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他感覺許濃身上的神秘感就越多，比如她雖然在表演係，但平時除了一般課業按時完成之外，並沒有表現出對表演有多麽熱愛。上課的時候分組練習，她經常是挑別人挑剩下或者嫌棄的角色。
他曾經私底下問過她為什麽，她回應也挺淡定的，說是可以磨練演技。
李向南知道她沒跟自己說實話，他也沒繼續追問下去。直到後來她開始去導演係蹭課，開始對導演專業表現出不一樣的執著之後，他才有點明白——
她的不爭不搶是因為不在乎，一旦遇到真的上心的事兒，她比誰都強硬執著。
別的事情也同理，許濃在組裏麵一直悶聲不哼的，看著好欺負的樣子，但隻有李向南明白，她之前表現的所有，其實都是因為那些事還沒觸及她的底線，一旦觸及，那她應該就會爆發了。
所以今天許濃這舉動，他倒是不覺得怎麽樣，他意外的是，白曉那個蠢貨到底是做了什麽嚴重的事，把許濃惹成了這樣。
這問題在場的其他人也很好奇，孟思語在許濃又打了白曉幾個巴掌之後，坐不住了，上前拉開兩個人。
“許濃，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能一上來就打人呢！”
孟思語平日裏做慣了“大家長”，對劇組裏的所有人都是強勢不好惹的狀態，也極少有失控的時候，所以這會兒氣氛被許濃搞成這樣，她怎麽可能還忍得住。
況且這白曉本來也是她拉進來的，平日裏又經常給自己送高價禮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自己這邊的人，許濃打了她也相當於間接打了自己的臉啊！
於公於私，她都不能輕易讓這件事過去！
但今天許濃並沒有像往常那位被她“震”住。
她表情依然平靜，不卑不亢，完全沒有了以前的低順。
“學姐，今天我按照白曉的要求，去到了影視城後門。但我並沒有等到那位要來客串的演員，倒是等到了之前在影視城收高利貸的那些人。”
她頓了頓，再抬眼看過去時，眼底帶了些冷意。
“而那些人說，有人告訴他們，曾見過我和那個欠錢的保安有親密接觸，隻要抓住我，就不怕那個保安不現身。”
許濃字句清晰，聲音不大，但足以讓片場內的所有人都聽得見。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了。
平時一些小打小鬧大家倒覺得沒什麽，倒如果上升成人身安全的問題了，那就不再是玩鬧笑話，而是惡毒和犯罪了。
白曉也完全沒想到許濃會這麽直接的把事情說出來，她之次設想的是，利用那些收高利貸的嚇唬嚇唬許濃，如果能直接讓她退組是最好的，要是不能，她就私底下再給許濃點暗示，讓她知道那些人其實是自己找去收拾她的。
這樣許濃肯定會害怕了，到時候再提出讓她離李向南遠點，或者滾出劇組的條件就更容易了。
她覺得自己做得這件事也算滴水不露，她利用客串演員的事情順理成章的讓許濃降低警惕，又利用孟思語讓許濃不得不去。
然後她對許濃說了後門，但其實和那個客串的演員說的是正門。
到時候就算別人問起，她也可以篤定許濃是聽錯了，或者為了逃避責任而撒謊。
但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個軟貨會直接將這件事情挑明！
她以前不是最好欺負的嗎！不是怎麽欺負都不反擊的嗎！怎麽這件事就是這麽硬氣了呢！
顯然白曉還沒意識到，這件事和以往的事情有什麽不同。但她卻也明白，不能讓別人都相信許濃的話！
她反應也還算夠快，聽完許濃的話直接就拽住孟思語的胳膊，說：“學姐，她冤枉我！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呢，而且我和那些收高利貸的又不認識！”
孟思語現在心裏也有點拿不準，她一方麵覺得白曉確實討厭許濃到了一定程度，做什麽事都有可能。
但一方麵她又覺得，白曉看著雖然壞，但也僅限於小打小鬧……而且她年紀也不大，才大三而已，還沒走出社會的學生，應該不至於這麽惡毒吧。
