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然活著,中箭的位置連疤痕都沒留下。


    如果她真的被那一箭射死了,死後又回到了乾元八年。她知道將來發生的事,一定能改寫所有人的命運,這該多好。


    她狠狠掐了一下手臂,好痛。她不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難道她真的重生了,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金陵?這太不可思議了。


    她理清思緒,拍拍茉兒的肩,用輕鬆的語氣說;“剛才嚇到你了吧,和你開個玩笑,我現在要洗漱,你快去準備吧,用完早膳我還要去給母親請安呢。”


    茉兒鬆了口氣,笑著說;“奴婢這就去準備,這是您第一天請安,晚一會夫人也不會生氣的。”


    按照規矩,子女在成年後每天上午都要按時向母親請安。清嫵還記得,當年她行完笄禮的第二天因為睡過了頭,請安晚了一個時辰,還挨了母親一頓責備。


    沒過多久,幾個侍女端著洗漱用品魚貫而入。梳洗完畢,清嫵用了早膳,然後帶著茉兒來到母親苑中。還是和當年一樣,比規定的時間晚了大約一個時辰。


    當清嫵見到母親熟悉的麵容,雙眼一陣陣發酸,有些艱難的喚了一聲:“娘……”


    陳夫人板著臉數落她道:“第一天請安就晚了這麽久,你過去沒規矩我不說你什麽,行過笄禮就是大人了,不能什麽都任著性子來。你可是未來的皇後,這樣任性妄為如何掌管六宮?當年我真應該聽你小姑姑的話,早點送你進宮,讓你多學些規矩。”


    清嫵聽到最後,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想起那一次請安遲到,母親也是這樣說她的。楚奕宸的孝期過後,她的小姑姑也的確這樣建議過父母。雖然當時的她隻有十三歲,如果和楚奕宸完婚,要行周公之禮也要等到她及笄以後。早幾年入主中宮的好處就是可以磨礪她的性格,如果父母真的聽從小姑姑的建議,現在的她大概也會成為像當年的大姑姑那樣的循規蹈矩,手腕淩厲的皇後。可是母親並沒有答應,宮裏的太後是楚奕宸的生母,不可能像親姑母一樣照顧她,母親不願這麽早就將她送到那個舉目無親的皇宮裏。


    麵前儀容端莊的婦人如果不是她的母親,怎麽會說出相同的話?嚴厲下仍掩不住眼底的疼愛,就連責備她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是說你幾句,你怎麽還哭了?”陳夫人見她落淚,又是驚訝又是心痛,難以相信女兒是被自己的幾句話說哭的,她的話要有這麽大威力,女兒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任性。


    清嫵低著頭坐到母親身邊,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成串地從眼中滾落,陳夫人有些慌了;“嫵兒,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清嫵搖了搖頭,抹去臉上的淚,低聲說;“沒人委屈我,女兒隻是不想進宮……”


    陳夫人歎了口氣,將她摟入懷中,“娘也不希望你進宮,可你和皇上早有婚約,不過你別擔心,皇上念著和莊家的情分,會善待你的。”


    清嫵抱住母親,喃喃地說:“我明白……”


    她想起當年,母親知道她和宜煊情投意合,也不曾疾言厲色苛責過她,隻是說了一句話——希望睿王不像皇上,也別像你的父親。


    她的父親在和母親成婚次年,又納了一名美麗的女子為妾,就是她的二妹靜菀的生母薛姨娘,幾年後又納了一名方氏女子,生下了她的二弟莊瑀。


    父母一直相敬如賓,母親對父親並非無情,也不覺得父親薄情。縱觀皇親國戚,世家高門,誰不是妻妾成群?母親隻是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宜煊對感情能做到從一而終,如果得不到一份從一而終的感情,握住至高無上的權力自然是最理智的選擇。母親對她失望,也對她和楚宜煊的未來憂心忡忡。


    宜煊並沒讓她失望,他做到了唯她一人。他們的悲劇不是他造成的,在她眼中,他一直是天下最好的男子。


    心裏悲傷翻湧,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傷懷過去,從母親懷裏鑽出來,問:“怎麽不見薛姨娘和方姨娘,她們都沒來請安嗎?”


