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在擺弄什麽東西,胳膊動來動去像是在扯什麽東西,裴然微微眯眸,察覺到不對勁兒後馬上就走了過去。


    “啊——”尤念扯到投入,被忽然出現的一隻大手嚇了一跳。


    不知什麽時候裴然走到了她的身邊,他傾身握住尤念的左手,捏tangxin住往外一拉,尤念被絲帶纏住的右手腕猝不及防就露了出來。


    “你……”絲帶暗紅,在尤念軟白的皮膚上很是顯眼,這會兒因為她的大力拉扯,絲帶纏繞在手腕上綁的死死的,都勒出了紅痕。


    尤念一見裴然過來了,驚慌羞恥下不由將絲帶扯得更厲害,於是絲帶越來越緊,紅痕也越來越重,裴然眸色一暗,似笑非笑道:“自己綁的?”


    尤念被裴然的目光看的渾身發虛,紅著臉垂下腦袋,她支支吾吾解釋了幾句,聲音小的讓人聽不見。


    “抬手。”


    裴然抬起她的手腕查看了一下,發現她纏的還真是結實,亂七八糟間根本找不到源頭在哪兒。


    不由又調侃了她幾句,裴然笑著道:“你這是不想走了?還是後悔剛才拒絕我的求.歡,想用這種方式來暗示我……”


    “裴然!”尤念的羞.恥度爆.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會閑著無聊過來玩絲帶,如今把自己捆上了也就算了,竟然還被裴然抓了個正著。


    “你快幫我解開好不好?”尤念想要理直氣壯的讓他別說了,但到底這是她自己蠢出來的禍,如今她隻能央求著他,希望他來幫自己一把。


    她一邊這樣說著,一邊還用左手扯住一小段死命的拉扯。這絲帶摸著柔軟但綁緊了還是會磨傷皮膚,尤念被勒住的那幾處都泛著疼意,裴然見她拉扯的皮膚紅起大片,微皺著眉頭道:“別亂動。”


    “不知道疼嗎?”裴然怕自己解絲帶時再弄疼她,索性就不解了。


    打電話讓王經理送了把剪刀過來,他簡單粗.暴的直接將絲帶從床上剪斷了。隨著絲帶的斷開,原本死緊的繩子找到源頭很輕鬆脫落下來,尤念鬆了口氣,吹了吹自己紅起來的手腕。


    “……這絲帶質料也太粗糙了。”沒有了絲帶的纏繞,尤念被勒出紅痕的手腕一粉一白間變得更為刺眼。


    裴然拉住她的手腕輕輕按了按,他微垂下視線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


    “嗯,的確太粗糙了。”


    以前尤念不聽話的時候,他也這樣嚇唬過她,但就算這樣他也沒弄傷她分毫,牽著尤念往外走時,王經理還站在外麵,於是他囑咐道;“以後這間房不要對外開放了。”


    王經理應了一聲,就算裴然不說,他也會為他留出來。


    知道他們要離開了,王經理又找來人將房間重新打理了一遍。尤念隨著裴然往外走了一步,卻忽然想起了什麽,扯了扯他的衣服道:絲帶,絲帶!”


    她知道這家酒店是裴然家的,想起地上還有剪短的絲帶沒處理,本想讓裴然趕回去把東西藏起來,以免讓他們亂想。


    裴然成功被尤念提醒,他停住腳步,轉身對王經理道:“還有,把那房間中的絲帶全部換掉,換成最柔軟的布料。”


    尤念一懵,無措回頭時,恰好對上王經理複雜又略帶尷尬的視線。


    .


    裴然帶著尤念來到‘暗肆靜’時,門口多了一排保鏢。


    雖然這裏是vip製度消費水平高,但每天進出的人仍舊很多,還從未向今天這般,門前安安靜靜的一個客人也沒有,看起來壓抑又嚴肅。


    尤念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但這時才想起來問:“靜軒出事了,為什麽要找你來處理?”


    裴然在車上一直握著尤念的手腕,他幫她揉了一會兒,如今皮膚上的紅痕已經褪下了很多,下車時他幫她把袖子拉下,點了點自己身邊這個小蠢蛋的腦袋,“為什麽?”


    “因為我就是這裏的老板啊。”


    裴然那次來時,的確沒告訴她這裏也是他的地方,但他以為經過上次他處理醉鬼的事情,她應該看出來了,沒想到這姑娘反應遲鈍失憶後更是蠢出了新境界,愣是什麽也沒看出來。


    尤念還不知道自己又被嫌棄了,她愣了一瞬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當時還納悶靜軒的經理怎麽這麽聽你的話呢,原來你是這裏的老板啊。”


    裴然笑了笑,攬著尤念進入大廳,聽到她嬌嬌俏俏道:“我還當你是靠刷臉呢!”