所以她思慮片刻，開了口：“許濃，我也覺得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白曉她……”
“我錄了音。”許濃平靜的打斷孟思語的話，“那些收高利貸的人指認白曉的事情，我錄了音。”
這下白曉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孟思語見到她的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但說到底還是那句話，白曉是自己招進組裏的，她又收了對方那麽多禮物，所以再怎麽樣，她都得護著。
“那個，許濃，我覺得白曉肯定也是誤會，這件事……”
“這件事我暫時不會追究。”許濃頓了下，再開口時，語氣中隱隱帶了些威脅，“但是錄音我也不會刪的。如果白曉之後不再做沒用的事情，那麽大家就都安然無恙。如果她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那我也不會顧念任何人的麵子了。報警和向學校通報，我會一起做的。”
“有的事情我能忍，是因為還沒觸及到我的底線，我覺得沒必要計較。但如果製衡被打破，我忍不了了，那可能就要提前抱歉了。”
第11章
許濃一番話擲地有聲，可孟思語聽在耳朵裏，總覺得她像是在對白曉說的同時，也在對自己暗示著什麽。
她想暗示什麽？暗示現在對自己的忍耐是為了副導演的署名？一旦自己不給了，那她就不會再忍下去了？
孟思語真的想笑，她不忍下去又能怎麽樣？她難道以為自己會像白曉一樣，有什麽把柄被她抓住，然後蠢到被她威脅？
一時之間，她原本想為了照顧白曉，而息事寧人的想法也沒了，看著許濃的目光也越來越冷。
“好了，這件事算是你們兩個的私事，要怎麽解決你們私下來。現在我隻想知道，我下午要用的客串男演員怎麽辦。”
孟思語開始就輕避重，故意為難許濃，“你們的私事既然我管不了，那我也不管了。但在我這裏，今天你們的任務是互換的，你負責接客串男演員，白曉負責外景場地和服裝，她的任務完成了，而你的卻出了失誤。”
許濃點點頭，倒也沒覺得被刁難，直接說：“我的工作我會做完，不過可能需要白曉將那位男演員的電話給我，不然我沒辦法聯係。”
白曉本來就被許濃說的錄音震到了，這會兒一聽她還要聯係客串男演員，一時更是驚慌。
那個男演員本來就是她托人介紹，找家裏要了錢花了高價雇來的。
之所以非要讓他人來，也是因為怕許濃事後翻帳，想讓他在前門照個麵，這樣保安有了印象，那許濃肯定就是說謊了。
但他被摞在影視城門口那麽久，早就等的發火了，給自己打電話也非常不客氣。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讓許濃聯係上他，那豈不是往許濃手上送更多現成的自己撒謊的證據嗎？
她就是再蠢，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能讓許濃見到那個男人！
於是白曉趕緊嘴硬道：“你想什麽呢？人家被你放了那麽久的鴿子，怎麽可能還過來？！做什麽美夢！”
她和許濃說話的語氣還是習慣性的冷嘲熱諷，許濃淡淡看了她一眼，懶得再搭理她，等著孟思語接下來的話。
“你也聽見了，那個男演員不能來客串了。不過我也不為難你，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中午這個時候，我再拍那幾場需要客串演員的戲。你在這之間，隻要找到一個條件符合的人過來就可以。”
許濃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孟思語不可能這麽輕易就放過自己。
果然，孟思語之後又加了條件：“我知道這麽短的時間去找有經驗和人氣的男演員是不可能的，那這樣，你就找一個外貌條件和咱們組舒朗差不多的，預算……沒有人氣的那種，就隻能按群演算了，這應該不難吧？你這個臨時副導應該能辦到吧？”