    陳夫人道;“她們已經來過了。”


    “如果娘沒有別的事,我也回去了,我想抓緊時間多練習女紅。”


    陳夫人滿意地點點頭,笑著說:“我們嫵兒終於長大了,回去吧。”


    而清嫵當然沒有心情做這些無聊的事,說練習女紅不過是找借口早點離開。


    離開了母親,她直接去了方姨娘處,方姨娘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嬌媚卻無半分倨傲,對清嫵的態度也十分恭敬。


    遠遠聽到從書房裏傳來的朗朗書聲,她走進書房,五歲的莊瑀見到清嫵,開心的跑到清嫵麵前,奶聲奶氣的向她匯報;“長姐,瑀兒背的是莊子的《逍遙遊》,瑀兒背的好不好?”


    清嫵看著這個個子中和她的腰一樣高的小男孩,摸摸他的頭,笑著說;“瑀兒背的真好,不是還沒背完嗎,繼續背吧。”


    她記憶中的莊瑀已有八歲,而現在看到的隻是一個五歲的孩童。雖然十八、九歲的她比十五歲那年高了一些,成長的速度也遠比不上幾歲大的孩童,八歲的莊瑀已經比她的腰高出一個頭了。


    她的同母兄長莊珹和父親犧牲在了戰場上。金陵城破前,方姨娘就帶著莊瑀離開了莊府,她不知道他們的下落,聯想到城外看到的慘狀,縱然方姨娘喬裝成普通百姓,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一個弱女子帶著一個八歲的孩子,真的能平安逃過這場浩劫嗎?


    方姨娘終究不是她的母親,母親也可以不用死,隻是她不相信秦人會放過她們,也不確定能在兵荒馬亂中躲過一劫。麵對不確定的命運,她的驕傲讓她選擇了體麵的離開……


    她想到這些,心中百感交集,聽了一會莊瑀背書,就向方姨娘告辭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她立即吩咐人準備馬車。一下午的時間,馬車穿過無數條喧囂的街道,清嫵問過無數人,其中有酒樓和店鋪的夥計,有擺攤的小販,還有素不相識的路人,反反複複問著幾個問題;“現在的皇帝是誰,在位多久,年號是什麽?今天是什麽日子,睿王還好嗎?”


    得到的回答是一致的——今年是乾元八年,今天是四月十一,睿王好好的當著王爺,過得當然比他們好。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長得倒是白淨,看著像富貴人家的公子,卻是個傻子,可惜了。”


    ……


    一身男裝的清嫵從剛從一間茶館裏走出來,兩個夥計的議論聲隱隱飄入耳中,茉兒氣得要衝回去教訓那兩個多嘴的夥計,清嫵拉住茉兒,低聲說;“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腦子有問題?”


    茉兒征了征,心虛地垂下眸子,“沒,沒有啊,茉兒從沒這麽想過……”


    清嫵也沒多看她,擺擺手道:“走吧。”


    忙了一下午,背後不知被多少人冷嘲熱諷,清嫵的心情卻十分輕鬆,因為她已經確認了一件事,這一切並不是獨孤寒的陰謀,而是,她真的重生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改寫命運,避免前世的悲劇再次發生?


    第3章 轉折


    黃昏回到莊府,清嫵在自己的閨中看到了十幾匹絲綢錦緞,侍女告訴她,這些分別是太後和安王妃派人送來的,太後送的絲綢綢緞色澤上都比不上安王府送來的華美。


    茉兒歎道;“太後送給小姐的還沒有安王妃送的好看呢。”


    清嫵淡淡掃了一眼太後送來的錦緞,道;“一個是親姑母,一個視莊家女兒為眼中釘,當然不一樣了。”頓了頓,又道;“把這些拿出去燒了。”


    茉兒吃了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姐,您要把太後的賞賜……都燒了?”


