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閉嘴!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不要聽……不要聽!”厲庭爵猛然地站起來,眼睛腥紅,惡狠狠地看著他,接著又癡狂地笑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嗎?你這是離間計,用未知的且最惡劣的一麵來引導我……我告訴你,我不會上當的。”


    嘴角上揚,他笑得邪魅如出閘的惡魔,看著老厲,一字一句地說道:“當年,我媽不愛你,你都不擇手段跟她在一起了,你就沒想過你說的那些嗎?假如她一輩子都不愛你……假如她表麵平靜實則恨透了你當年的霸道掠奪,假如她從沒提起過卻一直對初戀念念不忘愛之入骨……”


    門外,老厲俊臉陰沉得如蒙霜雪,他猛然地站起來,一手推倒一旁的裝飾花瓶,轉過身大步離開……


    厲庭爵看著他陰沉著臉憤憤地轉身離開,心情一下子就大好了,揚聲喊道,:“老厲,厲哥……厲哥哥……我勸你善良,將心比心,不要再跟我互相傷害了好嗎?”


    老厲,:“……你給老子閉嘴!!”


    厲庭爵覺得自己已經成功地幹翻了自己的老子,心情豁然開朗,笑哈哈地繼續刺激道:“我媽快回國了吧,如果她知道你把我關在這個鬼地方……嘖嘖,你死定了!”


    老厲步伐頓時如龍卷風……


    秦玥這一天晚上就回到家裏了,剛回國就看到微博熱搜,問了維狄之後更是了解了所有情況,回到家裏之後立馬發難。


    “厲振戎,當年你用那個鬼地方來關我,如今又用來關我兒子,是你活膩歪了,還是我們母子倆不配當人?”


    “不是……老婆你聽我說,那個臭小子……”


    “你給我閉嘴!”秦玥一把將外套狠狠甩到沙發上,美眸怒視著他,“你個混賬,我兒子不過就是談個戀愛,對象讓你不滿意你就把他當狗似的關起來,現在還罵他是臭小子,敢情不是你十月懷胎生的所以你不心疼,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心疼他,不愛他,那我們倆立馬就離你遠遠地,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再也不用你操心,也不給你添堵!”


    厲振戎臉色一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讓兒子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就是為了他好嗎?你想過這條路有多難走?這會毀了他一生,會讓他一輩子都遭受他人非議,我厲振戎的兒子應該一直高高在上毫無汙點!應該一輩子都活得開心幸福沒有憂愁!我要是不愛他我他媽的管他跟誰在一起,管他以後會麵臨多大的困境!你他媽的還說我不愛他,你見過我厲振戎管過我不愛的人的事嗎?秦玥,你捫心自問,這麽指責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會,會痛!”秦玥眼眶一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又遲遲不掉下來,“所以……我沒把兒子教好,讓厲先生費心了,以後米盡管和他斷絕關係,不再關心,因為我和你不同,沒辦法預知那些荒謬的未來,我隻希望我兒子現在過得快樂,幸福,能夠和所愛的人在一起……比什麽都重要。”


    厲振戎緊捏著拳頭,渾身都有些顫抖,“所以……你感到很遺憾是不是?你無法跟你所愛的人在一起,所以,你覺得隻要相愛,就算他愛一個男人也沒關係,你得不到的幸福,想要成全他得到,是不是?”


    秦玥眼眶濕潤,看著他,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是。”它倔強地看著他。


    “好……好!”厲振戎臉色鐵青,狠狠地後退一步,鳳目冷銳地看著她,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可以成全兒子,而你……也不用繼續遺憾了,我厲振戎今天就連你一起成全了,明天離婚……我還你自由!”


    話落,他轉身大步走出去,一腳將門踹到最靠邊,身影一晃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頓時空寂,隻剩下秦玥一人,她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於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淚,她低罵道:“厲振戎你個混蛋!辣雞玩意兒!混帳東西……老娘要是能告訴你我愛你,我早他媽的告訴你了……就怕我敢說,你不敢要!”


    為了與他廝守,她放棄了回到自己的世界,放棄了說愛他的資格。


    可是……


    這麽多年,他也真的不曾懂過她。


    ……


    深夜,厲庭爵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門被推開,他連忙坐了起來。


    此時,燈光打開,室內一片通明。


    “爸?”


    看著大半夜突然出現的老厲,厲庭爵震驚之餘有些懵逼。


    因為老厲頭發淩亂,向來極為注重衣著的他,領帶也扯的亂糟糟地,一臉陰沉宛如一條剛被拋棄的受了傷的獵豹。


    “你走吧,從今以後,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老子懶得再管你!”


