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學霸同學沒讓她失望，兩人在學校天台上呆了半個小時後，除了事發那天大哭了一場，之後再沒掉過眼淚的餘燦終於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全都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盛夏站在天台門後麵聽著，忍了忍沒忍住，跟著掉了眼淚。
十分鍾後，餘燦的哭聲漸漸變小，又五分鍾，學霸同學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見盛夏，他怔了一下，隨即就別開發紅的眼睛，勉強地衝她扯了一下嘴角說：“她應該沒事了。”
盛夏愣愣點頭，見他說完這話之後就一個人走了，不由有些愕然。
他們沒有和好嗎？
她忙轉頭跑上天台：“燦燦！”
餘燦正在擤鼻涕，聽到聲音轉過頭，咧嘴衝她笑了起來：“嗨。”
盛夏一怔，眼睛驀地就熱了，她飛快地跑過去，想說什麽，卻被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餘燦張開雙臂，一把抱進了懷裏。
“對不起，這些天讓你和叔叔阿姨擔心了。還有……謝謝你寶貝兒。”
盛夏人還沒反應過來，眼淚已經簌簌掉下。
“你……就這麽一句謝，太沒有誠意啦！你得請我吃好吃的，好多頓好吃的！”
餘燦聽著她鼻音濃重卻滿是歡喜的話，心下一酸，跟著濕了眼眶。不過她沒有再哭，隻狀似要往她身上擦鼻涕似的說：“好吃的沒有，隻有鼻涕，要幾斤有幾斤。”
“哇你好惡心！”
“哈哈哈來啊別客氣！”
兩人又哭又笑地打鬧了一會兒，這才你幫我擦眼淚我幫你擦眼淚地平複下來，找了個地方坐下。
“餓了吧？給你買了麵包，先啃兩口吧，等晚上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盛夏惦記著餘燦，也沒心情吃午飯，隻去學校小賣部買了兩個麵包和兩瓶酸奶拎過來等著。
餘燦其實一點也不餓，但看著她手裏的袋子，還是咧著嘴巴拍了拍肚子：“知我者熱熱也。”
盛夏見她有胃口，開心極了，忙把麵包和酸奶遞給她，兩人就那麽坐在那，邊吃邊聊了起來。
“果然還是學霸同學比較厲害，一出馬就讓咱們燦總滿血複活了。不過，他都跟你說什麽了呀？”
“他啊，”午後的春風暖洋洋的，餘燦啃著麵包慢吞吞地說，“他跟我說有個傻子半夜不睡覺，給他發求救短信，求他救救她快掛了的基友……”
盛夏樂了，又有點不好意思，戳了她胳膊一下嗔道：“傻子說誰呢！”
餘燦也樂了，咽下嘴裏的麵包，咬著酸奶管子看著萬裏無雲的天空，好半晌才又開口：“那會兒我突然就覺得沒關係了，就算我爸我媽全都背叛了我也沒關係了，這世上還是有人真心愛著我的，我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淒慘可憐。”
她說不出也不會說太煽情的話，頓了頓，轉頭衝盛夏嘖了一聲，“你說我怎麽就不是個男的啊？我要是個男的，咱們倆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還有你家男神什麽事兒啊！”
盛夏沒想到她竟是因為自己才振作起來的，怔了一瞬後心下一陣慶幸——幸好她鼓起勇氣去請教了男神，也幸好她嚐試著聯係了學霸同學。
又見餘燦眉眼間雖然還有些陰霾，但精神狀態已經基本恢複正常，她不由暗暗舒出一口氣。
“不呀，就算是你男的我還是會喜歡我家男神的。”她摸著手腕上的小貓手鏈，笑眯眯地說，“你得慶幸還好你不是個男的，不然你愛我我愛他的，這多虐呀。”
餘燦：“……”
餘燦嘴角微抽地看著這個淩致的腦殘粉，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不過見她一提到對方就滿臉純粹的快樂，她心裏忽然有點羨慕。
什麽也不求地看著那個人，其實也挺好的。
盛夏見她不說話，瞄了她兩眼後到底沒忍住開了口：“還有你家學霸同學呢，你……”
見她一臉的欲言又止，餘燦回神說：“他啊，他已經不是我家的了。”
盛夏一驚，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那件事不是一個誤會嗎？”
