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媽媽了。”湯圓抱緊自己，無聲掉眼淚，“很想很想，想媽媽。”
本來湯圓還在壓製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的，但也很快，她就壓不住了，嘴一瓢，哇哇大哭。陸平昇皺著清秀的眉，輕輕把女兒抱進懷裏，安撫著：“湯圓乖，不哭了。”
“爸爸，我想媽媽了。”湯圓哭得停不了。
阿春聽到哭聲也立即趕了來，見先生在小姐還哭成這樣，她也手足無措。她是看著小姐長到這麽大的，見她這樣哭，很是舍不得。想了想，阿春默默走開了。
躲去自己房間裏，阿春悄悄給顧彤打了電話。
顧彤本來是不想過來的，就算知道女兒在家裏哭鬧，她就算心疼，也還是在顧及著江行厲這個名義上丈夫的感受。後來決定赴約來，還是因為江行厲公司臨時有事。
得知公司臨時有事需要去一趟的時候，顧彤心中重重鬆了口氣。不是她爽了他的約，心裏負罪感就輕了一些。
顧彤也在猶豫要不要如實相告，糾結了很久，直到他人已經出門走遠了，她也沒有說出口來。等他人走後，顧彤這才給陸平昇打了電話。
“如果你們還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過去。”
陸平昇說：“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必了。”顧彤拒絕，“約個地點，我直接過去。”又強調，“我不希望上次的事情再發生第二回，陸先生，我覺得如果你想做，你是可以做得到的。”
陸平昇承諾：“放心。上次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
陸平昇很快發了地址來，顧彤按著地址出門打車。顧彤去赴約的地點的時候，陸平昇跟湯圓已經在了。父女兩個定了個包廂，顧彤才推門進去，湯圓就立即撲了過來，顧彤也笑著彎腰一把將人抱住。
“姐姐，你可來了。”湯圓黏在顧彤身上，不肯挪開，委屈巴巴說，“你都很久沒來看我了，我可想你了。姐姐，你有沒有想我啊？”
“當然有。”顧彤怎麽會不想她呢，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的，“想你想得覺都睡不著。”
湯圓開心拍手：“姐姐有想我，我好開心哦。”
又拉著顧彤手往她爸爸跟前拽：“爸爸，姐姐喜歡我的。你呢？”
說完，湯圓一個勁衝自己爸爸擠眼睛。
陸平昇明白女兒的意思。
女兒的意思是問，他喜不喜歡這個姐姐。
陸平昇沒答話，隻說：“先讓顧小姐坐下來休息會兒吧。”
“對哦。”湯圓邀請顧彤，“姐姐請坐。”
顧彤坐下後，湯圓又將菜單遞到顧彤麵前：“姐姐你先點，你點什麽，我跟爸爸都愛吃。”
顧彤瞄了眼陸平昇，見他隻是淡笑著朝這邊望，她也就沒拒絕。顧彤怕陸平昇懷疑，選了兩個自己跟湯圓喜歡的菜後，特意還選了一個湯圓平時不愛吃的，就怕露餡。
畢竟這個男人，心思詭異，疑心也很重。
點完菜，顧彤起身：“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顧彤才走沒幾分鍾，湯圓也忙說：“爸爸，我也想去洗手間。”
“爸爸帶你去。”陸平昇抱起女兒。
顧彤正往回走，恰好跟陸平昇父女撞上了。顧彤笑著迎過來：“你們怎麽出來了？”
陸平昇：“湯圓也想去洗手間，我帶她去。”
這就是男人平時帶娃出門的不便之處了，他帶湯圓去洗手間，那是去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很顯然，不管去哪一間，都很不方便。
“我帶她去吧，你先回去。”顧彤主動攬過了這個任務。
湯圓立即拍手，推了她爸爸一把：“我要姐姐帶我去，才不要爸爸。”
陸平昇笑了笑，沒拒絕。
顧彤牽著湯圓手走了，陸平昇立在原處，盯著那抹纖瘦挺拔的背影看了很久，才緩緩收回視線來。其實，不僅僅是女兒覺得她像兮顏，就是他自己，也覺得她偶然間的一個眼神、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動作像兮顏。
他從前懷疑過，她是不是兮顏走失的親妹妹，不然的話，她為什麽會對湯圓這麽好呢？隻可惜，他派人查過，她不是。
顧彤帶湯圓上完廁所從女間出來，恰好迎麵撞上從男間出來的江行厲，她一下子懵逼了。這一刻，她覺得像是在做夢。這也太巧了吧，怎麽就能遇到？
