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救她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小手指向一人,“至於是不是妄想, 試了才知道,不是嗎?”


    蘇煙美眸微眯,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又是白梨那個女人,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將她碎屍萬段的衝動。


    “你是……”白梨重傷虛弱,費力地辨認了一下,才不確定地道:“你是夜緲嗎?”


    夜緲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癡的表情看著白梨:“你是豬的腦袋嗎?這就不記得我了?”


    白梨也不生氣,隻是笑笑,她沒想到的是,這個萬壽堂的小大夫竟然會是這麽厲害的人。


    淩焉也恍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自己上次被碧渠咬傷,白梨說給他治病的就是這東街萬壽堂的夜緲夜大夫。


    他現在終於知道這萬壽堂為何白日大門緊閉,夜晚卻開門做生意了,原來這醫館大夫竟是鬼族之人,難怪難怪。


    淩焉心底生出了一些希望,這娃娃剛剛已經表明了是來就白梨的,他能大白天的站在日頭底下,實力必定不俗,今日一戰,尚有生機。


    被大家視為救星的小奶娃夜緲,邁著短短的小腿,走到白梨麵前蹲在,脆生生地問:“你當時答應我要幫我做一件事,你還記得嗎?”


    白梨自然不會忘記,立馬點點頭。


    夜緲高興地笑了笑,對於她沒忘記表示很滿意,“這件事你還沒幫我做,我自然不能讓你今日死在這裏。”說完輕輕拍了拍白梨的肩膀,站起身將白梨等人護在自己身後,麵向蘇煙:“今日這幾人我一定會帶走,你若現在離開,我保證不傷你性命。”


    蘇煙被一奶孩子挑釁,心頭大怒,臉上的桃花盛開更多,已經蔓延到了脖頸和肩膀。


    她也不廢話,起手就是一波猛烈攻勢,比之前使出的任何一招都要來得狠辣。


    白梨心提到了嗓子眼,竟是沒想到蘇煙之前還保存著實力。而夜緲卻像是毫不在意,小手一揮就接下了這招。


    “小東西有點本事。”蘇煙也沒想到夜緲如此輕鬆,詫異挑了挑眉,“可你別忘了,妖族對鬼族是有著特殊壓製的。”


    她雙臂舒展,空中出現無數桃花枝,正是之前被夜緲打斷的那一招,而這次的則是數量更多,紅光更盛。


    萬枝桃花齊齊向夜緲飛射而去,而這次夜緲卻沒能再次將它們一網打盡,他白嫩的小臉上被鋒利的花枝劃出了數道血痕。


    “這就不行了?”又是一波花枝齊飛。


    幾個回合下來,蘇煙漸占上風,夜緲似有不敵的趨勢。


    “夜大夫,你快走吧。”白梨朝他叫了一聲,“她的目標是我,你現在跑還來得及!”


    “跑?”夜緲重複一遍,隨後竟是頑皮地眨了眨眼睛,“好了好了,不玩了,認真打。”


    說完雙手合十,身上漸漸出現暗青色的光芒。隨著這種光的擴散,白梨等人開始感到周圍的空氣變得陰冷、壓抑、淒厲,就像是身處巍巍冥府之中。


    蘇煙覺得自己冷的牙關有些戰栗,睫毛上似乎都結起了冰霜。


    夜緲將交合的雙手緩緩分開,掌心凝聚起了一個青色的光球,他一揮手就朝蘇煙扔去。


    蘇煙連忙凝聚妖力招架,在紅光碰上藍光的一瞬間,慘叫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啊——!”


    蘇煙竟是被這一招打退數十米,倒在地上起不來身。


    “嘻嘻,漂亮姐姐,這招如何?”夜緲拍拍手,笑嘻嘻地問道。


    “我當然沒忘記妖族對我們鬼族的特殊壓製,可惜的是,我的實力高出你太多太多,這種壓製便顯得無足輕重了,不是嗎?”


