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女朋友啊!兄弟我和你說,你這事兒是真大,這年頭女人可難哄了。”


    “我勸你在今晚解決,不然明天可就麻煩了。”


    “兄弟,雖然這時候說這個不太對,但我還是想說,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眼看著韓寄就要發飆,林申連忙救場,“欸不過,你還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韓寄看了他一眼,“什麽?”


    林申往樓上一指,“二樓包廂裏有人剛才為難嫂子,交給你了。”


    韓寄眯眼往上看,冷聲道,“人給我留著,誰車鑰匙在身上,先給我。”


    “你幹嘛去?”


    “哪兒那麽多廢話,拿來。”


    林申乖乖地把車鑰匙遞過去了,“你這注意安全。”


    “嘖,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許晚已經到了家門口,看木綿綿這個狀態也不能沒有人照顧,送她回家被叔叔阿姨看見了又是一樁解釋不清的事情,索性就把她一起帶回去了。


    連聲謝過了司機師傅,許晚費力地把木綿綿搬到了二樓。


    “綿綿,先收拾一下再睡。”


    許晚無奈地看著沾床就倒下的木綿綿,此刻她倒是安靜了很多,隻是眼角的淚痕斑駁了妝容。


    許晚幫她卸了妝,最後幫她脫了鞋子蓋上被子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大學室友發來消息——


    [小晚,你找到綿綿了嗎?沒什麽事吧?我剛才打她電話她也不接,看到回我一聲。]


    [許晚]:她沒事,我們已經回來了,她現在睡著了。


    許晚沒有細說,雖然她們大學室友關係都很鐵,但是這種事還是少一點人知道,就算要說也是綿綿自己說出來。


    手機快沒電了,許晚找了充電器插上。


    客廳裏就開了一盞小燈,許晚沒有了睡意,盯著藍白格子的桌布發呆。


    桌上有一個小花瓶,裏麵隻有幾朵幹枯了的花——


    許母是個精致的人,平時花瓶裏總會插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


    不值錢,但是看著就是生活的樣子。


    現在她住院幾天,花瓶裏的花早就枯萎了。


    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韓寄的。


    許晚的手指緩緩地在任務欄裏劃過。


    在難過什麽呢?許晚問自己。


    答案是不知道。


    不知道蘇恬有沒有睡了,想了想許晚還是給她發了條微信。


    [許晚]:綿綿沒事了。謝謝。


    [蘇恬]:林申和我說了,你到家了吧?她現在怎麽樣,聽說喝醉了?


    [許晚]:恩,具體的等她醒了再問問她。


    [蘇恬]:那你也好好休息,韓寄他——


    蘇恬有些欲言又止,事情她都聽林申說過了,情侶之間的事情外人不好評判。


    [許晚]:恩,沒事的,他在忙而已。


    許晚說的是實話,她心裏就是這麽想的,接不接的到電話什麽的誰都不能保證,偶爾沒有看到也很正常。


    她隻是,在努力忽略心裏那點不舒服。


    在座椅上靠了一會兒,手機來電顯示[韓寄]。


    許晚覺得自己是不應該生氣的,所以她做了個深呼吸,語調很平常地接起電話。


    “喂?”


    “恩,我在你樓下,你穿好衣服下來一下。”


    許晚一愣,在樓下?


    她拖鞋都來不及穿好就跑到窗邊往下看,果然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夜色裏。


    他還是穿著單衣。


    不冷嗎?


    許晚胡亂批了件外套下去開門,“你怎麽來了?”


    “我看外麵很冷,想著你剛剛在外麵跑可能會凍到,給你送一點藥過來。”


    許晚這才注意到他手裏拎著的塑料袋,眼神落在他凍紅了的手上,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還想要求什麽呢,他也沒有做錯,現在又這樣跑過來......


    已經足夠了。


    “你冷嗎?”


