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銀樓曆時數代才有了今日的規模。楚溪的曾祖曾經將家中所有產業都捐贈給大夏的開國皇帝作為舉兵起義的軍餉


    大夏開國之後,楚溪的曾祖更是被封為開國十二功臣之一。隻是他對登堂拜相不感興趣,念念不忘的反而是楚氏銀樓的百年家業,於是辭官繼續做銀樓的生意。


    大夏的開國皇帝禦筆親書“匯通天下”贈與楚家,自此之後,楚家的銀樓便是大夏第一大銀樓,富可敵國,甚至在大夏之外的鄰邦也有分號,真正做到了“匯通天下”。


    當年開國十二功臣,皆因各種原因抄家的抄家,發配的發配,反觀楚氏,置身朝堂風雲之外,卻做到了富貴齊天。


    “伯父,今日這夥賊人會砸傷三弟,明日更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不如……”蘇流玥看向楚厚風,眼睛裏有幾分暗示的意味。


    楚厚風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逢順,你去虎本將軍府,捎封信與韓將軍,就說你家公子被碎石街的匪人砸傷,如今正臥榻養傷。”


    “爹……此事還是不要叨擾韓大哥……”


    “這不是老夫叨擾不叨擾,你是我楚家的長子嫡孫!若有閃失,為父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既然碎石街的匪人對你已經起了歹意,便不能姑息!斬草除根,難道靠那群不中用的捕快嗎?必得韓釗出馬,領了兵士蕩平那碎石街!”


    楚溪沒想到自己被李曉香砸破了頭,碎石街卻要被掃蕩。難不成這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罷了罷了,碎石街的人也不是什麽善類。加上那個毛賊也見過李曉香的臉,萬一因為今日之事惡意報複,自己又不能時時刻刻看護著那死丫頭,韓釗能將那夥匪人全部捉拿了,也是好事。


    楚夫人聽說兒子的傷口是城中一個小藥坊的大夫處理的,心中擔心起來,派了人出去尋名醫上門。楚溪瞪了逢順一眼,怪罪其多嘴的意思十分明顯。


    名醫上了門,拆下楚溪頭頂的紗布,看了看,又把了脈,對楚夫人道:“夫人莫要擔心,公子頭頂的傷口處理的十分妥當,縫線密合,外敷內服的藥方也沒有問題。幾日之後將線拆去便無大礙。”


    楚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逢順扶著楚溪入了臥室,蘇流玥卻不急著走,而是在他的榻邊坐下,若有所思地盯著楚溪。


    “夜已經深了,二哥還不回府,隻怕二嫂掛念。”


    “那個隻會吟兩句詩便覺得自己了不得的女人,為兄才不願回去見她呢!倒是你最近舉止異常,時常神遊四方。問你發生了什麽,你卻說些無關痛癢之事。說吧,你到底怎麽了?”


    別看蘇流玥平素對正經事沒什麽興趣,但隻要關乎他的兄弟,他整個人就忽的智商狂飆了。


    楚溪歎了口氣,知道蘇流玥不得到答案是不會罷休的。


    “二哥不是一直想要幫我與柳姑娘牽線嗎?以後還是不要這麽做了。”


    蘇流玥眼睛一亮,“什麽?你有心上人了?什麽時候開始的?怪不得那兩門讓人羨慕不已的大好婚事你不說二話就回拒了!”


    “我本以為自己找不見她了,隻是最近終於找到了她。”


    “她是哪家的姑娘?提親了嗎?”


    楚溪搖了搖頭,“時候還未到……而且,隻怕她不中意我。”


    “什麽”蘇流玥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還有姑娘不中意你?她是腦殼子給擠壞了還是眼睛瞎了?”


    楚溪笑了笑,“二哥,我已經對你說了實話。我沒有想過硬要她與我在一起。隻想……她這一世安好,平安喜樂。”


    “……三弟,你這意思是你不打算出手?”


    楚溪扯起唇角,眼神中那一抹蔫壞的神情讓蘇流玥了然,他狠狠推了楚溪一把,極為鄙視地說:“明明勢在必得還非得裝出一副順其自然的虛偽模樣!真不知哪家的閨女要被你禍害一輩子!”


