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天一大早,白梨就去前院重新開了鋪子,之前聽到過風聲的人很多都前來關心了下,白梨都一一笑著表示感謝,並送了大家一些養生的藥酒聊表心意。


    等到了中午,人群才漸漸散去,白梨收了收桌上的空碗,才突然意識到淩焉一天都沒出現過。之前他總會坐在自己旁邊陪著自己賣酒聊天,現在卻仿佛回到了兩人剛認識的時候,這酒館又隻剩自己一個了,還是有些不習慣。


    白梨拉了鋪子回了後院,看了一眼淩焉房間緊閉的房門,黯然垂了垂眼眸,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白梨帶著做好的飯菜,出現在了淩焉的房門口。


    “叩叩叩”白梨鼓起勇氣敲了敲門,其實她還是有些擔心淩焉不願意理她,雖然好像並不是她的錯,“淩焉你在嗎?我做了你愛吃的菜。”


    等了許久,都沒人出來應門,她委屈地撇了撇嘴,明明自己都主動來和好了。


    “梨兒姐姐你在這裏呀,我找了你好久。”白析充滿少年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喏,藥熬好了,快喝吧。”


    白梨接過藥,並沒有喝,靜靜地看著褐色的藥汁,平時甘甜的藥香今天格外的苦澀,“白析,他在裏麵嗎?”


    白析知道她問的是淩焉,老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呢,今天沒見過淩焉哥哥,他應該還在房間吧。”


    “那你能幫我把這食盒拿進去嗎?”白梨低頭看了看地上。


    白析看著她腳邊冒著香味的食盒,問:“姐姐,你不自己進去嗎?”


    白梨搖搖頭,端起手中的藥一飲而盡,“好啦,藥我喝完了,你快些去吧。”說完假裝不在意地笑笑,徑自離開。


    “梨兒姐姐!”


    聽到白析的喊聲,她停下了腳步,遲疑了一下還是轉過頭,“怎麽了?是他不想吃我做的飯嗎?”


    “不是!”白析搖搖頭,神情略顯焦急,“淩焉哥哥……不在房間。”


    不在房間?他去哪裏了?是離開了嗎?


    白梨手裏的藥碗掉在了地上,指尖微微發抖,竟不敢踏入那間屋子親自看上一看。還是在白析的拉扯下,才終於走進了淩焉的房間。


    他的衣服還在,平時愛喝的酒也在,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離開。如果他真的想,他並不需要帶走這裏任何一件東西。


    “淩焉哥哥會去哪裏了呢?是不是又去采藥了啊?”白析歪歪頭,他並沒有聯想到淩焉的離開會和兩人昨天的爭吵有關係。


    會去哪裏了呢?她其實也不知道,就如同她不知道淩焉是誰,到底來自哪裏一樣,淩焉的一切對她來說如同一個謎。


    “我也不知道。”白梨伸手摸了摸淩焉扔在床上的一件外袍,是他最常穿的那件,“走吧,鋪子該開張了。”


    白析看著她向外走去的背影,隱隱覺得他的梨兒姐姐好像有些脆弱。看來,淩焉哥哥真是對她很重要的人呢。


    白梨魂不守舍地在酒館門口坐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也沒有看到淩焉的身影。


    也許,他是真的離開了吧。


    也是呢,這裏又不是他的家,他不回來也很正常。


    白梨將東西都收拾好,關上酒館的大門,再未回頭看過一眼。


    今天她很早就上了床,但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所以當聽到門外的動靜時,她立刻就起了身。


    “怎麽了?”白梨將門推開,看的白析站在門外,正打算敲門。


    “姐姐你沒睡啊?”白析將舉在半空中的拳頭放下,一把拉住白梨的袖子,“淩焉哥哥回來了,你快去看看吧,他受傷了。”


    第7章 淩焉受傷


    他受傷了。


    四個字如平地驚雷在白梨的腦中炸開,讓她連鞋子都忘了穿就跑了出去。


    在淩焉的房間裏她看到了消失了一天的人,躺在破舊的床上一點都沒有平時氣人時候的樣子。


    白梨放輕腳步朝他走去。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氣息,淩焉緩緩睜開了眼睛,見來人是白梨,露出一個有些孩子氣的笑容,“小梨兒你來看我啦。”


    看著他那個近乎傻氣的笑容,白梨有些心疼,她走上前去,佯裝板著臉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不願理搭理我嗎?不是不在乎嗎?”


    淩焉笑容未變,費力地抬起手,在衣服裏摸索了好一陣,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金燦燦的果子,舉到白梨眼前。


    白梨伸手接過果子放在掌心,凝視了一會兒垂下頭去,用頭發遮住了自己濕潤的眼角,卻遮不住哽咽的嗓音,“你一大早就出門了,就是為了這個?”


    “唉……”淩焉輕歎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輕輕抬起白梨的下巴,用拇指緩緩摩挲她臉上的淚,“怎麽哭了呢,你不是一直很想要這個果子嘛,應該開心才對啊。”


    是啊,這是金蛇果,所有妖類視若珍寶的東西,可以大大提升修為。可是,與它珍貴程度等同的,是獲得它的難度。


    金蛇果長在金蛇洞,要摘果子必須贏過看護果子的所有金蛇,而金蛇是極難對付的妖族之一。


    想到這裏,白梨立馬放下果子,慌張地試探淩焉的傷勢,在感知到他極重的內傷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笨蛋,你不是很厲害嘛,怎麽會傷成這樣!”