在場的所有人聽完都在心裏不由覺得孟思語虛偽。
這還叫不難？？！！
就不說按群演的價格找人這種事了，單說拿舒朗做對比。
舒朗是b大公認的校草，現在還沒正式出道就有不少粉絲了，還有自己的個人站。長相身材和氣質都是一流的，甚至比很多圈裏的明星都要帥氣好看。
拿他做比對，這顯然是在為難許濃啊。
找一個和校草比肩的人，還不想給太多的錢……
當然，這其中的貓膩別人聽得出來，許濃也聽得出來。
但她不能拒絕，就算拒絕孟思語也會有各種理由讓她去做這件事。
所以末了，她隻想了片刻，便平靜的說：“好的學姐。”
—————————
出去片場的時候，許濃一直攥著的手終於放開了，手心濕漉漉的一片，全是輕薄的汗液。
她剛剛一直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心跳也逐漸平穩。
其實她看著剛才冷靜又沉穩，但實際上有多緊張害怕隻有自己知道。
對白曉說的話，那些錄音什麽的，根本都是假的。
當時那麽緊張，那些收高利貸的人那麽多，她隻顧得上擔心自己和那個男人的安危了，哪還想得了其他什麽事情。
後來影視城的負責人又來的匆忙，也完全沒給許濃反應的時間。
而之所以說那些，完全是她想先發製人，先把白曉打懵了，然後在她沒冷靜下來的時候，拋出一個牽製的點出來。
其實這麽做挺冒險的，但是她忍不了了。
她可以忍受冷言冷語，可以忍受無聊的嘲諷，但忍不了別人為了捉弄她，拿她的安危開玩笑！
今天如果沒有那個男人碰巧經過，那自己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她連想都不敢想。
…………
後來許濃一刻也沒敢多耽擱，直接到找了影視城的幾個“群頭”，想問他們手底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許濃沒按孟思語說的，隻給一點群演的費用。她直接開口提了加錢的事，隻要有合適的人選，錢不是問題。
但人家聽了她的要求，也挺為難的。
一個群頭和她說：“妹子，這不是錢的問題了。你們組那個男主角我見過，嘖，長得都不比你們隔壁組那個大製作的偶像劇男主差吧？你說按他的標準找，這不是難為我們嗎？有那標準，誰來當群演啊？早簽了公司拿著固定資源想著怎麽爆紅了！”
這道理許濃當然明白，可是目前情況緊急，她隻能先把希望寄托在這裏了。
她表情十分誠懇，一臉的拜托：“叔叔，我真的很需要幫助，您看您能幫我聯係聯係嗎？我知道您手裏肯定很多演員簡曆的，您覺得有一點點符合要求的都可以帶來見我。求求您了！”
群頭對許濃印象不錯，平時乖巧又懂禮貌，比別的劇組的副導演態度好多了，私心裏也挺想幫她忙的，但實在是沒有辦法。
“我們這兒真的沒合適的人選，你不然去你們學校問問吧，表演係的帥哥應該挺多的吧。”
許濃默了默，她當然知道學校會有很多合適的人，但她以往一向力求低調，平時和同班同學基本上除了課業上的事情，都是零交流的狀態。
唯一一個比較相熟的男同學，就是主動靠近她的李向南了。
想到這裏，許濃一時之間有又些煩躁。
後來折騰到晚上，她也沒能聯係到一個合適的人。
回酒店的路上，李向南給她打了電話，問她這邊進展如何。
她也不逞強，直接說了事實，末了，李向南在電話那頭試探著問：“之前那個男生呢？我看他的條件就不錯啊。戲份也不多，也沒什麽台詞，不需要他有專業的演技，隻要在後麵當個花瓶掃兩個鏡頭就行了。”
這話幾乎一語點醒了許濃，也顧不上什麽其他，她直接原路返回，又重新回到了影視城。
這個時間周起應該已經在宿舍了，她朝門口值班的保安打聽了他們的宿舍位置，問清之後發現是影視城後門附近的矮樓。
怪不得他會那麽碰巧的出現在那附近……原來是住在那個位置。
許濃一邊朝那邊走著，一邊想著該如何對他說客串的事情。
他看起來不太靠譜，而且還喜歡逗自己，也不知道這次她主動求到他那兒，他會不會又胡亂說些什麽來鬧她。