    “二哥,再不回去,隻怕入不了府了。”


    “入不了便入不了!今日你吃了這麽大虧,我要去找大哥給你討回公道!”


    是夜,虎賁營調撥了五百兵士直入碎石街,一下子捉拿了兩、三百人,送往大理寺。經過連夜審訊,不少匪徒對於京中捕快相互勾結,謀求私利供認不諱。黑風幫幫主也被緝拿歸案。


    此事可謂轟動朝野,虎賁將軍殿上向聖上稟報,說碎石街的匪人太過猖狂,欺淩百姓,其子一時不忿,加之京中捕快不作為,便率領營中軍士,直搗碎石街。


    當皇帝看了大理寺的奏章之後,氣得隻說了一個字“殺”。


    於是乎,碎石街那些平日裏欺男霸女的惡人的人頭落了地,無數捕快因玩忽職守謀求私利收受賄賂入了獄,都城百姓拍手叫好,虎賁將軍在百姓中的聲望漸起。


    倒是李曉香過得自在寫意,這一日是她的生辰。一早起來,王氏為她煮了一碗雞蛋麵。麵條隻有一根,她需得一口氣吃完。這便是她十三歲生辰的壽麵。


    當她將麵條吃完之後,卻發覺碗底竟然有一隻鹵雞腿!


    李曉香驚訝地看著王氏,王氏隻是抿著唇笑了笑。


    李明義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與李宿宸談論著策論。


    李曉香以筷子將雞腿上的肉戳下來,趁著李明義沒看見,趕緊塞進嘴裏。


    每當李明義抬起頭,她便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定在那裏。李明義的精力沒放在她的身上,自然沒發覺王氏為她開了小灶。


    倒是李宿宸,饒有趣味地時不時看著李曉香往嘴裏塞雞肉。


    別再看了!要是被老爹發現,娘親就要挨罵了!


    在李明義看來,大清早吃雞腿,可是一件奢侈事兒。


    還好李明義起身,回屋中整理要帶去學舍的書本了。李曉香幹脆將雞腿從湯裏抓了起來,剛要咬下去,就被李宿宸的筷子夾住了。


    他一個巧勁兒,將雞腿上剩下的最大一塊肉夾了去。


    李曉香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將雞肉送進嘴裏。


    “今日是我生辰!”李曉香狠狠瞪了過去。


    李宿宸點了點頭道:“方才你不是吃過壽麵了嗎?爹很快就出來了,剩下的你再不趕緊吃完,就要被他看見了。”


    李曉香趕緊低下頭開始毫無形象地狂啃。


    李宿宸抿著唇起身出了門。


    今日十方藥坊裏問診的人多到讓人頭大。柳熙之忙著抓藥,根本沒有太多時間教她藥理。


    一直在十方藥坊裏照顧柳大夫父子飲食起居的路嫂見她無聊,就帶著她上集市買菜。能為路嫂提提菜籃子,李曉香覺得自己好歹有些用處。


    上了集市,李曉香一路走走停停。什麽賣糖葫蘆的,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賣小玩意兒的。李曉香覺得自己就像進了橫店影視基地。


    隻是,這裏是現實。


    她被一個賣麵具的小攤販給吸引了。


    小攤販推了一輛車。車子支起一個大架子,足夠把李曉香給完全擋住。而架子上掛著各種各樣形態、花紋的麵具。它們有的看起來像是某種動物,有的則是以普通人臉為模,畫上一些精細的花紋。


    路嫂見李曉香看著入了迷,也不急著要她離開。


    “這些麵具是做什麽的啊?”李曉香下意識看了看四周,發現也有幾個年輕男女戴著麵具行過。


    “怎麽,沒人與你提起過?這是女兒節用的麵具。再過幾日便是女兒節了。都城中有這樣的習俗,及笄卻未出閣的女子戴上這樣的麵具,去到孟河邊的一棵百年老樹下祈求良緣。傳說為世間男女牽線的神明就依附在這棵樹上。許願之後,若遇到另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以額頭撞在你的麵具上,就代表他是你天賜的良緣。”


    “啊?”李曉香抓了抓腦袋,心想這到底靠不靠譜啊?


