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的意思,就是不和她計較了。


    薑堯川在心裏想,是小姑娘年齡還小,有些事情,難免一時做錯了。


    之後不要再錯就是了。


    “我再睡的話......能在這兒繼續睡嗎?”霍冉小心翼翼的問。


    薑堯川挑眉看向她,眼神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那我起床吧。”霍冉焉焉的,扁了扁嘴唇,就掀開被子,慢吞吞的從床上下來了。


    她穿著睡裙,下床套上自己毛絨絨的拖鞋,露出一雙細直的腿,在空蕩蕩的睡裙下,引人遐想。


    薑堯川眼神飄忽,沒往她這邊看。


    “下次不準了。”他沉聲說道。


    他的意思是,不準再像昨天晚上鬧了,畢竟都不是小孩子了。


    霍冉垂眼,一言不發,顯然很不情願答應。


    “叔叔阿姨呢?”霍冉準備出房間時,又突然想起來問道。


    “他們剛剛回來了。”


    薑堯川起床去弄電閘的時候,他爸媽正好回來,問他怎麽沒在睡覺,然後還問了一句霍冉。


    “我說你在自己房間睡覺。”薑堯川說這句話,特地強調了“自己”。


    霍冉才鬆了一口氣。


    “我去準備早餐。”


    看著霍冉離開後,薑堯川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床上,被子團成一團,還有個小小的拱丘。


    想起昨天晚上霍冉說害怕,躺在他懷裏睡著了,而他原本還很清醒,可後來不知這麽,也睡了過去。


    雖然睡了三四個小時就醒了。


    薑堯川閉眼,伸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感覺腦袋一陣糊塗的難受,心在跳著,卻沒有之前那樣的平靜了。


    很難才能讓自己緩和下來。


    .


    之後的兩天裏,霍冉都沒機會再和薑堯川見麵。


    臨近期末了,她自己是學校公司兩邊忙,這兩天又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外采任務,都是很晚才能回到家。


    畢竟自己之前一個星期沒來上班,那現在忙一點,霍冉也是可以接受的。


    隻是她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隔壁薑堯川的房門都是關著,不知道他睡沒睡,就沒敢去打擾。


    而今天霍冉終於可以準時就下班了。


    成橙家裏有事,請了一天假,下班的時候,霍冉是和遊司渝一起出來的。


    “可能是這兩天太累了,所以頭有點疼。”霍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站在大門口,一時不太想出去。


    “下雨了,一淋雨吹風頭更疼。”霍冉皺眉,憂心忡忡。


    “下冰雹你也得出去啊。”遊司渝看不慣她磨磨唧唧的,直接推著人往外麵走。


    “你再不快點天都要黑了。”


    “你別推我,我自己會走。”霍冉就很不喜歡和遊司渝一起,他脾氣太躁,說話又煩人。


    兩人推推搡搡的,這剛出大門,霍冉抬頭,突然看見薑堯川的車停在外麵。


    外頭下著小雨,他站在車旁邊,也沒打傘,身高壓下一片陰影。


    霍冉一看見他,打鬧的動作停住,腳步也頓住了。


    “幹什麽?”遊司渝看她突然停下,疑慮的問了一句。


    霍冉咽了咽口水,沒說話,有點緊張。


    就在她發愣的這時候,薑堯川看見她,已經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你、你怎麽來了?”霍冉支支吾吾的問。


    “我媽讓我帶你去醫院看看。”薑堯川在她麵前站定,目光掃過遊司渝,頓了一下,又轉回到霍冉身上。


    “醫院?”霍冉一驚,眼睛都瞪大了,無故顯得驚恐。


    “複查。”薑堯川示意著看向她右邊肩膀。


    “哦。”霍冉突然明白過來,暗裏的鬆了口氣,勉強看著他笑道:“肩膀啊......”


    “不用了,我和他一起去。”霍冉往旁邊跨了一步,站到遊司渝旁邊,離他更近了些。


    手乘勢伸過去拉了下他衣服,給他提醒。


    遊司渝本來還想著八卦一下。


    猛然被霍冉這麽一拉,他正想生氣,突然反應過來,趕緊點了下頭。


    “對對,我陪她去,醫院我特別熟,每次都是我陪她去的。”


    薑堯川的目光轉向遊司渝,看他們兩個人離得這麽近,目光定住,一時竟是淩厲了幾分。


    “他是?”