江行厲自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他是忙完事情後，跟公司一個大客戶過來吃飯的。飯店是魯延定的，本來他沒打算來吃飯，可巧是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光是眼神殺已經廝殺好幾回了。江行厲定力強，顧彤不說話，他就一直以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顧彤反應過來後，立即說：“江總，好巧啊。”
湯圓認得江行厲，在西安的時候，她跟這位叔叔一起吃過飯。這位叔叔是姐姐的老板，對姐姐挺好的，所以，湯圓對他印象也很好。
見顧彤打了招呼，湯圓也立即說：“江叔叔好。”
江行厲衝湯圓扯了下唇，算是回了一個笑。
江行厲身上有一種淩厲的氣場，湯圓有些怕，打完招呼就揪著顧彤袖子說：“姐姐，我們回去吧，爸爸還在等我們呢。”
顧彤暗叫不好，但已經來不及了。顧彤不敢抬頭去看江行厲臉色，隻匆匆帶湯圓離開，等回到包間後，顧彤才拿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回去跟你解釋。
她以為江行厲會回複的，但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回複。這頓飯吃的，她也是很心不在焉了。
不由得又想，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會寬容包含的。而且，她的確是打算跟他攤牌解釋的啊。
第049章
顧彤這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但湯圓父女卻是十分開心的, 尤其是湯圓。飯後, 湯圓還想纏著顧彤一起去遊樂園玩，顧彤垂眸望著湯圓, 婉約拒絕了。
“姐姐現在身份特殊，不便出去玩, 你爸爸懂的。”顧彤手摸著湯圓的碎發，聲音溫柔至極，“等以後有空, 我們再去吧。”
陸平昇看得出來顧彤的不對勁, 盡管顧彤已經在盡力掩藏了，但剛剛一頓飯的功夫, 陸平昇還是看出了端倪來。所以，既然人家不願意，陸平昇也不強求，隻抱起女兒說：
“今天除夕, 都要陪著家人的。你顧姐姐能陪你一起吃中飯, 已經很好了, 小孩子不能太貪心。”雖是教訓的語氣，但陸平昇對女兒也十分耐心溫順, “跟姐姐說謝謝, 然後再見。”
湯圓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很乖的：“謝謝顧姐姐，姐姐我們下次再見。”
顧彤衝她抓了抓手。
陸平昇看向顧彤：“我讓司機送你。今天除夕, 又是這個點，不好打車。”
“不必了，陸先生不必管我。”顧彤並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善意。
陸平昇點頭：“那下次再見。”
他說了下次再見，顧彤聞之輕輕皺了皺眉，這不像是陸平昇的風格。不過，能有下次再見的機會，顧彤也是高興的。
顧彤出來後，正準備沿著街區走走散散步，但一出門，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煙灰色的轎車。這輛車，正是江行厲的。顧彤深吸一口氣，故而佯裝鎮定慢慢走過去。
本來沒以為他在車裏麵坐著，她隻是突然看到他的車，好奇才湊近來看看的。可誰知道，當靠近了後，車窗忽然搖下來了，露出男人那張英俊冷厲的側臉來，顧彤本能嚇了一跳。
“上車。”他冷冰冰吐出兩個字後，這才側頭睇了眼。
沒有再多的話。
顧彤自知不占理，忙應一聲，然後繞去了副駕駛座上坐下。顧彤坐進來後，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一直惴惴不安，裝著係安全帶的樣子悄悄拿餘光瞥他。
江行厲沒多言，等她坐穩後，緩緩啟動了車子。
沒往香山別墅開，而是去了他自己獨住的房子。顧彤見不是回別墅的路，壓了壓眉頭，側頭問：“你帶我去哪兒？”
“去我們的家。”他強調了“我們”兩個字，喉結滾動一下，側頭瞄了眼身邊的人，又說，“我平時不跟他們一起住，有自己的住處。離晚上團圓飯時間還早，不必去別墅呆著。”