    “其實這傳說是告訴世人,所謂佳偶天成的真正含義是要男女雙方摒棄一切世間偏見,像是外貌、身份、地位、錢財金銀,不被眼前表象迷惑,而是要了解對方包容對方,這樣方能白頭偕老。”


    李曉香點了點頭。路嫂說的才是正理。


    就在李曉香要離去的時候,賣麵具的小販卻叫住了她。


    “姑娘喜愛我畫的麵具嗎?”


    李曉香點了點頭,“但是我沒有錢買。”


    而且她還未及笄,也用不著戴著麵具去孟河許願。


    小販笑了笑道:“今日還未開張,不如送姑娘一個麵具,討個彩頭吧!”


    李曉香忽然覺得今日生辰,除了大早上被李宿宸搶了塊雞肉,也許自己運勢不錯?


    “姑娘喜愛哪一個麵具?”


    李曉香伸手指了指最邊上的一個,“就這個!”


    “姑娘確定要這個?”


    那個麵具很簡單,沒有濃抹的色彩,隻是眼角部位那幾筆仿佛畫在李曉香的心上。如同水紋,又似流雲,自在灑脫。


    小販將麵具拿了下來,李曉香也沒將它戴在臉上,隨意地拎著趕緊跟在路嫂身後。


    兩人買了些菜,路嫂又見有人在賣新鮮的魚,興致勃勃挑選了起來。


    李曉香聞不慣魚腥味,於是就到對麵捏糖人的老爺子那裏蹲著。


    隻是等她回過頭來時,卻發覺路嫂不見了。起先李曉香並不覺得擔心,但是當她在前後左右的鋪子裏都沒見著路嫂時,就真的擔心起來了。


    不會吧,路嫂……你買個菜而已,跑到哪裏去了?


    “路嫂!路嫂!”李曉香叫喊了起來,可卻聽不見路嫂的回話。


    完了!完了!


    她李曉香是個路癡啊!這會兒她是到了哪裏啊?左看右看都不是之前走過的路!為什麽每家店鋪都長得差不多啊!連小攤小販的也看不出差別!


    剛才那個賣菜的大爺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到底是見過還是麵見過?


    鼻子下麵是嘴,李曉香趕緊攔下一位路人,問了十方藥坊的方向。


    就在這時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曉香一回頭,向後退了半步,卻被對方拽住了手腕。


    對方穿著一身青灰色的長衫,身形修長。


    李曉香看不到他的長相,因為他臉上戴著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具!


    “那個……我還沒及笄呢!而且女兒節不是今天……”


    對方微微一個用力,就將她拽了過去。


    李曉香跌跌撞撞,心想不好!自己難道遇上拐賣少女的壞蛋了?


    她用力試圖掰開對方扣住自己的手指,這才發覺這個男人應當很年輕。他的手指修長,指節並不十分突兀,白皙如玉,但卻意外地有力。而他的手腕上戴著一串手串。


    李曉香對氣味一向敏感。那手串的味道,像是紅豆杉木製成的。


    不知道要被拽去何處的李曉香終於大喊了起來,“救命啊放開……”


    話還沒喊完,對方回過身來,將李曉香拎在手中的麵具戴在了她的臉上,然後用力地在麵具的額頭上一彈。


    李曉香下意識捂住自己向後退了半步,忽然覺得這動作熟悉無比。


    這不就是李宿宸嗎!


    就說這家夥怎麽半天一句話都不說!裝神弄鬼的有意思嗎?


    李曉香氣鼓鼓地瞪著李宿宸,對方還是不說話,轉過身去拽著她繼續走。


    但李宿宸今日出門時穿著的是這件衣衫嗎?他此時不是應該在學舍裏嗎?


    李曉香第一次被人如此緊地扣著手腕,也許就是因為看不到對方的臉,所以防備心超過平常幾倍。她越是試圖掙開,對方就抓得越緊。


    就在李曉香越來越不安的時候,她終於再度叫喊了出來,“喂你放開我……”


    對方發出一聲類似輕笑的聲音,帶著戲謔和寵溺,他指了指上方。


    李曉香一抬眼,看見的竟然是十方藥坊的牌匾!


