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的笑意早就壓不住了,開口卻有意逗她兩下,“怎麽,打算辭職?”


    許晚:?


    “我的意思是——”許晚急了,坐直身體,“我已經和我爸媽說過了,你現在是以準女婿的身份去見我爸媽。”


    她一本正經,韓寄卻再也憋不住了。


    低低地笑了兩下道,你是在暗示我什麽嗎晚晚。


    “什麽?”許晚現在的智商明顯不在線。


    韓寄不再逗她,側身吻上了許晚。


    纏綿著,像是在對待他的稀世珍寶,又仿佛控製不住一般,想要的更多。


    半晌後韓寄微微拉開了距離,黑曜石般的眼眸裏印著許晚微喘的模樣,他啞著聲音,“我愛你,晚晚。”


    許母不知道準女婿要來,完全沒有準備。


    加上知道了韓寄和許晚的關係以及韓寄的身份,多少有點手足無措。


    倒是韓寄神色如常,淡笑間微微彎腰,“阿姨。”


    許母看了韓寄半晌,叫了聲小寄,終是認可般地點點頭,“你來了。”


    半生操勞,如今隻希望老伴健康長壽,女兒平安順遂,縱使心裏怕女兒高攀以後顧及不到,現如今看著韓寄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人生碌碌,競短論長,卻不道榮枯有數,得失難量。


    何不活在當下。


    周六周日兩天休息的很好,許晚周一上班的時候精神飽滿,而木綿綿和她完全相反,拉著臉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


    許晚走過去喊她,“綿綿你磨蹭什麽呢,開早會了。”


    “知道了。”還是有氣無力。


    “你怎麽了?”許晚打量著她試探著問,“相親不順利?”


    木綿綿一張臉瞬間拉的更長了,“可別提了,我簡直懷疑我那姑姑和我有仇。”


    “小晚,綿綿,快點吧,大家等你們呢。”


    “啊,不好意思,馬上到。”


    “沒事沒事的,還沒開始呢。”


    木綿綿吐吐舌頭,挽著許晚的胳膊,“你現在可是免死金牌了,我得好好抱緊你的大腿。”


    “免死金牌?”


    “對啊,你看現在集團裏有人敢高聲和你說一句話嗎?都怕得罪你,那可是直接得罪了集團最高層。”


    木綿綿說的是事實,許晚卻因為這兩句話愣神了很長時間。


    是啊,如果嫁給韓寄,她還適合在致遠工作嗎?


    致遠高層卻被通知取消了今天的早會,頂樓辦公室裏,集團律師恭恭敬敬地遞給韓寄一遝材料。


    “韓總,這是您要的婚前協議和贈與協議。”


    第四十六章


    終究是沒有和韓寄說生日的事情, 這天早起似乎還是和尋常一樣, 吃了早飯韓寄先去樓下車庫開車。


    許晚也不是矯情, 生日是自己選擇不說的,韓寄那麽忙又不知道她生日。


    她主要還是在思考今後工作的問題。


    “這兩天有心事?”韓寄問。


    “嗯。”許晚的聲音悶悶的。


    “說來聽聽。”


    許晚沒出聲, 韓寄也不著急,上班高峰期車有點多,車載音樂輕柔舒緩。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許晚看向車窗外來來往往密密麻麻的車輛,覺得心裏格外安定,“就是在想我以後還適不適合在致遠工作。”


    “嗯?”韓寄微微側頭。


    許晚有點沮喪,“現在公司裏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大家不管心裏怎麽想, 麵上都敬我三分,這種舒心太不真實了,我也不喜歡。”


    韓寄聽罷了然, 正好前麵遇上一個紅燈, 他停下車偏頭說社會就是這樣的晚晚。


    他食指輕輕地敲著方向盤, 開口耐心溫柔, 第一次有了大許晚許多歲的說教意味。


    “晚晚,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既然是無法避免, 那就不用花時間去糾結,因為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有選擇的權利。”


    他黑眸沉靜, 嘴角有溫和的笑意,“想做什麽就去做,我會永遠在你身後。”