“主要還是，我覺得沒臉見他。”餘燦沉默了一下說，“我媽跑去他家說的那些話，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內容，但我媽我了解，就算沒有學霸同學他媽說的那麽直白，意思也肯定是那個意思的。學霸同學家裏條件不大好，他媽平時工作也特別辛苦，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自尊心特別強，我媽那些話對別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麽，對他來說，殺傷力卻一定很大。”
“可是他不但沒有怪我，還反過來……”餘燦吸了一口酸奶，低聲說，“這些天我都不敢看他，總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他。哪怕他沒有生我的氣，我這心裏也過不去。像我這種一沒顏值二沒成績，沒事兒還會坑他一把的人，還是不要再去禍害他比較好。”
“燦燦同誌，你怕不是想挨打吧？”盛夏聽不得這話，嘴巴一嘟就戳了戳她的臉蛋，“你看看你這滑溜溜的臉，再看看你這怎麽吃都不會胖的身材，你怎麽好意思說自己沒顏值的？還有成績，年級前兩百的人在我這個年級倒數兩百的人麵前說自己成績不好，簡直就是故意欺負人呀！”
餘燦長相有幾分男氣，還戴著厚厚的眼睛，乍一看確實算不得漂亮，再加上父母不讓打扮，總是留著一頭微卷毛躁的長發，穿著肥肥大大的校服，看起來就很普通。不過她五官底子不錯，皮膚也好，最重要是的氣質陽光，性格也很開朗大方，要是好好收拾打扮一下，不說變成跟簡然一樣的女神，做個有自己風格的酷girl還是沒有問題的。
盛夏想著就拍了一下手，“這樣吧，下午放學之後，咱們逛街買衣服去！”
餘燦卻沒把她的話當真：“行了你別安慰我了，就算我長得跟天仙似的，成績回回年級第一，人家學霸同學也不會跟我複合的。他已經坦白跟我說了，他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件事帶來的負麵心情。現在又是高考衝刺階段，他也不想把精力浪費在這些事上，所以我們倆說好了，現在就先認真學習，等高考結束之後再考慮要不要繼續在一起的事兒。”
“真的？”盛夏一愣，“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不想再禍害他，但是這心裏吧，還是有點放不下，”餘燦老實地說，“所以就，像他說的那樣先考試吧，考完了再看。”
盛夏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又見餘燦雖然還有些失落，但沒有再繼續頹廢的意思，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
這天下午放學後，盛夏拉著餘燦去學校附近的美食城裏吃了一頓好吃，還陪著餘燦把養了十幾年的長頭發給剪了——本來她是想帶她去買衣服的，但是餘燦走到一半，突然想剪頭發，她就帶著她去了附近一家特別有名的美發造型沙龍店。
認認真真地跟過去告個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挺好的。
唯一沒想到的是餘燦這麽狠，竟然在tony老師的建議下，直接把一頭及腰長發剪成了齊耳根的超短發。盛夏看得心疼，眼睛都瞪圓了。
不過這家店的tony老師手藝很不錯，剪出來的短發意外的非常適合餘燦。盛夏本來還在看著地上的頭發心痛，等餘燦剪完一轉身，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這是哪裏來的帥氣小姐姐！
餘燦也是呆呆地看著鏡子裏像是換了個頭的自己，半天沒回神。
這……這是她？
臥槽這家店真的不是順便給她整了個容嗎？！
旁邊穿得花裏胡哨的tony老師笑得十分開心：“小姐姐你長相偏英氣，身材又偏瘦，很適合走這種帥氣中性風的。以後不要再穿這種少女風的毛衣了，試試港風或者bf風的穿搭，會很好看很有個性的。”
說完又看向盛夏，“小可愛你就很適合軟萌少女風了，看你這身打扮很適合你，就是建議頭發燙個仙女卷，再搭配發飾在發頂紮個小揪揪，會非常好看的！”
大概沒有女生能抵擋得住“好看”兩個字，盛夏被他這樣那樣一忽悠，忍不住就坐下來，跟著燙了個頭發。