“哦。”顧彤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淡淡應一聲，琢磨著，又嚐試著問，“你……今天怎麽會在這裏吃飯？”
江行厲輕勾唇角，淡淡說：“或許是天意吧，老天故意要讓你我在這裏碰個麵。”
顧彤當然聽得出他這是在嘲諷自己，但她一點不生氣。這件事情，本來也是她做的不對。
“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顧彤低聲下氣。
這樣的解釋，江行厲已經聽過很多遍了，他不再想聽。男人大氣的時候，怎樣都好，一旦吃酸撚醋起來，其實也是很難哄的。
“你真生氣啦？”顧彤陪著小心。
江行厲冷笑一聲，沒說話。顧彤也有一陣子沒再說話，手摳著自己手指，掙紮了很久，才重新開口說：“你肯定很好奇，為什麽我對陸家的這個小姐那麽好……其實，跟陸平昇沒有半點關係……”想了想，覺得好像跟陸平昇是有關係的，又改口，“或許是有那麽點關係的，但，絕對是你想不到的那樣。”
她說著說著，語氣忽然嚴肅起來，江行厲也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不一樣，不由得轉頭看過來。英俊的臉上，倒是配合著現出一副疑惑的神色。
“你如果願意，可以告訴我。如果不願意，就不說。”他還是這句話。
她不願意，他不逼迫。
顧彤思慮再三，猶豫了一路，決定還是告訴他比較好。回了公寓，顧彤就拉著他在一旁沙發上坐下，認真又嚴肅看著他。
江行厲心中好奇，但也沒有怎麽把這份好奇表現在臉上。他在等著她先開口，她不開口，他也不說話。
顧彤心裏醞釀了一下，想著要怎麽說好。她停頓了幾秒鍾，最終鼓足勇氣抬眸望向對麵的這個男人。但，最先問的卻是有關林兮顏的事。
“你……還記得陸平昇的太太……林兮顏嗎？”
江行厲眉心更是輕輕一蹙，頷首，回答的簡單：“記得。”又補充一句，“之前合作過。”
顧彤忽然笑起來：“那你對她印象怎麽樣？”
雖然合作過，但那還是很久之前合作過了。後來她息影成了幕後，偶爾會在一些酒會上照麵，但也沒什麽交集，故而沒說過話。現在忽然被問起對她印象如何，江行厲不好說。
“挺上進勤奮的一個人，也挺活潑樂觀。”江行厲答得中規中矩，“你也認識她？”
“嗯。”顧彤認真點頭，同時也沉沉吐出一口濁氣來，“認識，可以說很熟了。我也認識陸平昇，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所以，我怎麽可能會再喜歡上他呢。”
她強調了一個“再”字，他注意到了。這話說得有蹊蹺，徹底將江行厲也說得懵住了。
“什麽意思？”他不明白，“陸平昇曾經欺負過你？”
他心裏隱約明白不是這樣。
顧彤歪嘴笑了笑，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樣吧，我先給你說個故事，好不好？”
見她狀態越來越不對勁，似乎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江行厲伸過手去，輕輕將她攬入懷裏來。他倒也沒說話，隻是這樣輕輕擁著人，然後耐心等著她的故事。
顧彤安安靜靜靠在他堅實的胸膛，目光透過客廳的落地大窗，看向外麵的風景，然後說：“曾經有一個男孩子跟兩個女孩子，他們是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小的時候，三人關係特別好，一起吃飯一起上學，甚至，更小的時候，三個人還在一張床上睡過覺……就是這麽鐵的關係。”
“後來漸漸長大了，男孩子長得越來越俊逸挺拔，兩個女孩子都悄悄喜歡他。於是，兩個女孩子私下約定好了，要公平競爭。其中一個女孩因為長得好看，高中的時候在一次因緣巧合下，出來拍戲了。很快，她火了，成了大明星。正當她事業如火如荼的時候，曾經的一對好友也考進了大學，於是他們三個又常常見麵。”
“都大了，都不再單純，但兩個女孩子都還很喜歡那個男孩子。後來，男孩子的媽媽出麵，表示隻要當明星的那個女孩做兒媳婦。那個女孩也是傻，真以為他們家喜歡她，後來才明白過來，喜歡的不過是她的資源跟錢而已。其實那個男孩子，一直喜歡的是另外一個女生。”
“本來倒也沒什麽，隻是後來那個女孩子死了……再後麵的故事，就更悲劇了。”
顧彤沉默一瞬，仰臉看來：“故事說到這裏，你明白了嗎？”
“你就是那個女明星？”江行厲自然是聽明白了，但他不敢相信，“你……”他眯了眯眼睛，困惑得很，“整容了？”