正胡思亂想著，腳下的步子就邁到了影視城的保安宿舍樓附近。
宿舍樓是棟矮樓，不新不舊的樣子，樓口在後身的巷子裏。
他曾經私底下問過她為什麽，她回應也挺淡定的，說是可以磨練演技。
李向南知道她沒跟自己說實話，他也沒繼續追問下去。直到後來她開始去導演係蹭課，開始對導演專業表現出不一樣的執著之後，他才有點明白——
她的不爭不搶是因為不在乎，一旦遇到真的上心的事兒，她比誰都強硬執著。
別的事情也同理，許濃在組裏麵一直悶聲不哼的，看著好欺負的樣子，但隻有李向南明白，她之前表現的所有，其實都是因為那些事還沒觸及她的底線，一旦觸及，那她應該就會爆發了。
所以今天許濃這舉動，他倒是不覺得怎麽樣，他意外的是，白曉那個蠢貨到底是做了什麽嚴重的事，把許濃惹成了這樣。
這問題在場的其他人也很好奇，孟思語在許濃又打了白曉幾個巴掌之後，坐不住了，上前拉開兩個人。
“許濃，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能一上來就打人呢！”
孟思語平日裏做慣了“大家長”，對劇組裏的所有人都是強勢不好惹的狀態，也極少有失控的時候，所以這會兒氣氛被許濃搞成這樣，她怎麽可能還忍得住。
況且這白曉本來也是她拉進來的，平日裏又經常給自己送高價禮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自己這邊的人，許濃打了她也相當於間接打了自己的臉啊！
於公於私，她都不能輕易讓這件事過去！
但今天許濃並沒有像往常那位被她“震”住。
她表情依然平靜，不卑不亢，完全沒有了以前的低順。
“學姐，今天我按照白曉的要求，去到了影視城後門。但我並沒有等到那位要來客串的演員，倒是等到了之前在影視城收高利貸的那些人。”
她頓了頓，再抬眼看過去時，眼底帶了些冷意。
“而那些人說，有人告訴他們，曾見過我和那個欠錢的保安有親密接觸，隻要抓住我，就不怕那個保安不現身。”
許濃字句清晰，聲音不大，但足以讓片場內的所有人都聽得見。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了。
平時一些小打小鬧大家倒覺得沒什麽，倒如果上升成人身安全的問題了，那就不再是玩鬧笑話，而是惡毒和犯罪了。
白曉也完全沒想到許濃會這麽直接的把事情說出來，她之次設想的是，利用那些收高利貸的嚇唬嚇唬許濃，如果能直接讓她退組是最好的，要是不能，她就私底下再給許濃點暗示，讓她知道那些人其實是自己找去收拾她的。
這樣許濃肯定會害怕了，到時候再提出讓她離李向南遠點，或者滾出劇組的條件就更容易了。
她覺得自己做得這件事也算滴水不露，她利用客串演員的事情順理成章的讓許濃降低警惕，又利用孟思語讓許濃不得不去。
然後她對許濃說了後門，但其實和那個客串的演員說的是正門。
到時候就算別人問起，她也可以篤定許濃是聽錯了，或者為了逃避責任而撒謊。
但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個軟貨會直接將這件事情挑明！
她以前不是最好欺負的嗎！不是怎麽欺負都不反擊的嗎！怎麽這件事就是這麽硬氣了呢！
顯然白曉還沒意識到，這件事和以往的事情有什麽不同。但她卻也明白，不能讓別人都相信許濃的話！
她反應也還算夠快，聽完許濃的話直接就拽住孟思語的胳膊，說：“學姐，她冤枉我！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呢，而且我和那些收高利貸的又不認識！”
孟思語現在心裏也有點拿不準，她一方麵覺得白曉確實討厭許濃到了一定程度，做什麽事都有可能。
但一方麵她又覺得，白曉看著雖然壞，但也僅限於小打小鬧……而且她年紀也不大，才大三而已，還沒走出社會的學生，應該不至於這麽惡毒吧。
所以她思慮片刻，開了口：“許濃，我也覺得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白曉她……”