燙完之後再紮個小揪揪，果然十分蓬鬆可愛，盛夏美滋滋地拉著餘燦出了門，準備趁熱打鐵再去買幾件衣服，好讓餘燦徹底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結果剛走了幾步，手機響了。
盛夏接起來一聽，竟是淩悅。
“夏夏姐姐，你什麽時候來我家呀？你都好多天沒有來啦，我好想你呀！”
委屈巴巴的聲音，聽得盛夏心都軟了：“對不起呀悅悅，姐姐這幾天家裏有點事情，等……等明天吧，明天姐姐就去看你好嗎？”
“可是今天是我和騰騰真正的生日呢，我們想今天就見到你……”
盛夏一愣，有點懊惱。
那天來不及，她沒有給他們準備生日禮物，後來才上網買了兩份小禮物，想著等他們真正生日這天送給他們，結果最近事情太多，她竟然差點給忘了。
她下意識看向餘燦，剛想說自己可能得晚點過去，就聽淩悅又道，“還有皇兄，皇兄今天很不開心，姐姐，你是他的好朋友，你能安慰安慰他嗎？本來我們想找小勁哥哥的，但是小勁哥哥一直沒有接電話……”
這才是她給盛夏打電話的真正目的。
男神？不開心？
盛夏驚訝，忙問道：“你皇兄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皇兄今天好早好早就來接我們放學了，之後也沒有再去送快遞，跟我們一起回家之後就一直呆在房間，晚飯也不吃……”
淩悅說著就有點想哭，被旁邊的淩騰一句“你別哭，哥哥不是說過嗎？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給堵回去了。
盛夏聽得心疼，又不知道男神發生了什麽事，心下不由焦急。
“行了有事兒你就趕緊去吧，放著男神不管，陪了朕那麽多天，朕已經很心滿意足了。”說話的是餘燦，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也大概猜到了幾分。
盛夏猶豫了一下：“那你……”
“我回你家刷劇，順便給你暖被窩去。要是你爸媽回來問起，我就說你去樓下超市買東西了。”
見她狀態確實已經好了不少，盛夏才點點頭，回家拿了準備送給雙胞胎的禮物，匆匆往淩家跑去。
第28章
雙胞胎已經在樓下等著，盛夏剛按響門鈴，門就開了。
“夏夏姐姐你可算來啦！”淩悅跑過來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就往樓上跑，“你快去看看我皇兄，他連晚飯都沒吃，要餓死啦！”
“你慢點跑，別摔了！”身後淩騰跟個小大人似的追了上來。
淩悅沒理他，隻邊跑邊嘀嘀嘀咕咕地把自家皇兄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才有心思好奇：“姐姐你手裏拿的什麽呀？是給我皇兄帶的好吃的嗎？”
“不是，今天不是你和騰騰真正的生日嗎，這是送給你們倆的生日禮物。”正好跑到二樓了，盛夏停下腳步喘了口氣，把禮物分給倆小家夥，“生日快樂呀悅悅公主，還有騰騰，也祝你生日快樂！”
雙胞胎齊齊愣了一下。
淩悅驚喜不已地眨了眨眼睛：“竟然還有禮物！謝謝姐姐！我太開心啦！”
淩騰也是眼睛微亮，又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謝謝夏夏姐姐。”
但是哥哥不在，他不確定自己該不該收這禮物……
正遲疑著，盛夏也笑了：“去拆開看看喜不喜歡呀，我、我先上樓去看看你們哥哥。”
沒有小孩子不喜歡拆禮物，淩悅一聽，咧開小嘴連連點頭，淩騰也心動地看了手裏的禮物盒一眼。
盛夏心裏惦記著男神，說完挨個揉了揉他們的小腦袋就上樓了。
樓上淩致正在睡……準確地來說，是正在做夢。
夢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是他爸淩棟四肢扭曲，腦漿迸裂地躺在血泊裏的場景；一會兒是凶神惡煞的債主們圍著他，叫囂著要他還錢的樣子；一會兒又變成了雙胞胎站在手術室外驚恐不安的哭臉；還有生怕沾上他們家晦氣的親戚朋友們紛紛躲著他走的背影……
淩致有些喘不上氣。
這些畫麵像是翻滾著的烏雲，黑壓壓地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整個人壓趴在了地上。
冰冷腥臭的泥土貼著他的臉，一點一點沒入他的口鼻，一點一點吞噬他的身體，他想掙紮，卻怎麽都掙紮不開。
視線越來越模糊，天地也越來越暗，身體往下沉的速度更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有那麽一瞬間，淩致想到了放棄。