顧彤笑起來：“江先生看小說嗎？”
本來湯圓還在壓製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的，但也很快，她就壓不住了，嘴一瓢，哇哇大哭。陸平昇皺著清秀的眉，輕輕把女兒抱進懷裏，安撫著：“湯圓乖，不哭了。”
“爸爸，我想媽媽了。”湯圓哭得停不了。
阿春聽到哭聲也立即趕了來，見先生在小姐還哭成這樣，她也手足無措。她是看著小姐長到這麽大的，見她這樣哭，很是舍不得。想了想，阿春默默走開了。
躲去自己房間裏，阿春悄悄給顧彤打了電話。
顧彤本來是不想過來的，就算知道女兒在家裏哭鬧，她就算心疼，也還是在顧及著江行厲這個名義上丈夫的感受。後來決定赴約來，還是因為江行厲公司臨時有事。
得知公司臨時有事需要去一趟的時候，顧彤心中重重鬆了口氣。不是她爽了他的約，心裏負罪感就輕了一些。
顧彤也在猶豫要不要如實相告，糾結了很久，直到他人已經出門走遠了，她也沒有說出口來。等他人走後，顧彤這才給陸平昇打了電話。
“如果你們還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過去。”
陸平昇說：“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必了。”顧彤拒絕，“約個地點，我直接過去。”又強調，“我不希望上次的事情再發生第二回，陸先生，我覺得如果你想做，你是可以做得到的。”
陸平昇承諾：“放心。上次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
陸平昇很快發了地址來，顧彤按著地址出門打車。顧彤去赴約的地點的時候，陸平昇跟湯圓已經在了。父女兩個定了個包廂，顧彤才推門進去，湯圓就立即撲了過來，顧彤也笑著彎腰一把將人抱住。
“姐姐，你可來了。”湯圓黏在顧彤身上，不肯挪開，委屈巴巴說，“你都很久沒來看我了，我可想你了。姐姐，你有沒有想我啊？”
“當然有。”顧彤怎麽會不想她呢，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的，“想你想得覺都睡不著。”
湯圓開心拍手：“姐姐有想我，我好開心哦。”
又拉著顧彤手往她爸爸跟前拽：“爸爸，姐姐喜歡我的。你呢？”
說完，湯圓一個勁衝自己爸爸擠眼睛。
陸平昇明白女兒的意思。
女兒的意思是問，他喜不喜歡這個姐姐。
陸平昇沒答話，隻說：“先讓顧小姐坐下來休息會兒吧。”
“對哦。”湯圓邀請顧彤，“姐姐請坐。”
顧彤坐下後，湯圓又將菜單遞到顧彤麵前：“姐姐你先點，你點什麽，我跟爸爸都愛吃。”
顧彤瞄了眼陸平昇，見他隻是淡笑著朝這邊望，她也就沒拒絕。顧彤怕陸平昇懷疑，選了兩個自己跟湯圓喜歡的菜後，特意還選了一個湯圓平時不愛吃的，就怕露餡。
畢竟這個男人，心思詭異，疑心也很重。
點完菜，顧彤起身：“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顧彤才走沒幾分鍾，湯圓也忙說：“爸爸，我也想去洗手間。”
“爸爸帶你去。”陸平昇抱起女兒。
顧彤正往回走，恰好跟陸平昇父女撞上了。顧彤笑著迎過來：“你們怎麽出來了？”
陸平昇：“湯圓也想去洗手間，我帶她去。”
這就是男人平時帶娃出門的不便之處了，他帶湯圓去洗手間，那是去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很顯然，不管去哪一間，都很不方便。
“我帶她去吧，你先回去。”顧彤主動攬過了這個任務。
湯圓立即拍手，推了她爸爸一把：“我要姐姐帶我去，才不要爸爸。”
陸平昇笑了笑，沒拒絕。
顧彤牽著湯圓手走了，陸平昇立在原處，盯著那抹纖瘦挺拔的背影看了很久，才緩緩收回視線來。其實，不僅僅是女兒覺得她像兮顏，就是他自己，也覺得她偶然間的一個眼神、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動作像兮顏。
他從前懷疑過，她是不是兮顏走失的親妹妹，不然的話，她為什麽會對湯圓這麽好呢？隻可惜，他派人查過，她不是。
顧彤帶湯圓上完廁所從女間出來，恰好迎麵撞上從男間出來的江行厲，她一下子懵逼了。這一刻，她覺得像是在做夢。這也太巧了吧，怎麽就能遇到？