“我錄了音。”許濃平靜的打斷孟思語的話，“那些收高利貸的人指認白曉的事情，我錄了音。”
這下白曉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孟思語見到她的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但說到底還是那句話，白曉是自己招進組裏的，她又收了對方那麽多禮物，所以再怎麽樣，她都得護著。
“那個，許濃，我覺得白曉肯定也是誤會，這件事……”
“這件事我暫時不會追究。”許濃頓了下，再開口時，語氣中隱隱帶了些威脅，“但是錄音我也不會刪的。如果白曉之後不再做沒用的事情，那麽大家就都安然無恙。如果她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那我也不會顧念任何人的麵子了。報警和向學校通報，我會一起做的。”
“有的事情我能忍，是因為還沒觸及到我的底線，我覺得沒必要計較。但如果製衡被打破，我忍不了了，那可能就要提前抱歉了。”
第11章
許濃一番話擲地有聲，可孟思語聽在耳朵裏，總覺得她像是在對白曉說的同時，也在對自己暗示著什麽。
她想暗示什麽？暗示現在對自己的忍耐是為了副導演的署名？一旦自己不給了，那她就不會再忍下去了？
孟思語真的想笑，她不忍下去又能怎麽樣？她難道以為自己會像白曉一樣，有什麽把柄被她抓住，然後蠢到被她威脅？
一時之間，她原本想為了照顧白曉，而息事寧人的想法也沒了，看著許濃的目光也越來越冷。
“好了，這件事算是你們兩個的私事，要怎麽解決你們私下來。現在我隻想知道，我下午要用的客串男演員怎麽辦。”
孟思語開始就輕避重，故意為難許濃，“你們的私事既然我管不了，那我也不管了。但在我這裏，今天你們的任務是互換的，你負責接客串男演員，白曉負責外景場地和服裝，她的任務完成了，而你的卻出了失誤。”
許濃點點頭，倒也沒覺得被刁難，直接說：“我的工作我會做完，不過可能需要白曉將那位男演員的電話給我，不然我沒辦法聯係。”
白曉本來就被許濃說的錄音震到了，這會兒一聽她還要聯係客串男演員，一時更是驚慌。
那個男演員本來就是她托人介紹，找家裏要了錢花了高價雇來的。
之所以非要讓他人來，也是因為怕許濃事後翻帳，想讓他在前門照個麵，這樣保安有了印象，那許濃肯定就是說謊了。
但他被摞在影視城門口那麽久，早就等的發火了，給自己打電話也非常不客氣。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讓許濃聯係上他，那豈不是往許濃手上送更多現成的自己撒謊的證據嗎？
她就是再蠢，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能讓許濃見到那個男人！
於是白曉趕緊嘴硬道：“你想什麽呢？人家被你放了那麽久的鴿子，怎麽可能還過來？！做什麽美夢！”
她和許濃說話的語氣還是習慣性的冷嘲熱諷，許濃淡淡看了她一眼，懶得再搭理她，等著孟思語接下來的話。
“你也聽見了，那個男演員不能來客串了。不過我也不為難你，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中午這個時候，我再拍那幾場需要客串演員的戲。你在這之間，隻要找到一個條件符合的人過來就可以。”
許濃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孟思語不可能這麽輕易就放過自己。
果然，孟思語之後又加了條件：“我知道這麽短的時間去找有經驗和人氣的男演員是不可能的，那這樣，你就找一個外貌條件和咱們組舒朗差不多的，預算……沒有人氣的那種，就隻能按群演算了，這應該不難吧？你這個臨時副導應該能辦到吧？”
在場的所有人聽完都在心裏不由覺得孟思語虛偽。
這還叫不難？？！！
就不說按群演的價格找人這種事了，單說拿舒朗做對比。
