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前觀人的手段自然不會像陳三那樣低級,他看著有些目眩神迷的徐全盛,走上前去,從鈔票牆上抽下一遝,拿在手裏輕輕拍打著手心。


    “小徐,你說錢是什麽?”


    徐全盛在柳永前的聲音裏找到了現實的坐標,他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汗臭味差點沒嗆著他。


    “咳咳!”徐全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柳書記,我失態了!在我看來,錢就是力量。”


    柳永前有些意外地看著徐全盛,他真想不到,一個以斂財出名的人,居然對金錢還有這麽清醒的認識。


    他隨手把手裏拿著的一遝錢遞到徐全盛手裏,開玩笑的說:“答對了,有獎!拿著吧,這是路上的開銷。


    你說的很對,金錢就是力量。


    這個世界上其實隻有兩個聲音,權力和金錢。


    既然權力的聲音不夠大,我們就讓金錢開口說話。”


    他說完,拍了拍徐全盛的肩膀,感到劍形肩章上的星徽有些紮手,就收了話頭,簡單說道:“幹活吧!一千萬,夠咱們幹一會兒的!”


    “啊?!要用到那麽多嗎?”徐全盛有些不解的問道。


    柳永前打開大號的行李箱,開始往裏麵裝錢,邊幹邊說,“你認為要用多少?”


    “六百萬差不多了吧!”


    “六百萬、一千萬或者全部,又有什麽區別呢?”柳永前淡淡地說道:“隻要我們還在這個位置上,眼前這點錢,就是一個數字;


    被摟下來了,眼前這一堆錢就是個禍害。”


    兩人裝滿了四個大號行李箱,柳永前又掏出鑰匙,打開隔間的門,從裏麵搬出來兩個槍盒。


    打開之後,槍盒裏嵌裝著兩把嶄新的黑色雷明頓霰彈槍,槍管在日光燈下閃耀著瓦藍色的幽光。


    徐全盛心中一突:原來,那個神秘的走私團夥的背後,是他!


    “路上不太平,車匪路霸太多了。”柳永前邊拿報紙包著槍,邊說道:“你這一身警服和那把小手槍,真嚇不住膽大的。


    拿著的時候小心點,裏麵裝了彈的!”


    徐全盛這才知道,他心裏那個謹小慎微的柳書記,原來是這個匪氣衝天的柳書記偽裝的。


    尼瑪!


    非法所得這麽多錢,起碼七八千萬,這也就不說了,居然走私槍支彈藥?!


    這得多大的膽子!


    有權、有錢,還有槍,這樣的人,是能招惹的嗎?


    徐全盛在心裏狠狠地告誡著自己,千萬不要和柳永前翻臉,千萬不要!


    和別的幹部翻臉,可能也就是坐牢;和柳永前翻臉,不但自己小命不保,就連家人也將難逃災厄。


    柳永前看到徐全盛臉上的那一絲絲桀驁不馴徹底消失了,心裏不禁暗暗得意:渴望力量的人,就沒有不畏懼力量的。


    隻要你畏懼力量,你就不敢對我產生對抗心理,你就會徹底為我所用!


    搞完了這一切之後,柳永前給自己的秘書小王打了個電話,讓他明天一早就去市工委報備,自己出差了。


    至於陳書記要的那份說明材料,對不起,等我回來吧!


    ······


    方緣和肖萬全一起帶著劉廣林,直接住進了武警醫院的特護病房。


    武警醫院的外科醫生看到劉廣林的傷情,也深感棘手,他這個外傷倒不是很嚴重,軟組織挫傷嘛,給足營養,慢慢恢複,總是會好起來的。


    何況,病人年輕,身體素質特別好,這個問題不大;


    麻煩的是,燙傷、灼傷太多,以目前的醫療條件,很難不感染;隻要一感染,必定會引發連鎖反應,受傷的軟組織也會感染。


    到時候,病人很容易直接死於高熱。


    好在病人的各個內髒並沒有受到大的傷害,否則的話,武警醫院會直接拒絕收治。


    所以,經過一番細致的診治之後,主治醫生給出了最終方案,給足營養,剩下的,交給時間。


    當然,這樣的傷勢和他在審訊室裏實際承受的傷害,小了太多太多。


    這還是劉廣林特意控製著仙韻之軀的抗性和恢複能力的結果,要不然,現在不說恢複如初,也差不遠了。


    哪怕是審訊室裏的昏迷,也是他劉廣林演的。


    他也不想演,但是不演的話,他的情況可就太特殊了,被研究性的調查可就不好了。


    “他的這個傷勢是怎麽來的?”主治醫生是一個校級醫官,和肖萬全基本上是一個級別的,這讓肖萬全很尷尬,卻又不能不回答。


    最終,肖萬全還是沒有勇氣說實話,隻是說了句“案情需要保密,請諒解”之類的廢話。


    沒想到主治醫生是個直性子的軍人,根本不管肖萬全的感受,直接說道:“哪怕這人殺人放火了,也不至於讓你們折磨成這樣。


    太不人道了!”


    這一句話把肖萬全臊得,都不知道把臉往哪兒擱了。


    “他是國家科級幹部!”方緣說了一句,“請您盡力救治吧!”


    ······


    劉廣林此時是清醒的,身體狀況要遠比看起來的好。


    仙韻之軀還是很有神妙之處的,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但他此時不能說話,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今天下午審訊他的三名警察身上。


    劉廣林現在身處武警醫院,那三名警察裏麵,別人不說,就說徐全盛正在柳永前車上,你劉廣林的注意力怎麽能集中到他們身上呢?


    神仙的神念嗎?!


    是的,不過不是神念,是神識。


    神念是一個念頭,可以控製被下了神念的對象。


    而神識和神念雖然隻差了一個字,效果卻有著天壤之別。


    不過,神識即使沒有神念這麽強大,卻也很奇妙。


    隻要你把注意力集中到到神識上,被下了神識的人的身邊環境,劉廣林都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得到,簡直就是身臨其境。


    劉廣林分別在審訊他的三人身上各自種下了自己的一縷神識。


    現在看來,其他兩名警察的生活環境都很正常,正在外麵喝酒應酬。


    唯獨徐全盛,居然跑到柳永前家裏去了。


    劉廣林自然要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徐全盛這兒,因為這裏將是他破局的關鍵。


    所以,在醫生看上去,他是處於昏迷狀態之中的。


    這很符合他的傷情。


    甚至於在康民代表市委陳書記前來探望他的時候,劉廣林仍然處在這種假性昏迷之中。


    也就錯過了拜托康民照顧好自己父母的機會。


    在劉廣林全力監視之下,柳永前也就在他麵前暴露無遺了。


    “原來是這個老混蛋下的套子!”劉廣林心中憤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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