    夜緲也學著蘇煙之前的樣子,雙臂舒展,在空中幻化出無數花朵——是冥府特有的血綰花,帶有天下最陰寒的劇毒。


    他微一振臂,那些花就朝蘇煙身上砸了過去。


    盡管蘇煙費力阻擋,但嘴角仍出現了絲絲血跡。她明白今天隻要這夜緲不走,自己再沒有對白梨下手的機會。


    孤注一擲,她選擇了耗費自己百年修為,將自己的幻術發揮到巔峰,爭取到了一個瞬間,徹底消失在了落葉林中。


    “她人呢?”白梨環顧四周,茫然問道。


    “跑了唄。”夜緲撇撇嘴,“她還是聰明的,選擇耗費修為來換一個逃走的機會,否則,她必活不過今晚。”


    “你也太有自信了吧。”淩焉看他那臭屁的樣子嗎,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嗯?”夜緲回頭睨他一眼,慢悠悠說了一句,“現在可是白天,等到天一黑,我才能發揮我真正的實力。”


    眾人:“……”


    第37章 塵埃落定


    除了夜緲一個奶娃娃是站著的, 其餘人皆是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 並且傷勢不輕。


    他有些頭疼,自己要怎麽把這幾個人從落葉林裏帶出去?


    “我說……”夜緲環視了一下眾人,皺了皺小鼻子, 脆生生道:“現在怎麽辦?你們要在這裏躺一晚上嗎?”


    溫涼在和佘無涯的打鬥中被傷, 渾身是血,幾乎陷入昏迷;白梨本就道行淺,被蘇煙一掌劈成重傷;佘無涯替白梨接下蘇煙的致命一擊,如今也是傷勢頗重。


    跟這幾個血淋淋的人一比, 淩焉倒算是傷得輕的了。


    “咳咳。”溫涼咳嗽了一陣,說話聲音虛弱的幾乎讓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麽,“我……聯係白析……過來。”


    “什麽?”夜緲沒聽清他的話, 隻好走過去再問了一遍。


    溫涼喘了幾下,再也說不出話來,隻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胸口。


    夜緲會意,將手伸進去摸索了一陣, 掏出了一支食指大小的玉笛, “這個?”


    見溫涼點頭,他便放到唇邊吹了一下, 一隻通身翠綠的小鳥就飛了過來,圍著溫涼和夜緲兩人打轉。


    “去找白析來。”溫涼吩咐道。


    這鳥兒像是聽懂了一樣,又盤旋了幾圈就飛出了落葉林。


    夜緲覺得神奇,眼睛睜的大大的,拿著手裏的玉笛翻來覆去地看, 愛不釋手,“你這鳥兒好厲害啊,我再吹一下它會飛回來嗎?”


    溫涼扯了扯嘴角,微微點頭。這玉笛的聲音就算在百裏外響起,鳥兒也是會聽到飛過來的。


    夜緲有些失望地撇撇嘴,又摸了好幾遍才重新放回溫涼的衣襟裏。


    隨後慷慨的從自己衣襟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白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晶瑩剔透近乎透明的藥丸,“這個是我的寶貝——清音丸,能迅速修複各種內傷,一顆價值連城,向來是有價無市的。”


    夜緲蹲下身,將藥丸拿到溫涼嘴邊,“你傷那麽重,快吃了吧,我不收你錢。”


    溫涼狐疑地看了這奶娃娃一眼,沒有張嘴。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他生氣地一跺腳,指著淩焉大聲道:“這家夥當時身中碧渠蛇毒,要不是我救他,能兩天清醒,三天下地,五天活蹦亂跳嘛!”


