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擦了擦頭上的汗,費盡口舌,繞了這麽大一個彎子,其實為的就是兩個字,學習。


    “可是我不喜歡學習。”李雄聽懂了老馬的意思,皺眉說道。


    “草,算了,你拉倒吧,就你這樣還追女生呢,剛才說的比什麽都好聽,‘我什麽都願意做!’”老馬學著李雄的口氣,冷哼一聲道:“現在呢,一說學習,傻比了吧?你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蘇珊,你喜歡安娜娜、盧夢、李婉、高怡、謝雯他們,不是挺好嗎?”


    李雄嘟囔道:“感情這種事,誰能說得準呢,我不喜歡那種類型的。”


    “那你喜歡上蘇珊哪一點了?”老馬冷笑道。


    蘇珊的樣子幾乎瞬間在腦中浮現,李雄不禁憨憨笑道:“我就喜歡看她安安靜靜坐在那的樣子,特文靜,特招人喜歡。”


    老馬拍了拍李雄的傻腦袋,說道:“孩子,作為老師,我要告訴你的是,一個人想要得到什麽,總要付出點什麽,如果不是以老師的身份,我會告訴你一個更淺薄的道理,那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現在是你追她,所以,你喜歡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歡什麽,懂嗎?……哎,你好好想想吧。”


    當李雄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老馬已經進了辦公室,一個人站在走廊上,李雄低頭苦苦思索。


    她喜歡什麽


    她喜歡看書、學習……


    我喜歡什麽


    我喜歡吹牛、侃大山、踢足球,玩王者榮耀……可是,我最喜歡的還是她……


    我可以為了其他那些愛好,選擇不喜歡她嗎?


    不可以


    李雄很快搖搖頭,即使拿全世界來做交換,我都不會答應!


    驀地,李雄渙散的目光突然凝聚起來,似乎,他已經想通了,同時,也找到了方向……


    他明白了,其實,老馬的意思並不是讓自己放棄自己的興趣愛好,而是讓這些興趣之中,增加一個對方最喜歡的東西,這樣,兩個人便有了共同語言……


    此刻,李雄的眼睛出奇的亮,剛剛放鬆的兩隻手,又緊緊握了起來,握成拳頭,手裏握著的,是決心!


    有了目標,前麵的路便不再迷茫。


    有時候,人生必須要做出選擇,李雄相信,自己已經做出正確的選擇了。


    當李雄離開辦公室門口,回到班級的時候,一個酷似老馬的人影突然從辦公室鬼鬼祟祟地閃了出來。


    望向二年二班的門牌,老馬嘿嘿笑道:“搞定了嗎?可能搞定了吧,不過這年頭小夥子都沒長性,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哎,老子為了完成那個女人定下的目標,也是蠻拚的了……”


    ……


    放學之後,馬煜威騎著小電瓶載劉若彤回家。


    一路上,他發覺背後的女孩死死摟著自己的腰,抱得格外緊。


    他知道,離別已經近在眼前。也許,她能不能去成天池都不好說。


    劉若彤將頭靠在老馬寬闊的後背上,整個人沉浸在馬煜威帶給自己的溫馨感覺和離別愁緒之中。


    她用力抱住馬煜威的腰,就仿佛用力抓住這僅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著離別更加臨近。


    來到樓下,老馬讓劉若彤先下車,笑道:“你先回去,我有點事要辦。”


    “你要去幹什麽?”劉若彤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死死抓住老馬的胳膊。


    “去溜達。”老馬笑道。


    “我不許你去打架!”


    女孩的第六感往往會乍現於一閃之間,劉若彤明明察覺到老馬說話時的眼神似曾相識。


    那晚,當她在病房中輸血過後,睜開眼,看到放在盒子裏的五根手指之時,馬煜威正是這樣一種眼神。


    一絲殺戮之氣,在他的眼神中若隱若現。


    老馬漫不經心地點燃一支煙,說:“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打架,我隻是去兜兜風。”


    “我就是知道,我不許你去!”劉若彤死死抓住老馬的衣袖,眼睛突然變紅,淚水在眼眶打轉,語聲嗚咽地說道:“我不許你去,不管你要去幹什麽,我都不許,我很快就要走了,你為什麽還要去做別的事情……”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老師是代表正義去懲罰邪惡。”老馬仰天吐出煙霧,目光變得越發朦朧。


    心下不禁有些無奈,挨揍的是陽浩文,他為什麽非要在今天急著去幫他報仇?就算幫他教訓了那些孫子,這小子肯定也不會領情。


    究其原因,正是因為劉若彤要走了,老馬很不願意在這種讓人難過的時候與一個女孩子獨處。


    自古最難是離別……


    劉若彤像個小女孩般拚命搖晃著馬煜威的手臂,哀求道:“老師,不要去了好不好,咱們回家看韓劇,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韓劇,那感覺多棒啊……”


    老馬的心被她搖得軟了下來,便不再那麽堅持最初的想法,聽到韓劇兩個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道:“韓劇啊……一聽就犯困……”


    劉若彤一看有戲,死命把老馬拽下電瓶車,歡天地喜地說道:“老師最好了,不看韓劇也行,我們看喜洋洋……”


    “喜洋洋?”


    老馬真想睡死在街上算了……


    ……


    第二天早晨,兩個人打開門準備離開。


    就在老馬回身鎖門的時候,感覺腰被一雙手臂摟住,隨後,對方整個人便貼到了身上。


    “別鬧哈,咱們得趕快去學校。”離別越近,這女孩就越纏人,老馬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不要麽……讓人家再抱一會。”語聲慵懶,透著十足的纏倦之意。幾天以來,劉若彤的耍賴功夫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讓老馬大感吃不消。


    舒服地靠著老馬寬闊的後背,劉若彤像個小貓一樣挨蹭著,一臉幸福的意味,越是離別,就越是留戀。


    很快,她突然發覺一個個子高挑的姐姐進入視線,出現在樓梯口。


    老馬很快把門鎖好,剛要轉身帶著劉若彤一起離開,便看到那個進入劉若彤視線的女人。


    個頭至少有一米七,身材勻稱,身著一套短款西服套裝,手裏拎著拉杆箱,麵色似乎有些風塵仆仆,旅途勞頓,倦意寫在臉上,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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