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騰放下她,幫她拉過拉杆箱,又拎過她肩上的包往自己肩頭一甩,一手攬住她的腰,道:“走吧!”


    費騰開著車直接帶冷靜回了家,這是老爺子吩咐的,不然他還是比較想帶冷靜先去趟酒店。


    站在費國梁家兩層小洋房式建築的門前,冷靜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費騰,費騰輕輕捏了下她的掌心,笑道:“別怕,我爺爺又不是妖怪,又不會吃了你,就算他是,還有我在呢!要想吃你,得先吃掉我!”


    冷靜白了他一眼,板著臉嚴肅道:“費騰,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爺爺的,你……”


    冷靜話還沒說完,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了,費國梁一臉寒霜地站在他們麵前,“說誰是妖怪呢!”


    他雖已快八十歲,但看起來就六十來歲的樣子,頭發灰白,精神矍鑠,尤其是那雙眼睛,精光閃閃,富有活力,他應該是個心態很好的老人,冷靜默默地想。


    費騰立即裝糊塗,四處看了下,道:“妖怪,哪裏有妖怪?爺爺,有您這一尊神武大將在此,哪裏有妖怪敢入門來!”


    費國梁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懶得和孫子打嘴仗,目光落到了冷靜身上。


    冷靜揚起笑臉,露出淺淺的梨渦,乖巧地叫了聲:“爺爺,您好!我是冷靜。”


    費國梁略微點了點頭,麵上沒什麽表情,語氣不冷不熱地說了聲:“好,進來吧!”


    蘇嵐大概是聽到了聲音,穿著圍裙從廚房出來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著招呼冷靜:“阿靜,你終於來了!累了吧,快先休息一會,喝點茶水,吃點水果,馬上就能開飯了。”


    冷靜笑著道:“蘇阿姨,要不我來幫您吧。”


    蘇嵐說:“不用,你歇著,廚房有我和小鄭,夠了,人太多,反而不方便。”


    冷靜便不再堅持,在費騰的指引下,坐到了沙發上,費騰坐在她旁邊。


    費國梁坐在了他們對麵。冷靜的情況,蘇嵐都和他說過了,總體來說,他還是滿意的,像她這樣家庭條件不錯的孩子,卻肯吃苦,在醫院兒科裏工作,已是實屬難得。


    現在他看到了人,便更加滿意了,他閱人無數,看人的麵相就能將人的品行看得八九不離十,她雖姿容嬌媚,但卻有一股子清雅端方的氣質,比之秦敏果然還要略勝一籌,看來孫子的眼光還是靠譜的。


    “你爸托小騰給我帶來的那塊鴻運當頭的石頭,我很喜歡,真是有心了!替我謝謝你爸爸!”費國梁此時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冷靜麵露羞愧之色:“說起來也是我們不對,費騰不說一聲就拿了您的寶貝石頭作為壽禮,實在不應該!”


    費騰插話道:“好了,我知錯了,靜靜,爺爺,你們倆就不要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了,我保證下次要拿什麽東西,一定提前打招呼。”


    費國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氣哼哼地道:“光打招呼可不行,必須得到我的批準才行!”說著,他又看向冷靜,“這臭小子,經常跟我玩文字遊戲,可得讓他把話說清楚,不然又要著他的道!”


    冷靜深有感觸,抿唇微笑,她看現在氛圍不錯,便從包裏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份禮物,雙手遞了過去,笑著道:“費爺爺,我聽費騰說,您喜歡篆刻,這是我們浮海市書法協會會長曹中石先生的作品,不知是否合您的心意?”


    費國梁眼睛一亮,接過小盒子,問:“是不是師從啟功大師的曹老先生?”


    冷靜淺笑著點點頭:“正是。”


    費國梁臉上的激動喜悅的神色溢於言表,立即打開小盒子,取出那枚印章。


    印章是由上好的青田石製成,摸上去細膩溫潤,印章的上半身是一匹奔騰的駿馬,雕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它的眼睛,極為有神,印章篆刻部分長寬均約5厘米,篆刻著四個字:費國梁印。


    費國梁眼冒金光,拿著印章愛不釋手,對冷靜道:“曹老的行篆書,果然刀法勁猛,凝重遒勁,質樸渾厚,真是好,好,好啊!”