    清嫵態度堅決,“我是未來的皇後,太後賞我東西隻是走一個過場,表麵功夫都做的這麽差,我不喜歡當然可以燒了,她在宮裏又不會知道。”


    當今的太後萬氏是楚奕宸的生母,與先帝生有兩子,分別是三皇子楚奕宸和七皇子楚懷旭。萬氏原是舞姬,在一次宮宴上被先帝看中,因為出身寒微,先帝雖將她納入後宮,給她的位分卻很低。皇室規矩,低等嬪妃不能親自撫養孩子,生下的孩子要交給皇後或高位分的嬪妃撫養。姑母因膝下無子,便將萬氏和先帝生下的第一個兒子收為養子。萬氏在生下七皇子後被晉為婕妤,可以親自撫養孩子了,但楚奕宸已經有了養母,也是不可能回到她身邊的,她隻能將幼子留在身邊。


    先帝駕崩前並沒留下遺詔,楚奕宸以嫡長子的身份繼承了皇位。楚奕宸即位後,尊姑母為皇太後,尊生母為太妃。姑母去世後三年,楚奕宸將萬太妃尊為太後。


    養母去世,皇帝守孝期滿後尊生母為皇太後本也無可厚非,朝堂上並沒有反對的聲音,可這位萬太後像恨極了莊氏,前世她嫁給了宜煊,靜菀代替她成了皇後,卻在宮中被萬太後百般刁難。太後仿佛是將多年來對莊氏累積的不滿全部發泄在靜菀身上,可莊氏並沒對不起她。如果沒有姑母,楚奕宸也不可能成為皇帝。她嫉妒也好,不平衡也好,這種心態隻能證明她心胸狹隘。


    清嫵覺得,既然自己能在死後重生,別人應該也可以。按照常理,如果萬太後也重生了,並知道了害死她的真凶,自然不會放過趙雲瑤,並會向和趙雲瑤對立的莊氏示好。可太後送給她的這點東西,完全看不出有示好的意思。那麽隻剩下兩種可能,第一,萬太後並沒有重生。第二,萬太後雖然重生了,卻因不明真相對莊家更加憎恨。


    而前世靜菀因太後的死被楚奕宸軟禁,皇後的鳳印寶冊都被收走,她最終為表清白含恨自盡。清嫵想起上午母親的態度,看起來並不像重生的。那麽靜菀呢?


    她帶上安王妃送的蜀錦來到靜菀房中,此時,靜菀正專心繡著一幅字,金色的絲線一針針繡在紅綢上,一個巨大瘦金體的“壽”字已經繡完一大半,一筆一劃都是由無數小的“壽”字拚成,前世靜菀足足用了三個月才將這幅圖繡完。


    太後的壽辰是五月初,前世清嫵因為和楚奕宸早有婚約,正式封後前不便拋頭露麵,從沒參加過太後的壽宴。靜菀以清嫵的名義將親手繡的百壽圖送入宮中,滿心以為太後會因為喜歡這份壽禮對清嫵另眼相看。後來清嫵成了睿王妃,靜菀入宮為後。清嫵原以為即便太後以為百壽圖是她繡的,也會將對她的好感轉移到靜菀身上。可事與願違,靜莞入宮第二天向太後請安,太後和元妃在殿內說笑,卻讓靜菀在殿外等了一個多時辰。


    “姐姐。”見清嫵進來,靜菀放下手中的針線,“你看,我已經繡完大半了,一定能在月底繡完。”


    清嫵心間湧動著暖流,靜菀隻比她小五個月,薛姨娘和方姨娘都是溫婉敦厚的人,平日安分守己,母親也從沒為難過父親的妾室和庶出的子女,她與兩個異母弟妹相處也十分和睦,和靜菀的感情更加親厚。