身下是萬丈深淵又怎麽樣？
反正天已經塌了，不管是地上還是地下，都是冷冰冰的一片黑暗，沒有什麽區別。
盛夏站在天台門後麵聽著，忍了忍沒忍住，跟著掉了眼淚。
十分鍾後，餘燦的哭聲漸漸變小，又五分鍾，學霸同學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見盛夏，他怔了一下，隨即就別開發紅的眼睛，勉強地衝她扯了一下嘴角說：“她應該沒事了。”
盛夏愣愣點頭，見他說完這話之後就一個人走了，不由有些愕然。
他們沒有和好嗎？
她忙轉頭跑上天台：“燦燦！”
餘燦正在擤鼻涕，聽到聲音轉過頭，咧嘴衝她笑了起來：“嗨。”
盛夏一怔，眼睛驀地就熱了，她飛快地跑過去，想說什麽，卻被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餘燦張開雙臂，一把抱進了懷裏。
“對不起，這些天讓你和叔叔阿姨擔心了。還有……謝謝你寶貝兒。”
盛夏人還沒反應過來，眼淚已經簌簌掉下。
“你……就這麽一句謝，太沒有誠意啦！你得請我吃好吃的，好多頓好吃的！”
餘燦聽著她鼻音濃重卻滿是歡喜的話，心下一酸，跟著濕了眼眶。不過她沒有再哭，隻狀似要往她身上擦鼻涕似的說：“好吃的沒有，隻有鼻涕，要幾斤有幾斤。”
“哇你好惡心！”
“哈哈哈來啊別客氣！”
兩人又哭又笑地打鬧了一會兒，這才你幫我擦眼淚我幫你擦眼淚地平複下來，找了個地方坐下。
“餓了吧？給你買了麵包，先啃兩口吧，等晚上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盛夏惦記著餘燦，也沒心情吃午飯，隻去學校小賣部買了兩個麵包和兩瓶酸奶拎過來等著。
餘燦其實一點也不餓，但看著她手裏的袋子，還是咧著嘴巴拍了拍肚子：“知我者熱熱也。”
盛夏見她有胃口，開心極了，忙把麵包和酸奶遞給她，兩人就那麽坐在那，邊吃邊聊了起來。
“果然還是學霸同學比較厲害，一出馬就讓咱們燦總滿血複活了。不過，他都跟你說什麽了呀？”
“他啊，”午後的春風暖洋洋的，餘燦啃著麵包慢吞吞地說，“他跟我說有個傻子半夜不睡覺，給他發求救短信，求他救救她快掛了的基友……”
盛夏樂了，又有點不好意思，戳了她胳膊一下嗔道：“傻子說誰呢！”
餘燦也樂了，咽下嘴裏的麵包，咬著酸奶管子看著萬裏無雲的天空，好半晌才又開口：“那會兒我突然就覺得沒關係了，就算我爸我媽全都背叛了我也沒關係了，這世上還是有人真心愛著我的，我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淒慘可憐。”
她說不出也不會說太煽情的話，頓了頓，轉頭衝盛夏嘖了一聲，“你說我怎麽就不是個男的啊？我要是個男的，咱們倆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還有你家男神什麽事兒啊！”
盛夏沒想到她竟是因為自己才振作起來的，怔了一瞬後心下一陣慶幸——幸好她鼓起勇氣去請教了男神，也幸好她嚐試著聯係了學霸同學。
又見餘燦眉眼間雖然還有些陰霾，但精神狀態已經基本恢複正常，她不由暗暗舒出一口氣。
“不呀，就算是你男的我還是會喜歡我家男神的。”她摸著手腕上的小貓手鏈，笑眯眯地說，“你得慶幸還好你不是個男的，不然你愛我我愛他的，這多虐呀。”
餘燦：“……”
餘燦嘴角微抽地看著這個淩致的腦殘粉，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不過見她一提到對方就滿臉純粹的快樂，她心裏忽然有點羨慕。
什麽也不求地看著那個人，其實也挺好的。
盛夏見她不說話，瞄了她兩眼後到底沒忍住開了口：“還有你家學霸同學呢，你……”
見她一臉的欲言又止，餘燦回神說：“他啊，他已經不是我家的了。”
盛夏一驚，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那件事不是一個誤會嗎？”
“主要還是，我覺得沒臉見他。”餘燦沉默了一下說，“我媽跑去他家說的那些話，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內容，但我媽我了解，就算沒有學霸同學他媽說的那麽直白，意思也肯定是那個意思的。學霸同學家裏條件不大好，他媽平時工作也特別辛苦，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自尊心特別強，我媽那些話對別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麽，對他來說，殺傷力卻一定很大。”