    費國梁連說了三個好字,一聲比一聲鏗鏘,可見他對這份禮物的喜愛。


    冷靜進門到現在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


    費騰看向冷靜,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沒想到啊,媳婦兒還有這一招,同時也好奇得要死,起身湊到費國梁身邊,道:“爺爺,借我看看,這篆刻印章到底如何了得?”


    費國梁把印章捂在懷中,藏得死死的,白了他一眼:“得了得了,你又不懂!經常毛手毛腳的,萬一給摔壞了,你可賠不起!”


    費騰“切”了一聲,坐回到冷靜身邊,抱住她的一隻胳膊輕輕晃了晃:“靜靜,改天也讓曹老幫我刻一個吧!”


    冷靜看著費騰當著爺爺的麵對自己撒嬌,早就目瞪口呆,哭笑不得,不知該作何回應。


    費國梁卻看向冷靜,道:“這曹老年紀也大了,聽說他近幾年早就不刻了,多少人求到他麵前,都被拒絕,就比如我的老戰友,他就親自上門求過兩次,都是無功而返啊!阿靜啊,曹老居然應你所求,莫非你和他有什麽淵源?”


    冷靜掰開費騰的手,稍稍挪得離開他一點,端坐著身子,回答道:“說淵源也談不上,隻不過是機緣巧合,認識了曹老……”


    她大學時期,在回浮海的飛機上,她與曹老同一航班。在飛機上,一位取衣服的女士無意碰落了行李架上的電腦包,電腦的棱角砸中了曹老的頭部,當場血流不止。


    當時正是夜裏十一點多,空乘人員拿急救包幫曹老止血,但在昏暗的燈光下,根本找不到出血點,鮮血一路流下,染紅了曹老大半張臉。


    冷靜聽到廣播裏的求助信息,她作為醫學生,便義不容辭地離開座位,快步上前,她鎮定地讓周圍的群眾用手機燈光聚焦曹老頭部尋找出血點,很快,她便在頭頂正中處發現了約1厘米長的傷口。


    冷靜從急救包中拿出手套戴上,給曹老消毒、清創,隨後用紗布按壓並給他包紮,成功止住了血。下飛機後,她又送曹老去了醫院,醫生說,消毒止血及時,無需縫合。


    曹老為了表示感謝,想要贈送一副書法作品或者篆刻作品給她,當時冷靜並沒有這方麵的需求和喜好,就說以後若想要隨時來找曹老,不過是婉言謝絕的托詞,沒想到最終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這一頓晚飯,大家吃得其樂融融,費國梁心情極好,多喝了兩杯酒。


    費騰見機會正好,起身去費國梁書房拿了他的二胡出來,道:“爺爺今天如此高興,靜靜的二胡恰好拉得不錯,不如讓她給爺爺拉一曲,助助興?”


    費國梁很是驚喜,連聲說好,他自己很喜歡二胡,也特意去學過,隻是沒什麽天賦,水平很有限。


    冷靜也不推辭,落落大方地拉了兩曲,一曲聽鬆,另一曲光明行,都是二胡十大名曲。第一曲氣勢磅礴,猶如呼嘯的鬆濤震蕩在耳邊;第二曲生氣勃勃,充滿了勇往直前的進取精神和對光明前途的自信樂觀。


    冷靜選擇這兩首曲子自然是因著費國梁的喜好來的,他是軍人,必定喜歡氣勢恢弘、節奏明快的曲子,果然冷靜拉完致謝後,費國梁激動得站起身來,用力鼓掌,幾乎要將手拍爛了。


    原本冷靜還打算去酒店住,費國梁一聽,哪裏肯同意,臉一沉,道:“既然回到了家裏,怎麽還有出去住的道理!”


    費國梁就這樣一錘定音,表示認可了冷靜這個孫媳婦了,至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費騰低聲在冷靜耳邊道:“要不你就直接住我房間得了。”


    冷靜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後跟著蘇嵐上了樓,去客房休息。


    冷靜才洗完澡,門口響起清脆的敲門聲,冷靜打開門,看到費騰倚靠在門框邊上。


    “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快回去睡覺了!”冷靜擋在門中央,沒讓他進來。


    費騰卻哪裏是這麽好擋得住的,他伸手攬住她的腰,邁腿超前一步,冷靜就迫不得已退後了兩步。


    冷靜推他,說道:“快回你房間……”


    話還沒說完,就被費騰堵住了嘴,他邊吻著她,邊反手把門關上。


    冷靜起先還掙紮了一下,可她越掙紮,費騰便吻得越重,她隻好停止掙紮,任由他親吻自己,到後麵也忍不住開始迎合著回吻他。


    費騰噴吐出來的鼻息越來越炙熱,手掌也更加熱燙起來,撩起了她的裙擺,從下探入。


    冷靜急忙抓住他的手,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用力一推,將他推了開來。


    她搖頭道:“不行,這裏不行,快回你的房間去!”