    “刷臉?”裴然挑了挑眉,越來越佩服自己這位小妻子的腦洞了。


    其實這所會館並不是他一個人的產業,而是他和蕭辭、高格和李阿默在高中的時候,拿著自己的零花錢一起創建的。


    當初提出策劃案的人是裴然,注入資金最多的人也是他,蕭辭性子冷,和他一樣也是從小接觸自家公司事務,所以忙碌的他投資最少,同時也最少管這裏。


    李阿默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將自己的私房錢拋進來,算是支持兄弟的一份兒,就隻有高格一人占得分量多些,他當初出力出策也不少,偏偏他現在吊兒郎當的,覺得隻要有裴然在就萬事大吉。


    如今好了,裴然管的少了,高格也懶得管,於是時間久了這裏的管理鬆弛裏裏外外到處都是問題,裴然那天在看到有人醉酒鬧事時就察覺到了不對,不過他最近重心都放在了尤念身上,本想緩緩再處理,沒想到這一緩就緩出了大問題。


    簡單的和尤念說了下自己的創業史,裴然並沒有帶著尤念直接奔五樓,而是先去了二樓。


    尤念還在感歎裴然年少時的經商頭腦,隨著他一路進到‘暗夜’後,才看到了問題。


    “這裏怎麽這麽安靜呀?”暗夜的彩光燈還在亮著,然而偌大的空間裏卻沒有一個顧客。


    尤念一進來就看到這裏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吧台上的酒大半碎裂,就連中央舞台上也一片狼藉。


    她隨著裴然又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裏側還有兩三個人坐著,這應該是酒吧請來的駐唱歌手,身邊還放著吉他樂器,不過其中的一架樂器斷開了,有個女孩兒在旁邊哭,另一個男孩兒胳膊上還帶了傷,在旁邊輕聲安慰著。


    “其他人呢?”裴然的走近嚇到了他們,尤念趕緊出聲解釋了他的身份。


    這幾人中哭的哭傷的傷好歹還有一個能說話的,抽了幾口煙,角落裏的男孩低聲解釋了幾句,尤念這才知道這裏之前湧入了一夥兒凶神惡煞的人,二話不說就把這兒砸的稀爛,甚至還動手傷了幾名員工。


    對比尤念的驚訝,裴然表現的極為平靜,這些事情他在電話中就已經知曉了,彩色的燈光流轉間照過他俊美的麵容,他麵無表情的環視了下周圍的狼藉,開口道;“孫凡呢?出事後他去了哪裏?”


    暗肆靜是一層一個管事,裴然口中的孫凡就是暗夜的經理,隻可惜自從這裏出事後他就消失了蹤影,丟下一眾員工不管,隻留下了這麽個爛攤子。


    之後裴然又去了三樓的肆閣,比樓下的狀況好了一些,這裏的破壞程度並不嚴重,等到了四樓,靜軒安安靜靜好似什麽也沒發生般,擺設仍舊和尤念之前見到的一樣,應該沒有受到波及。


    “他們是沒上四樓嗎?”


    尤念的問題讓裴然彎了彎嘴角,自從去過二樓,他就再也沒笑過。如今他露出的這抹笑容說不出的冷意,腳步忽然放緩了一些,他淡聲道:“他們不敢來。”


    這裏的vip製度也有等級之分,樓層越高能進入的門檻也越高,能上四樓的人都非富即貴,如果那群人敢來四樓鬧事,那才是真的不想活了。


    靜軒的裝設偏於複古,走到一扇翠碧屏風前,裏側的說話聲忽然變得清晰起來,最靠近走廊的那間包房,大門未關屋內桌椅倒地,有人暴躁道:“這麽大個爛攤子,你說要怎麽收拾才好!”


    “你問我怎麽收拾?我能有什麽辦法,我看你還是打電話把裴總叫來吧!”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告訴他我們還有命活嗎?如果他繼續追查,查出別的事情來咱們都要完蛋!”


    “可如今暗夜和肆閣一片狼藉,你讓我們怎麽辦?你靜軒倒是隻毀了一間房能輕鬆瞞過去,你讓我們兩個怎麽辦!”


    尤念屏息聽了一會兒,才知曉原來這裏的爛攤子這幾人還沒告訴裴然。其實想想也是,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這些人怎麽敢說,她扭頭想去看裴然的表情,餘光掃過發現自己身後還站了個人,她嚇了一跳,回頭才發現高格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


    收斂了平時的嬉笑,這時高格眉眼間戾氣翻滾。他剛剛應該也查看過二三樓的殘像了,不過他情緒沒裴然控製的好,看他這樣應該是憤怒到了頂點。


    隱約間,尤念好像聽到那幾人提起了高格的名字,高格聽到後二話不說就衝了進去。


    他得出現嚇壞了房間中的幾人,抬腳就朝一人踹去,高格冷聲道:“你們幾個還真是我的好兒子,好事想不到我倒想讓我來給你們收拾破爛堆子。”


    “怎麽?看著我很少管這裏,覺得我很好說話?”