    溫涼有些尷尬,見白梨和淩焉都未開口反駁,想來應該是確有其事的。


    他朝夜緲歉意地點點頭,鄭重道了聲謝,才開口將藥丸吞下。


    不得不承認,夜緲的話毫不誇張。溫涼剛吞下就覺得腹中溫熱,身上的傷口疼痛都減輕了,瞬間舒服了不少。


    這藥要是真拿出去賣,還真是價值千金的寶貝。


    夜緲見溫涼將藥吞了下去,臉上立刻笑開了花:你吃了我這麽珍貴的藥,下次我問你要東西,你就沒臉拒絕了吧。


    拍拍手,夜緲站起身,又走到白梨和淩焉身邊,“你們幾人傷得不算特別重,用不到清音丸,吃這個就夠了。”


    他重新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顆黑不溜秋的藥丸,給白梨和淩焉喂了下去。接著又走到佘無涯身邊,要給他吃藥。


    佘無涯其實很不自在,他算這幾個人的敵人,要不是自己傷勢太重動彈不得,他早就和蘇煙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現在竟然還有個小屁孩竟拿著丹藥要救自己這個敵人,佘無涯真是尷尬的不行,立刻偏過頭去。


    “你和蘇煙什麽關係,和這幾人又是什麽關係我管不著,總是你沒惹到我,還救了白梨,這藥給你也算是值得。”話音剛落,夜緲就扭過佘無涯的頭,將藥丸硬是塞進了他嘴裏,還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佘無涯一臉菜色,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後還是綠著一張臉咽了下去。


    “梨兒姐姐!溫涼哥哥!”遠處傳來了少年清澈的聲音,白析竟是已經趕到了。


    他當時見到溫涼哥哥的鳥兒在自己頭頂盤旋,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立刻租了輛馬車飛一般地趕了過來。


    “嗚嗚,你們怎麽傷這麽重?”白析見到他最重要的幾個人都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瞬間就淚眼朦朧了。


    夜緲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命令道:“快把他們扶上馬車,趕緊回去了。”


    白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這個隻到自己胸口的小娃娃,一抽一抽地問:“你是誰啊?”


    “大夫。”夜緲答。


    “哦哦,這麽小就當大夫了啊,你可真厲害。”崇拜地誇獎了一句後,白析立刻聽話地去執行命令了。


    落葉林中煞氣太重,馬匹死活不願意靠近,白析隻能將馬車停在落葉林外。


    白析含著淚咬著牙,費力地架著溫涼往外走去,夜緲也攙著白梨跟在後麵,淩焉本就傷勢尚可再加上吃了藥丸,勉強可以自行行走。


    佘無涯看著幾人起身離開,眼中情緒莫名。他吃了夜緲的藥丸後已經恢複了不少,便也站起身,向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悄悄走去。


    白梨走出數十米,再次回頭,就看見那個原本高傲桀驁的男人一個人默默離開的背影,竟是帶著些許的落寞和孤寂。


    ……


    一行人顛簸了一路,終於回到了白梨的院子。


    白析忙活著將白梨和淩焉送回各自的房間,溫涼則被他安排在自己的房間。


    夜緲中途回了趟萬壽堂,現在提著他的寶貝小藥箱又過來了。


    他先去了淩焉和白梨那裏,檢查了一下傷口,開了藥方就走了,現在正坐在溫涼的床頭把著脈。


    “大夫,他怎麽樣?”白析毫不介意這是一個比他小上許多的小奶娃,一口一個大夫叫得格外起勁。


    夜緲皺著眉,神色凝重,“傷勢很重,但是已經吃過了清心丸,再另外開幾服療傷的藥調養就好。”


    “不妙的是……”


    “是什麽?”白析擦擦額頭的汗,緊張地問。


    “他身上還中了蛇毒,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蛇毒,並且非常難解,我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配出來。”夜緲想來,那必定是佘無涯身上帶的毒。


    “那可怎麽辦,溫涼哥哥會不會死,嗚嗚嗚……”白析聽著嚴重,眼裏的水珠又開始搖搖欲墜。


    “死倒是死不了,就是難治一點罷了。”夜緲走到桌前,刷刷刷寫下了幾張藥方,“這是藥方,一天三次,一定要堅持吃。”


    將藥方遞給白析,和他仔細說著其中要注意的地方,最後囑咐:“等他稍微好上一些了,我建議他去他們狐族所在的地方,好好修養上一段日子。”


    白析重重點頭,將所有話牢牢記在心裏。


    三天後——


    在夜緲的精心救治下,淩焉已經好了大半。


    這幾日他被白析看管著臥床休息,一天三頓的灌藥,連個出房門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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