    費騰還欲靠近她,她的麗顏冰凜起來,後退一步,堅決地搖搖頭,語氣冰寒:“費騰,你再這樣,我真要生氣了!這裏不行,絕對不行!”


    費騰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冷靜狠下心腸,打開門,將他推了出去。


    她靠在門背後,抬手放在胸口,那裏跳得又急又亂,她也很想他,不過這裏不同她家,在她家,床單髒了,她可以自己處理幹淨,可在這裏怎麽行!


    第二天,費騰說要帶冷靜出去逛逛。


    費國梁和蘇嵐都很讚同,讓費騰帶冷靜好好地玩一玩。


    費騰開車隻開十來分鍾就停了下來,拉著冷靜下了車,火急火燎地往前走。


    冷靜四處看了下,問他:“我們要去哪裏玩啊?這裏怎麽不像有景點的樣子啊!”


    費騰不說話,一直拉著她走,直到走到了一家四星賓館前,他才停了下來,痞痞一笑:“景點就在這裏,賓館一日遊!”


    冷靜:“……”


    結果那一整天,冷靜就被費騰困在了賓館裏,被他翻來覆去滴折騰了五次,說是對她的懲罰,到後麵她是哭著發誓,以後再不拒絕他了,他才不再攻擊。


    傍晚回到家,在飯桌上,費國梁問冷靜,都去哪些景點玩了,玩得如何,好在冷靜在來之前就做了功課,否則還真回答不上來,那就糗大了。


    費國梁看冷靜一臉疲倦,腿都有些邁不開步子了,搖頭歎道:“阿靜啊,看來你身體素質不太好啊,就去了這幾個地方,就累成這樣了,以後要加強鍛煉啊!”


    費騰還在一旁笑得歡樂,附和道:“聽到沒?以後可得好好跟著我加強鍛煉!”


    冷靜笑著答應,好,在桌下用腳狠狠地踩在費騰的腳趾上,還轉兩下,才能消心頭之怒!


    **


    初六,冷靜就回了浮海,初七就上班了。


    轉眼間,就過去了一個月,到了早春三月,到處桃紅柳綠,迎春花開得最爛漫。


    三月十四日這天,黃曆上是個好日子,宜婚嫁。


    冷靜的高中同學梁玉結婚,邀請冷靜和趙豔務必參加,趙豔不想看到高辛,沒有去,拜托冷靜幫帶紅包過去。


    冷靜到得有些晚了,他們班坐了兩張桌子,其中一張已經滿了,另一張還有一個空位,冷靜隻好朝那個空位走去。


    “騰哥怎麽沒來?”說話的是童麗娜。


    “騰哥回帝都了,聽說是要回去和前女友結婚了!他這前女友也是厲害,一路追到浮海來了……”這嬌軟柔媚的聲音,再加上她那招牌的捋耳邊碎發的動作,冷靜沒看到正麵,也知道那人是肖露晴。


    冷靜走了過去,拉開凳子,坐下,冷冷地開口:“費騰沒有什麽前女友!”


    肖露晴一看是冷靜,“喲”了一聲,道:“冷靜來了,可你怎麽知道騰哥沒有前女友呢?”


    同學們的目光全聚焦在冷靜身上,紛紛詢問,對啊,你怎麽知道的呢?


    頭頂突然響起一道男性低沉好聽富有磁性的聲音:“因為我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女朋友,就是她!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冷靜,冷醫生。”


    冷靜驚訝地抬起頭,費騰站在她身後,雙手扶在她的肩頭,正深深地低頭凝視著她。


    同學們都愣住了,表情各異,尤其是肖露晴,臉色極為難看。


    片刻後,有同學反應過來,說了聲想不到啊,太意想不到了,然後就是紛至遝來的恭喜聲。


    梁玉正好攜著新郎走了過來,問:“這裏也有喜事發生?”


    費騰摟著已經站起來的冷靜,微微一笑:“我是說我要來這裏沾沾你們的喜氣,希望能早日向我家冷醫生求婚成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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