    莊府的後宅是十分安寧的,卻奈何有外人陷害,屢遭橫禍。前世,靜菀入宮為後,薛姨娘被加封為一品誥命夫人,當靜菀自盡的消息傳到莊府,薛姨娘當即暈厥,從此一病不起,誰知沒過多久,白玉關的失守和父兄犧牲的噩耗到金陵,失去所有牽掛的薛姨娘在不久後也自縊身亡。


    清嫵搖了搖頭,一切都過去了,她揚起嘴角,努力讓微笑看上去更加自然,“今天安王府送來幾匹蜀錦和絲綢,我都給你帶來了。”


    “謝謝姐姐。”靜菀走過去,掀開一匹蜀錦披在身上,笑著說;“我正想做幾套衣裳,太後壽辰那天我就穿它了。”


    夕陽的光籠罩著她美麗的麵容,絢麗的蜀錦更襯得她膚如白雪。清嫵看著窗邊像玉一樣的美人,心裏歎息一聲,走到桌邊坐下,再開口,有些漫不經心的語氣就像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太後也賞賜了東西過來,隻是我讓人燒掉了。”


    “你竟然燒了太後的賞賜?”靜菀震驚地看著她,“你為什麽這麽做?太後到底是皇上的生母。皇上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元妃,若是大姑姑還在,你入宮後她一定會處處護著你,就因為我明白太後和姑母不一樣,才為你繡了這幅百壽圖,希望你能討得太後歡心。你不主動討太後喜歡,難不成還想讓太後主動討好你啊?”


    靜菀說的義正言辭,清嫵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確定太後會被我們的誠心打動?”


    靜菀道;“那也好過什麽都不做,我要早知道你對太後是這個的態度,就不為你操這份心了。”


    清嫵有些泄氣,如果靜菀是重生的,應該知道不管她們做什麽都無法改變太後對莊氏女兒的厭惡,顯然她並沒有重生。


    “反正你已經繡這麽多了,繼續繡完吧,隻不過不用以我的名義送上去,到時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繡工,把它當做一次揚名的機會也不錯。”


    靜菀微微一笑,“等你做了皇後,我還愁嫁不好嗎?”她仔細看了看清嫵,歎息道;“皇上可是個美男子,那個元妃雖說也算是美人,不過還是比不上姐姐,所以皇上要見了姐姐,還不知會多喜歡呢。”


    前世靜菀也和她說過這樣的話,隻是她最終沒嫁給楚奕宸。靜菀入宮後,漸漸對楚奕宸傾心。靜菀告訴她,楚奕宸每個月都會有幾個晚上宿在她的寢殿裏,兩人卻沒有夫妻之實,世人見到的帝後情深隻是楚奕宸為了維護她的尊嚴營造出的假象。楚奕宸敬她,卻不能將對傅雲瑤的愛分給她一絲一毫。而靜菀愛的,卻是楚奕宸對另一個女子的癡心。她說,這樣深情的一個人,她願意一輩子守著他,即便隻是做他和另一個女子的愛情的旁觀者。


    清嫵的願望是和愛的人白頭到老,靜菀的願望卻是陪伴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而最終,她們的夢都沒能開出花朵。


    重活一世,她不會讓靜菀的悲劇再次上演。


    清嫵和靜菀說了一會話,然後回到了自己閨中。侍女對她道;“小姐離開沒多久,世子來過一次,見您不在就離開了,臨走前交代,讓您回來後過去一趟。”


    清嫵說了聲:“知道了。”


    那侍女又支支吾吾地說;“小姐,奴婢們按您的吩咐燒掉宮裏送來的錦緞,被世子看到了……”


    清嫵不以為然,“沒事,誰要怪罪都有我頂著。”


    她迫切想知道大哥有沒有重生。


    書房的門被推開,莊珹見來人是清嫵,揮手屏退所有下人。書房中隻剩下兄妹二人,莊珹冷著臉道;“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太後賞賜你也敢毀。”


    “她在宮裏又不會知道。”清嫵不以為然地說。


    莊珹看著她,眼神中多了幾分無奈,“我聽說你是因為太後送來的東西不如姑母送你的好生氣,你是不是擔心進宮後太後會為難你?”