    “對不起。”


    兩人同時開口。


    許晚輕輕地“啊”了一聲,“我沒有生氣。”


    半晌後像是怕韓寄不相信,又真誠地補了一句,“真的。梓”


    “你手機靜音沒有看到消息也很正常,我現在也沒有什麽事,綿綿也安全帶回來了,你沒必要這麽冷還跑一趟,等會感冒了就不好了,我等會,我給你去找件衣服,你披上再回去。”


    許晚自顧自地說,沒有注意到韓寄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許晚覺得她這也算一個善解人意的女朋友了,韓寄想的卻是——


    該生氣的時候她居然一點都不生氣,她心裏是不是沒有我?


    第三十五章


    許晚把衣服遞給韓寄才發現他臉色不對, 連忙問道, “你怎麽了?被凍到了嗎?要不你在這裏喝一包藥再走?我去燒開水, 等會順便給你拿一件羽絨女下來。。”


    “不用。我馬上就走了,從這裏到車上就一小段路, 凍不到。”


    “怎麽可能不冷。”許晚從樓上下來手裏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


    韓寄沉默地接過許晚遞過來的羽絨服,咬著牙道,“沒事,那我先回去了。”


    “哦。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晚上開車慢一點”


    韓寄轉身就走,帶上門的時候用了八成的力氣。


    “砰”的一聲傳過來,許晚都嚇了一跳,抬頭錯愕地看向門的方向——


    這人到底發什麽神經,誰又惹他了?她都沒有生氣, 他一個人眼巴巴跑過來送藥送完反倒生氣了?


    許晚搖搖頭表示沒想明白,隨即也不去想了。


    第二天是周六,許晚早起去醫院送了飯借口有工作又趕回家。


    她怕木綿綿早上也不醒, 她一直沒吃東西可不行。


    她出門的時候木綿綿還在昏睡著, 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木木地坐在餐桌前了。


    “綿綿, 你醒了?”許晚關切地走過去,“頭還疼嗎?”


    木綿綿扶著自己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怎麽可能不疼。”她自嘲地笑了笑, “不過也是自找的。”


    “那你和——”


    木綿綿冷笑一聲,“這種渣男還留著幹嘛!”


    話是這麽說, 可她緊緊閉上的眼睛和掐進肉裏的指甲讓許晚明白,三年的青春, 哪裏有那麽容易就說再見。


    感情的事,旁觀者永遠幫不了多少。


    “綿綿,我熬了粥,你先喝點暖暖胃吧,我去給你端過來吧。”


    木綿綿點頭,有氣無力地往桌上趴,“我爸媽來過消息什麽的嗎,有沒有打電話查崗什麽的。”


    許晚誠實道,“阿姨打過電話,我幫你接了,說我們今天臨時去出差了。你太累了已經睡下了。”


    “我媽沒懷疑什麽吧?”木綿綿狐疑地看著許晚,“就你這個蹩腳的撒謊技術,真的瞞過了我媽?”


    “沒有,阿姨一看是我什麽都沒問。”


    木綿綿:……


    許晚點著木綿綿的頭,“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我?”木綿綿無所謂地笑笑,“我怎麽了?不就是少個男人嘛?愛誰誰,怎麽滴還不能活了咋滴?”


    低頭喝了兩口粥,晶瑩的淚滴直接就落了進去。


    木綿綿吸了吸鼻子,開口哽咽。


    “還是我爸媽說得對,自從她們知道我談戀愛開始就一直在反對,不管我怎麽說,她們就是怎麽都不同意,說他看著不像正派君子。”


    “我一直不信啊,我說,我們談了這麽多年了,你們不是一直要我找一個知冷知熱會疼人的嗎,怎麽我找了你們又不同意。”


    “可我爸媽說他不靠譜。”


    “可我是真的一直那麽相信他啊!”


    木綿綿越說越刹不住,“我這麽掏心掏肺地對她,你說他劈腿就算了,還......你知道嗎,我到酒吧找到他的時候,他左擁右抱,那個王總調戲我灌我酒他竟然就冷眼旁觀!”


    木綿綿狠狠地拍了拍桌,似乎是氣急了,桌上的花瓶都晃悠了兩下。


    許晚歎了口氣走過去拍拍木綿綿的肩膀,“綿綿,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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