    對方把她帶回來了?可她卻當對方不懷好意!


    就在對方鬆開的手腕時,他輕輕將手腕上的手串撥到了李曉香的手上。手串上似乎還帶著對方的溫度,李曉香仿佛被燙傷一般猛地抽回手。


    對方隻是低下頭來,他的額頭輕輕碰在李曉香的額頭上,兩個麵具相撞,發出悶悶的聲響。


    李曉香下意識後退,對方卻沒有迎上來,而是轉身行入人流之中。李曉香摘下麵具,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有種錯覺,撞上自己的不是對方的麵具,而是對方的氣息。


    當她走入十方藥坊時,才發覺路嫂已經回來了。


    “哎喲!曉香你總算回來了!我看你在捏糖人,想著你不會那麽快就走開,就到一旁店鋪裏看看買點兒花椒油!誰知道一出來你人就不見了!急死我了!找了半天也沒找著你,我就回來藥坊看看!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可如何向柳大夫交待哦!”


    路嫂將李曉香摟入懷中,李曉香呼出一口氣來,下意識撥弄著手腕上的手串。


    好吧,等會兒她一定要問一問李宿宸,耍弄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真那麽有趣!


    學舍今日的課業結束了,李明義與李宿宸前來十方藥坊帶李曉香回去。


    李曉香見了李宿宸,哼了兩聲,打包上柳熙之為她備好的廣藿香回去,又從喬記油鋪買了山茶花籽油,跟著李明義父子回了家。


    路上,李宿宸的神色如常,也沒有拿李曉香取樂。


    “哥,你今日可離開過學舍?”


    “離開學舍?為什麽?”


    你就裝吧!繼續裝吧!


    “哦,今日有人送了我這個手串!我還以為是你送的呢!既然不是,那我就扔了。”李曉香冷著臉將手串從手腕上摘下來。


    “怎麽可能是我送的?今日韓夫子授學,又布置了策論,哪裏得來的空閑時間到藥坊看你。”李宿宸挑了挑眉梢,唇上揚起一抹笑,“哦,為兄明白了。你是在責怪為兄明明知道你今日生辰卻搶了你的雞肉吃?好了好了,這當做我賠給你的。明日入了都城,你去買雞腿吧。”


    李宿宸將五文錢按入李曉香的掌心。


    李曉香囧了,五文錢正好夠買一隻鹵雞腿。大哥,你算得太清楚了吧?


    但如果那個人不是李宿宸,又會是誰?


    李曉香忽然想起路嫂說過,兩個戴麵具的男女相遇,若對方的額頭撞上自己,就意味著他是自己天定的良緣?


    額滴神啊,所以說迷信最要不得了!誰知道麵具背後的人是不是歪瓜裂棗啊!


    李曉香正要扔掉那手串,卻不期然想起對方手指的溫度。


    那是一種近乎強迫症的珍惜和不舍。


    算了,好歹紅豆杉木還挺值錢的,我替你留著吧。


    這畢竟是自己穿越到這裏之後,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回到清水鄉,她將廣藿香交給了江嬸。如今江嬸熟能生巧,無需李曉香點撥也能將蒸花油了。


    “曉香,這些藥草已經幹了,還能蒸出油來嗎?”


    李曉香解釋道:“廣藿香不同於一般的花草,倒是曬幹後的廣藿香比起剛采來的藥草更易出油。”


    “啊,對了,曉香,你讓我前些日子從山裏采來的沒藥樹脂今日嬸子也將油蒸好了。”


    若說李曉香這幾日在十方藥坊的收獲,最大的除了廣藿香這味定香劑之外,便是沒藥的功效了。


    沒藥的香味發揮度為慢板,是檀香、麝香之外最適合作為尾香的原料。而製香需要的並非沒藥的植株,而是從樹皮裂縫中滲透出的白色油膠狀的樹脂。


    李曉香與江嬸按照老方法以果殼灰吸走了酒中的水分,一壇子白酒最後卻隻留下半杯酒精。李曉香特別囑咐江嬸,酒精每次需用時再提煉,這東西燒起來比普通的白酒厲害得多,必須小心謹慎。