    清嫵有些泄氣,大哥的態度顯然也不像是重活一世的人。


    清嫵擺了擺手,“先不說這個了,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她話鋒一轉,認真地說:“大哥,我昨晚夢到紫荊關和琅琊關的軍事部防圖被秦人盜走,這種事是有可能發生的,統帥無論如何布置防守,都是要稟明皇上的。”


    “你怎麽會做這樣的夢?”莊珹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隨即耐心地解釋道;“每一處軍防部署都是快馬加急送到金陵,圖紙是密封的,中途若有人看過,皇上也能發現。”


    “你確定皇上身邊的人不會看到嗎,比如他最信任的枕邊人。”清嫵一字字道。


    “你是說元妃?”莊珹歎了口氣,“嫵兒,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大哥會為你做主。”


    ——如果嫵兒有了喜歡的人,就告訴我,隻要那人配得上你,大哥會為你做主。


    前世的記憶浮現在眼前,與耳邊的聲音重疊。大哥是真心愛護她的,她說她對睿王有好感,大哥就設計引睿王入府與她相見,促成了他們的姻緣。


    莊珹看著她,眼中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你之前對睿王那麽感興趣,還問過我他長的好不好,人品如何,是不是對他有意……”


    “我當時隻是隨口問一句,你別多想。”清嫵的心又被扯痛,聲音有些無力。她現在隻想著如何避免前世的悲劇,還沒有精力想兒女情長。


    “說正經的,”她定下心神,加重了語氣:“你真的認為我的擔心沒有道理嗎?統帥布置的軍防無論如何精湛,隻要落到敵人手中,軍隊都會陷入被動。就拿這次戰事來說,我真的很擔心。”


    “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莊珹被她的一本正經感染,語氣帶了幾分凝重:“嫵兒,叔父曾收到皇上的一封密函,內容就是紫荊關的軍防部署可能已經被秦人知道,讓他重新部署。皇上並不糊塗,他已經懷疑身邊的人有北秦細作,而且還將計就計。”


    乾元七年十二月,北秦兵分兩路攻打大齊。叔父受命鎮守紫荊關,因為北秦掌握了重要地帶的軍防部署,齊軍從開始就處於劣勢。先是琅琊關失守,叔父孤掌難鳴,最終也沒能守住紫荊關。


    雪上加霜的是,琅琊關的戰事接連失利,永州刺史孫祿與北秦勾結,當主帥程遠率軍退到永州,孫祿暗中將程遠等幾名主要將領毒殺,導致軍心更加渙散。當秦軍壓境,永州刺史率領大小官吏開城投降,程遠的部下逃的逃,降的降。有了永州之變,琅琊關內其餘幾個沒被攻陷的城池的守將或撤或降,北秦軍隊在占領永州後,幾乎兵不血刃占領了剩下的幾座城池。


    孫祿曾是舅父的門生,此人並非無才,他在永州做刺史時政績頗好,舅父曾一度對他的才能頗為賞識,卻沒想到此人有才無德,終有一日做出投敵叛國之事。當琅琊關失守和孫祿投靠北秦的消息傳到金陵,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孫祿的變節與舅父有關,但舅父因曾舉薦過他,還是在壓力下辭去了相位。


    莊珹的回答在清嫵的預料之外,她脫口問;“那現在前線的戰況如何?”


    莊珹笑道;“紫荊關的守軍數次擊退秦軍進攻,自然是捷報不斷。”


    清嫵鬆了口氣,“這就好。”


    由此看來,楚奕宸似乎和她一樣,也是重活一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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