    丟下這句話,厲振戎就轉過身往外走。


    來不及感受驚喜,厲庭爵連忙下床套上鞋子跟上去,“爸,發生什麽事了?”


    早上老厲還一副非要分開他和阿嵐不可的架勢,怎麽突然就……


    “爸,我媽是不是回來了?她……她是不是打你了?”


    走出了別墅,厲振戎突然就在門口的台階坐下,抬頭望著夜空。


    厲庭爵見狀,突然覺得事兒大發了!


    他就沒見過他家老厲那麽失魂落魄的一麵過,這個男人,他似乎生來就是王者,永遠自信霸道,高高在上,而如今……


    厲庭爵走過去,也跟著一屁股坐在台階上,轉頭看了他一眼,“爸,你怎麽了?”


    好一會兒,他爸才轉過頭看他一眼,聲音低沉,卻平靜無波,仿佛隻是在宣布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一樣:“我決定了,跟你媽媽離婚。”


    “啊???!!”厲庭爵被嚇了一跳,感覺這是他此生聽到的最震撼也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憑他老爹愛他老媽愛得死去活來的,肯跟他老媽離婚?“爸,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你和我媽吵架了?因為我?其實你真的不用管我,就算你之前說的都對,未來也會發生,我也不會後悔跟阿嵐在一起的。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我們自己選擇,心裏比誰都清楚,你們別因為我……”


    “不是因為你。”厲振戎一臉平靜,薄唇輕抿了一下,說道:“決定跟她離婚,不是因為你,隻是我累了……”


    “累了,為什麽?”


    厲振戎看著他,苦澀又嘲諷地低笑一聲,說道:“當你用了二十多年去愛一個人,去掏心掏肺地對一個人好,她還是不愛你時,那你就該夢醒了……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愛上你,這一輩子,你都比不上她心裏深愛著的那個人,你在她心裏什麽都不是!!”


    厲庭爵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我媽?爸,你覺得媽媽這麽多年不愛你?天啊,老爸,你馳騁商界呼風喚雨幾乎無所不能,可是你……你竟然是一個愛情白癡!”


    厲振戎聞言愣了愣,之後瞪大眼睛,一把伸出手扯過兒子的衣領子,“你、你是什麽意思?!”


    第51章 我愛你


    “老厲, 愛不一定都要說出來,更多時候, 是要用心去感受。”厲庭爵將老父親的手拿開, 將手摁在他的心口上,“這麽多年了, 你一味地付出, 看來自信霸道將她留在身邊, 實則一直不安,不安地懷疑, 不安地不自信著,你不相信我媽愛你。以前我不懂, 我也以為我媽真的不愛你, 但是後來……我和阿嵐相愛, 許多時候即使不說愛,我們也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感情, 單是目光,就出賣了你的感情。你看我媽時是什麽眼神, 她看你時就是什麽眼神。”


    厲振戎聞言,整個人又緩緩地坐在台階上, 掏出香煙點燃,看了一旁的兒子一眼, 挑挑眉, “抽煙嗎?”


    於是, 父子倆就在深夜裏一起仰望夜空, 一起抽著煙,吞雲吐霧,靜默無言。


    良久,厲振戎才低沉著嗓子說道:“我認識她的時候,是在她高三那一年,十七歲的小女孩兒,嬌嫩得像花骨朵兒,我向來不太喜歡嬌氣的女孩子,總覺得是累贅,但是她不同……一眼讓我傾心,她像極了毒藥,讓我一眼上了癮,越來越不可自拔。那時我剛大學畢業,接手你爺爺的公司。可是,我卻看上一個高中生……為了討她歡心,我極盡所能,可是她什麽都不要,隻有被我糾纏得受不了了,有一天羞答答的,紅著漂亮的小臉兒湊到我麵前跟我說,他們現在高中生流行寫情書,如果我想要追她,那就給她寫情書……”


    厲振戎的聲音,越來越溫柔,重溫那些過去的歲月,他的聲音裏都是愉悅,一如當年因為得到小姑娘的一點回應而欣喜若狂。


    “盛世集團那個時候還很弱,我想要發展它,必定會很忙,也會遇到許多難關,可是隻要想到她,得到她的一些安慰,我就有了無限的動力……愛情,會使一個人成長。可越是如此,我越是深陷。從她高三到大學畢業,四年多的時間,我一共給她寫了100封情書。”


    “嗬嗬。”厲庭爵忍不住一笑,“那你可真能寫……這麽說來,我比你幸福,阿嵐給我寫了很多情書。”


    雖然一一次一句話而已。


    但是好過老厲,隻給人寫情書,卻沒收到對方的情書。


    “那期間……我隱約地覺得她也是喜歡我的,就連我的擁抱和親吻她也沒拒絕,後來,在收了我第100封情書之後,她卻逃了,我一怒之下,對秦家的企業下了手。”


    “心結。”厲庭爵嘖嘖低笑,“你可真會作死。”


    人家女孩子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就采取不要臉的高壓手段。


    厲振戎也低笑一下,“那時候,很怕失去……怕得要用最有效的手段。不過也確實如此,她自己回來了,過來找我,讓我放過秦家。我那時候知道她要來,布置了很浪漫的場景,鮮花巧克力,紅酒浪漫晚餐……”


    然而,人小姑娘拿著巧克力直接砸他臉上……


    厲庭爵看著他,“後來呢?”