江行厲自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他是忙完事情後，跟公司一個大客戶過來吃飯的。飯店是魯延定的，本來他沒打算來吃飯，可巧是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光是眼神殺已經廝殺好幾回了。江行厲定力強，顧彤不說話，他就一直以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顧彤反應過來後，立即說：“江總，好巧啊。”
湯圓認得江行厲，在西安的時候，她跟這位叔叔一起吃過飯。這位叔叔是姐姐的老板，對姐姐挺好的，所以，湯圓對他印象也很好。
見顧彤打了招呼，湯圓也立即說：“江叔叔好。”
江行厲衝湯圓扯了下唇，算是回了一個笑。
江行厲身上有一種淩厲的氣場，湯圓有些怕，打完招呼就揪著顧彤袖子說：“姐姐，我們回去吧，爸爸還在等我們呢。”
顧彤暗叫不好，但已經來不及了。顧彤不敢抬頭去看江行厲臉色，隻匆匆帶湯圓離開，等回到包間後，顧彤才拿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回去跟你解釋。
她以為江行厲會回複的，但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回複。這頓飯吃的，她也是很心不在焉了。
不由得又想，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會寬容包含的。而且，她的確是打算跟他攤牌解釋的啊。
第049章
顧彤這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但湯圓父女卻是十分開心的, 尤其是湯圓。飯後, 湯圓還想纏著顧彤一起去遊樂園玩，顧彤垂眸望著湯圓, 婉約拒絕了。
“姐姐現在身份特殊，不便出去玩, 你爸爸懂的。”顧彤手摸著湯圓的碎發，聲音溫柔至極，“等以後有空, 我們再去吧。”
陸平昇看得出來顧彤的不對勁, 盡管顧彤已經在盡力掩藏了，但剛剛一頓飯的功夫, 陸平昇還是看出了端倪來。所以，既然人家不願意，陸平昇也不強求，隻抱起女兒說：
“今天除夕, 都要陪著家人的。你顧姐姐能陪你一起吃中飯, 已經很好了, 小孩子不能太貪心。”雖是教訓的語氣，但陸平昇對女兒也十分耐心溫順, “跟姐姐說謝謝, 然後再見。”
湯圓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很乖的：“謝謝顧姐姐，姐姐我們下次再見。”
顧彤衝她抓了抓手。
陸平昇看向顧彤：“我讓司機送你。今天除夕, 又是這個點，不好打車。”
“不必了，陸先生不必管我。”顧彤並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善意。
陸平昇點頭：“那下次再見。”
他說了下次再見，顧彤聞之輕輕皺了皺眉，這不像是陸平昇的風格。不過，能有下次再見的機會，顧彤也是高興的。
顧彤出來後，正準備沿著街區走走散散步，但一出門，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煙灰色的轎車。這輛車，正是江行厲的。顧彤深吸一口氣，故而佯裝鎮定慢慢走過去。
本來沒以為他在車裏麵坐著，她隻是突然看到他的車，好奇才湊近來看看的。可誰知道，當靠近了後，車窗忽然搖下來了，露出男人那張英俊冷厲的側臉來，顧彤本能嚇了一跳。
“上車。”他冷冰冰吐出兩個字後，這才側頭睇了眼。
沒有再多的話。
顧彤自知不占理，忙應一聲，然後繞去了副駕駛座上坐下。顧彤坐進來後，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一直惴惴不安，裝著係安全帶的樣子悄悄拿餘光瞥他。
江行厲沒多言，等她坐穩後，緩緩啟動了車子。
沒往香山別墅開，而是去了他自己獨住的房子。顧彤見不是回別墅的路，壓了壓眉頭，側頭問：“你帶我去哪兒？”
“去我們的家。”他強調了“我們”兩個字，喉結滾動一下，側頭瞄了眼身邊的人，又說，“我平時不跟他們一起住，有自己的住處。離晚上團圓飯時間還早，不必去別墅呆著。”
“哦。”顧彤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淡淡應一聲，琢磨著，又嚐試著問，“你……今天怎麽會在這裏吃飯？”