    “大學同學兼同事,我特別特別好的朋友。”霍冉看著有點緊張,說完抿了抿唇,不敢看薑堯川的眼睛。


    “我聽阿姨說你最近也很忙,就不要管我了,有司渝陪我,肯定沒問題的。”


    霍冉都這樣說了,薑堯川好像也沒有什麽再堅持要陪她去的理由。


    “那你早點回家。”他沒再堅持。


    “好。”霍冉點頭。


    薑堯川正欲轉身,又想到什麽,回頭看著他們兩個,語氣略嚴肅道:“你手上有傷,不要打打鬧鬧。”


    霍冉頓了下,才想起剛才出來的時候,和遊司渝在推搡著出來的。


    “知道。”霍冉再次點頭。


    看著她都答應了,按理他應該放心,可莫名心裏還是堵著,沉沉像裝了塊大石頭。


    薑堯川轉身往回走,走了兩步,腳步漸緩,又頓了下,好像還有話說。


    但最終沒說。


    回到車上之後,薑堯川沒忍住,目光看向了後視鏡。


    正好看見兩個人走在一起,遊司渝拿了把傘出來,給霍冉撐傘。


    霍冉和他挨得特別近,偶爾還湊頭過去,和他說話。


    十分親密。


    他的雙眸漸漸眯起,似有厲光頓現,沉沉凝住,久未移開。


    .


    白醫生的辦公室裏很空曠。


    窗台上擺了兩盆植物,在這冬日裏還綠意盎然的,看著讓人心情舒緩了不少。


    “你最近做噩夢的次數少了?”白醫生看著紙上她回答的題目,目光掃下去,詢問她道。


    “嗯 。”霍冉托著下巴在桌子前,鼓著臉看起來肉嘟嘟的。


    “自從他回來之後,就做過一次。”霍冉努了努嘴巴,自我斷定道:“但我覺得那一次啊,是凍到了,腦子凍壞了才會夢到那些。”


    “夢到什麽了?”白醫生聲音溫柔,循循善誘的問她。


    “就以前那些啊,來來回回,沒什麽新奇的。”


    “怎麽?你還想再做點新奇的夢?”白醫生突然笑了一聲。


    “不了,還是不要做夢比較好。”一想起那些夢的內容,霍冉的笑容就凝固住了,她扣著自己的手指,心情在瞬間低落。


    唇角原本彎起的弧度漸漸撇下,原本還一身明媚的姑娘,突然間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陽光。


    “白醫生你給我多開點藥吧。”霍冉沉默了很久之後,抬頭看向白醫生,聲音平靜淡然了很多。


    “你現在在減藥期,不能亂加藥。”白醫生無奈道。


    “可我怕他會看到我不好的一麵。”霍冉眉頭緊皺。


    “如果他對你很重要,你應該學會利用自己心裏的這種看重。”白醫生的意見總是讓人有點難以捉摸。


    霍冉的整個世界,如果是一片沙漠的話,那他就是沙漠裏的水,是最重要的存在。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這種感情,究竟是什麽,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如果抓住了沙漠裏的水,解了渴,病就會好的快。


    “五年你都過來了,慢慢來,你會好的。”


    關於霍冉口中的恩人的事,白醫生沒有多問,隻是在給她重新開了藥之後,柔聲的安慰她。


    這姑娘太讓人心疼,她甚至在他這個醫生麵前,她都總是保持著笑容和開朗。


    很少能看到這樣的——病人。


    如果不是她在這裏就診了五年,他都不敢相信,這個女孩,有心理疾病。


    .


    遊司渝在外麵等她的時候,拿著手機在刷朋友圈,正好看到成橙發了一張她和陌生男人的合照。


    遊司渝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他剛要在評論準備質問,一大串字都打好了,要點發送的時候,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全部刪掉,最後就隻發送了一個字——“醜”。


    發送出去的瞬間,霍冉出來了。


    “你再陪我去外科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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