“可是他不但沒有怪我，還反過來……”餘燦吸了一口酸奶，低聲說，“這些天我都不敢看他，總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他。哪怕他沒有生我的氣，我這心裏也過不去。像我這種一沒顏值二沒成績，沒事兒還會坑他一把的人，還是不要再去禍害他比較好。”
“燦燦同誌，你怕不是想挨打吧？”盛夏聽不得這話，嘴巴一嘟就戳了戳她的臉蛋，“你看看你這滑溜溜的臉，再看看你這怎麽吃都不會胖的身材，你怎麽好意思說自己沒顏值的？還有成績，年級前兩百的人在我這個年級倒數兩百的人麵前說自己成績不好，簡直就是故意欺負人呀！”
餘燦長相有幾分男氣，還戴著厚厚的眼睛，乍一看確實算不得漂亮，再加上父母不讓打扮，總是留著一頭微卷毛躁的長發，穿著肥肥大大的校服，看起來就很普通。不過她五官底子不錯，皮膚也好，最重要是的氣質陽光，性格也很開朗大方，要是好好收拾打扮一下，不說變成跟簡然一樣的女神，做個有自己風格的酷girl還是沒有問題的。
盛夏想著就拍了一下手，“這樣吧，下午放學之後，咱們逛街買衣服去！”
餘燦卻沒把她的話當真：“行了你別安慰我了，就算我長得跟天仙似的，成績回回年級第一，人家學霸同學也不會跟我複合的。他已經坦白跟我說了，他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件事帶來的負麵心情。現在又是高考衝刺階段，他也不想把精力浪費在這些事上，所以我們倆說好了，現在就先認真學習，等高考結束之後再考慮要不要繼續在一起的事兒。”
“真的？”盛夏一愣，“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不想再禍害他，但是這心裏吧，還是有點放不下，”餘燦老實地說，“所以就，像他說的那樣先考試吧，考完了再看。”
盛夏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又見餘燦雖然還有些失落，但沒有再繼續頹廢的意思，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
這天下午放學後，盛夏拉著餘燦去學校附近的美食城裏吃了一頓好吃，還陪著餘燦把養了十幾年的長頭發給剪了——本來她是想帶她去買衣服的，但是餘燦走到一半，突然想剪頭發，她就帶著她去了附近一家特別有名的美發造型沙龍店。
認認真真地跟過去告個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挺好的。
唯一沒想到的是餘燦這麽狠，竟然在tony老師的建議下，直接把一頭及腰長發剪成了齊耳根的超短發。盛夏看得心疼，眼睛都瞪圓了。
不過這家店的tony老師手藝很不錯，剪出來的短發意外的非常適合餘燦。盛夏本來還在看著地上的頭發心痛，等餘燦剪完一轉身，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這是哪裏來的帥氣小姐姐！
餘燦也是呆呆地看著鏡子裏像是換了個頭的自己，半天沒回神。
這……這是她？
臥槽這家店真的不是順便給她整了個容嗎？！
旁邊穿得花裏胡哨的tony老師笑得十分開心：“小姐姐你長相偏英氣，身材又偏瘦，很適合走這種帥氣中性風的。以後不要再穿這種少女風的毛衣了，試試港風或者bf風的穿搭，會很好看很有個性的。”
說完又看向盛夏，“小可愛你就很適合軟萌少女風了，看你這身打扮很適合你，就是建議頭發燙個仙女卷，再搭配發飾在發頂紮個小揪揪，會非常好看的！”
大概沒有女生能抵擋得住“好看”兩個字，盛夏被他這樣那樣一忽悠，忍不住就坐下來，跟著燙了個頭發。
燙完之後再紮個小揪揪，果然十分蓬鬆可愛，盛夏美滋滋地拉著餘燦出了門，準備趁熱打鐵再去買幾件衣服，好讓餘燦徹底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結果剛走了幾步，手機響了。
盛夏接起來一聽，竟是淩悅。
“夏夏姐姐，你什麽時候來我家呀？你都好多天沒有來啦，我好想你呀！”