江行厲輕勾唇角，淡淡說：“或許是天意吧，老天故意要讓你我在這裏碰個麵。”
顧彤當然聽得出他這是在嘲諷自己，但她一點不生氣。這件事情，本來也是她做的不對。
“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顧彤低聲下氣。
這樣的解釋，江行厲已經聽過很多遍了，他不再想聽。男人大氣的時候，怎樣都好，一旦吃酸撚醋起來，其實也是很難哄的。
“你真生氣啦？”顧彤陪著小心。
江行厲冷笑一聲，沒說話。顧彤也有一陣子沒再說話，手摳著自己手指，掙紮了很久，才重新開口說：“你肯定很好奇，為什麽我對陸家的這個小姐那麽好……其實，跟陸平昇沒有半點關係……”想了想，覺得好像跟陸平昇是有關係的，又改口，“或許是有那麽點關係的，但，絕對是你想不到的那樣。”
她說著說著，語氣忽然嚴肅起來，江行厲也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不一樣，不由得轉頭看過來。英俊的臉上，倒是配合著現出一副疑惑的神色。
“你如果願意，可以告訴我。如果不願意，就不說。”他還是這句話。
她不願意，他不逼迫。
顧彤思慮再三，猶豫了一路，決定還是告訴他比較好。回了公寓，顧彤就拉著他在一旁沙發上坐下，認真又嚴肅看著他。
江行厲心中好奇，但也沒有怎麽把這份好奇表現在臉上。他在等著她先開口，她不開口，他也不說話。
顧彤心裏醞釀了一下，想著要怎麽說好。她停頓了幾秒鍾，最終鼓足勇氣抬眸望向對麵的這個男人。但，最先問的卻是有關林兮顏的事。
“你……還記得陸平昇的太太……林兮顏嗎？”
江行厲眉心更是輕輕一蹙，頷首，回答的簡單：“記得。”又補充一句，“之前合作過。”
顧彤忽然笑起來：“那你對她印象怎麽樣？”
雖然合作過，但那還是很久之前合作過了。後來她息影成了幕後，偶爾會在一些酒會上照麵，但也沒什麽交集，故而沒說過話。現在忽然被問起對她印象如何，江行厲不好說。
“挺上進勤奮的一個人，也挺活潑樂觀。”江行厲答得中規中矩，“你也認識她？”
“嗯。”顧彤認真點頭，同時也沉沉吐出一口濁氣來，“認識，可以說很熟了。我也認識陸平昇，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所以，我怎麽可能會再喜歡上他呢。”
她強調了一個“再”字，他注意到了。這話說得有蹊蹺，徹底將江行厲也說得懵住了。
“什麽意思？”他不明白，“陸平昇曾經欺負過你？”
他心裏隱約明白不是這樣。
顧彤歪嘴笑了笑，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樣吧，我先給你說個故事，好不好？”
見她狀態越來越不對勁，似乎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江行厲伸過手去，輕輕將她攬入懷裏來。他倒也沒說話，隻是這樣輕輕擁著人，然後耐心等著她的故事。
顧彤安安靜靜靠在他堅實的胸膛，目光透過客廳的落地大窗，看向外麵的風景，然後說：“曾經有一個男孩子跟兩個女孩子，他們是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小的時候，三人關係特別好，一起吃飯一起上學，甚至，更小的時候，三個人還在一張床上睡過覺……就是這麽鐵的關係。”
“後來漸漸長大了，男孩子長得越來越俊逸挺拔，兩個女孩子都悄悄喜歡他。於是，兩個女孩子私下約定好了，要公平競爭。其中一個女孩因為長得好看，高中的時候在一次因緣巧合下，出來拍戲了。很快，她火了，成了大明星。正當她事業如火如荼的時候，曾經的一對好友也考進了大學，於是他們三個又常常見麵。”
“都大了，都不再單純，但兩個女孩子都還很喜歡那個男孩子。後來，男孩子的媽媽出麵，表示隻要當明星的那個女孩做兒媳婦。那個女孩也是傻，真以為他們家喜歡她，後來才明白過來，喜歡的不過是她的資源跟錢而已。其實那個男孩子，一直喜歡的是另外一個女生。”
“本來倒也沒什麽，隻是後來那個女孩子死了……再後麵的故事，就更悲劇了。”
顧彤沉默一瞬，仰臉看來：“故事說到這裏，你明白了嗎？”
“你就是那個女明星？”江行厲自然是聽明白了，但他不敢相信，“你……”他眯了眯眼睛，困惑得很，“整容了？”
顧彤笑起來：“江先生看小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