這些小人物計較的。”


    巡防營的人都笑了起來,蔑視的看著小廝們。


    小廝們嚇得麵容慘白,悔不當初。


    安嫿臉上笑容更甚,“統帥大喜,我等理應同樂才對?”


    她轉頭吩咐道:“來人,立刻買爆竹去統帥府四周燃放一天以示慶祝,記得要把統帥府團團圍住,一處不落,這樣才足以表達本宮對統帥的祝賀。”


    跪著的小廝們愣住,抬起頭呆呆的看著安嫿。


    “是!”幾名侍衛反應過來,立刻上前答道,他們早就被這群人狗仗人勢的模樣,氣的義憤填膺了。


    巡防營的人麵色變了變,為首的男子臉色難看起來,在統帥家周圍放一天的鞭炮,這不是想吵死人嗎?光燃燒的煙霧就夠受的了!


    而且還要圍滿,一處不落,這還讓不讓人出門了?


    若驚到剛出生的小公子可如何是好!


    “皇子妃,這就不必了吧,這……得多少銀子啊,不用那麽破費……”為首的男主急了起來。


    安嫿身後的冬桃大笑一聲,尖著聲音道:“我們皇子妃最不缺的就是錢,銀兩的事就不勞大人操心了。”


    “這……”男子臉部漲的通紅,卻想不到話阻止。


    “本宮的賞賜就是皇家的賞賜,統帥大人一定會感恩戴德的,大人你說是嗎?”


    安嫿的臉上依然掛著柔和的笑容,溫柔又漂亮,卻看得巡防營的人冷汗都流了下來。


    “是……是……”男子不得不呐呐的應道,心裏後悔的想打自己一巴掌!


    他轉頭狠狠的瞪了眼手下,誰說這皇子府現在沒男人主事,好欺負的?看他回去不打死他!


    他的手下都縮著脖子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心裏叫苦不迭,他們實在是冤枉,他們怎麽知道這皇子妃會這麽損啊!


    這時冬桃又喊了一聲:“還不謝恩?”


    “是……臣等代統帥謝皇子妃賞賜!”巡防營的人隻能拱手謝道,心裏卻在流淚。


    損!


    太損了!


    巡防營的人垂頭喪氣的走了。


    小廝們又暢快又開心,如果不是跪著,非得跳幾下慶祝不可。


    主子這是護著他們呢!


    冬桃朝他們喊道:“還跪著做什麽呢?快起來啊!”


    小廝們怯怯的看著安嫿,“奴才們知道錯了,聽主子責罰。”


    主子給他們出了氣,他們被罰也願意。


    安嫿張口道:“你們做的很好,賞。”


    安嫿走後,小廝們還愣愣的,他們沒聽錯吧,主子誇他們了?還要賞他們?


    待反應過來,小廝個個熱血上湧,胸口發熱,主子雖然嚴厲,但不會冤枉他們,而且還不會讓人欺負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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