    尤念這還是第一次見高格發火,她總見這人笑嘻嘻的還當他沒什麽脾氣。


    屋內吵鬧間一雙手忽然罩在了尤念的眼睛上,眼前忽然的黑暗讓她心中一咯噔不由僵住了身子,裴然像是想到什麽般迅速將手撤了回來,攬著她朝五樓走去。


    “你先回房間休息吧,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高格已經出場了,他去晚了也不太好。


    裴然原本想送尤念上去,但尤念拒絕了。上次她來時已經記住了這裏的路,催促裴然趕緊去處理正事,她上樓後並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去了有食物的休息區。


    或許是下麵兩層的變故也傳到了五樓,總之這裏比上次來時冷清了不少。


    尤念有些餓了,本想從這裏吃些東西再回去,直到拐過彎走到休閑區的區域內,才發現角落裏坐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尤念:是誰,是誰坐在了那裏!


    裴然正在默默抽出自己四十米大刀。


    第39章 好看的老公(九)


    靜軒五層的燈光很亮, 但不像青門酒店那般亮如白日。


    休息區中有一扇牆壁是完全透明的, 順著它可以看到外麵的街道。天l*q黑後, 整座城市霓虹閃爍,帶著些忙碌的虛幻感。


    尤念腳步輕, 她踏入休息區時並沒有引起那人的注意。一開始她也沒怎麽在意,見這裏有人坐著,她就想拿些東西回房間再吃,直到——


    她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


    那是一位很陌生的男人,但她第一次來靜軒時,曾偶遇了他兩次。


    一次是在泳池區,一次是走廊有醉鬼鬧事,當初隔著些距離她隻覺得這男人好看是好看, 但是氣質太過冷漠,如今她端著餐盤靠近了些,這種感覺就更強了。


    不過很奇怪, 尤念明明不認識他, 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麽, 但是每當看到他的時候, 心髒就會跳動劇烈,還有些小緊張。


    存了些好奇的心思,尤念拿完食物後並沒有回房, 她端著餐盤坐在了男人的斜對麵。


    莫名有些心虛,尤念坐下後很久沒敢抬頭看,直到她借著喝水的姿勢微微抬了下頭, 這才發現男人壓根就沒注意到她,他手臂半撐在桌子上長睫下垂,目光好似一直在看桌上的手機,神情不辯,但疏離感濃鬱。


    他脖子上還掛了耳機,長長的白線略微一繞掛在了他的右耳中,所以他是可以聽到周圍的聲音的,但顯然尤念的出現讓他提不起興趣抬頭。


    雖然知道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可是尤念並沒有明目張膽的觀察他,她隻是借著每次喝水的時候會往他那邊看一眼。


    也不知道他手機裏有什麽東西讓他著迷,從尤念注意到他後,他的姿勢就沒變過,有了濃密的睫毛做屏障,尤念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睡著了。


    啊,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尤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自從看到這人後,不知不覺間竟然將全部思緒放在了他身上。


    下意識摸了下自己手上的婚戒,尤念有些心煩意亂,為了將注意力從男人身上收回,她將思緒全部放在吃東西上。


    “陸總。”


    又一次去拿桌邊的杯子,尤念的已經克製著自己很久沒往他那邊看了。就在她吃完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休息去中忽然匆匆走來一人。


    那人三十歲左右一身板正西裝,可能有什麽著急的事情,他進來時並沒有注意到尤念,徑直走到那男人身邊道:“陸總,下麵出事了。”


    下麵?


    休息區中很安靜,再加上尤念距離他們不遠,所以很清晰聽到西裝男人說的話。


    她還沒忘記自己是在哪裏,所以在聽到那人說下麵時,很快就想到了二三層的慘狀以及還待在四樓處理事情的裴然,目光不由就看了過去。


    被叫陸總的男人並沒有因為西裝男人的匆忙而顯出什麽情緒,他隻是在男人靠近時,抬手將手機屏幕扣在了桌麵上。


    不慌不忙的抬起臉,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左前側,尤念沒想到他會忽然看向自己,大型車禍現場下兩人目光相撞,一人冷淡疏離,一人驚慌無措,西裝男子順著他的目光,這才發現休息區中還有別人,於是趕緊將聲音壓低,傾身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男人有雙很漂亮的眼睛,不同於裴然的勾人富有攻擊性,他給人的感覺總是淡淡的,高高在上像是不染俗世的神祇,也如同一片霜花,美則美但讓人無法觸碰,潔淨中夾雜著無盡寒涼。


    見他的目光還在看著自己,尤念像是被他冰到一般,為了讓自己顯得不太慌亂,她還對他揚起一抹友好的笑容。


    她記得男人上次在走廊上時,臨關門前也很莫名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怎的,尤念就產生一種他或許是認識她的荒誕想法,於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下。


    不過很可惜,男人在看到她笑時,並沒有什麽反應。


    他隻是些微眯了下鳳眸,長睫輕顫間很快又收回目光,與此同時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發一言,徑直隨著西裝男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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