    淩焉苦笑一下,他是很厲害,隻不過那是以前,因為這次是來凡間思過的,仙帝封印了他大部分的實力,現在的他可幹不過那一窩變態的蛇妖。要不是他機智地使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恐怕現在已經死了吧。


    白梨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傷口疼,心立刻就軟了,“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點,你一天沒吃了吧。”


    淩焉看著她擔憂的眼神,眨了眨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露出了一個虛弱的表情,“吃不下,咳咳,梨兒你抱抱我就好了。”


    有些羞澀地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白梨內心掙紮了一下還是彎下了身子,抱住了淩焉。


    熟悉的溫度讓她一陣恍惚,忍不住暗暗感歎,以後還是不要吵架了吧,自己真的不想失去他。


    真的,很喜歡他。


    白梨想和淩焉說聲對不起,一轉頭卻看見他得逞的笑容,哪裏有半分虛弱的樣子?!


    “你又耍我!”白梨推開他站起身,轉身就要走,卻被淩焉一把抓住了手。這麽大的力氣是重傷虛弱的人該有的?她不禁懷疑。


    “別走。”淩焉輕聲挽留,嗓音讓人聽了心裏酥酥的。


    白梨鼓著腮幫子,心裏還是有些氣。隨即,她感到自己手腕上有什麽東西撫過,癢癢的有些麻。


    忍不住好奇的心思,她低頭看去。淩焉在她的手腕係了什麽東西。


    她抬起手自己看了看,是一條手鏈,金色的繩子上串了兩顆小小的鈴鐺,一動就會有清脆悅耳的響聲。不精致,但是很可愛。


    “喜歡嗎?”淩焉側過身,微微抬頭看著白梨,輕笑而問。


    清晨的陽光照在淩焉出塵絕色的臉上,讓他美的有些不真實。白梨就這麽站著看著他,看得有些入了神。


    “很喜歡。”很喜歡手鏈,也很喜歡你。


    “真的嗎?這可是我親手做的。”淩焉本想告訴她這金色的繩子可不是一般的繩子,是金蛇果樹上的藤蔓,除非特殊的方法,否則就算是利劍也無法斬斷。


    它會一直戴在你的手腕上,一直陪著你。


    哪怕我離開。


    白梨將胳膊高高舉過頭頂,讓陽光照在她的手腕上。那兩顆小小的鈴鐺綻放出的點點金光,卻比不過白梨眼中的光芒。


    “過來。”淩焉朝白梨伸出手。


    白梨以為他是要看自己手上的鏈子,便將左手遞了過去。誰知竟被一把抓住拉過去,她重心不穩,一下摔在淩焉的身上。


    “你沒事吧?”


    淩焉製止了她起身的動作,一手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裏,一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心跳有些快,耳朵有些燙,呼吸有些急。除此,白梨再無思考能力。她就這樣呆呆地看著淩焉的臉一點點向自己靠近。


    幹淨的,清冽的,四周縈繞的都是淩焉的氣息,似乎馬上就要發生些什麽。


    還差一點。


    就一點。


    “淩焉哥哥,梨兒姐姐,該吃藥……了……”白析看著床上的兩人,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進來的非常不是時候。


    接下來的日子裏,淩焉借著自己受傷的借口,想盡辦法占白梨便宜。吃飯要喂,喝藥要哄,睡覺要抱,時時刻刻處在一種讓白析臉紅心跳的狀態中。


    夜裏,白梨照例給淩焉喂了藥,不一會兒他就陷入了沉睡。


    她就這樣看著睡著的淩焉。他不笑的樣子其實很清冷,真不知道怎麽會是那種跳脫的性格。白梨笑著搖搖頭,想伸手摸一摸他微微隆起的眉頭,但是伸出手的刹那卻看到了腕上的鏈子,她怕清脆的鈴聲會吵到淩焉,就輕輕地放下了手。


    掩門而出的白梨,錯過的是淩焉一聲無奈的輕歎。


    ……


    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很快就到了冬天。


    天庭是沒有冬日的,故而淩焉並不知道這人間的寒冬竟會是這樣的寒風刺骨,讓人心都涼透了。


    一連下了好幾日的雪,淩焉就一直躲在房間中避寒,今兒相比前幾日倒不算那麽冷了,他也終於舍得出來見見天日了。


    推門而出,遙遙就看見白梨站在院子的幾棵紅梅樹下,搜集著花上的雪水。他嘴角牽起一個笑容,眼中是自己也不曾意識到的溫柔。


    他前幾日隻是偶然提起想嚐一嚐那梅花釀成酒是何滋味,殊不知白梨卻一直牢牢記掛在心中。


    白雪紅梅,那一襲白裙的嬌小少女,在淩焉眼中就是最美的畫卷。


    永生永世,無法磨滅。


    第8章 回到原點


    淩焉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回房取了一把傘。


    “冷嗎?”他緩步走向白梨,將傘撐在她頭頂。


    白梨抬頭看了看,“不太冷。”隨即繼續著手上掃雪的動作。


    “小梨兒。”淩焉喚她。


    “嗯。”白梨輕哼一聲,算作回答,動作絲毫未停。


    淩焉有些不滿她的漠視,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轉過來麵對自己。


    看著他幼稚的神情,白梨忍不住笑了,“你又怎麽了?”言罷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你以後能不能隻對我笑呀?”淩焉捉住她調戲自己臉的小手,看著她唇邊那個醉人的小小梨渦,無奈地輕問道。


    “當然不行。”


    淩焉歎口氣,將頭靠在她的頸間。冬天她的香氣不比夏日,格外的清淡,如果不是靠得很近,幾乎就聞不到。


    “那能不能隻給我一個人做飯?”悶悶的聲音從他嘴裏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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