舒朗是b大公認的校草，現在還沒正式出道就有不少粉絲了，還有自己的個人站。長相身材和氣質都是一流的，甚至比很多圈裏的明星都要帥氣好看。
拿他做比對，這顯然是在為難許濃啊。
找一個和校草比肩的人，還不想給太多的錢……
當然，這其中的貓膩別人聽得出來，許濃也聽得出來。
但她不能拒絕，就算拒絕孟思語也會有各種理由讓她去做這件事。
所以末了，她隻想了片刻，便平靜的說：“好的學姐。”
—————————
出去片場的時候，許濃一直攥著的手終於放開了，手心濕漉漉的一片，全是輕薄的汗液。
她剛剛一直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心跳也逐漸平穩。
其實她看著剛才冷靜又沉穩，但實際上有多緊張害怕隻有自己知道。
對白曉說的話，那些錄音什麽的，根本都是假的。
當時那麽緊張，那些收高利貸的人那麽多，她隻顧得上擔心自己和那個男人的安危了，哪還想得了其他什麽事情。
後來影視城的負責人又來的匆忙，也完全沒給許濃反應的時間。
而之所以說那些，完全是她想先發製人，先把白曉打懵了，然後在她沒冷靜下來的時候，拋出一個牽製的點出來。
其實這麽做挺冒險的，但是她忍不了了。
她可以忍受冷言冷語，可以忍受無聊的嘲諷，但忍不了別人為了捉弄她，拿她的安危開玩笑！
今天如果沒有那個男人碰巧經過，那自己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她連想都不敢想。
…………
後來許濃一刻也沒敢多耽擱，直接到找了影視城的幾個“群頭”，想問他們手底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許濃沒按孟思語說的，隻給一點群演的費用。她直接開口提了加錢的事，隻要有合適的人選，錢不是問題。
但人家聽了她的要求，也挺為難的。
一個群頭和她說：“妹子，這不是錢的問題了。你們組那個男主角我見過，嘖，長得都不比你們隔壁組那個大製作的偶像劇男主差吧？你說按他的標準找，這不是難為我們嗎？有那標準，誰來當群演啊？早簽了公司拿著固定資源想著怎麽爆紅了！”
這道理許濃當然明白，可是目前情況緊急，她隻能先把希望寄托在這裏了。
她表情十分誠懇，一臉的拜托：“叔叔，我真的很需要幫助，您看您能幫我聯係聯係嗎？我知道您手裏肯定很多演員簡曆的，您覺得有一點點符合要求的都可以帶來見我。求求您了！”
群頭對許濃印象不錯，平時乖巧又懂禮貌，比別的劇組的副導演態度好多了，私心裏也挺想幫她忙的，但實在是沒有辦法。
“我們這兒真的沒合適的人選，你不然去你們學校問問吧，表演係的帥哥應該挺多的吧。”
許濃默了默，她當然知道學校會有很多合適的人，但她以往一向力求低調，平時和同班同學基本上除了課業上的事情，都是零交流的狀態。
唯一一個比較相熟的男同學，就是主動靠近她的李向南了。
想到這裏，許濃一時之間有又些煩躁。
後來折騰到晚上，她也沒能聯係到一個合適的人。
回酒店的路上，李向南給她打了電話，問她這邊進展如何。
她也不逞強，直接說了事實，末了，李向南在電話那頭試探著問：“之前那個男生呢？我看他的條件就不錯啊。戲份也不多，也沒什麽台詞，不需要他有專業的演技，隻要在後麵當個花瓶掃兩個鏡頭就行了。”
這話幾乎一語點醒了許濃，也顧不上什麽其他，她直接原路返回，又重新回到了影視城。
這個時間周起應該已經在宿舍了，她朝門口值班的保安打聽了他們的宿舍位置，問清之後發現是影視城後門附近的矮樓。
怪不得他會那麽碰巧的出現在那附近……原來是住在那個位置。
許濃一邊朝那邊走著，一邊想著該如何對他說客串的事情。
他看起來不太靠譜，而且還喜歡逗自己，也不知道這次她主動求到他那兒，他會不會又胡亂說些什麽來鬧她。
正胡思亂想著，腳下的步子就邁到了影視城的保安宿舍樓附近。
宿舍樓是棟矮樓，不新不舊的樣子，樓口在後身的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