委屈巴巴的聲音，聽得盛夏心都軟了：“對不起呀悅悅，姐姐這幾天家裏有點事情，等……等明天吧，明天姐姐就去看你好嗎？”
“可是今天是我和騰騰真正的生日呢，我們想今天就見到你……”
盛夏一愣，有點懊惱。
那天來不及，她沒有給他們準備生日禮物，後來才上網買了兩份小禮物，想著等他們真正生日這天送給他們，結果最近事情太多，她竟然差點給忘了。
她下意識看向餘燦，剛想說自己可能得晚點過去，就聽淩悅又道，“還有皇兄，皇兄今天很不開心，姐姐，你是他的好朋友，你能安慰安慰他嗎？本來我們想找小勁哥哥的，但是小勁哥哥一直沒有接電話……”
這才是她給盛夏打電話的真正目的。
男神？不開心？
盛夏驚訝，忙問道：“你皇兄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皇兄今天好早好早就來接我們放學了，之後也沒有再去送快遞，跟我們一起回家之後就一直呆在房間，晚飯也不吃……”
淩悅說著就有點想哭，被旁邊的淩騰一句“你別哭，哥哥不是說過嗎？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給堵回去了。
盛夏聽得心疼，又不知道男神發生了什麽事，心下不由焦急。
“行了有事兒你就趕緊去吧，放著男神不管，陪了朕那麽多天，朕已經很心滿意足了。”說話的是餘燦，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也大概猜到了幾分。
盛夏猶豫了一下：“那你……”
“我回你家刷劇，順便給你暖被窩去。要是你爸媽回來問起，我就說你去樓下超市買東西了。”
見她狀態確實已經好了不少，盛夏才點點頭，回家拿了準備送給雙胞胎的禮物，匆匆往淩家跑去。
第28章
雙胞胎已經在樓下等著，盛夏剛按響門鈴，門就開了。
“夏夏姐姐你可算來啦！”淩悅跑過來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就往樓上跑，“你快去看看我皇兄，他連晚飯都沒吃，要餓死啦！”
“你慢點跑，別摔了！”身後淩騰跟個小大人似的追了上來。
淩悅沒理他，隻邊跑邊嘀嘀嘀咕咕地把自家皇兄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才有心思好奇：“姐姐你手裏拿的什麽呀？是給我皇兄帶的好吃的嗎？”
“不是，今天不是你和騰騰真正的生日嗎，這是送給你們倆的生日禮物。”正好跑到二樓了，盛夏停下腳步喘了口氣，把禮物分給倆小家夥，“生日快樂呀悅悅公主，還有騰騰，也祝你生日快樂！”
雙胞胎齊齊愣了一下。
淩悅驚喜不已地眨了眨眼睛：“竟然還有禮物！謝謝姐姐！我太開心啦！”
淩騰也是眼睛微亮，又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謝謝夏夏姐姐。”
但是哥哥不在，他不確定自己該不該收這禮物……
正遲疑著，盛夏也笑了：“去拆開看看喜不喜歡呀，我、我先上樓去看看你們哥哥。”
沒有小孩子不喜歡拆禮物，淩悅一聽，咧開小嘴連連點頭，淩騰也心動地看了手裏的禮物盒一眼。
盛夏心裏惦記著男神，說完挨個揉了揉他們的小腦袋就上樓了。
樓上淩致正在睡……準確地來說，是正在做夢。
夢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是他爸淩棟四肢扭曲，腦漿迸裂地躺在血泊裏的場景；一會兒是凶神惡煞的債主們圍著他，叫囂著要他還錢的樣子；一會兒又變成了雙胞胎站在手術室外驚恐不安的哭臉；還有生怕沾上他們家晦氣的親戚朋友們紛紛躲著他走的背影……
淩致有些喘不上氣。
這些畫麵像是翻滾著的烏雲，黑壓壓地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整個人壓趴在了地上。
冰冷腥臭的泥土貼著他的臉，一點一點沒入他的口鼻，一點一點吞噬他的身體，他想掙紮，卻怎麽都掙紮不開。
視線越來越模糊，天地也越來越暗，身體往下沉的速度更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有那麽一瞬間，淩致想到了放棄。
身下是萬丈深淵又怎麽樣？
反正天已經塌了，不管是地上還是地下，都是冷冰冰的一片黑暗，沒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