    江嬸牢牢記下。


    李曉香心道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以廣藿香與沒藥為尾香,而這兩味香料的氣味又不宜太過厚重,於是隻在那半杯酒精中各加入兩、三滴,剩下的少許廣藿香油與沒藥油李曉香心中也有了計算。


    沒藥具有抗菌功效,但卻能通經,孕婦慎用,所以李曉香不打算將它過分用於凝脂,但廣藿香卻幾乎沒有任何副作用,李曉香將剩餘的廣藿香一部分融入甜杏仁油,另一部分融入新買來的山茶花籽油中。


    此時的田埂上開滿了一種白色花瓣,花心為草綠色的小菊花。李曉香采摘了少許帶去讓柳曦之辨認。


    柳曦之道這種小雛菊在民間稱為“夏菊”,葉片有一股十分清淡的果香,花瓣間隱隱泛起一絲絲溫暖的草木香味。以“夏菊”曬幹之後泡茶,能促進口腔中潰瘍的愈合,以其沐浴,能減輕燙傷、濕疹等症狀。


    李曉香撐著腦袋看著這些小花,忽然想到這些功效不是與洋甘菊相似嗎?提起洋甘菊精油,它能舒緩皮膚敏感,消除浮腫,增強皮膚彈性!如果李曉香沒猜錯,所謂“夏菊”就是洋甘菊的一種!


    “師兄!藥坊中可還有曬幹的夏菊?”


    柳曦之指了指對麵的茶葉鋪子,“一文錢一大包。”


    李曉香囧了,沒想到夏菊竟然這般不值錢。


    用過午飯,柳曦之在藥鋪裏打著瞌睡,李曉香便去到了對麵的茶葉鋪子。她向來對什麽龍井、碧螺春之類的不感興趣,直接就去看花茶。果然,李曉香隻花了一文錢,就買了一大包的夏菊幹花。再一側目,又瞥見了曬幹的丁香花苞。


    李曉香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曬幹的丁香花苞!那可是好東西啊!自己還愁著想整點兒丁香的幹花苞,可江嬸卻說這會兒山裏找不著丁香花。


    可現在不隻丁香花有了,還是自己最需要的幹花苞!


    老天爺,你待我太好,姐姐我真想給你擦皮鞋!好吧,這兒沒皮鞋,我跟娘商量商量,給你納雙鞋底!你可得保佑我李曉香一直這麽順風順水,要什麽得什麽!


    “老板,這丁香花怎麽賣?”


    “一文錢一錢,姑娘要麽?”


    一文錢才得一錢是貴了些,方才的夏菊一文錢能買一兩呢!可想到丁香花的功效,李曉香也就覺得值了。


    在這裏,無論是明月齋還是恒香齋,都是使用油吸法來采集丁香花的香氛。


    但李曉香卻有前世的記憶做外掛,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前世有一次陪著母親逛花鳥市場,母親一直流連於一盆開得頗為旺盛的丁香花,那時候的李蘊隨口問她這樣一把丁香花能蒸出多少精油來。母親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告訴她如果以蒸餾法獲取丁香花油,不能使用新鮮的花朵,而是幹燥的花苞。而丁香花的香氛有些許催情的作用,如果是用於護膚,消炎抗菌,改善皮膚粗糙。


    “我是想要一些,但我隻要花苞,老板允嗎?”


    茶葉鋪子的老板當李曉香小姑娘就喜歡一些漂亮的東西,再加上她又是柳大夫的小徒弟,也就笑著允了。


    於是李曉香細細挑選了起來,將老板那袋丁香花中所有的花苞都給挑了去,竟然有足足二兩。老板看著李曉香,好心道:“小姑娘,這些丁香花放在我的鋪子裏,既不會飛了去,也不會被人全都買了去,你不如買一錢泡茶嚐一嚐,且看喜不喜歡這味道?”


    李曉香摸了摸錢袋,心想這些花苞全都下水蒸也未必能蒸出多少花油了,不過好在自己用量也不大。


    “謝謝老板,這二兩我都要了!”李曉香將錢袋裏的錢都倒在老板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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