    許多年後,許晚回憶起韓寄這句話,還是覺得恍如隔世。


    後來走過大半生,他也真的做到了,不管她怎麽折騰,他似乎永遠都是帶著溫和的笑說我晚晚永遠在你身後。


    他從不強迫她做任何事情,從不強加自己的意願,從來都是你想做什麽就去做,累了就回家。


    許晚定定地看著韓寄,盯著他眼裏自己的倒影,好像一眼就看到了餘生。


    愣神間紅燈已經過了,韓寄重新往前開,許晚側頭再看向旁邊的街道,半晌後放鬆地靠在了椅背上,覺得車載音樂聽得她昏昏欲睡起來。


    大學四年她為了學費生計醫藥費四處奔波折騰的夠嗆,以前宿舍夜談,室友說許晚你什麽時候能歇歇,一個正當好年華的姑娘這麽辛苦我們都覺得心疼。


    許晚還記得她當時是怎麽說的,她說自己最怕那種一眼就看到頭的人生,她想她骨子裏還是有那麽點抱負的,曾以為自己在感情上也不會是輕易服輸的人。


    直到遇到韓寄,她才明白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愛情有多難能可貴,有多讓她——


    心之所向。


    終於還是睡著了,韓寄看著許晚的側顏不忍心叫醒他,開著車又在金融街繞了幾圈。


    差點就遲到了,許晚醒過來嗔怪地看著韓寄,韓寄笑的多少有點欠揍道,“無妨,你是集團夫人。”


    許晚跺跺腳開車門被韓寄拉住狠狠親了一口才放人。


    走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神色如常,一路有人和她打招呼到底還是遲到了。


    “小晚,恬姐叫你去她辦公室。”木綿綿看許晚到了說。


    許晚有點意外但還是說知道了。


    放下包脫了外套,許晚不急不緩地敲了蘇恬辦公室的門。


    “進來。”


    “恬恬你找我?”


    “恩,有事和你說。”蘇恬幫許晚倒了水,說是私事。


    蘇恬也沒有再賣關子,說:“沐晴從c城回來了你知道嗎?”


    許晚的確是反應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沐晴是誰,搖頭,“不知道。”


    接著在蘇恬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又問:“她回公司了?”


    “沒有。”蘇恬不大不小翻了個白眼,“我也是聽林申說的。”


    許晚抓住重點,“你和林申怎麽樣了?”


    蘇恬隻當沒有聽出許晚的意思淡淡道,“就這樣,沒吵架也沒打起來。”


    她隔著桌子去點許晚的頭,“你怎麽這麽無所謂呢,那沐晴追了韓寄這麽多年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你還不打起精神。”


    許晚笑了,說:“你也說了,她追了韓寄很多年了,所以從前沒有什麽,今後也不會有什麽,我又何必自尋煩惱。”


    這次換蘇恬愣了,“可以啊許晚,現在這長進不小啊,這樣我也放心了。”


    “那你和林申呢?”許晚還沒忘記這茬。


    蘇恬開始趕人,“出去工作去。”


    關於沐晴回來的事情許晚聽過就忘了,晚上回家前接到許母的電話要趕回家給她做長壽麵。


    許晚許母來回太麻煩就婉拒了,“媽,一個生日而已不用麻煩。”


    許母堅持要回去,許晚隻能說今晚和韓寄出去吃飯了,說完就聽見話筒那邊傳來許父悠悠的一聲,“女大不中留啊。”


    許晚:......


    掛了電話就收到了韓寄的短信,收拾了東西徑自去了地下車庫。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許晚打開門就聞到了一股香味。


    韓寄站在許晚身後,語調低沉,“閉上眼睛晚晚。”


    再睜開眼的時候客廳裏開了一盞暖色的燈,天花板上的氣球擺成一個心形,餐桌上放著紅酒牛排玫瑰花。


    “生日快樂晚晚。”


    許晚沒能控製住自己的眼淚,一瞬間就哽咽了起來。


    “你知道我生日?”她傻傻地問。


    韓寄脫了外套隻穿了一件襯衫,領口的紐扣被隨意地解開了,含著笑問的直白,“你不說是想考驗一下我還是真的不想過生日?”


    許晚想騙他說她自己也忘了,話到嘴邊又覺得這麽低級的謊話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遂誠實道,“想過,但不想麻煩。”


    韓寄也出奇地有耐心,似乎要把這個問題徹底掰扯明白才開始今天晚上的正題。


    “晚晚你記住了,從今往後,為難什麽都不要為難自己,你想要的,我能給的,都會給你,不用怕麻煩也不用去計較得失。”他說。


    許晚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伸手抱住了韓寄,她抱的很緊,臉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悶著臉來回蹭了兩下。


    “好了。”韓寄決定結束這個話題,“怎麽和小貓一樣,去吃飯了,吃完飯還是正事要做。”


    “什麽正事?”她問。


    “等會就知道了。”


    許晚沒等到韓寄說的正事,中途韓寄接了一個電話,拿了外套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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