    老厲的煙也抽煙了,轉頭看了兒子一眼,“後來當然是把她搞到手了,有了你,順利結婚。”


    厲庭爵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我媽逃婚的事,你還沒說呢。


    你不敢說,你怕丟老臉!


    “其實這麽多年……”厲振戎哽一下,繼續說道:“這麽多年了,我跟她在一起,很多時候都覺得她也是愛我的,夫妻之間的相處細節……你小子不懂。可是……”


    “可是,你心裏始終耿耿於懷,我媽媽的那位初戀情人!”厲庭爵一針見血地指出,“你假裝不在乎,可是這醋你都吃二十多年了,一碰這個,你就急跳腳,就失去理智。幸好我醋勁沒你大……不然我家阿嵐該傷心了。”


    “嗬……”厲振戎冷笑,“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肖嵐有個前任,那你比我還能吃醋,說得這麽輕鬆還不是肖嵐沒喜歡過別人?”


    厲庭爵低低地笑了笑,開心得不要不要。


    厲振戎伸出手,一巴掌拍開他的臉,“別笑了,刺眼!”


    當著你傷心的老子的麵,你還笑得這麽討人厭!


    “老厲,你不是說就連你都不知道我媽的初戀情人是誰嗎?那你當年到底是怎麽知道有這號人物的?”


    “當然知道……她自己說的,她說她嫁給我,是因為懂我的深情,因為她也深愛著一個人,懂得深愛一個人的感覺,不想辜負那麽刻骨的深情。”


    “那你想沒想過……其實我媽媽深愛的那個人,就是你?”


    “怎麽可能?”厲振戎能夠相信這些年終於感動了秦玥,讓她愛上了自己,可是當年她的初戀情人……


    “沒什麽不可能,我媽要是愛別人,她怎麽不去找那個人,而是不辜負你?她不辜負你,也成全了自己……不是更好的解釋?”


    “不會……不會……”厲振戎搖搖頭,“如果是你說的那樣,為什麽她從來……從來不說。”


    他求了二十多年,她都沒開口說過他最想要聽的那三個字。


    厲庭爵抬起手拍拍他爸的肩膀,“也許她有什麽苦衷……這個世上,會有很多超乎想象,甚至科學常理的事情,也許,是什麽原因,讓我媽不能說出愛你的事實。不過我也是猜的,你可以自己去印證。”


    話落,他起身,回了別墅裏。


    沒多久,老厲也跟上來了,父子倆一前一後的上樓。


    “你不回去?”厲庭爵轉過頭,看了他爸一眼。


    厲振戎搖搖頭,“先在這裏睡一晚吧……”反正今晚回去了,老婆也不會讓他回房間的,睡書房還不如跟兒子一起在這裏過一夜。


    翌日上午。


    厲振戎和兒子一起回了厲家,剛回到別墅,管家就走過來,遞給他一份在文件袋,跟他說道:“先生,太太一大早就拖著行李箱走了,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厲振戎連忙從文件袋裏把一對紙質協議拿出來……


    離婚協議書。


    “爸,你完了,我媽她不要你了。”厲庭爵站在一旁,一臉幸災樂禍。


    “滾你的!”


    厲庭爵還真的滾了,他父母之間的這事情,他不想插手,也插手不了,還是去收拾收拾,給阿嵐打電話吧,他的手機當初落在公司了。


    當天中午,厲庭爵就拿回了自己的手機,但是他不急著給肖嵐打電話,而是直接回了國大。


    那天是周三,所以,阿嵐肯定在學校。


    他回到寢室等著。


    果然,下午四點多,肖嵐自己回了寢室,因為這天下午他們應化1班隻有兩節課,回來的時候,看到寢室的門沒鎖,有些疑惑,“周三張揚他們不是下午四節課嗎……”


    她邊說著邊推門進去……


    “阿嵐!”一個人猛然地抱住她。


    所幸是她熟悉的聲音,否則……她一定狠狠一腳踹開這廝!


    “啊啊厲庭爵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宿舍遭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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